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爲何總是不死心

老母尚且健在,南瑾身爲兒子,和媳婦久居府外也不成話,入了七月後,南瑾舉家遷回南府,嗨樂了兩個多月的南姗撅嘴表示,好不開森。

南瑾回到南府,不過清淨了幾天,讓他也不開森的事兒,就……又來了,此事已是快磨掉牙的老生常談,還是南老夫人妹妹家的大孫女——許苗春。

……

話說許苗春,予元啓九年冬及笄後,托媒上門提親之人也不少,許苗春之母浏覽了一圈土疙瘩女婿人選,還是不甘心放棄南屏這位金龜婿,縱知婆母的外甥已明言拒絕,仍然不死心。

又一次到婆母跟前,細細分析其中益處:若女兒能嫁南屏爲妻,親戚關系更近一層不說,南瑾這個在吏部爲官的公爹,自然會多提攜許家子孫,再有南屏之母,以侯府千金的身份,帶着極爲豐厚的嫁妝進了南家,當年在京城可謂轟動一時,南屏身爲其長子,以後分到的财産絕不會少,予咱們許家也有好處不是,可謂是“名利雙收”,更有,女兒死心眼地喜歡着南屏,南屏屋裏到現在連個通房都沒放,實爲難尋的良配,若能成婚,女兒将來必定不會受冷落委屈,也算成全女兒癡心一片。

言而總之,請母親再努把勁兒,和您的好姐姐再溝通溝通。

許家的狀況,已是一年不如一年,南老夫人的妹妹許老夫人,膝下兒女無一個出衆之才,爲了許家的未來,她日夜愁心憂惱。

與她老姐姐家一枝獨秀的次子搭親,确實是條好門路,奈何此門太硬,三番四次也疏導不通,本已歇了心思的許老夫人,聽兒媳婦這麽一說,也實在死不透心,于是,又找南老夫人竄門,訴說許苗春如何爲南屏食不下咽,寝不安枕,竟活活害了相思病。

剛替商映雪擺平婚事的南老夫人,正暗自得意次子終歸還是聽她的話,聽妹妹說了許苗春一番癡戀,頗是動容觸腸,再然後,就有了南老夫人又一次絕食,逼迫南瑾就範之事。

有些事,不成功,便成“仁”。

南老夫人玩的“絕食”技能,既沒把兩個兒子的官位玩高,也沒将許苗春玩成自己的孫媳婦,更沒将南娴的糟心日子玩順心,更别提将南娆的臉玩恢複如初,卻把唯一出息兒子的官位……玩丢了。

之後,許苗春之母細細思量許久,再次撺掇婆母卷土重來,她還是想把南屏變成自家的姑爺,南瑾雖辭了官,卻也不很打緊,還有出身侯府的溫氏在,她就不相信,她不爲自己兒子的前程打算,她娘家的那個親哥哥,也是倍受信賴的天子近臣,剛升任九門提督步軍統領,掌管着皇城的安危。

于是,許老夫人再次竄門,予南老夫人講,她孫女鐵了心地戀着南屏,她豁出了老臉,再來求老姐姐幫忙。

在家做小姐時,南老夫人便對這個幼妹很疼愛,許老夫人如泣如訴地哀歎,南老夫人便滿心感動地應了,待南瑾舉家回府後,許老夫人攜孫女前來竄門,最後卻獨身離去,将許苗春留在南府小住,明則陪伴南老夫人,實則和南屏“培養”感情。

……

八月秋闱在即,南屏正是全副身心投入的時候,連溫氏都告誡幼女南姗,不要打擾她大哥哥讀書,被南老夫人稱贊“知書達理+秀外慧中”的許苗春小姐,總有各種堂而皇之的借口,去接近南屏的院子,守門的丫鬟攔她,許苗春就搬出南老夫人沖關。

許苗春小姐入住南府三天,已英勇闖關五次,噢,對了,偶遇外出散步的南屏,還未計入在内。

第六次,許苗春端了一碟新鮮沾水的葡萄,來送予苦讀的南屏享用,很不開森的面癱爹南瑾,已站在院門處守株待兔。

爲官多年的南瑾負手而立,隻冷着一張臉,寒着一雙眼,已讓許苗春心下惴惴,聲音細若蚊蠅,小心翼翼喚道:“二表叔好。”

南瑾冷聲涔涔,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言簡意赅道:“男女授受不親,你以後不要再來這裏,隻管好好陪着老夫人,若有下次,便回你自己家去,不許再留居南府。”

許苗春瞬時臊紅了臉,勉強道:“二表叔,是姨祖母遣我來給屏表哥送……”

不待許苗春說完,南瑾已皺眉打斷:“這裏什麽都不缺。”見許苗春還猶豫着不動,南瑾極爲不悅,頓時冷喝道:“還不離開!”

許苗春面色羞躁難當,轉身哭着跑走了。

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姐,不在家中閨閣繡嫁衣,卻住到别家私搭男子,說難聽點,簡直就是恬不知恥不要臉,是親戚怎麽滴,又不是同父同母的胞親兄妹,那也是男女有别的,想當初,在南家小住的林氏,就把自己從表小姐的身份,住成了南府的大少夫人,南瑾又不是傻子,焉能不知其中彎彎繞的門道?

待許苗春的身影跑遠,南姗從院内邁着小步出來,伸手輕拉南瑾的袍角,甜音笑喚道:“爹爹别生氣。”

賦閑的南瑾最近身兼兩職,一是兒子們嚴厲的教書先生,二則是小閨女溫和的超級奶爸,又有伉俪情深的嬌妻相伴左右,這種輕松寫意的生活,南瑾頗感閑适舒暢,當下輕拍幾下南姗的小腦瓜,和聲道:“姗姗真乖。”

南瑾對南老夫人現在的态度,已然是尊敬如冰,面上看着客客氣氣,心卻已越離越遠,當二十年的拼搏努力,因母親的胡攪蠻纏之故,一朝化爲東流水,縱算淡漠如南瑾,也難免意不平,每日的晨昏問安,就如例行公事一般,再品不出半絲脈脈溫情,這讓南老夫人心裏十分堵得慌,卻又無從發作。

妹妹托付自己照顧其大孫女,自己兒子卻不顧女孩顔面,直将許苗春罵了個狗血噴頭,許苗春确實奉的是她的差遣,兒子不留情面地罵許苗春,不就在等于打她的臉,南老夫人頓時怒氣一陣上湧,便要喚南瑾過來訓一通,哪知她人還沒派出去,南瑾身邊的随身侍從景福已先行過來。

有其主必有其仆。

南瑾常年癱着臉,景福也是不遑相讓的少苟言笑,對南老夫人拜了禮,景福傳話道:“老夫人,二老爺說,秋闱即臨,大少爺需要專心念書,請老夫人約束好許小姐,她若再打擾大少爺念書,二老爺會直接遣人送她回許家。”

許苗春一聽之下,頓時眼淚狂湧,如雨一般戚戚滾落,片刻間已哭成了傷心的淚人,南老夫人昂着脖子,一拍手邊的桌幾,大怒道:“混賬!隻是送些參湯吃食而已,怎麽就打擾屏哥兒念書了!”

景福面無表情道:“二老爺說,若他的親女如此不知進退,不守規矩禮數,定然直接打斷她的腿,省得丢他的臉。”

許苗春顫抖着身子,哭得更兇猛了,南老夫人漲紅着老臉,攆走了景福。

……

而南瑾的親女南姗,此時正被面癱爹摟坐在腿上,目光卻是可憐兮兮的,望着南瑾小聲問道:“爹爹,若是我不聽話,爹爹真的會打斷我的腿麽?”

南瑾曲着手指,彈了一下閨女的小腦門,淡淡應一聲:“嗯。”

南姗揉了揉小腦門,又摸了摸小胖腿,立即笑容可掬地保證道:“爹爹,我不調皮,我聽話。”

依南瑾這種說一不二的性子,能把大好的錦繡前程,說放棄就放棄,若是說修理閨女,那應該也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說打就打,再有南笙小哥哥,已身先士卒替她證明過,南瑾隻講實打實的實話,從不玩虛的吓唬你……

聽到女兒的稚音童語,南瑾心裏暗笑,面上卻一本正經道:“姗姗,爹爹要吃葡萄,你給爹爹剝一個。”

南姗自然乖乖聽話,好好表現了一番。

……

秋季八月,桂花飄香。

秋闱分三場,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進行,南屏一臉凝定的出門,又一臉淡定的回來,考畢,悶頭整整睡了一天,醒後,帶着南姗無比平靜地玩了一天。

不幾日,桂榜張貼,南屏高高中了第二名的舉人。

京城本次秋闱的解元,是一名應考經驗十分豐富的中年秀才,南屏初生牛犢,以十六歲之齡初次應考,就能有如此優異的成績,衆人皆稱果真虎父無犬子,南瑾當年也是幹脆利索地一次中舉。

三日後,南屏參加完極盡榮耀的鹿鳴宴,再度閉門苦讀,不若其它舉子,又是招搖過市地到處顯擺,又是呼朋喚友地大肆慶祝,清淨的倒好似南屏名落孫山了一般。

兒子喜中舉,南瑾心裏滿意,臉色仍是淡淡的,訓導南屏不可驕躁自得,明年的春闱才是重中之重,凡有上門恭賀的,登門提親的,相邀一聚的,皆由清閑無比的南瑾出面打發,南屏幾乎沒露過面,隻靜待屋中念書。

……

許苗春雖有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優勢,但是,挨在手邊的皎月,怎麽也抓碰不到,眼看着月亮越來越亮,想要摘月的人越來越多,許苗春之母大贊自己好眼光,同時也暗恨南瑾怎麽也不肯松口,便又與婆母商量,如何能盡早把親事敲定,趕快先過了禮,若不然,這個好女婿就成别人家的了。

許老夫人便找南老夫人講真情,南老夫人又給南瑾施高壓,姨母家如此糾纏不休,南瑾對南老夫人再度直言明道:“屏兒之妻,絕不會聘許家之女。”

被次子一再拒絕,南老夫人心裏頭十二分的惱火,拍大腿放言道:“除了春兒這個孫媳婦,别的我一概不認!”

南瑾眉毛都不動一分,隻語氣淡淡道:“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隻要兒子和夫人認将來的兒媳婦便是。”

南老夫人氣得渾身顫抖,又“咣”得一聲,砸爛了一個茶碗,橫眉立目喝罵:“你這個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南瑾身形不動如山,再道:“若母親真覺兒子忤逆不孝,盡可将兒子逐出家門。”

……

古時候,若要将家中不孝子孫逐出家門,需開宗祠,請族中長輩裁決,另找德高望重之人見證,細數不肖子孫的惡劣行徑,最後将之從族譜從除名,生老病死,形同陌路,從此再不往來。

要說南瑾和溫氏對南老夫人不孝順,京城十個人裏頭,有八個都不會信。

南瑾放外任時,隔三差五就會遣人送東西回來,十幾年來,從未有過間斷,南城門的兵哥哥們,都和送東西回來的家仆成老熟人了,而南瑾回任京官之後,又爲南老夫人請命诰封,讓南老夫人老有所榮,臉上光彩鮮耀無比,若是南瑾這樣都還不孝,她的長子和幼子,更是不孝中的大不孝,你這倆娃兒,除了跟你甜言蜜語,伸手讨銀子,給你臉上可有增過什麽光!

更有最近南瑾突然辭官,各種版本的小道消息,盡然有之,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南老夫人以孝道之名,勒令南瑾做違背良心理法之事,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

若當真開了宗祠,南老夫人能數落兒子哪裏不孝,南瑾面上理上均是孝子之态,噢,就因選的孫媳婦不合她的心意,便鬧着要将兒子逐出家門,笑話,孫子的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做主,祖母的建議可以參考,卻由不得她拍案決定。

……

南老夫人被次子氣到直接說不出話來。

南瑾最後道:“母親還是讓許苗春早些回家,讓許家表弟予她早日訂親,若姑娘年齡耽擱大了,親事又不好尋,兒子已無官無職,沒本事再替外甥女說親,兒子膝下孩兒們的終身大事,自有兒子做主,母親少操些心,靜心頤養天年才是。”

最終,許苗春滿心希望而來,卻滿心失望而歸。

歸家之後,許苗春之母恨鐵不成鋼,教訓女兒道:“你就不能再殷勤着些,隻要拿捏住了你姨祖母,有什麽事辦不成!”

許苗春抹着眼淚,嘤嘤痛哭:“屏表哥那裏跟防賊似地避着我,二表叔都和姨祖母自請被逐出家門了,我還能有什麽辦法?”

許苗春之母恨得咬牙切齒,卻也别無他法,隻得替女兒張羅婚事,許苗春已快及笄一年,最黃金的定親年紀已被荒廢,許苗春之母又浏覽了一圈早先來提過親的人選,發現許多都已訂下媒親,剩下的都是歪核桃裂棗,純屬土疙瘩裏面的爛疙瘩……

……

剛入九月,南瑾收到一封來自遠方的信箋,信是早些年放外任時的同僚寄來的,先寒暄幾句過去的交情,再言正事,大緻意思是,聽說你家兒子中了第二名的舉人,實在是恭喜恭喜,又道,我家兒子不才,今年也湊巧中舉,子秋兄你看,這倆孩子自幼相識,又兼同窗好友,能不能讓我家孩子到你那讀書,聆聽你的一番教誨,小弟不勝感激。

然後,南瑾的第一個外姓學生,被他爹打包送到了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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