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五年前自己來齊家的情景還曆曆在目,可如今的齊家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朱香兒想如果當年自己沒有被這表嫂給吓跑,這裏會不會也有自己的一間屋子?
可是朱香兒心裏更知道,自己是沒那本事鬥得過這表嫂的,五年前鬥不過,現在更鬥不過。如果說要以她的姿容來獲得表哥的喜愛,她隻要一掃自己表嫂那嫩得像根水蔥似的臉皮,她就自卑得不敢再看第二眼。
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朱香兒心裏早已明白,明白不可爲而爲之,那就天真可笑的。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這齊家做工好了,如今齊家開出的工價,包吃包住八百大錢,年終還有紅包,那一年下來的銀子可比一個壯勞力都要多。隻要自己安安心心的在這裏做上十年八年,等自己手裏有了銀子,回朱家村買上四五畝地,那她就老有所依了。
隻是這小妹非得跟着留下來,她的想法能完成麽?雖然小妹覺得自己聰明,以爲她比得過表嫂。可是在朱香兒心裏,自己的妹妹朱蓮兒就是一朵狗尾巴花,再投過一次胎也比不得表嫂一根手指頭。
這些都是這些天朱香兒聽廚房裏的嫂子們談起表嫂後得出的結論。當她聽說這齊家後山的果子樹、藥材,前邊田裏的番瓜、大棚香菇都是表嫂瞎弄弄出來的手筆,她吓得半天都沒合上嘴。
在齊家做了一段時間活後的朱香兒嘗到了滋味,被休回娘家過的就不是人日子的女子,如今能活得像個人樣,她決定一定在這裏好好做工。
因爲珍惜就會在意。
今天是朱香兒的休息日,她做了會針線就躺了會。可是她并沒有睡着,一直想着自己的小妹這些天的行爲,這些天來她的行爲真的太怪異了。自己大表姐可說了,她們姐妹在這裏做事可以,但是不能出任何差錯,否則就立即被送回朱家。
她可不要送回朱家,當年回去時,爹隻差沒把她打死,要不是他拖着病身子,她肯定是要被打得沒命了。雖然沒死,可是也好久才回過神來。可是回過神來後,她的日子也沒有好過。尖酸的弟媳、無情的兄弟、掐尖要強的小妹,她在朱家就是一個要飯一樣的存在。
她不能回去,一定不能這樣回去。她要這樣就回了朱家去,她相信自己活不了幾年不會被弟媳咒死,也會被餓死。這幾年要不是自己…不是自己想法子找點吃用,她哪裏還會有個好身體?
想着不能讓自己妹妹出事,朱香兒爬了起來找到齊大姑:“大表姐,有個事我想跟你說說。”
齊大姑雖然十分不喜歡這兩個表妹,可畢竟她們是自己娘親的唯一親戚。朱香兒還算是個老實的,齊大姑聲音也不算十分冷:“說吧,有什麽事?”
“那個,那個,表姐,我覺得蓮兒有點古怪。”
齊大姑眼一光:“哪裏古怪了?你沒覺得弄錯?”
爲了自己的未來,還是照實說的好。朱香兒鼓氣勇氣說:“前不久表姐說要去摘粽葉子,後來又說表哥去摘了,我們大夥就沒去。可是那天妹妹竟然出去了一天,就摘了一小背簍回來。回來的時候,我覺得她的臉色很不好,可是她卻說是摘粽葉子累了,倒在床上就睡,理也不理我。
這還不算奇怪的,這幾次她休息,我都找不到她的人。每次出去都是大半天才回來,問她她也不回答。我怕她鬧出什麽事來,所以想跟大姐說說。“
齊大姑臉色一變,這小表妹的心思她可不是不了解的。隻是她想打自己弟弟的主意,那是她想錯了。自己的弟弟一門心思在弟媳婦身上,不要說朱蓮兒這樣的貨色,就是來了個公主,自己那癡情的弟弟也不會稀罕。其實按她來說,公主也沒自己的弟妹好。
隻是這女人賤起來,那是沒有最賤隻有更賤。朱蓮兒這女子心思不正,她還是提醒一下自己弟妹夫婦好。當然,還得讓這朱香兒看緊一點。
想到此齊大姑問她:“香兒,蓮兒可是個大姑娘,這山上漢子又多,再過段時間外出的全回來了,那是人更多。你可得看緊了蓮兒,千萬莫讓她鬧出了事來。要真弄出些難看的事,到時這齊家可就容不得你們姐妹了。”
她怎麽能因爲妹妹就被送回了朱家呢?不行,堅決不行。
朱香兒一抖立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表姐,你看這樣行不?能不能把我的休息時間與妹妹的休息時間調到一塊,這樣我也好多看着她一些。”
齊大姑認爲這辦法可行,于是說:“我會與趙嫂子說,後天下午就是她休息吧?你得看緊她。”
朱香兒趕緊點頭:“好,表姐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看着她的。”
又是一個休息日,朱香兒躲在牆後偷偷的看着小妹,她想跟着她,看看這些天她總是跑得無影無蹤到底做什麽去了。
直到朱蓮兒出大院門轉道下了山路,朱香兒這才悄悄的跟上。當是當她看到妹妹拐上了去林家的路上時,她緊皺眉頭:難道真的是她多心了?她這是去林家找小姑娘做針線去了?
朱蓮兒在那裏站了不少時間,她本想再去林家看看,可一想她要是做得這麽明顯,又怕誤會了妹妹。這要傳回娘家去,娘還不狠狠打她一陣?定要說她疑神疑鬼敗壞了妹妹的名聲。
想着自己的親妹妹雖然心眼兒多、心思不小,可是總歸是一個娘生出來的,朱香兒還是沒往深處想。一會太陽把她曬出一汗,也沒見妹妹出來,她隻得轉身走了。
朱蓮兒要比朱香兒精得多,想着下午她出門時自己姐姐那鬼鬼祟祟的樣子,她覺得自己與柳二亮商量的主意不錯。隻要把她也拖上了,看她敢不敢嚷出來,隻是要如何才能引她上勾呢?
傍晚,朱蓮兒又出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