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午後從皇宮回來,便各自栽到床榻午睡,小石頭還沒吵嚷着來找爹娘,大概睡得也很踏實給力。
蕭清淮伸手理理南姗散着的長發,随口道:“瞧你睡得正香,睡相又格外賞心悅目,哪裏舍得叫醒你,便想看看你這頭小豬,到底能睡到什麽時候。”
小五先生,小豬的睡相在你眼中,是十分賞心悅目的麽……南姗握拳頭砸了一下蕭清淮,低嗔:“王爺才是豬呢。”
蕭清淮被捶的悶笑兩聲:“我不是豬,我隻是抱着一頭小豬在午睡。”
南姗忍不住撲哧一笑,剛睡醒的迷糊勁兒便全沒了,感覺口中有些幹,自個卻懶洋洋的不想動,便搖了兩下蕭清淮:“王爺,我渴了,想喝茶。”
“老規矩,你親我一下,我給你倒一杯茶。”蕭清淮摟着懷裏軟軟的身子,如此笑着說道。
至于這個規矩的由來,大概是某一日,南姗午睡醒了想喝茶,那時候她還沒膽子奴役皇子老公,便要自個爬起來去倒茶,蕭清淮把半坐起的她撈躺回,問她去幹啥,她如實答了,蕭清淮便道你親我一下,我去給你倒,天上掉餡餅,哪有不接的道理,待到下一次時,南姗直接親一口蕭清淮,又撒嬌道我渴了,蕭清淮二話沒說,颠颠地就跑去倒茶了,到了後來,南姗這個竿已爬得十分順溜,還曾捉弄過蕭清淮一連跑了三次,蕭清淮都很好脾氣的由着她。
南姗照着蕭清淮的眉間和鼻梁,各吧唧了一下:“兩杯。”
蕭清淮笑着起身,離了床榻去倒茶,南姗擁着薄被懶洋洋坐起,拿手指摁揉太陽穴,有茶水朗澈的傾倒聲,片刻後,蕭清淮一手執一水青瓷茶盞走回。
南姗伸手接了一杯茶,同蕭清淮手裏的另一杯碰了下,口内道:“我請王爺喝盞茶,幹杯。”言畢,自個抱着杯子,先咕嘟嘟一飲而盡。
蕭清淮單腿蜷壓在榻,另一條修長的腿耷拉在榻外,也是一幅慵懶的姿态,見南姗和自己碰杯子,不由笑道:“幹甚麽杯,你拿茶當酒喝呢。”待南姗飲盡一盞茶後,瞧到她似有不足之意,便順手遞上手裏這杯,笑着打趣道:“爲夫知道,你除了是個小飯桶,還是個大茶缸,給你喝罷,我不渴。”
爲表示自己隻是個小茶缸,南姗第二杯茶隻喝了一半,剩下的半杯喂給蕭清淮喝了,蕭清淮雖不口渴,卻很樂意消受美人意。
喂蕭清淮喝完半盞茶,南姗将茶杯擱在床頭翹幾上,笑嘻嘻道:“王爺不是不渴麽,幹嘛要喝我喂的茶呀。”
蕭清淮将盤腿坐着的南姗扯到懷裏,一巴掌揍到她屁股上,故作生氣的罵道:“你個小壞蛋,自個灌了我喝茶,還反過來埋汰我。”
南姗伏在蕭清淮身上笑鬧了一會兒,一隻白嫩纖細的手搭在他的脖間,低聲笑道:“太子那麽多的如花美眷,王爺可曾羨慕呀。”今日的皇宮請安之旅,當真是讓南姗暈了又暈。
“誰又叨叨你了,引你說這麽酸的話……”蕭清淮啄了下南姗的嘴唇,又道:“皇後今日不是沒說你麽,是太子妃說你了?你那麽賣力的引他兒子說話,她不會傻到這地步罷……”
提到祝氏,南姗不由表示同情:“昊哥兒那個樣子,擱到哪個當娘的身上,都得日愁夜愁,唉,說起來,太子妃也怪不容易的……”好容易一舉得了兒子,兒子的狀态卻有些異常,在這裏的人看,疑似有小傻子傾向,依南姗看,倒有點像自閉症,南姗很久以前,還偷偷将年幼的蕭清淮看作自閉症兒童,不過,蕭明昊的情況明顯嚴重的更多;除此之外,一大堆青春體健、花枝招展的太子姬妾,使盡渾身解數地勾搭太子,都力圖早早懷上孩子,值此太子求子若渴的時候,隻要她們能生下正常的胎兒,那地位自然噌噌蹭地往上漲,錢皇後和太子本人自是盼着兒子多來,可擱到祝氏的立場,祝氏心中自然是五味陳雜,古代的女人難爲啊。
蕭清淮低嗤一聲,似有譏諷之意,更有些陰陽怪氣道:“她不容易?祝家當初大費周章,擠掉你去當太子妃,将她捧到了太子妃的位置,她自個初時也是極得意的,如今日子不好過了,怪得了誰……她家裏人刻意敗壞你的名聲,你反倒還同情她,你日子難過的時候,她可同情過你……”
祝氏如今的日子不好過,彭氏的也好不到哪裏去,與她們相較,南姗的日子過得不知多快活,老公是自己一人的,兒子也是自個親生的,偌大的家裏沒一個礙眼的人,這樣的生活真的能持續一輩子麽,南姗常常忍不住想以後的以後。
聽着蕭清淮唠唠叨叨,南姗怔然走神間,已被蕭清淮捏了鼻子,含笑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又胡思亂想什麽呐,你總不會在後悔嫁給我了吧。”
南姗輕輕呸了一聲:“我如今做你媳婦,正是有滋有味的時候,傻子才後悔嫁給王爺呢。”
似蕭清淮這般極品的老公,扒拉一圈蕭國的男人堆,才能翻出來幾個啊,南姗眼睛睜得大大的,目光溫麗,表情無辜,又道:“王爺可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的笑話。”看盛寵兩年半的五王妃,什麽時候被五王爺嫌棄了,善了個哉的,還有人開局做賭,打賭五王爺什麽時候會納第一個妾室。
蕭清淮又啄一下南姗的臉頰,溫聲安撫:“我會讓你做媳婦,一輩子都做的有滋有味,叫全天下的人都羨慕你。”
南姗眉眼彎彎,甜甜一笑:“真的呀。”
“騙人的是小狗。”蕭清淮吻上南姗雪白的頸子,呵氣滾燙,嘴唇挪移,又尋到豐澤柔軟的唇瓣,探進去一番糾纏,糾纏着糾纏着,蕭清淮便來了興緻。
被剝寝衣的南姗,推着蕭清淮溫硬的胸口,打商量:“天還亮着呢,等吃過晚飯再弄罷。”
蕭清淮緊緊抵着南姗,悶聲耳語:“我都這樣了,你叫我怎麽等……”箭在弦,靶在前,又在自家的演武場,如此天時地利人和,傻子才會在這時候當君子,何況,在夫妻生活的問題上,蕭清淮一貫的沒有君子風度。
紗帳搖搖,掩着春光無限,隻是到了情熱的暮春之刻,一道嘹亮的童音極具有穿透力的飙進來:“爹爹——娘——”
有驚恐顫抖的女音低低阻攔,又是叫‘小祖宗’,又是順毛‘别叫這麽大聲’,又是诓騙‘王爺王妃還沒醒,小公子你這麽大聲音,會吵醒你爹娘的’,又是誘哄‘不如小公子先去看會小兔子好不好’。
還沒耕耘完畢的蕭清淮,忍不住黑着臉咬牙切齒:“這個小混蛋,怎麽這時候跑過來了!”如同被老牛踏實犁地的南姗,斷斷續續喘氣:“腳長在……他腿上,你不讓……他跑麽……都和王爺說了,吃過晚飯……再弄,你偏要這會兒來……沒音了,是不是走了……”
南姗話音才落,被阻攔在院裏的小石頭,不依地跺腳大叫:“不看小兔子,小石頭要娘,娘——”
蕭清淮低聲罵了一句‘你個小混蛋要什麽娘,玩兔子去吧你’,随手拎起一床薄被,遮蓋到正疊着羅漢的身體上,更足力地大肆撻伐起來,南姗抵受不住地哀哀直叫,卻被蕭清淮堵住了嘴巴。
不知又挨了多久,南姗深覺老腰已斷了一半,小命送進去了半條,蕭清淮才喘着粗氣結束,渾身是汗的南姗半死不活的癱着,羞惱道:“我可要被笑話死了……”
蕭清淮鼻息滾燙,嗓音微啞:“誰敢笑話你,我拆了她的骨頭……”
柔若無骨的南姗,軟着柔若無骨的音調:“王爺别急着拆别人的骨頭,先把我的骨頭裝好罷,我可被你折騰死了……小石頭已走了罷,幸好他還不懂事……”雖然丫頭們聽房事的情況很普遍(就這個情況,南姗也是好久之後才适應),可要是被兒子也偷聽了,那可糗大了。
蕭清淮翻身坐起,将軟綿綿的南姗亦拉起:“好,我來給你揉揉腰……你們姑娘家家的,到底是太嬌氣了,出力的是我,你卻累成這個模樣,唉,以後再多吃些,把身子養的壯壯才好。”
南姗艱難地握起拳頭,軟綿綿砸在蕭清淮心口:“幸好我常散步走動,要不然,就我那每日的飯量,早變成一個大胖子了,王爺還讓我多吃……我要是變成大胖子,王爺是不是就該嫌棄我了。”
“胡說,你胖乎乎的樣子,不知道多可愛……”蕭清淮箍着南姗給她揉腰,笑道:“我正愁今年送你什麽生辰賀禮呢,現在可給我想到了……”一點都沒有神秘感的浪漫,直接報告給南姗:“你肯定不記得自己小時候的樣子了,我畫幾張你以前的像給你。”
南姗頓時來了興緻:“好,待王爺畫好了,我拿給我爹娘瞧瞧,讓他們評評到底像不像。”
蕭清淮失笑,摟着南姗又沒頭沒腦一陣亂親,南姗哎哎叫了兩聲,道:“王爺,你又開始胡鬧了,小石頭說不準一會兒就又來了,咱們還是快起身洗漱下罷。”
話音才落,小石頭的聲音居然真的亮了起來:“爹爹,爹爹——”
南姗暗抽嘴巴一下,烏鴉嘴喲這是,噢,不不不,還是神嘴好聽些。
還沒和老婆單獨溫存夠的蕭清淮,抑郁地歎氣:“這小混蛋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