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多事之夏

林氏被老公氣得怒火攻心,在床上病了十多天,又頑強不屈地下了床,她的幼子還太小,她的第三女眼看着就要出嫁,至于小女兒,林氏心頭忍不住又湧上怒氣,秋姨娘那個賤婦,竟敢傷害她的幼女。

(皮埃斯:南娆被秋姨娘拿刀擄了一次,沒有被戳死,就是臉上被劃了兩刀,目前正在鬼哭狼嚎養傷中……皮埃斯完畢)

南娴即将出嫁,這些日子,與南家有親戚的女眷紛紛登門,爲南娴添置嫁妝,溫氏與葉氏作爲二嬸和三嬸,自然也不能免俗。

溫氏封了五十兩銀子,送了一套頭面首飾,另加五匹各式绫羅綢緞,葉氏封了二十兩銀子,送了一對玉镯加兩隻簪子,另外還有兩匹織花緞子。

按理說,溫氏比葉氏添置的嫁妝,厚重了一倍還多,林氏應該對溫氏笑臉相迎才對,而實際情況卻是,林氏皮笑肉不笑地陰陽怪氣道:“二弟妹,二弟每月所得祿銀豐厚,她嫡親的侄女要嫁人了,就添置這麽些東西,傳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話。”

自個挖坑埋了自個的葉氏,也随聲附和道:“大嫂說的是,二哥不像我家老爺,每月就掙那幾兩銀子,二嫂就拿這麽點東西,确實也太寒碜了些。”

溫氏玉指纖纖,姿态優雅地撫了撫質地優良的薄綢夏衫,面不改色地笑道:“瞧大嫂說的,這親戚們給侄女添嫁妝,添的本就是一份心意,若要論送的東西貴賤,來比襯對侄女要嫁人的心意,那三弟妹豈不是比我還寒碜些,三弟妹,你說是不是?”

葉氏暗咬銀牙,恨不得嘔出一口老血。

笑吟吟地看着林氏,溫氏神色誠懇道:“我添的東西,要是比大嫂給侄女的嫁妝還豐厚,豈不是喧賓奪主了,不知道的呢,還以爲是我要嫁女兒呢,再說,這嫁女兒不比娶兒媳婦,嫁女兒隻要置辦好一份嫁妝便是,可這娶兒媳婦就大不同啦,要給未來媳婦準備聘禮,又要給小兩口拾掇院子,裝點新房,買奴買婢,置辦筵席,哪個地方不得流水似的花銀子,大嫂也知道,我這膝下一共四個孽障,個個都要這麽娶上一回,我老爺的那些祿銀,怎麽夠使呢,到時,我還指着大嫂向母親求個恩典,資助我些體己,好能順順當當娶回四個兒媳婦呢。”

臨了,溫氏又歎了口氣,發自肺腑地感慨道:“若是我也和大嫂一樣,膝下多些女兒,少些兒子,隻用每人簡簡單單備上一份嫁妝,到了年紀将她們送出閣便完事,我定然會再給娴丫頭,多添置些嫁妝的。”

溫氏的話簡直字字戳心,林氏差點被氣厥過去,她膝下的女兒确實多,尤其看着就讓人心煩的庶女,偏偏都要喊她母親,她還要爲她們張羅親事!

溫氏擺平了兩個妯娌,笑盈盈起身辭别道:“大嫂,我那個小丫頭,這會也快睡醒了,她醒了見不着我,又該哭鬧了,我就先走了,娴丫頭在娘家住的日子沒幾天了,大嫂多和娴丫頭說說體己話吧。”

送走溫氏與葉氏,林氏怒砸了一套精貴茶碗。

……

七月二十五,黃道吉日,尤宜嫁娶。

南珏第三女南娴與威遠伯幼子趙柏泓喜結連理。

南府被裝點的一派喜氣洋洋,直熱鬧了一整天,林氏了卻一樁心事,夜晚,累了一天的她,腦袋挨着枕頭,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哪知次日午後,南娴就哭着跑回家裏來了,差點沒将南府守門的門房吓死,乖乖咧,新娘子昨天剛出嫁,不到一天就哭着跑回來,這是鬧哪樣啊。

彼時,溫氏正陪着南姗在屋裏納涼。

睡榻前的蓮花大甕裏盛滿冰塊,冰塊上頭撒着不少馥香的花瓣,襯得屋裏冷香冷香的,因着南姗挺精神,所以母女倆都未午睡,在涼榻上玩樂。

溫氏單手撐額,斜倚着身子,伸出一根白白細細的食指,面容柔和地看着女兒,笑道:“姗姗,你說——一。”

南姗有模有樣地也伸出一個手指,口裏發聲:“一。”

女兒認真好學的可愛模樣,看得溫氏又喜悅又滿足,笑意不由更深些,又豎起旁邊的中指,笑着道:“姗姗,你說——二。”

南姗想把中指也豎起來,奈何手小指頭短,努力了半天,也未能将食指與中指并到一起,擺出二樹擎天的姿勢,當下很委屈地看着溫氏,美人娘,我真……二不出來。

看到女兒憋屈的小模樣,溫氏撲哧一笑,将伸展小腿坐着的白胖閨女,抱到懷裏揉晃了半天,母愛泛濫道:“小乖乖,你可真是娘的心肝肉……”

南姗也不掙紮,任由溫氏抱着搖晃,反正屋裏挺涼快,倆人膩在一起也不覺熱,就是吧,面癱爹,你可别怪我吃你媳婦又大又軟的豆腐,實在是貼得太近了嘛。

母女倆正抱在一起嬉笑,低垂的竹簾外,響起崔媽媽輕微的聲音:“夫人。”

溫氏語氣随意地應了:“阿碧,你進來回話吧。”

崔媽媽打起竹簾進來,在長榻前福了福身,臉色不太好看地禀告道:“夫人,老夫人那裏請您過去呢。”

溫氏微蹙了兩道秀眉,有些不耐煩地抱怨道:“又有什麽事啊,這麽大熱的天,她就不能安安生生睡一會麽?”

崔媽媽雙手交疊,垂在身前,壓低聲音道:“奴婢問過了,是三小姐哭哭啼啼跑回府裏來了。”

溫氏被這種罕見的新鮮事兒,炸的有點瞠目結舌,半晌才淡淡道:“昨天出門,今天就跑回娘家來,她可真能……胡鬧,不過,這種丢臉面的事兒,讓我過去做什麽,看長房的笑話麽。”

崔媽媽努了努嘴,道:“威遠伯夫人的長媳婦随後也來了,現正在老夫人那裏呢,依奴婢看,她們找夫人去救急還差不多,剛出嫁的女兒,不到回門之日,就獨自跑了回來,任憑有說翻天的道理,那也是三小姐的不是。”

溫氏簡直要被她們氣樂了:“凡有好事兒,隻顧着自己樂呵,一有糟爛事兒,倒都想起我來了。”

崔媽媽遲疑道:“那夫人的意思是……”

溫氏懶懶坐起身子,撫着微有松亂的發鬓,淡淡道:“不去能成麽,替我收拾下妝容吧。”

南姗一把抓着溫氏的袖子,仰着白嫩嫩的小臉,撅着小嘴不高興道:“娘……娘……”美人娘,求被帶!

溫氏愛憐地摸了摸閨女的小臉,好聲哄道:“姗姗乖,娘有事兒要去處理,你先睡覺覺,好不好?”

南姗執着地抓着溫氏不松手,聲音漸漸有了哭腔,眼中滿是依依不舍之意:“娘……娘……”不睡覺,求被帶!

外頭暑氣太大,溫氏實在不願讓女兒曬着,可是她更不願看到女兒哭,當下很是爲難,不由對總有是非的長房,心裏更是厭煩。

見狀,崔媽媽出主意道:“夫人,依奴婢看,不如帶小姐去吧,小姐在老夫人那裏,待不了片刻就會哭鬧,又愛纏着夫人不離身,到時,夫人找個機會回來便是,有外客當前,老夫人若是不給您好臉,丢臉的會是她,小孩子不懂事,她一個老太太也不懂事麽,再說了,當初她們想與威遠伯府結親,中間出力的全是夫人,這會出嫁的姑娘,如此不知輕重地失了禮數,憑什麽也要夫人去善後,那三小姐又不是夫人的女兒,什麽事都讓夫人去操心,還要大夫人那個親娘做什麽!”

南姗爲崔媽媽暗暗點贊,說的好!

溫氏抱着胖閨女歎氣道:“誰願意管她們的事兒,外頭暑氣那麽大,我隻是不願姗姗被曬着,我白白嫩嫩的閨女,皮膚若被曬黑曬粗了,我心疼。”

南姗黏着溫氏咯咯一笑,咱白的跟水蔥似,不怕被曬黑。

……

南老夫人院中正堂的氣氛,實在不算好。

威遠伯府趙家長媳吳氏,一身華麗的輕盈綢裝,慢悠悠搖着一把白絹團扇,下頭墜着的紅纓流蘇,也在一擺一擺,輕吟慢語道:“南老夫人,大夫人,這麽大熱的天,我也想在府中納涼,更不想來這裏讨人嫌,可是,你們看看這五弟妹,這都做的什麽事兒啊,還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

林氏面色鐵青,一爲趙家竟然如此作踐女兒而憤怒,二又因女兒的失禮對吳氏的話無可辯駁。

這時,外頭響起周老媽媽的聲音:“二夫人,您過來啦,快請進。”

密密編織的竹簾被掀開,溫氏親自抱着南姗,腳步從容地走進來。

南老夫人沉着臉道:“二媳婦,這麽熱的天,你帶着姗丫頭來做什麽,也不怕暑氣打了頭。”

吳氏隻悠悠搖着團扇,但笑不語。

溫氏抱着南姗行了一禮,摟着伏在懷裏的南姗坐下,神色平靜,語調和緩道:“母親派人來時,姗姗精神頭正旺,沒在午睡,兒媳一脫身要離開,姗姗就哭鬧不止,哄了她好一會兒,姗姗也不睡,母親急傳,兒媳也隻能帶她同來。”

吳氏見溫氏與南姗額頭均微有汗意,遞出手中的白絹團扇,笑盈盈道:“閨女都愛纏着娘,我那小丫頭也是,給,二夫人,快給孩子扇扇,别熱壞了,到頭來,真正心疼的,隻有咱們這些做娘的。”

南老夫人與林氏快被吳氏氣死,對着她倆,那叫一個言辭犀利咄咄逼人,見了溫氏,反倒笑眯眯樂呵呵的唠家常。

溫氏接了扇子,很客氣地道一句:“多謝。”

伏在溫氏懷裏的南姗,突然軟軟嫩嫩地冒出倆字兒:“都些……”

雖然發音不太清晰,卻把吳氏唬了一大跳,不由掩唇笑贊道:“喲,這麽小的丫頭,都知道說謝謝啦,可真是乖巧聰明。”

溫氏輕輕打起團扇,給南姗扇着小涼風,笑道:“哪裏,隻不過她現在正學說話,聽到大人說的短詞,總愛跟着說兩句兒罷了。”

吳氏重新睨向南老夫人與林氏,目露鄙夷之色,冷笑道:“才過周歲的小妹妹,都懂事地知道說謝謝,五弟妹都十六歲的大人了,還如此不懂事,昨天才嫁到我們趙家,還沒到明天回門的日子呢,竟自個跑回了娘家,你們南家可真是好教養啊。”

南老夫人與林氏羞紅着臉,隻能沉默地無言以對,溫氏隻知表面結果,卻不知具體情況,當下開口道:“趙夫人,我這還雲裏霧裏的,到底出了什麽事?”

于是,吳氏又血淋淋揭了一回南娴的傷疤,南老夫人與林氏又羞憤欲死地丢了一次臉面。

……

事情是這樣的。

新郎官趙柏泓與新娘南娴,拜了天地父母,飲下合卺酒,在龍鳳紅燭的映照下,予新婚洞房中行了周公之禮,當晚的滋味,新郎官是否享受到愉悅,隻有當事人知道,但是第二天,令新郎官很不愉悅的事情出現了,新娘子沒……落紅。

古時候,新婚之夜的落紅,代表一個女子的貞潔,洞房了卻沒落紅,會被視爲不貞,于是,新郎官出離憤怒了,一大清早地就狠狠摔了新婚夫人的房門,由先前的通房丫頭服侍着穿衣洗漱。

南娴确實是清白的女兒身,她也不知爲啥沒落紅,委屈地哭了一場後,趕忙由着陪嫁丫鬟收拾妝容,去給婆婆威遠伯夫人敬茶,威遠伯夫人本就對這樁婚事,有了不滿之意,又加之兒媳婦沒落紅,幾乎是黑着臉接了新媳婦敬的茶。

婆婆想爲難兒媳婦,那是招手即來,抿了一口茶的威遠伯夫人,在南娴捧手接茶碗時,手一傾斜之間,溫熱的茶水已灑在南娴手心,南娴從未被熱水燙過,驚慌失措下手腕一抖,便打翻了威遠伯夫人遞回的……茶碗,更是濺了威遠伯夫人一衣衫的茶水。

威遠伯夫人黑糊糊着臉,當場摔臉走人,南娴的幾個嫂嫂嗤笑不止地說風涼話,新郎官早上才丢了一回臉,給母親敬茶時又丢了次臉,又氣呼呼地摔臉走了。

直把南娴窘得無地自容,嘤嘤哭泣。

跟随南娴陪嫁的老媽媽,勸了南娴好半天,南娴才振作精神,去給威遠伯夫人賠罪,順帶着站規矩,自然,站規矩的過程中,又被威遠伯夫人挑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南娴從未受過這麽大的委屈,這與她想象中的婚後生活,完全是天壤之别,好不容易伺候婆婆用完午飯,服侍她歇下,南娴餓着肚子,身心俱疲地回到院裏,卻聽到新婚丈夫在與通房丫頭尋歡,心裏極度傷心氣憤之下,南娴破門而入,卻被丈夫冷言冷語嘲諷她不貞,并且就在她面前……與别的女人行豔香之事,南娴當時就崩潰了,腦袋裏就隻有一個想法,找娘。

然後,陪嫁的老媽媽和丫鬟,怎麽勸南娴都沒用,南娴真的不管不顧地……回來找林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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