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晚霞瑰麗絢爛,溫氏抱着粉紅嬌嫩的新生嬰兒,給強烈要看小弟弟的小石頭瞧,語聲慈和道:“小石頭,來看看小弟弟……”
小石頭看了裹在錦繡襁褓中的小弟弟,兩道小眉頭頓時皺在了一塊,似乎挺嫌棄的模樣,撅着粉光潤緻的小嘴巴,嘀咕出一字:“醜……”
溫氏瞅着白嫩俊秀的大外孫,默默抽了抽嘴角,心道,你這小東西剛出生時,也沒比你弟弟美多少,還不都是紅紅胖胖一團肉疙瘩,話說,你這小東西,什麽時候都懂鑒别美和醜了哎……
因剛出生的小嬰兒,柔軟的幾乎不可思議,溫氏也不好久抱,讓小石頭看了片刻後,便又放回隔間的小床上,叫乳母好生照看着。
小石頭看完不合心意的小弟弟,伸手拉着外祖母的裙擺,水汪汪着大眼睛:“外祖母,我娘呢……我要看娘,還有爹呢……”他都一整天沒看到揣着圓球走的大肚娘了,身邊的人告訴他,娘今天在給他生小弟弟,剛才那個醜東西就是小弟弟?小弟弟生完了,娘恁?!還有爹恁!爲毛都不讓他進最裏頭的屋子!
溫氏再度默抽嘴角,你娘已睡了,自然想不到見你,至于你爹,他倒清醒着,隻怕這會兒已……忘了你的存在,半彎低身子拉了大外孫的小肉掌,溫氏柔聲和氣道:“小石頭,先跟外祖母去吃晚飯,乖啊……”
南姗平安産子後,王府遂派人各處報喜,莊郡王府地理位置頗佳,離皇宮挺近,是以喜報很快便傳進皇宮,王府大總管孫正英親自進宮奏的報,給皇帝報完喜,孫正英腦門冒着熱汗恭敬道:“皇上,王爺還命奴才向皇上告幾日假……”
年逾五十的蕭元德,依舊精神矍铄,聞言笑道:“讓他留家十日罷。”
孫正英領了旨,勾垂着腦袋退出宮殿,蕭元德懶懶歪靠在椅背,摩挲着大拇指上一塊墨綠色的古玉扳指,靜默了片刻,忽問侍立在一旁的蘇有亮:“太子那邊還是沒有消息?”
比皇帝歲數還大的蘇有亮,這些年腰背已略佝偻了些,低聲答道:“回皇上,自打出了周庶妃的事後,皇後常定期安排禦醫診脈,現下……尚無消息。”
禦書房内靜可聞針,蕭元德忽又道:“你說,朕當初是不是該将五王妃允了太子?”
身爲皇帝的貼身大太監,蘇有亮肚子裏不知貯藏了多少秘辛,撰寫一部皇朝秘史絕對不成問題,略一思咐,道:“五殿下打小就惦記南小姐,恕奴才妄加猜測,若是皇上将南小姐允了太子殿下,五殿下若是一直忘了舊事還好,隻怕若是想起從前,恐要傷一輩子的心了,這幾年看下來,五殿下待南小姐的情意,絕對是掏了心窩子的……”
見皇帝垂眸不語,蘇有亮接着道:“皇上春秋正盛,太子殿下又年富力強,再等個幾年,總會有好結果的,皇上多寬些心……”
蕭元德又靜默片刻,才幽幽異異道:“朕有的是耐心,隻是不知他還剩多少耐心……”
蘇有亮心肝一顫,不敢再接話。
聞聽閨女又生了個大胖小子,下衙回家換了常服的南瑾,端着一盞茶慢慢飲了兩口,應了一聲好,表示我已知曉,又神色平靜道:“那夫人何時回來?”
親自回來報訊的崔老媽媽,心裏囧囧有神腹诽道,姑爺把小姐疼成了寶貝疙瘩,這幾年來,一向不苟言笑的老爺,待夫人愈發肉麻起來,活生生也當成了心肝肺,把老夫人崩潰的無語到不行:“小姐才生産,夫人還要留着照應幾天……”頓了一頓,又道:“王爺這會兒一顆心全撲到了小姐那兒,讓咱們夫人多照看些小姐的大公子。”
搶走了自己的女兒,連自己的老婆也‘霸占’了去,南瑾默了一默,道:“回去告訴夫人,葛兒從錦州寄來書信,說三媳婦又坐了胎,不日會将博哥兒送回京城。”南衡是長子,南博是南葛的第二個兒子。
崔老媽媽立時福身道喜,臨出門之際,隻聽南瑾又吩咐道:“使人去叫小芙兒來和我吃晚飯,再讓人通知梵哥兒、銘哥兒、旭哥兒,晚飯後來我這裏檢查功課。”無需特意吩咐的南離、南果、南衡就住在南瑾的大院中。
格外悠長的一覺後,南姗睜目醒來,外頭天色微明,床邊趴睡着一個人,南姗看了片刻後,輕輕從被中伸出一隻手,輕捏蕭清淮的鼻子。
“姗姗,你醒了?想喝水,還是想吃東西?”醒來的蕭清淮張嘴便問。
南姗感覺嗓子還幹澀着,不大想開口說話,便對蕭清淮勾了勾食指,蕭清淮俯首貼近,南姗擡臂将蕭清淮的腦袋壓近,親了親他的嘴唇,才道:“王爺回榻上睡着罷,我沒事……叫丫鬟們進來下。”
蕭清淮眼神溫柔地握住南姗的手,又低聲問:“我不困,你想做什麽,告訴我就行了。”
南姗的眼珠子漂移了下,尚雪白失血的臉頰,泛出可疑的紅色,小聲道:“小解……”
“我陪你去罷。”蕭清淮動作輕柔地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将南姗扶坐起。
解決完人生一急,蕭清淮又叫禦醫進來,再給南姗診脈,熬了一日兼一宿的某婦科聖手,很想抓着五皇子的肩膀告訴他,你媳婦身子強壯,脈象正常的不能再正常,想歸想,還是揪着胡子很認真地又診了一回,每隔一個半時辰,就被五皇子弄進來診次脈,光想想也是醉了。
診脈畢,獲悉一切正常後,簾幕低垂的帳子被挑開,南姗抽搐着嘴角道:“王爺,你放鄒禦醫回去罷,你這架勢,好似我真的怎麽滴了一樣……”
“别胡說八道!”蕭清淮兇巴巴瞪了眼南姗,手上卻很溫柔地又将南姗扶起,給她背後疊好軟墊:“他既在禦醫院供職,我用用他怎麽了……端粥進來。”
夏桂拿托盤捧了一碗米粥進來,蕭清淮伸手接過,不用蕭清淮開口吩咐,夏桂已很自發地斂眉退出,牢守在卧房之外,随時等待吩咐。
此時天光已亮,飯來張口的南姗,凝神看了下蕭清淮,見他眼睑下隐露青黛之色,便知他熬了大長夜,咽完一口粥:“王爺的眼圈都黑了,光顧着我吃東西,你昨天到今天都吃什麽了……”
“好好吃你的粥,這時候還□□什麽心,我這麽大個人,難道還能餓了自己……”蕭清淮吹好一勺粥,再喂到南姗唇邊:“乖乖張嘴,少說些話,待你精神好了,我們有的是功夫說話……”
堪堪用完米粥,南姗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将小兒子抱來,外頭的人隔着門簾禀告說宮裏來了人賀喜送禮,錢皇後身爲衆皇子嫡母,知曉皇族添了丁進了口,按禮自當遣人道喜送禮。
蕭清淮擱下粥碗,替南姗掩了掩被角,囑咐道:“你先歪會兒,我過會就回來,小鐵豆好着呢,别問東問西的,好好養養神。”出門之時,讓夏桂、夏枝兩人進來陪着,順便讓乳娘抱了小兒子到屋裏。
宮中送來的賀禮,有福壽吉慶玉如意一柄,赤金纏絲瑪瑙镯子一對,樣式繁麗的珠钗金簪各兩對,另有一盒子紅豔滾圓的珊瑚珠,一盒子圓潤生輝的大南珠,另有用于産婦的滋補養身之物若幹,各種顔色鮮亮、紋飾精緻的貢緞每樣五匹,還有些零零碎碎的嬰孩用品。
蕭清淮讓人收了禮,又讓來者轉達自己的謝意,最後道你喝了茶之後,就可以走了。
剛打發完宮中使者,一天一夜未見母親的小石頭,又踢踏着小腳丫,跑來看母親,雲芳跟在他後頭,小石頭一看到親爹,興奮地就往他身上撲,雲芳口中‘大公子,先給王爺行禮’的話才說了一半,小石頭已憨憨地抱住了親爹的雙腿。
蕭清淮将活蹦亂跳的大兒子從地面拎起來,摟抱坐在手臂,擰了下他很像皇帝老爺的小鼻子,笑問:“好乖乖,今日怎麽起來這麽早,吃飯了沒有?”
小石頭摟着親爹的脖子,糯聲糯氣道:“沒有,我來和娘一起吃飯。”
蕭清淮抱着長子進到裏卧,期間,兩人進行了很愉悅的交談,到了最裏頭的寬敞卧室,小石頭很驚異地發現,娘的大球肚子沒有了,他被擱放到漆紅腳踏後,上身自如地趴在床沿,微歪了腦袋問:“娘,圓球球呢……”
——圓球球正躺在她的床裏頭睡覺呢!那麽大個包袱,你就沒瞅到……南姗嘎然無語,伸手拍了拍大兒子的腦袋瓜,問落座在床邊的蕭清淮:“宮裏的人走了?”
“走了……”蕭清淮揉着小石頭的肉臉頰,笑道:“你好好靜會兒,我領小石頭去吃早飯,小家夥非要看了你,才肯去吃早飯。”
南姗對小石頭努了努嘴:“小石頭,随你爹爹去吃早飯,吃飯的時候,好好坐着,不許亂淘氣,你要是不聽話,娘可不理你了。”
小石頭忙乖乖保證,說出一串很長的話:“小石頭不淘氣,淘氣的是小狗狗,娘别不理小石頭。”一旁的蕭清淮莞爾失笑,老婆後娘面孔似冷待幾回調皮的長子後,長子便又新學會了這句賭咒發誓的話,唔,還是他娘親口教的。
大兒子被老公拎出去吃飯,南姗斜歪在榻上,看甜美大睡的小兒子。
不覺到了洗三日,按照古代産婦的模樣,南姗腦門上裹了抹額帶子,挽起的烏黑長發上,簪了幾枚麗雅的小發钗,貴淨又不顯累贅,斜靠在織花軟緞的絨墊上,旁邊的一架搖籃裏,躺着個已然白白淨淨的小嬰孩。
前來道喜的女眷,紛紛說着吉祥如意話,小石頭的洗三日,正值錢太後的國孝期,隻略簡單辦了個儀式,來的女眷也沒多少,小鐵豆,噢,不,應該是小豆豆,不過短短一日的時間,小石頭已單方面給弟弟改乳名爲小豆豆,南姗也覺小鐵豆不順耳,蕭清淮隻得依了她母子倆,給兒子改了乳名,他給兒子起乳名的原則,一切以堅硬耐實爲标準,鐵豆豆,嗯,還有石頭,都是頂硬的東西——小豆豆出生的日子,沒那麽多忌諱,便有不少人過來。
妯娌生了嫡次子,太子妃祝氏和四王妃彭氏理應前來;睿王妃帶了三個兒媳康氏、龐氏、穆氏前來;南姗娘家那邊,長房來了小楊氏、南娴、南娜,二房除了溫氏已在王府、安文佩在坐胎,魏氏也在錦州坐了胎,隻蕭清湘和沈佳慧來了,三房那頭,葉氏隻領了長媳邢氏和次媳小葉氏前來,剩下的兩個庶媳沈氏和申氏并未帶來;除此之外,還有南姗舅舅家的各位女眷,另有大公主太平、三公主安甯也來了,三位長公主的各位兒媳女兒不等,關系再遠些的,洗三禮還輪不到她們來湊熱鬧。
祝氏的心情無疑是複雜的,比自己晚兩個月嫁入皇家的弟妹,已一連爲皇族誕下兩個皇孫,自己雖已生有一子,可……已過兩歲半了,嘴裏能吐出來的字眼稱呼,卻十分有限,無非就是爹和娘而已,還說的不甚清晰,哪像比兒子還小的蕭明昭,已很能說會道了。
前日傍晚,南氏産子的喜訊報到皇宮,皇後婆婆又發了通邪火,把自己言語刻薄奚落譏諷了一番,她不能莽言頂撞,隻能含淚忍苦,滿腹委屈回到東宮後,回宮的太子夫君臉色也不好看,目光直勾勾盯着安靜坐着的兒子,兒子既沒有親昵地撲抱動作,也沒有畏懼驚恐的害怕表情,活似個沒有感情的木頭樁子。
心中雖悲苦,到了妯娌次子洗三的日子,祝氏依舊端莊步伐身姿,滿面笑容來五王府賀喜,不然呢……祝氏看了看襁褓中裹着的白俊嬰孩,并不伸手碰觸,隻端視了片刻,便柔聲淺語道:“好俊的孩子,倒和五弟妹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知取了什麽乳名兒?”
南姗一副産後柔弱的小白花狀,說不盡的楚楚動人之态:“恕我不能起身相迎,太子妃快請坐……”看了眼正吐泡泡的小兒子,南姗笑的溫婉淺淺:“如今正叫着小豆豆。”
祝氏盛裝而來,紫紅纏枝葉繡牡丹花紋的繁複上衣,盡是雍容奢華,頭戴一支碩大的赤金朝陽大珠钗,珠光四射,微微一笑應道:“小豆豆,叫起來挺上口的……”問完新生嬰孩,再關懷大人:“弟妹如今正在月子中,可要多加保養調息。”
太平公主顧盼神飛插嘴道:“咱們叮囑的再多,也不如五弟做的多啊……”這話一出,一衆女眷紛紛捂嘴失笑,時隔兩年多,南姗頭一回生産時的情形,幾乎又一模一樣演繹了一回。
南姗心内大囧之下,面龐微泛了紅光,笑嗔了太平公主一句:“大皇姐就會笑話我……”接着,又謝過祝氏的關懷和慰問:“謝太子妃關愛。”
祝氏端過丫鬟奉上的茶,儀容優雅地喝着,比祝氏要到早些的彭氏,心境也頗心酸難耐,自己雖有三女,兩個大的懂事乖巧,一個小的可愛靈秀,可總沒有嫡親的兒子,到底是一塊心病,府裏庶出的哥兒,早兩年雖死了一個,到現在,活着的卻已有五個……
三位長公主裏頭,獨來了柔嘉長公主,其餘的兩個長公主沒來,南姗也沒在意,畢竟隻是洗三禮而已,柔嘉長公主在先帝的女兒裏頭行六,論起親戚關系,南姗的母親的母親的母親,與柔嘉長公主的母親的母親,還是親姐妹來着。
柔嘉長公主近來日子順心,便十分慈和善面,瞧完了俊俊的小豆豆,便問秀秀的小石頭:“昭哥兒呢?怎麽不見他出來。”
裹着抹額斜倚軟墊的南姗,笑的柔靜虛弱:“小石頭那個不省心的,現在正愛淘氣,王爺恐他在這裏搗亂,親自看着他呢。”南姗随口一說,大多數人不禁心裏豔羨。
舊時傳聞,南瑾爲獨生愛女擇婿時,曾說過未來的姑爺不許納妾,雖有如此之苛刻條件,前去登門求親的人,依舊絡繹不絕,且個個非富即貴,嗯,後來南氏雖因克夫之名,又變成無人問津之态,成爲衆人茶餘飯後的笑談,可不鳴驚人,一鳴驚人,人家愣是高嫁予了五皇子——另一個頗有克女人名聲的傳奇人物。
京城人士等了又等,既不見南氏将五皇子克挂掉,也不見五皇子将南氏克升天,不覺有些索然無味,有人說倆人的名聲名不符實,亦有人辯稱,說不準是因爲兩人克人的本事旗鼓相當,這才相安無事。
五皇子夫婦克人的名頭漸漸低落之際,五皇子總也不納妾室通房,又成爲人們關注的新一輪焦點。
既成皇室媳婦,妄想與皇家子弟一生一世一雙人,純屬白日做大夢,可偏偏奇人身上出奇事,婚後的五皇子夫婦恩愛異常,冷面冷情的五皇子,好似一座被捂化的冰山,人前人後的護着媳婦,媳婦出門,他跟着,媳婦懷孕,他緊張,媳婦生産,他更緊張,媳婦産完了,他依舊不放松,還專門向皇帝告假,在府裏陪着,第一回是這樣,第二回緊張的程度尤甚,最難能描述的是,大婚三年多來,五皇子居然真的沒納過妾室,沒收過通房,不得不讓人暗暗稱奇,莫非這南氏有什麽勾魂術不成。
今日是三月十八,本是溫流慶九十八歲的壽辰,因溫流慶近些年來嫌做壽煩鬧,幹脆放出了話,要是他能活到一百歲,隻再做一回百歲大壽,其餘年份,不管百歲前死,還是百歲後死,再也不做勞什子壽了,因而今兒個,溫家的女眷來了許多。
南姗不免要詢問舅母潘氏:“老祖宗近來身子可好,吃的睡的如何?”
潘氏已年近六十,老态顯露,精神卻佳,聞言笑道:“都好都好,他老人家還時常想出去遛彎兒,你舅舅擔心的不行,每回勸他老人家,反挨老祖宗氣勢恢弘的一通訓。”
喲喲喲,她溫玉玳舅舅今年都到退休離崗的年紀了,本該是氣勢洶洶訓孫子的年紀,還時常被自個的老祖父,當成孫子一般狠訓,當然,溫玉玳本就是溫流慶的孫子……
南姗眉眼彎彎地接口:“老祖宗定是又去尋智能大師了……”
智能老和尚是另一個高壽高齡的老怪物,據說他和溫流慶幾十年前,都是江湖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南姗幼時,溫流慶還常運氣梳理南姗的經脈,溫流慶說這樣可以幫她強身健體,南姗灰常灰常喜歡這位老人家,真心希望他能比張三豐還高壽,野史有載,張三豐貌似活了一百四十九歲來着。
産後三日的孕婦尚虛弱,孩子又太小,禁不得鬧騰,南姗看時辰差不多了,便宣布開始行禮,禮成後,各女眷便笑着退出内房,因南姗不能出屋待客,既是蕭家人又是南家人的蕭清湘,兩邊的女眷她都罩的住,安排衆人略用了午飯,再稍微閑聊後,客人一一告辭離去。
在女眷退出次三卧房後,南姗便回了最裏頭的大卧房,小豆豆也被一同搬了進去,剛解開衣襟給小豆豆喂母乳,蕭清淮便領着小石頭回來了,嗯,因天氣和暖,王府便在園中的水上涼亭待飯,亭對面還搭了戲台,供來客娛樂之用。
小豆豆鼓着小嘴巴,努力吸着午飯,小石頭在旁邊豔羨的很,低聲嚷嚷:“娘,娘,我也要吃……”咳咳,古代富貴人家的小孩兒,吃奶吃到五六歲,也很正常,小石頭尚不足三歲,還時不時趴在乳娘懷裏吃奶奶。
小豆豆每次吸食的飯量,并不如他那他飯桶哥哥,南姗的乳汁又充足,便應道:“好好好,等你小豆豆弟弟吃完了,就輪到你。”有小石頭這個飯桶在,估計能吃走她許多脂肪,好孩子們,要多多加油喲。
蕭清淮直勾勾盯着小豆豆蠕動的小嘴巴,得了母親應允的小石頭,心裏很是高興,瞧到老爹的目光也在看小豆豆吃奶奶,便十分助人爲樂地笑呵呵道:“娘,爹爹也想吃,給他也吃……”
吾兒,你太早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