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大大的狗便運

南瑾的新學生,名喚谷紹華,比南屏大了整半歲,用谷老爹的話來說,兒子就是個踩了狗便運的……舉子。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

今秋,谷紹華臨出門赴考的前一天,很倒黴地踩到了一腳狗便,這堆狗便是由谷母所養的愛寵嘟嘟所産,對于在谷母的心房中,能和自個平分秋色的大胖狗,谷紹華一直對這位“犬兄弟”心有芥蒂,于是,撲逮到白白胖胖的“犬兄弟”,狠狠肥揍了一頓,方出了一口心中惡氣。

谷母救下嗚嗚嗚的愛犬,給兒子瞟了一雙優雅的白眼,對本次隻是抱着試試看的态度,下場去參加秋闱的兒子道:“華兒,都說踩狗便,行好運,你這回若僥幸中了舉,以後可不準再打嘟嘟了。”

谷紹華差點氣歪了鼻子,帶着母親别開生面的中舉祈禱,毫無壓力地離家應考去了,因爲谷老爹已放話,他這次若沒考上,保證不掄大棍棒,痛打他的屁股,臀部沒有了後顧之憂,谷紹華的心情也放任自流地輕松無比。

待谷紹華交完最後一份考卷出場,跟随的家仆才敢小心翼翼地詢問:“少爺感覺這次考得怎麽樣?”

谷紹華打了個相當困倦地哈欠,随口道:“感覺很不錯呐。”然後,抓過随行家仆的肩膀,倒頭就呼呼大睡。

将谷紹華拖抱回去的家仆,看着睡容酣暢的少爺,抓抓腦門,摳摳頭皮,給谷老爺帶回一封口信:少爺說,他考得很不錯。

谷紹華的老爹谷大人,出自江南的名門望族,母親安氏,祖籍京城,生于清貴的書香世家,兩人膝下隻有這一個兒子,兒子的腦袋瓜挺聰明,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兒子生性喜玩,這點也是不可否認的,爲此,在不打死的前提下,谷老爺常掄着大棒子,督促兒子念書,好歹自考上了秀才,對于兒子頭次參加秋闱,谷老爺對兒子中舉根本就沒抱希望。

哪知,這個臭小子竟大言不慚說,自個考得很不錯。

桂榜張貼之日,天不亮時,已有許多考生等在武川府衙外,剛遊遍武川府的谷紹華,胳膊腿都還在泛酸,就賴在床上睡懶覺,隻讓随行的仆人去瞅了瞅。

那仆人服侍谷紹華多年,自家少爺的德行功課,嗯,那也是深知一二的,桂榜公布之時,那仆人也不看武川府本次的解元是誰,直接從桂榜最後一名看起,然後,讓那仆人掉眼珠子的奇迹發生了。

桂榜最後一位的大名,可不就是他家少爺?

再一比對考籍信息,那仆人仍不敢相信自個的眼睛,抓過旁邊的一位考生,結巴着問道:“兄……兄……兄台,你幫我……看看那……最後一名是誰?”

那考生約摸正在急燎燎找自己的名兒,聞言,十分不耐煩地念給了那仆人聽,那仆人震驚無比地接受着自家少爺竟然中舉的事實,腦袋正雲裏霧裏缥缈中,突然,剛才被他抓的那位考生,又反抓住那仆人,指着桂榜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你看,我中了!我中了!”

那仆人擡眼一瞧,呃,這是個倒數第二的,再瞧一眼這位哥們的尊容,隻見他眼圈是沉黑的,眼窩是深陷的,眼袋是浮腫的,胡子也拉拉碴碴,不是縱欲過度,就是熬夜成性,再想想自家少爺,眼睛又明亮又有神,連紅血絲都沒怎麽出現過。

唉,夫人果真金口玉言,自家少爺還真是走了嘟嘟的……狗便運。

獨子居然中舉,雖說是最後一名,可對于谷老爺來講,在感覺天上砸了個金大餅的同時,也有一點點小郁悶。

想當年,他下了多大的苦功夫,費了兩回姥姥勁兒,才考上了舉人,自個愛玩的兒子,竟然就這麽輕而易舉的……一回中了舉,實在是匪夷所思,令他難以接受。

對此,正抱着嘟嘟使勁愛|撫的谷紹華,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對爹娘解釋道:“多虧了咱家嘟嘟讓我走了好運,這回秋闱出的考題,剛好大部分全是我知道的。”

吉祥嘟嘟狗直被折騰的嗚嗚嗚慘叫。

谷母上前挽救被愛子蹂|躏的愛犬,谷老爺則提筆蘸墨,樂颠颠地修書兩封,一封北寄嶽父安家,另一封寄往本家谷府,不滿十七歲的獨子,頭一回下場,便喜中了舉人,大夥都快來恭喜我吧。

數日後,谷老爺接到嶽丈的親筆回信,信中的大概意思是:對谷紹華這回能中舉,表示非常滿意,鼓舞谷紹華不可松懈,要再接再勵,另附建議一則,最好讓谷紹華早日進京,爲明年的春闱做準備,最後爆料,你數年前的同僚南瑾,人家的大兒子,也是一次中舉,并且是高高的第二名,人家可沒敲鑼打鼓地四處顯擺,還有,人家的大兒子參加完鹿鳴宴,就又閉關念書了,誰都不給見,再感歎一句,好女婿啊,紹華孩兒聰慧無比,若有此等恒心毅力,焉知不能在年少時就來個金榜題名?

秋光韶漫,站在遊廊下的谷老爺,摩挲着颌下的胡子,皺眉瞅着庭院中正與嘟嘟狗玩鬧的兒子,深覺嶽父所言極是,兒子偷着懶,都能考上舉人,若是真的能勤奮起來……

半個月後,谷老爺将獨子打成包裹,塞進馬車,一腳飛踹到了京城,讓他去領略一下什麽叫做……勤奮,春闱那是要真材實料的,并非有了好運,就能榮登杏榜。

谷老爺對獨子明年再一舉出貢,還是沒抱任何希望的,所謂春闱,那可是全蕭國各府的舉子,群英荟萃予京城,每科擇錄的名額不過整三百,若他兒子努力小半年,就能成爲進士,他覺着,天下的讀書人都應該想去死一死了。

……

若南屏是個溫潤如玉的柔謙少年,那麽,谷紹華便是個朝氣蓬勃的陽光少年。

谷紹華落腳京城兩日,剛緩解過來旅途奔波,正想遊覽幾天京城的秀麗風光後,再投入到念書大業,哪知還沒邁出門,便被自個的大舅舅,拎着耳朵,一路揪到了南府。

臨行前,安外祖狠敲谷紹華的腦袋瓜,老當益壯地訓誡:臭小子,到底是讀書重要,還是景緻關緊!

安大舅舅面相文質彬彬,作風卻十分豪爽,對南瑾言道:“南兄,我那妹夫說了,紹華這小子,若貪玩耍懶,不好好念書,你該打就打,該罵就罵,千萬别客氣,明年能不能金榜題名,這個不打緊,隻要能讓他老老實實,認真用心地念書就成。”

谷紹華摸着挺立的鼻梁,腹诽自個老爹,南伯父管教兒子,那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您老就他一個兒子,若是被南伯父打壞了,您老不得哭哇,谷紹華還不知道,他後腳剛離開家,安氏就被診出了身孕,即将再度當爹的谷大人,正樂得找不着北呢。

安大舅舅寒暄少刻,便十分放心地告辭離去。

用已年老緻仕的安外祖的話來說,那便是南瑾這後生,很靠譜,與谷紹華一起留下的,除了兩個伺候日常起居的小厮,另有禮物一大車。

谷紹華初來乍到,剛想與幼時的好友南屏,絮叨絮叨往日的兄弟情懷,南瑾已抽出一條泛着光澤的戒尺,當場對谷紹華進行了十八考問,谷紹華被考得……尴尬無比,他隻答得出十之一二,還是囫囵吞棗完全不肯定的答案。

南瑾面不改色,隻将方才的十八個問題,又問了一遍南屏。

谷紹華隻聽南屏聲音清朗,對答如流,說得頭頭是道,嘴巴不由越張越大,已能塞下一隻大鴨蛋,考較完畢後,南瑾吩咐南屏帶谷紹華,先到他院子裏安置好,自己則拿着戒尺,負背走了。

谷紹華已做好挨打的準備,哪知竟逃過一劫,不由竊喜道:“南屏,我沒答上問題,你爹怎麽不打我手闆?”貌似不符合南伯父留給他的印象啊。

南屏溫和一笑,已是謙謙如玉的氣質風度,道:“若我爹下次考問你,你還答不上來……”說着,執起谷紹華的左手,點點他的手掌心,緩緩道:“你這裏絕對會腫得……比大饅頭還喧軟。”

谷紹華的手掌心,莫名就疼了一疼,不寒而栗。

卻見南屏友好微笑道:“剛才的問題,我在書上劃給你,你快些背會。”

……

次日晨,用罷早飯的南瑾,攜光澤流轉的戒尺而來,再度考問谷紹華昨日的一十八問。

谷紹華當即開始冒冷汗。

他昨日下午來的南府,收拾安置好住處,已到晚飯時間,用罷一頓豐盛的晚餐後,他就鼓着肚皮……睡着了,一覺美夢到天明,這會才剛摸着南屏給他的書,南伯父居然就再來考他了。

南屏昨天的話,仍言猶在耳,若是答不上來,就會手掌變饅頭啊。

谷紹華沒有半絲進步,南瑾不似谷紹華往日的教書先生,又是拍桌子大怒,又是撓闆凳大吼,面色很平靜,語氣很平淡,隻說了仨個字:“伸左手。”

谷紹華早被他爹揍習慣了。

在家時,老爹說要打他,很知道孝順爹娘的谷紹華,就乖乖地趴到長凳上,等着闆子打屁股,當然,他爹常常打到半途,就自個先舍不得了,這會兒,南伯父要罰他,谷紹華也不狡辯多言,乖乖伸出左手,攤開左掌,認錯态度十分良好。

南瑾揮動戒尺間,帶着呼呼的風聲,一陣噼裏啪啦的響動後,谷紹華已挨了十闆子,直疼的他倒抽涼氣,乖乖咧,南伯父不是個文官嘛,怎麽手勁這麽大啊,掌心火辣辣的疼,谷紹華也不敢吹氣,垂首認錯道:“南伯父,侄兒受教了。”

南瑾對他一颔首,既不示意他回到座位,也不開堂授課,手中戒尺朝南屏一指,淡淡道:“屏兒,你過來。”

南屏起身離座,規規矩矩站到南瑾身前,喚道:“父親。”

對着自個的親生兒子,南瑾也面無表情地撂了仨個字:“伸左手。”

南屏面色無比平靜地伸出手,谷紹華卻是震驚無比的大不解,忍不住問道:“伯父,您爲何也要罰南屏?他沒有犯錯呀。”

南瑾眉眼不動,隻慢條斯理道:“紹華,你與屏兒既有同窗之誼,又有兄弟之情,理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受罰,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谷紹華眼睛瞪的滾圓滾圓,一時之間都忘了手疼,辯解道:“南伯父,是我一人有錯,與南屏無關,您不應該罰他。”

南瑾瞥他一眼,淡淡道:“你認爲他無錯,我偏認爲他有錯,你待如何?”

谷紹華無語凝噎,他還真不能如何……然後,隻能眼睜睜看着南屏,也被南瑾噼裏啪啦打了一頓手闆,打得好朋友白了俊臉,紅了爪子,心中頓時頗感歉意。

各打倆學生十手闆後,南瑾再問了谷紹華一十八個問題,谷紹華依舊隻能答出來一二分,再轉問南屏,南屏依然對答如流。

問畢,南瑾對谷紹華道:“紹華,若我下回考問你這三十六題,你還答不上來,便改打二十手闆。”

谷紹華腦袋有點暈地問南瑾:“南伯父,若我下回仍答不上來,南屏還要跟着一塊挨打麽?”

南瑾“嗯”了一聲後,又揣着戒尺走了。

南瑾輕飄飄的來,揍了一頓倆學生後,又輕飄飄地走,谷紹華心中堆滿了歉意,對南屏道:“南屏,對不住啊,都是因爲我,連你也被打了。”

南屏吹了吹犯疼的手掌心,笑道:“沒事,我們四兄弟,不管誰犯了錯,都是要一起挨闆子受罰的。”

回到書桌後頭坐好,南屏再道:“我現在将今日的一十八問,給你标記劃出來,你可快點記住,我爹一向神出鬼沒,說不準今個下午,就又過來考你了。”又吹了吹紅光滿面的左爪,溫聲如水道:“若再挨二十闆子,咱倆的左手,約摸就該成紅燒豬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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