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郎應她說:“柳大叔他們回去吃飯了,你還沒做飯是不?”
季心苗一看太陽當頂了,立即站起身來懊喪的叫了聲:“哎呀,我這發了一上午的呆不成?”齊大郎見她一臉的操心模樣,心疼的說:“别急,早飯都有,天氣也不冷了,就吃冷的好了。我去幫你燒火,你來炒菜吧。”
季心苗慌忙進了廚房,好在菜也早上一塊洗好了,于是利索的洗起鍋來:“你把火燒旺點,我給你做個手撕包心菜,昨天的五花肉還有一大節在那呢。”
齊大郎笑得眉眼都彎了:“媳婦,辣子多放些,蒜片也多放些,那東西下飯。”
看着眼前這個傻笑的男人,季心苗心裏有點小感動。一個男人在外面幹了大半天的重活回來,回到家裏竟然冷鍋冷竈在等他。他竟然沒有一點埋怨,她臉紅的應了一聲:“行,一會你别叫辣就好了。”
“哎喲,這燒什麽燒得這麽香呢?”兩夫妻正在廚房忙着做飯,柳七嬸笑吟吟的進了廚房。
季心苗一看是她立即客氣的說:“哎喲,是七嬸啊?這會什麽風把您老給吹來了?還沒吃飯吧?進來坐會,我這菜馬上就好了,您就在我這将就兩口如何?”
柳七嬸笑呵呵的站在竈前說:“這可是碗好菜,豬肉炒包菜,香着呢!不過今天我吃過飯了,下回我得踩着點來,省得看着好吃的肚子又飽了,白流了口水。”
齊大郎搬來了凳子:“七嬸你說笑呢,您請坐。”
柳七嬸立即笑着說:“不坐了不坐了,别耽擱你們吃飯。”
齊大郎見她這會來,定是有事。于是問:“七嬸您過來是有事不成?”
柳七嬸難爲情的說:“這事本不是我來問,可你們夫婦也知道,我家木生侄兒那媳婦錢氏是個多事的婆娘,老是找大侄媳婦的茬,所以他自己沒臉皮來問。你們也知道,這錢氏肚子不少了,所有她男人打算在村裏找點零活做。這不,聽說你們家顧了柳修正一家,想讓我來幫着問問,大郎你這還請人工不?雖然錢氏不是個東西,可我這侄子做事倒是個實在的人,決計不會偷奸耍滑之人。嬸子我來也不好意思來問,可是老頭子他兄弟這麽一個兒子,我那妯娌也不是個能幹的。所以嬸子才托着這張老臉過來問問。”
齊大郎一聽是這事倒真爲難了。
這錢氏常與自己三弟媳齊柳氏攪一塊,常給自己媳婦找麻煩,打心眼裏确實不想與他們一家有牽扯。可是這柳木生雖然比自己大了幾歲,但好歹也是一個村子裏一塊長大的,小時候來往還是比較多的。這自家請了人,大家都看到了。其實,自己确實還要請人,棉花地都還沒翻出來呢。要是自己說不要人了,又去請别人,那總要被人說三道四的。
柳七嬸知道這柳錢氏不做好事,讓齊大郎夫婦讨厭了,知道他不喜歡他們一家。便笑笑說:“大侄兒,要是真的覺得不合适,那也就不爲難你們了。”
齊大郎看看季心苗并沒有什麽反正的樣子,又是柳七嬸親自上門來說的事。于是心軟了,他好心的問:“嬸子,我家确實是還得請人翻那彼地,到時好種棉花。隻是不知道木生哥願意不願意包下那塊地。”
“包下那塊地?哪塊地?怎麽包法?”柳七嬸的眼睛頓時亮了。
“是這樣的,七嬸。就是南邊坳背那塊彼地。那塊彼地共有兩畝一分,我想翻出來種棉花。牛算我們自己家出,請木生哥幫着我翻好地整開席,我給他算三百五十個大錢,您看如何?”齊大郎說出了他的打算。
柳七嬸估摸了,兩畝一分地,手腳快的說八九天就成了。就是慢一點有十天也足夠了,更何況還用齊家的牛?
于是柳七嬸歡喜的說:“那謝謝大侄子、侄媳婦了。我這就去跟他說,讓他這兩天就開始忙乎。”
看到柳七嬸滿心歡喜的走了,齊大郎覺得放了下了一件事。把地裏的活包了,那家裏那弄肥料的事,自己就有空來做了。
哪知,好心沒好報。
第二天季心苗剛好配制出第一桶硫酸銅溶液,正想要讓齊大郎進來看。李金氏風風火火的一頭紮了進來:“弟妹,你還在這裏傻笑呢,知不知道村裏人都在說你們夫婦呢。”
季心苗一愣:“說我們夫婦?說我們什麽?我們又沒做壞事有什麽怕她說的?”
李金氏瞪了她一眼:“你這不長記心的家夥,怎麽又與那柳錢氏牽到一塊去了?”
季心苗近來一直腦子想的都是她的植物保護劑的事,哪個角落裏還會記得柳錢氏?她一頭霧水的說:“嫂子,到底怎麽了?我沒與錢氏扯在一塊啊。像她這種人,我躲都還來不及,我哪能跟她扯到一塊去!她又出什麽妖娥子了?這人是不是一天不蹦達一次就日子無趣啊?”
李金氏沒好氣的橫了她一眼:“我說你這麽聰明的人,怎麽這會兒就傻了呢?你家那彼地是不是包給柳木生去翻了?”
季心苗愣愣的點點頭:“昨天七嬸來家裏說的這事,大郎想着反正要請人,就給了七嬸面子,把我家那彼地包給他們家了。怎麽了?她不想做?”
李金氏氣得點了她一指頭:“怎麽了?你說怎麽了?你就天天呆在家裏好,你沒聽到那柳錢氏在說什麽?就讓她那臭嘴埋汰你們夫妻?明明是便宜了她家,可她卻倒處說你們夫婦兩的不是!你也得長點記性,這種人拉屎都離她三條埂!”
聽了李金氏這句話,季心苗大約也能猜到這柳錢氏做了什麽了。此時她真心覺得這柳錢氏真心是奇葩,這活是她男人請人出面讨去做的,又不是她齊家求他們做的。而且,他們家也沒有少出價錢啊?她憑什麽說三道四?
這人性怎麽會這樣呢?這柳錢氏是不是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