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看看那些瓜苗,這番瓜還有十來天就得下地了,仔細些的好。”
看着這讓林家養了三個月身子的小堂妹,在太陽下季心苗覺得她臉色紅潤了不少,隻是這面上似乎不太高興。
“豔兒,今天怎麽有空來大姐這了?進去坐,琦姐,讓人送杯水來。”
季新豔這回來果然是有事的,她的話一出口季心苗就驚訝了:“大姐,你說我能不能提出來分家?”
“分家?怎麽突然想到這事了?難道你婆婆爲難了你不成?”林家還有一個兒子未在親,而且父母在,哪能輕易分家?
正月裏季家大伯母說豔兒要養又月子,理由是突然傷了的孩子,比正常生一個孩子更傷身子。而且豔兒人又不壯實,這一傷身子,倒是瘦了不少。當娘的心疼女兒,當相公也依着媳婦,她在娘家住到月底才回來。
這才回來半個月,怎麽就想出了這個主意?而且前幾天她還去過林家,也沒聽堂妹說林嬸對她不好的事,今天怎麽突然就提出了分家的事?
季心苗覺得肯定這裏面有問題。
如今的林家按理由是不能分家的,三個兒子兩個成了親,休了一個,等于是還有兩房媳婦要讨進來。而且林家三個兒子都是親生的,長輩是不會放手讓他們分了家的。
林嬸子爲人也挺溫和的,根本不是自己那個渾不令的老女人,爲什麽堂妹會想分家,難道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豔兒,我們是姐妹,有事可以商量,但我不會指使你如何做。你要是相信我,就把事情說出來,我給你分析一下。林家如今能不能分家,你心裏也比我有數。不看别家,就看你自己的娘家,你三個哥哥都成親了如今家也沒分,你說對不對?今天你來找我,說明了你還是相賴大姐的,說說吧,爲什麽突然有這種想法。”
不是她多想,也不是她無能,隻是這世界的規則如此。前世,她的導師教導過她:這世上誰主宰,誰的主意就是遊戲規矩。如果你不能打破它,那你就好好遵守它。否則你要強行違規,失敗的定是你。
季新豔見自己大堂姐這一臉的驚訝也有點難爲情了:“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就是大伯家的那閨女,真的是鬧人。”
林家那大孫女?
季心苗倒真把她給忽略了。
她的親娘因爲這個二嬸而被休,她一定是恨極了的吧?可是當時要怪也隻能怪她自己的親娘,要不是自己小堂妹松口,張氏哪能輕易被放過?她不感激倒好,竟然敢生怨恨之心?這人心真的難以掌握。
“她怎麽鬧人了?你到仔細說說,大姐跟你分析一下。”
季新豔見大姐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于是歎息一聲說:“大姐,婆婆人是個好的,對我也不差,就是那耳根子有點軟。過年前因爲我身子不好,婆婆也沒讓我做事,這就讓她不舒服了,每次洗隻碗都摔得叭叭響不說,隻要婆婆不在面前,就恨不得吃了我的一副模樣,我真的很不舒服。
按說她是個小輩,我就是教訓她一下也無事。可是我總想着這沒娘的孩子,性子總要左些,就不去理她。可哪知她越來越煩人了,不僅對我态度不好,還天天在婆婆耳邊嚼根子。
本來我也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在婆婆面前說我壞話的,可事就出在年前。大姐你也知道,我流了孩子娘親心裏也難過的,所以回家送年禮的時候,特意給自己做了兩件喜氣的棉衣穿了回去,也是讓家裏人高興高興。本來這都是用你給我的嫁妝置辦的,可是我一回來,婆婆就來問了,那細棉巾還有沒有,能不能也給秋蓮做兩件。
其實我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不就是一匹棉布麽?我也不是出不起。可是這孩子對我就跟仇人樣,我怎麽會舍得把你給我的嫁妝給她做衣服?再說,她隻是個侄女,要是她是相公的女兒,我倒還當了個後娘的名聲。對一個一天到晚說我這不好那不好的人,我憑什麽給她做?我要讓了一回,下回她還不是打蛇随棒上?”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當初看上林家,季心苗也就是覺得林嬸性子軟。哪知,有的時候,性子太軟了,也就個緻使傷。
季心苗自認爲季新豔沒做錯也沒想錯。人與人都是對等相交的,你一天到晚給我作對,我還讨好你?這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林秋蓮要是年紀小還好,這都快十四的女孩子了,再有一兩年都得嫁人了,又不是不懂事。如今她這樣處處針對小堂妹,還在她婆婆面前挑撥是非,天長日久的,可真不是件好事。
“你是不是沒給她做?現在你婆婆在說閑話了?”季心苗想了解一下林嬸的态度,當時她可說過的,以後會好好待自己小堂妹的。
季新豔點點頭:“我才不給她做呢,她娘把我的孩子都殺了,我還給她做衣服?相公知道這事去與婆婆說了,婆婆倒也沒怪我,可是過年的時候,那孩子叫都不叫我一聲,婆婆也不吱聲。那孩子跟着婆婆一塊長大,心眼又多,婆婆耳根子又軟,時間長了,心裏不舒服的事就多了。
昨天晚上婆婆就跟我說了,這田裏活多了,以後我可不得偷懶。大姐,自從娘家回來,我哪裏偷過懶了?家務活、地裏活,我都跟着相公一塊去做的。我也真不知道,我哪裏就偷懶了。”
季心苗不清楚這内底的事,她也不完全相信小堂妹的話。雖然小堂妹的話也不一定就百份之百的真,但昌林嬸那性子她是知道的,于是又問:“那你有沒有與浩來說說話?”
說起自己的相公,他是那麽的辛苦,天天都早出晚歸像頭牛一樣做,季新豔哪裏舍得去煩了他?而且她想,這家裏的家務事,要是頭一天就去煩了他,那他不是更累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