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沒來正好,南姗也不愛見她,不過,也因爲她沒來,她親媽容萱長公主被柔嘉長公主好生言語奚落了一番。
上一次端陽節的八卦還有後續,謝婉瑩賭氣不回婆家,楊家也怒不來接人,一直僵持到端陽節前一天,容萱長公主不得不遣兩位兒媳婦,押着女兒回了楊府,這事才算了結。
分居的事雖了了,但據可靠消息,楊三爺待謝婉瑩的态度,已徹底變成相敬如冰了,在謝婉瑩返回楊家後,聽說楊三爺直接卷鋪蓋去睡書房了,也不知現在睡回來了沒有。
其實,謝婉瑩所過的日子,是多少女人求而不得的,皇帝老爺親自賜的婚,夫家的一衆人等自不敢輕易小瞧,可凡事皆有度,哪怕是皇帝親生的公主,在面對自己婆婆和妯娌時,雖不用小心翼翼地敬着,可也不好随意吆五喝六、給人家臉子瞧的。
在這個少有自由愛情的時代,身在福中,還是惜福些的好,劉玉燕就比謝婉瑩明白的多,同是皇帝賜婚,夫家均是家風良好的門第,劉玉燕隻一番謙和溫婉的做派,便赢得夫家阖家稱贊。
……
南姗略無語地敷衍着沒話找話說的謝婉瑩,都道完喜了,也唠了好一會的嗑了,爲毛還不告辭走啊,難道還想留下來與她共進午膳麽,話說,她家中午一向很少留客用飯的,想留的也留不住……
困倦的打了個呵欠,南姗帶着抱歉的笑意道:“瞧我,這瞌睡勁兒一上來,攔都攔不住,實在是失禮了。”主人陪客陪的都累了,客人,你還不走?
謝婉瑩很大方的擺擺手,随口道:“無妨。”
說罷不在意南姗失禮的話後,謝婉瑩又端起烹着毛尖茶的蓋碗,啜飲了幾小口,餘光之中,看到正玩球的小石頭跌了一跤,不由驚呼着哎呦了一聲。
南姗不慌不亂道:“無妨,小孩子玩兒,哪有不摔跤的。”
此時的芳草坪地,正值濃密豐厚,小石頭每次來這裏蹦跶前,南姗都會叫人認真檢查一番,哪怕兒子摔倒了,也不會感到很疼,反正小石頭也早摔習慣了,一骨碌爬起來,拍拍屁股就ok。
此景此狀,南姗早習以爲常,謝婉瑩卻皺眉輕斥:“這些奴才是怎麽看孩子的,也不小心着些,合該打一頓,叫他們都長長記性。”
南姗訝異地挑挑眉,她這個當孩子親媽的,都沒生氣,謝姑涼,你爲毛這麽想懲罰我家的下人恁。
跌倒在草地的小石頭盆友,自個撅着屁股爬了起來,旁邊陪玩的内監們,隻在旁邊笑嘻嘻鼓勵‘大公子,快起來’,連同候在草坪邊的丫鬟,沒一個人上前去扶小石頭起來。
謝婉瑩看得眉峰愈緊:“表嫂也太好性兒了,縱的這幫奴才,無法無天了要,小石頭摔了,他們也不去扶一把,就隻顧在旁邊笑,全該揭了他們的皮。”
隻要摔倒的小石頭沒哭,所有人都不要上前去扶去哄,這是南姗親口吩咐過的話……望着已繼續投入到踢球大業中的兒子,南姗隻慢條斯理道:“有什麽好扶的,摔兩下怕什麽,又不是嬌養的小女孩兒。”
謝婉瑩一臉的不贊同:“小石頭身份何等尊貴,理該千嬌萬貴的養着……”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麽,忽而語氣涼涼道:“小石頭是五表哥唯一的兒子,若是他知道了這些事,不知會作何感想啊……”
南姗才不會告訴謝婉瑩,蕭清淮還常故意推到小石頭,看小石頭哼哧哼哧再爬起來的可愛模樣,便隻随意搭腔道:“婉瑩妹妹多慮了,王爺常陪小石頭一塊玩,怎會不知這些事。”
說完,南姗又掩唇打了個呵欠,再度提醒謝婉瑩,客人,你該走了。
謝婉瑩又頗沒眼色的忽略掉南姗的疲倦,繼續拉扯無聊的閑話:“今兒個天氣真是不錯……小石頭還沒玩夠呀,叫他來亭子裏歇會吧……”
好想開口攆人腫麽破,南姗決定再打一次呵欠,若是謝婉瑩依舊這麽沒眼色,南姗就講點讓謝婉瑩不開心的事——把她氣走。
隻不過,南姗還沒打出呵欠,正自歡玩的小石頭,居然大聲地叫起爹來,連腳下的藤球也不踢了,撒丫子就跑了開去……這還沒到蕭清淮回來的時辰啊,南姗納悶地偏了頭。
隻見蕭清淮還當真回來了,已過十八歲的蕭清淮,身量已挺拔的極高,身上穿着朱紫色的皇子服飾,一身天潢貴胄的風華氣度,又兼長相十分俊美卓然,一般人見了他,都會半天移不開目光。
這位高富帥的美男子,早已是自己的枕邊人,南姗已看了近三年,他再賞心悅目,再秀色可餐,南姗也不會看到傻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南姗并不在意身旁的丫鬟偷瞧蕭清淮,隻要不瞧到生出歪心思就好。
目前,夏桂和夏枝表現的尤其好,面對蕭清淮時,能很自然的做到臉不紅,噢,心當然還得跳。
南姗下意識瞅了一眼謝婉瑩,見她居然粉紅了面頰,不由嘴角微翹。
那廂,喜笑顔開的小石頭,已興奮地撲抱住漂亮爹爹的雙腿,仰着如美玉明珠似的小臉,甜甜的叫喊:“爹爹,你回來了!”
蕭清淮俯彎了身子,将纏到腿上的兒子拎起來,橫放在手臂抱着,溫聲藹藹:“好兒子,玩什麽呢。”
小石頭伸手指了指被自己抛棄的藤球:“踢球。”
蕭清淮抱着肉呼呼的兒子,向南姗這邊走來,嘴裏又問小石頭:“小石頭玩踢球,玩的高興麽。”
小石頭親昵地抱住漂亮爹爹的脖子,粉唇柔嫩:“高興。”
蕭清淮瞅着兒子水靈靈的大眼睛,心中甚是喜愛,臉上不由挂起了溫柔的微笑:“小石頭有沒有再跌跤啊……”
追着小石頭的小内監忙答:“回王爺的話,大公子适才跌了一跤,一聲都沒哭。”
小石頭嘟着粉潤的小嘴巴,向漂亮爹爹表示:“小石頭最乖,小石頭不哭。”
蕭清淮笑得愈發暖如春風,忍不住輕啄一下兒子的小肉臉,小石頭盆友很懂禮尚往來,也吧唧一口親在老爹臉上,蕭清淮雙腿修長,邁出的步子自然大,和兒子說笑的片刻功夫,已和老婆勝利會師在一株垂柳邊。
“禦醫不是讓你多靜養麽,你跑到這園子做甚麽,真想看花賞景,咱們院子裏的花木,還不夠你看麽,憑白走這麽多路。”蕭清淮一開口,便如此興師問罪道。
南姗扶着夏枝的手,穩穩地立着:“不過是瞧着今日天氣好,才出來散一散步,累不着甚麽的……王爺今日回來的倒早。”
蕭清淮彈了彈兒子的小腦瓜,逗得小石頭雙手捂着額頭咯咯直笑:“今日散朝的晚,從宮裏出來後,我就直接回府來了……你和小石頭在外頭夠久了,随我回去罷。”
南姗指了指斜後側的謝婉瑩,溫聲道:“王爺,婉瑩妹妹今日來看我,和我說了好長時間話呢。”
謝婉瑩上前半步,盈盈拜下,語聲嬌柔:“見過五表哥。”
蕭清淮淡淡‘嗯’了一聲,算作回應,不待謝婉瑩張開的嘴唇再吐字,已然吩咐随身的内監:“小瓜子,你代王妃送楊三少夫人出府。”
小包子是一幅圓包子的臉型,小瓜子自然是一幅瘦瓜子的臉型,領了主子命的小瓜子,對神情正驚疑不定的謝婉瑩,伸胳膊引路:“楊三少夫人,您這邊請。”
被蕭清淮嫌礙事的謝婉瑩,勉強笑道:“五表哥怎的一回來就趕人,我和表嫂正說在興頭上。”
南姗默默翻了個白眼,誰和你說在興頭上了……
蕭清淮神情冷淡,言簡意赅道:“王妃已累了,該去歇着了,沒精力再和你說話。”說罷,再不看謝婉瑩一眼,吩咐扶着南姗的夏枝道:“小心扶好王妃走路。”
南姗很和氣地對謝婉瑩揮揮帕子:“恕不遠送,婉瑩妹妹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