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良猛地一聲大喝,一大塊沉重的木闆立刻被他高高的掀起推翻,上面大堆的木棍和鋼管立即稀裏嘩啦滾了下去,而兩具一動不動的狼狽身軀也從木闆下方露了出來!
其中一具身穿紅西裝的身軀赫然是那位賣油條的男主持,隻是對方的腦袋已經整個被斷裂的木棍洞穿,凄慘的死在了廢墟之中,至于另外一具也好不到哪去,大半個身子都被一根橫木給死死壓住,大股大股的鮮血不斷從他嘴裏湧現出來,渾濁的雙眼哀求無比的望着劉天良,眼看着就是活不成了!
“救…救命……”
男主持的身下突然傳來了虛弱的呼救聲,劉天良急忙拎起兩具屍體的褲腰帶扔向了一旁,一下就露出了一位身穿晚禮服的嬌小女人,劉天良趕緊用雙手把對方從廢墟中小心翼翼的拖出來一看,這灰頭土臉的女人不是楊影還有誰!
“怎麽樣?傷到什麽地方了沒有?”
劉天良一把将楊影抱在懷中,有些急切的拍打着楊影的俏臉,而楊影除了額頭上腫起一塊大大的腫包之外,下半身也全是鮮紅的血迹,但她卻一把抱住劉天良的脖子哭喊道:“劉哥!求求你别…别丢下我,我的腿好疼……”
“放心!我不會丢下你的,你忍一下醫生就會到的……”
劉天良知道楊影這是給吓傻了,完全分不清現在究竟是什麽狀況,并且看她右腿青紫的程度十有**是骨折了,于是他急忙捧着楊影深一腳潛一腳的跨出了廢墟,剛想四下尋找那幫醫生的蹤影,但吳守信卻滿頭大汗的直接沖了過來,抓住他的胳膊就急切的喊道:“醫……醫院塌了!我們醫療器械全埋在下面了,得趕緊安排人把器械挖出來,不然受傷的群衆根本沒藥可醫啊!”
“你們先别急,我這就去安排人手挖掘器械,你們先去搶救傷員再說……”
劉天良趕緊把手中還在痛苦呻吟的楊影交給了吳守信,但一位女醫生卻急忙拉着他喊道:“劉爺!你快别亂跑了,你背上好大一道傷口的,你得先想辦法止血才行呀!”
“沒事!我皮糙肉厚一時半會死不了……”
劉天良頗爲焦急的甩開對方的手臂,扭頭繼續大步往其它的廢墟中沖去,這裏絕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他自然不能眼睜睜見死不救,而他身邊所有人不論男女幾乎都加入了搜救的行列當中,就連那些打扮到花枝招展的貴婦們也竭盡所能,肩擡手挖居然沒有一個人再袖手旁觀!
“汪汪汪……”
之前失心瘋一樣的良仔不知從什麽鬼地方鑽了出來,飛快的跑到原本酒吧的廢墟上大聲的朝劉天良咆哮,兩隻前爪還在一大堆瓦礫裏快速的挖動,劉天良急忙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奮力的用手搬開一根粗大的原木橫梁,良仔的腦袋一低,居然馬上就從瓦礫裏拽出了一隻纖細的手臂來!
“伊雲!”
劉天良一看到對方腕上的白玉手镯立馬就驚叫了一聲,他急忙撲到瓦礫上瘋狂的刨動,幾下就把一個灰頭土臉的女人給挖了出來,然後掀開她滿是泥土的劉海一看,果然是已經昏迷過去的白伊雲,但劉天良伸手一摸她的呼吸心裏立刻重重一顫,白伊雲居然連半點遊離的呼吸都沒有了!
“伊雲撐住啊,你劉大哥來救你了……”
劉天良慌張無比的抱着白伊雲撲到了一旁的空地上,此刻他也顧不上許多,一把捏住她的鼻子就急忙俯下身去,把肺裏一大口空氣用力的吹進了她的嘴裏,然後按住她心髒的部位連續一陣按壓,但直挺挺躺在地上的白伊雲卻連丁點的反應都沒有!
“姐!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白依帆此時也不知從什麽地方沖了過來,一下撲到白伊雲的身邊就大聲哭嚎了起來,但滿臉猙獰的劉天良卻猛地将她一把推開,手裏的心髒按壓一刻都不曾停歇,隻可惜身體冰涼的白伊雲依然沒有半點呼吸,緊閉的雙眼連一眨也不眨,瘦弱的身體随着劉天良用力的按壓十分被動的顫抖着!
“醒來啊!快醒來啊……”
劉天良也忍不住急躁的大喊了起來,雖然他和白伊雲的關系是絕對純潔的,可感情卻是十分複雜的,他真的不願看到白伊雲年輕的生命就此結束,而且還是在他眼前活生生的結束!
“快醒啊……”
劉天良猛地大吼了一聲,卻不敢在用力按壓她的心髒,本能的扭過頭去再次捏住她小巧的鼻子,大嘴猛地的包住她冰涼的雙唇,用力的把一大口氣又一次吹了過去,眼看着白伊雲的腹部高高的鼓起又緩緩的落下,白伊雲嬌小的身軀終于狠狠一抖,水汪汪的大眼睛居然一下就大大的睜開了!
“謝天謝地!你終于醒過來了……”
劉天良松開白伊雲的鼻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一陣施救簡直比他自己大戰一場還要累人,而一旁的白依帆也驚喜萬狀的撲了過去,抱住白伊雲的身體就激動的大喊大叫,就連良仔也十分通人性的在旁邊撒着歡亂跑,高高卷起的狗尾巴簡直就跟螺旋槳一般猛搖!
“謝…謝謝你劉大哥……”
白伊雲臉色慘白的靠在自己妹妹懷中,眼神無比感動的看着身旁的劉天良,而劉天良也擦着頭上的冷汗大笑道:“謝個屁啊!照顧你可是我的責任,你要是出了事我這一輩都會被良心譴責的,不過也不知道你那是不是初吻,要是的話我可占大便宜啦!哇哈哈哈……”
“嗯!是初吻來着!”
誰知白伊雲居然十分坦誠的點了點頭,髒兮兮的小臉上也騰起了兩朵很明顯的紅雲,而她這句話立刻就把得意大笑的老劉弄的狠狠一僵,表情無比尴尬的看着白家姐妹,刁蠻的白依帆立即指着他壞笑道:“劉書記!事情既然幹了可别想不認賬哦,不然我們全家都會瞧不起你的喲!”
“去去去!瞎說什麽呢,我那是救人懂不懂?開個玩笑你們還當真了,趕緊把你姐扶到月牙閣休息去,我先過去幫忙了……”
劉天良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的跑了,根本不敢再去撩撥白伊雲,不過還沒等他再次返回現場去救人,滿頭大汗的郭必四卻突然沖了過來,急吼吼的把他拉到了一邊,然後低聲說道:“不好了!張薇那娘們打暈了護士趁機跑了,我們翻遍了整棟研究所都沒找到!”
“怎麽會這樣?會不會被埋在廢墟下面了?”
劉天良渾身都是一驚,本能的扭頭朝研究所的方向看去,誰知木質結構的醫院雖然垮塌了一大部分,但用鋼筋混凝土建造的研究所卻穩穩的屹立在那,而郭必四也急忙搖搖頭說道:“研究所隻是牆體開了裂,一棟房子都沒倒塌,而且護士是在追她的時候在院子裏被打暈的,我懷疑那娘們已經偷了汽車或者摩托跑出去了,兄弟們現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連城門都塌了,肯定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媽的!要是給她跑回李縣就糟糕了,隻要她把我跟闾丘白露的關系一捅出去,闾丘文岩肯定明天就會來找老子拼命……”
劉天良氣急敗壞的一砸雙手,趕緊扭頭朝後方看去,隻見一身短裙的闾丘白露正帶着手下奮力挖掘廢墟,居然半點要離開的意思都沒有,見狀劉天良倒是微微松了口氣,急忙拍着郭必四的胳膊說道:“隻要不是闾丘白露安排的逃跑,我們就還有把她抓回來的機會,不過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趕緊跟我兵分兩路出去找人,無論如何也要把張薇給我找回來!”
“好!”
郭必四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轉身就點了幾個親信沖上了一台越野車,而劉天良沖到一位醫生的身旁,飛快的拿過對方手裏的雲南白藥通通倒在自己肩頭的傷口上,然後強忍着一陣鑽心的刺痛,大步沖到内部的出口處,挑了一台機動性最好的越野摩托車便飛快的蹿了出去!
這場大地震的猛烈程度絕對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可怕的餘震到現在都還沒有徹底平息,時不時就會狠狠的抖上一兩下,而劉天良騎着摩托朝着南城門的方向飛馳而去的時候,遠遠就看到整個垮塌下來的高大城門和坍塌的山體,一大群負責守門的戰士正揮汗如雨的搬運着巨大的石塊!
“媽的!不對……”
劉天良一看這情況就知道張薇絕不可能是從這裏出去的,就算所有的良王衛都對她視而不見,她也沒能力從這種鬼地方把車或摩托開出去,而另一側的城門情況估計也差不多,再說那麽多守衛也不可能真的變成了睜眼瞎,張薇唯一逃跑的路徑就是徒步從山上翻出去!
“你們幾個快把那塊最大的石頭給我撬開,從現在開始任何人和車輛沒我的同意都不許進出城……”
劉天良一個急刹停在了城門的廢墟前大聲的下令,一幫戰士立刻拿着撬棍爬上了廢墟的頂端,然後幾個人合力猛地一撬,一塊足有十來個平方的巨大石闆立刻重重的翻了下來,直接在廢墟上鋪成了一個大斜坡!
“嗡~”
劉天良猛地把油門擰到了底,摩托的後輪立刻在柏油馬路上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接着他猛地一松刹車,淡綠色的越野摩托立即如同離弦之箭般急沖了出去,直接一頭沖上巨大的石闆騰空而起,眨眼間便高高的飛躍了整片廢墟又轟然的落在地面,轟鳴的發動機再一次咆哮起來,一往無前的朝着漆黑的曠野急速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