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淮對南家人的稱呼,一慣的泾渭分明,對着南姗的爹媽和兄弟,一般都很客氣的稱呼嶽父嶽母和舅兄舅弟,而對于她别的親戚,就變成你的誰誰誰,你的誰誰誰。
他的愛屋及烏範圍,很有限。
南姗一想到南妩之事,就覺着跟吞了一隻蒼蠅般,不免語氣譏諷:“一進門就開始哭,一直哭到離開。”
原來太子納南妩的真相,居然是她主動去搭的讪,在知曉蕭清憫求情無用,太子非納她不可的态度之後,竟然會自作多情地以爲,太子心裏很在意她,南姗簡直卧槽了,天真也要有個限度吧你。
據崔媽媽講述,當蕭清湘知曉南妩是故意勾搭太子之後,她臉上的表情相當古怪,惱怒與悲憫互爲夾雜,最後對南妩道:“但願你日後莫要後悔。”又對葉氏道:“你若真心疼你女兒,最好勸她打消這個念頭。”
葉氏畢竟活了好些年,當然知道皇宮的水深不可測,她原本十分不樂意南妩做小,在知曉是南妩主動搭讪時,還哭罵着捶了南妩一番,待各房人散了之後,南妩哭着表示不願當尼姑,又細細和母親暢想了下未來,葉氏自不忍女兒青衣古佛度日,聽到女兒說的各種美好構想,也忍不住有點心動,又想到事情已到這個田地,不由也心存幾分僥幸,倘若女兒真的家燕變鳳凰……南姗繼續卧槽,你們真以爲太子的小老婆那麽好混出頭?!
“爲的是你堂妹的事?”蕭清淮擦幹淨手,随意扔了已半濕的布巾。
南姗掀起弧狀秀美的眼皮,帶了疑色:“王爺早知道?”
蕭清淮抓了南姗的手牽握住,兩人并肩去看小兒子,面上的諷色比南姗還重三分:“前幾天偶然見着了憫堂兄,聽他略提了幾句……真是千裏姻緣一線牽啊,不過,皇宮可不比寶禅寺後山的杜鵑花海好玩兒,那裏想進就可進,想離便可離,進到皇宮裏的女人,可就再也離不開了。”
南姗沒有吭聲,心裏微微煩躁。
兩人走到搖籃邊後,蕭清淮俯身将小豆豆抱出來,他現在抱嬰兒的姿勢已十分标準,小豆豆此刻正在酣睡,睡顔甜美純潔,輕輕親了親小兒子柔嫩的面頰,蕭清淮溫聲柔語道:“她一旦進了皇宮,身份就變成太子的一名侍妾,她以後的主母是太子妃,不管她在東宮過的如何,風生水起也好,無寵受辱也罷,姗姗,别再和她有任何瓜葛了。”
南姗一聲輕歎,點了點頭。
蕭清淮低下頭,淺淺吻在南姗眉心:“好姑娘,此事與你無關,不要自尋煩惱……你看,我們的小豆豆醒了,他在沖你笑呐。”
南姗微微一笑,伸手捏住小兒子揮舞的爪子,軟軟的,暖暖的。
時光梭梭,很快便入了五月。
五月初五的端午家宴,南姗未曾進宮赴宴,到了五月初十的太後忌辰日,南姗主動結束了過雙滿月的悠閑生活,蕭清淮略感不爽道:“你這離出雙滿月的日子,還有五天呢,慌什麽……”
南姗雙手捧一朵花似,将蕭清淮的下巴雙頰托在掌心,微笑融融:“我若連太後的忌辰都躲着,更叫人說我輕狂無度了,王爺好歹也爲我的名聲考慮下吧。”
蕭清淮也雙手掬了老婆的面頰,不以爲意道:“好名聲能當飯吃麽?”
南姗被掬的嘴巴嘟起,卻迅速作答:“不能。”
蕭清淮又問道:“好名聲與好身闆相比,哪個重要?”
南姗的不二選擇是:“好身闆重要。”
蕭清淮傾身,啃了一口南姗的俏鼻子,總結道:“太後陵前,不差你這一個孫媳婦,好好在家給我養身體。”
南姗忍不住辯駁道:“可我再将養下去,就該養出一身蟲子了,小五哥,你有算過我多久沒看到咱家的大門了麽。”
蕭清淮一頭黑線道:“就算你想出府遊玩,也不必選擇到皇家陵園玩啊……”
南姗比他還黑線:“哎呀,王爺,你就别和我裝糊塗了,我遲早都是要見人的,你還能把我金屋藏嬌一輩子不成?”雖然太子納南妩之事,不會誇張到全天下皆知,可往來的圈内人士,她們是不可能一點不知曉的,如今,不知有多少人正在背後磨牙說閑話,這件事,南姗壓根避不開的。
蕭清淮把南姗拉躺到他腿上,一下一下撫摸她的長發:“我倒是真想藏你一輩子……”
南姗伸爪子撓撓蕭清淮的大腿闆,低笑道:“那王爺好歹先蓋出來一座金屋啊,你蓋好了,我就鑽進去,要讓咱們的石頭和豆豆一塊住進去麽。”
“……又耍貧嘴。”蕭清淮不撫南姗的頭發了,改揍她的屁股。
南姗笑着扭了扭身,語氣明快:“說好了啊,我明天随王爺一同起身出門,反正就差五天而已,礙不着什麽事的……”
“也好。”蕭清淮突然換了口風,攜了南姗一塊躺倒,又附在她耳朵邊低聲道:“我們正好一塊給太後說聲,咱們已生了兩個娃娃了……”
南姗無語至極——您老就不怕錢太後泉下有知,半夜三更來掐死咱倆麽!
……
過了錢太後的忌辰日,轉眼便至五月中旬,也就是南妩進皇宮半個月之後,小豆豆辦雙滿月酒,辦宴前一日,按例是到皇宮請安的日子,南姗收拾的一身明麗兼貴淨,與蕭清淮一塊去了皇宮,随行者中,還有一塊俊秀可愛的石頭。
已處于更年期的錢皇後,随着夏日漸漸的臨近,脾氣也跟着火爆起來,尤其是看到庶子、庶媳、以及他們搞出來的孫輩,簡直想把他們一個個全撕成碎片,可她隻能忍着。
今日的請安儀式上,皇帝老爺在場,三對兒子兒媳請過安後,孫輩中的蕭**、蕭明岚、蕭明誠、蕭明亭、蕭明昭,也分别給皇帝皇後磕頭請安,太子的兒子蕭明昊沒有在場。
蕭明亭與蕭明昭年齡最小,尚不足三歲,跪地磕頭的姿勢不免有點歪三扭四,皇帝老爺看得有趣之際,将兩個孫子孫女揮手招到跟前問話。
“小石頭長得比姐姐都還高了。”皇帝老爺比了比孫子孫女的個頭,笑眯眯開口道。
很愛說話的小石頭,立即變身話唠,眸如點漆的亮晶晶:“娘說,吃的多,長的快,快快長高了,才能自己騎馬玩。”經過培訓的小石頭,知道皇祖父乃是爹爹的爹爹,相處起來更随性自如了。
皇帝老爺揉着孫子的後腦勺,慈祥的微笑:“噢?那小石頭都喜歡吃些什麽呀……”
小石頭的回答很包羅萬象:“什麽都喜歡吃,小石頭不挑食。”
皇帝老爺嘴角微翹,興味道:“你知道什麽是挑食?”
小石頭似懂非懂道:“娘說,小石頭隻吃肉、不吃菜,就是挑食,挑食的孩子,不是乖孩子,小石頭要是不乖,爹娘就不喜歡我了。”
皇帝老爺繼續笑眯眯道:“小石頭,你這開口閉口都是娘說娘說,那你爹都對你說過什麽呀……”
小石頭看了一眼端正坐着的蕭清淮,微歪了腦袋:“爹爹說,别老纏着你娘,找豆豆玩去。”
蕭清裕沒憋住笑,輕輕撲哧了出來,南姗囧紅了面頰,想找個地洞躲一躲,臭石頭,你這是在出賣爹娘你造麽。
被兒子出賣的蕭清淮,神色淡定:“石頭,爹爹跟你說過,見到皇祖父的時候,要乖乖站好,你怎麽又軟成沒骨頭了?”
“啊?”軟靠在皇帝腿上的小石頭,很是茫然了一下,然後扭臉問南姗,好奇心極度旺盛:“娘,啥是軟成沒骨頭呀?”
不待南姗開口,蕭清淮已又接着道:“小石頭要是能一炷香不說話,爹爹就告訴你什麽是軟成沒骨頭,小石頭若是出聲說話了,爹爹可就不告訴你了。”
“好。”小石頭脆脆應了一聲,然後雙手捂了嘴,過了片刻後,悶悶的聲音從手縫傳出:“爹爹,那怎麽還不點香啊。”在家裏玩這個遊戲的時候,每次都是對着冒火星的細香玩的呀,香在哪兒呢。
靠靠靠,爲什麽請安的趨勢,走向這麽奇怪,小五先生,你到底在搞毛……
最後,當皇帝宣布散了請安禮時,南姗幾乎是暈着腦袋出的鳳儀宮——小石頭很快說話犯規,蕭清淮遂拒絕解釋何爲軟成沒骨頭,未能得到解答的小石頭心裏很委屈,直言爹爹你耍賴,蕭清淮又饒了一通小石頭根本聽不懂的話(大緻是類似眼前無佛,心中有佛,眼前無香,心中有香的禅語),小石頭茫然過後,撒嬌着求老爹滿足他愛學習的求知欲,蕭清淮就是拒絕回答,最後,小石頭被氣的哭着跑出皇帝老爺的懷抱,鑽進南姗懷裏,睜着水汪汪濕透透的大眼睛,哭的十分委屈,委屈到打起了哭嗝兒:“嗚嗚,爹爹爲什麽不喜歡小石頭了,嗝兒,爹爹讨厭,嗝兒,爹爹讨厭,嗝兒,嗝兒……”
小孩子言語有失之時,做家長的通常做法,大多是虎起臉呵斥一聲‘不許亂說,不許胡說’的警告語,而蕭清淮山路十八彎的做法,讓蕭清裕微蹙眉頭:“五弟,你素日就是這麽管教孩子的?!”
蕭清淮一臉理所當然道:“是啊,這麽管教,可是哪裏不對?”
蕭清裕也說不出哪裏不對,就是感覺略奇葩,便道:“昭哥兒有哪裏不對,五弟說他幾句,讓他長着記性就是了,何必把他氣成這樣,瞧孩子哭成什麽樣了……”
蕭清淮若無其事道:“無妨,明天一早就好了。”
到了次一日,當蕭清裕來莊郡王府參加小豆豆的雙滿月酒時,果見小石頭已好了,還很歡快地蹦跶在他爹身邊,遠遠看到他來時,仰着小臉甜甜嫩嫩的喊了一嗓子:“四伯伯,你來啦。”
而王府的裏院,南姗正滿面笑容迎接一撥又一撥的女眷,南家的三房女眷裏頭,大房來了小楊氏、南娴和南娜,三房隻來了光杆司令葉氏,二房除了有孕的安氏和魏氏,别的女眷都來了。
南姗左手挽溫氏,右手拉大嫂蕭清湘,嘴巴不忘招呼沈佳慧:“母親,二位嫂嫂,快些進來,廳裏頭涼快。”又對小楊氏和南娴、南娜笑道:“大伯母和二位姐姐也快進來。”
被忽略掉的葉氏,面色很尴尬。
不是南姗故意讓葉氏難堪,實在是一提起南妩之事,誰心頭都特麽要上火,若南妩真是因單純的貪玩之故,被蕭清斌瞧上了,那也就罷了,可偏偏,她竟然是主動去勾搭的,事後還不知悔改,居然鐵了心的要進宮!南屏書信陳述此事予南瑾,南瑾隻給南妩四個字,好自爲之,且還給南姗四個字,生死随她。
南妩進宮不過十來日,葉氏便忙着打探消息,她自己與皇宮又無甚門路,能托求的人無非是蕭清湘與南姗,蕭清湘已懶得再與她說一句話,葉氏隻能又尋南姗,結果被拒之門外。
當南姗領着娘家人進到花廳時,廳内瞬時靜了一靜,實在是一個王妃的嫡出堂妹,去給大伯子做小老婆,這個事情太詭異新鮮了,五王妃與太子妃本是妯娌,突然冒出個妯娌的堂妹與自己搶男人,太子妃心裏還不知怎麽膈應呢,五王爺的嫡子做滿月,太子妃按禮應來,噢,當然,也可以稱病不來。
睿王妃阮氏率先打破僵局,隻聽她笑道:“溫姐姐,你的小外孫生的這般俊俏,你還不早些來瞧,柔嘉喜歡的不得了,直說真想抱回去好好看幾天呢。”
豫國公夫人輕笑着接口:“隻怕王爺王妃樂意,他的小石頭哥哥也不樂意,他的小哥哥方才一個勁的‘豆豆長豆豆短’,哎喲,引的小豆豆笑得不知多高興……”
兩人說話的功夫,溫氏一行人已走到小豆豆的搖籃邊,柔嘉長公主看着睿王妃,溫溫和和地笑着:“皇嫂,溫姐姐可是瞧着小豆豆出生的,哪像咱們見小豆豆的次數少,瞧着自然新鮮的緊……”
此言一出,廳内又靜了一靜,五王爺實在是王公貴族中的大奇葩,娶妻近四年,不曾出過一點桃色绯聞,老婆兩度懷孕生子,愣是沒往府裏納過一個女人,實在是罕聞之極。
另有,但凡老婆生孩子,五王爺就把老婆的親媽從家裏搬來,讓嶽母陪完生産還不算,産後,不僅自己告假留家陪着,把嶽母也又留陪了好幾日,聽說,若不是南大人派人來催,某王爺其實想把嶽母留下一個月……
如此盛寵,無人能比。
隻見盛寵的五王妃俯彎了腰,輕輕抱起穿着小衣小褲的兒子,眉彎眼笑地逗樂道:“小豆豆,給外祖母和舅母笑笑,笑笑……”
蕭清湘接過乳母遞來的撥浪鼓,舉在小豆豆眼前咚咚咚一搖,小豆豆當即很給面子的笑了笑,極是恬美秀氣,南姗的舅母潘氏笑道:“小豆豆真是像極了王妃,王妃小時候也這樣,撥浪鼓一搖,立馬就笑,笑的那個可愛勁兒喲,愛的她舅舅直想給抱回家去,偏她父親疼的厲害,他舅舅才接外甥女過來小住幾日,她父親就忙不疊地又接了回去……”
說笑了好一會兒,外頭再傳來響亮的報聲:“太子妃到!”
大廳裏的女眷,幾乎是齊刷刷站了起來,南姗鎮定地将豆豆擱回搖籃,親去迎接太子妃祝氏進來,祝氏華服麗妝,姿态端雅,從容而來,看了小豆豆之後,面容溫和道:“快兩個月不見,小豆豆可長大了好些,愈發俊俏了。”
南姗亦語氣柔和:“太子妃謬贊了,快請坐。”
祝氏優雅端坐,和高一輩的皇室女眷問了好,又和蕭清湘打招呼:“聽聞你家大哥兒頭回參加科考,就考中了童生,真是喜事一樁。”
蕭清湘謙和道:“僥幸罷了。”
祝氏目光略環視了下四周,又笑道:“怎的不見芙姐兒?”
除了洗三,一般的滿月、周歲酒宴,稍大些的未婚少女都可前來,因爲這類女眷齊聚的場合,通常也是相親的場合,尤其像顯赫的王府公侯辦酒宴,沾親帶故的尋常官宦人家,不僅拖女兒小姑子過來,有的連外甥女侄女都帶了來。
蕭清湘掩口輕笑:“她倒是想來,可是身上不舒服,正躺在床上捂湯婆子呢……都這幅模樣了,還不忘惦記你這裏的牡丹卷,直叮囑我回的時候,給她稍帶一些。”後半句話,是對着南姗說的。
南姗笑道:“多大點事兒,她要是愛吃,等過幾日茜姐兒周歲時,我讓廚房給她多備些帶去。”
“哎喲喲,咱們在這兒說着話兒,沒人理小豆豆了,小東西居然自己睡着了……”睿王妃開口說道。
南姗走近幾步,看了看已又呼呼大睡的小兒子:“他愛睡的很……”吩咐乳娘将小豆豆帶下去,對廳中團三隊四聚在一處的女眷笑道:“時辰差不多了,大家夥兒都入席吧。”
坐首席的是全是皇室貴胄,由南姗親自作陪,因南姗是辦席主家,不免要陪客宴飲,幾杯清冽的果酒下去,南姗的一張俏臉蛋,已然染上薄薄的紅暈,正當這時,一直跟着蕭清淮蹦跶的小石頭,突然從前廳跑了回來,一臉嚴肅地對南姗道:“娘,爹爹說,你不會喝酒,叫你少喝點。”
南姗的嘴唇正碰着杯子,呃……
替老爹傳完話,小石頭撒腿就又要跑,卻被睿王妃笑着攔下:“小石頭,你溜這麽快做什麽去?”
小石頭聲音铿锵道:“替爹爹喝酒!”
一片下巴跌落的聲音……
小石頭一陣風似地竄走了,衆女眷将跌落的下巴,再扶回到臉上,繼續吃喝說笑起來,南姗绯紅着妩媚的面頰,本欲繼續與賓客推杯換盞,皇長女太平公主笑道:“五弟妹酒量不好,便少喝些吧,咱們都是自家人,無需客套,咱們若真将你灌醉了,五弟還不得和咱們急眼呐,再說,你才出月子,喝這幾盅也算夠了……”
南姗很‘無齒’地又是道歉又是感謝,道歉的内容是,我的酒量實在對不起大家的雅興,實在是抱歉啊,感謝的内容是,謝謝你們這麽體諒我,你們都是好銀!
富貴人家辦酒宴的項目極多,吃喝談笑隻是其中一項,撤了正經筵席後,桌上再度擺上各式茶果點心,戲台子上也咿咿呀呀唱起來,南姗雖頗感不耐煩,卻也隻能耐着性子作陪。
皇親王府辦酒宴,一般是沒人敢砸場子的,敢砸場子的女壯士,要麽是肚子裏的黃湯灌多了,要麽就是肚子裏的膽子長的特别大。
南姗不着痕迹地掃視一圈,暗自評斷,看來今天,大家的黃湯都沒灌多,膽子也沒有很發福的,當然,肯定會有不少人借着聽戲的檔口,偷偷私語些什麽,南姗也奈何不得人家。
南家的姑娘的确去給太子做了妾,也怨不得别人議論。
好容易熬到全部項目結束,若是等級高于南姗的皇親貴客要走,南姗便親自送她們入轎,等級比南姗低的女眷,則是向南姗來請辭離去,南姗隻要客氣的道一句‘慢走’,再吩咐下人一句‘好生送某夫人出去’即可。
待賓客散的差不多時,葉氏扭着帕子湊過來,言辭微微結巴:“王妃,妩姐兒她……”
南姗睨了一眼葉氏,隻淡淡道:“三嬸想知道的事,我一無所知。”
葉氏臉上頓露焦急之色,喘息粗重,急聲道:“妩姐兒到底是王妃的親堂妹,她在宮裏是何情形,或者有什麽話帶出來,王妃便告訴我一聲罷……”
南姗眼中微帶諷色,隻緩聲道:“三嬸當皇宮是什麽地方,宮裏除了是一宮主位的後妃娘娘,逢年過節時,能托送禮的内監與娘家人傳些話,旁的後妃尚沒此等資格,更何況是太子宮裏頭連個名分都沒有的侍妾,妩姐兒也學了皇宮的規矩和禮儀,她應該知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