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兄弟一聽立即一臉苦像:“娘,這…這可不行。”
朱老太太奇怪極了:“怎麽不行?你表哥都沒說不行呢,你憑什麽不行?隻要你表哥願意養着我,你憑什麽說不行?”
然後不斷的給自己兩個兒子使眼色,讓他們住口。
季心苗是一直不開口的,聽了這朱老太太與兒子的對話,再看她做小動作的表情,她也隻是笑笑。反正讓齊大郎自己看清楚這大姨的爲人,比她說千百篇要強得多。有的事還是讓他自己認清的好,否則她真說直白了,要傷夫妻感情。
婚姻要靠自己經營,她可不想爲了這麽一家極品,影響了他們夫妻的關系。就算她知道齊大郎不會怪罪她,可她還是沒準備給他添賭。對于朱家老太太,不是家裏少了這點吃食,可是就沖着她這占了便宜還不知足的德性,她可沒準備給她當孝子賢呢。
但齊大郎一聽朱老太太這話臉更黑了:自己這大姨是打定主意不準備回家了?這走親戚,還有自己要求留下的道理?好在自己做的事周全,要不然還真沒辦法讓這大姨自願離開。
看來自己不開口,她是真不會走的。這惡人,他不做也得做了,否則就憑這兩個糊塗加混帳的兩個表弟,這大姨定是要留下了。
齊大郎的心越來越冷,但是語氣上卻表現得無奈:“大姨,按道理麽外甥應該再留你些日子,讓你多玩幾天也好熟悉熟悉這裏。可是再過幾天,外甥那莊子裏的兄弟都得回來了,這些地方都是他們住的。而且這是公上的屋子,外甥也沒辦法讓大姨久住,對不住啊。
兩位表弟,不是表哥我小氣,更不是表哥我富貴就不認人了。剛才你們跟我說了,要是你們這回不接你娘回家,朱家就要除了你們的族譜。要真是這樣,表哥我就造罪了。大姨,你肯定也不會想這樣的,兩位表弟要是因爲接不到你回家,而被族裏除族,那可是子子孫孫都沒人庇護的大事。你說對不?”
什麽?
她不回去,朱家要就除了他們一家的族譜?
怎麽有這麽大的事?
朱老太太還以爲是她來之前與族長哭訴引起的後果,雖然有疑慮可她還是急了:“全兒、福兒,真有此事?”
畢竟家族可是大事,沒有了家族的庇護,那她死後連朱家祖墳都進不去了!
見齊大郎一句話就把這朱老太太拿住了,季心苗差點笑出聲來了。對付這樣的無賴确實隻有用無賴的辦法,否則你沒法收拾後果。
這兩兄弟也鬧不明白爲什麽會鬧這麽大,見娘詢問原因,他們立即點點頭:“娘,族長叔就是這麽說的,說要是這回我們倆不接到娘回家,我們就不再是朱家子孫了。”
他們也不想接娘回去,把娘扔在齊家,他們就省了不少的吃食。要是娘留在齊家,那兩個妹妹也不會回去了,這一下就省了三個人的糧食,那是多少銀子啊?可是,要不接娘回去,要被除了族譜,沒有了宗族的庇佑…
權衡利敝之後,兩兄弟就算再有想法,也不敢開這種玩笑。
就是再想享受榮華富貴,可朱老太太也不敢拿朱家子孫萬代的事來賭。可是這齊家的日子那才叫日子呢,于是她不甘心的說:“那我明天先跟你們回去,下回我再來看你表哥好了。等我自己回去跟族長把事情說清楚,到時我撿好東西來你表哥多住段時間,也好陪着他們姐弟說說話。”
朱老太太這不要臉的話一出口,各人的臉上都有了不同的顔色。齊大姑與齊大郎心中全是苦笑:來陪我們姐弟?我們姐弟有空陪你麽?這老太太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明明是想來齊家占便宜,卻說來陪他們兄妹。
如果真的是這麽疼他們兄妹,當年也不會兩個窩窩頭打發兩個被後娘苛待的孩子。
而朱家兄弟則心中吓一跳:娘說下回還要再來?
可族長說了,娘要是再出走,那肯定就是自己兩兄弟不孝順的結果。
而且剛才在路上碰上表哥了,他說他們朱家那二十畝地是他孝敬他大姨的一點心意。這地在自己娘親在世時,如果他們能孝順她養老送終,這地就一直給他們種,到娘走後這地契也送給他們。否則,馬上就要收回去。
那怎麽行啊?
二十畝地,他們現在可是村裏的小地主啊。
兩兄弟決定,明天一定要把娘接回家,而且一定不能讓她再到上坪村來。這個表哥不是那麽好惹的,族長能出面前找他們的事,肯定表哥有問題。他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孝敬老娘吧,否則,一家人又得回到那節衣縮食的日子。
不過妹妹們麽?最好就不要回去了,朱家兄弟不約而同的打着這個主意。
都說人由儉入奢易,由奢出儉難。
如今朱家兩兄弟已嘗過了有田有地有銀子的甜,哪裏還會想嘗以前的那種苦?娘不接回去,族裏會出面說話。妹妹們不回去,他們總沒話說吧?而且表哥也不能怪到他們頭上吧?
本以爲朱老太太離開齊家後就舒心了,可是季心苗沒想到的事,算計到了朱老太太,卻沒算計到她的兩個女兒。
“表哥,香兒聽說你這裏招女工,我不求你能多照顧我,隻求你能讓我留在齊家幫忙,給我一口飯吃就行了。你也知道,我是被休回了娘家的女兒,在娘家也隻是在嫂嫂的牙齒縫裏過日子。我留下來絕對不會給你惹任何麻煩,甚至我不到你那新屋裏半步,求你幫幫我。”
表妹說得也是在理的,家中确實是要請人。外人也請親戚地不顧及的話傳出去可不好聽。可想起那一次表妹的行事,一時齊大郎爲難了:她留下來要是再生事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