景陽伯府的大宅院裏到處喜氣洋洋,鞭炮陣陣,原來是景陽伯齊飛明的嫡長子今日滿月,家主命人賞了一衆的奴仆,又連擺了三天的流水宴,慶祝自己嫡子的滿月。
是時賓朋高坐,絲竹聲聲,奶娘抱着齊家的嫡長子給一衆賓客見禮,隻是忽然間,嬰兒身上白白嫩嫩的肌膚迅速開始潰爛,一片歡騰變成了驚叫哀嚎,而後院一處名爲冷秋館的院子裏,已經關了三天的破敗院門被人一腳踢開,飛揚的木屑在雪中劃落冰冷的痕迹。
一個穿着绛紫色錦袍、鹿皮靴的俊美男子沉着臉進了院子,又一腳踢開了左廂房的門,仇恨看着暈倒在地上的女子。
女子披頭散發,一身的錦衣早已破爛不堪,遮不住全身的肌膚,寒冷的冬季裏,雪紛紛揚揚而下,女子露在外面的肌膚,早已經被凍成了青黑色,無數皴裂的豁口與鞭笞的傷口都流着青黑色的血與淡黃色的液體,即便是在冬季裏,空氣中也彌漫出了難聞的氣味。
這女子,着實令人作嘔。
果真,男子的臉上露出了厭惡的神色,他用手掩住了鼻子,嫌惡地用力踹了一腳地上的女子。
“賤人,别裝死。”
地上的女子眼睛腫得老高,她費力地睜開了眼睛,看見眼前的男人之後,眸中射出了仇恨的光芒。
“賤人,你對雯兒做了什麽,她怎麽會昏迷不醒?還有寶哥兒,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麽?他怎麽會忽然全身潰爛?”齊飛明憤怒到了極點,三天前,寶哥兒吃下了那一劑藥之後,果真一改之前病恹恹的樣子,變得生龍活虎了起來,可剛剛,雯兒忽然便昏迷不醒,寶哥兒在客人面前時候,身上肌膚忽然開始潰爛,請了京城裏最有名的大夫來看診,卻都查不出原因。
雖然這個賤人的羽翼都已經被他鏟除,她本人也生不如死,但是齊飛明還是直覺這件事情和她有關,畢竟這女人的手段實在是高超。
“報……應……”女人得意一笑,隻是,她臉腫脹,又滿是傷痕血痂,看起來醜惡無比,笑容,便也成了猙獰的樣子。
“你這個賤人,找死!”齊飛明怒發沖冠,他厭惡極了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本來就是賤種,我讓你當了這麽多年的正妻,你不但不感激,竟然還敢暗害雯兒和寶哥兒,你怎麽這麽狠心,顧明萱你這個惡毒的賤婦,你不得好死,雯兒這麽善良,怎麽會有你這麽惡毒的姐姐……”
顧明萱凄涼笑着,她害人就是惡毒,他親手挖出了自己親兒子的心髒,那又算是什麽?
“趁着新鮮,趕緊去熬藥,要是寶哥兒有任何的不好,我讓你全家生不如死。”她還記得齊飛明親手剜出了她孩子的心,冷聲吩咐大夫的樣子。
最後,她的好堂妹,慢慢走來,輕笑着告訴她一些事情,她震驚到了麻木,恨怒之下反擊,卻被毒打一頓,大冬天的扔到了冷秋館自生自滅。
想到這兒,顧明萱看着齊飛明,隻覺得這人真是面目可憎--原先她是順安侯嫡長女,他便情深無限;後來顧玉雯得新任順安侯的喜歡,他便溫柔傾慕,甚至不顧對方大歸的身份接進門,說到底,喜歡的隻是權勢罷了。
“賤人,把解藥交出來,聽見沒有……”齊飛明見顧明萱不說話,着急之下一把揪住顧明萱的雙肩,用力搖晃,“解藥呢,解藥在哪兒?”
顧明萱看着他,呵呵笑了起來,有仇人給她和兒子陪葬,這感覺真好……
“賤人,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齊飛明見顧明萱油鹽不進,怒發沖冠,用力一腳踹在顧明萱心窩上,本就是靠一股恨意支撐到現在的顧明萱,凸着眼睛,沒有了氣息。
“蒼天無眼,畜類橫行,颠倒是非,不分好歹,齊飛明顧玉雯,我便是死,也要化作厲鬼,吃爾肉喝爾血抽爾筋剝爾皮,讓爾日不能食夜不能寐……齊飛明,我等着你,等着你齊家被抄家滅族,等着你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能超生……”
死前,顧明萱睜大眼睛等着齊飛明,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