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良近乎目瞪口呆的看着房間裏長舌亂甩的惡心胖子,屋裏一盞已經有些微弱的野營燈正好打在他的臉上,将胖子猙獰而扭曲的面孔照射的清清楚楚,而這胖子不是别人,正是李豔一直苦苦尋找的丈夫賈銘,她孩子真正的親生父親!
“嘎~”
賈銘突然發出一聲怪叫,毒蛇一般在嘴裏亂甩的長舌瞬間就收了回去,他似乎也沒料到突然出現在窗外的人會是劉天良,猙獰兇狠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一片濃濃的吃驚,可嘴裏的血液卻還在順着他的嘴角一個勁的往下流淌,把他肥膩而赤裸的前胸很快就染紅了一大片!
“劉…劉天良……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賈銘居然開口了,用一種略帶沙啞的聲調看着窗外的劉天良,然後幾步走到門前一把拉開了房門表情無比震驚,但若不是他胸前的鮮血過于恐怖,劉天良幾乎不會覺得這隻穿着三角褲的胖子和以前有什麽區别,形象依舊還是那麽猥瑣狡猾!
“我們是來找闾丘白露的,你……你怎麽會搞成這樣?你們到底是些什麽東西……”
劉天良嗓音有些幹澀的說了一句,愣怔的雙眼不斷上下打量着賈銘,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的賈銘,變異活屍還是變異人類他根本分不清楚,但滿嘴鮮血的賈銘卻緩緩上前一步,扶着門框用一種極其慘痛的笑容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和活屍一樣都是不人不鬼的狀态,見過我們的人都叫我們血屍!”
“血屍?你們不吃人而是喝血?”
劉天良有些艱難的歪了歪腦袋,想起旁邊屋裏那些大量的幹屍,恐怕都是被他們吸幹了全身的血液,而賈銘也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有些說不出的痛苦,然後下意識的攥緊拳頭顫聲問道:“李……李豔和孩子還好嗎?”
“她們母子都很好,暫時住在我的聚集地裏,孩子我們也做了親子鑒定,是你親生的……”
劉天良點着頭露出一抹很勉強的笑容,而賈銘蒼白的臉上也終于浮現出一抹會心的笑容,顫抖着點點頭後他突然神情一凝,忽然飛快的說道:“不好!他們發現你們了,你們得趕緊離開這裏!不過你千萬要記住,在這裏不論遇到什麽人都不要相信他,哪怕他是你們曾經的親人和朋友都一樣,隻要他們變成了血屍就會六親不認了,隻有砍掉他們的腦袋才會結束一切!”
“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我們可以帶你一起走的……”
劉天良渾身一震頗爲急切的看着賈銘,發現賈銘樣子雖然恐怖了些,可理智明顯還處在清醒的狀态,那痛苦的神色更能顯示他的身不由己,但賈銘卻飛快的搖搖頭,什麽也不說拉着他就往後門大步跑去,随手拉開一扇大門後,他拍拍劉天良的肩膀誠懇的說道:“千萬不要告訴豔子我變成了這樣的怪物,直接告訴她我死了就好,她們母子就托付給你了,希望你能善待她們!”
“你放心!隻要有我一口氣在就一定會保她們平安無事……”
劉天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而賈銘也重重的點了點頭,急忙指着前方說道:“你們順着這條大路一直走然後左轉,看到一座水塔再往東走就行了,那裏的守衛力量最薄弱,我相信以你們的實力肯定能沖出去,我在後面替你們擋住追兵!”
“嗯!那你自己保重,希望咱們有天還能再見面……”
劉天良頗爲無奈的拍了拍賈銘的肩膀,卻不敢再繼續逗留,摘下背上的步槍便帶着四個人飛快往賈銘所指的道路沖去,等他再回頭看去時,賈銘依舊還站在大院的後門前凝望着他們,身影顯得頗爲蕭瑟和孤單,隻是那張布滿鮮血的臉孔卻再也無法看清!
“媽的!老賈說的水塔到底在哪?咱們不會跑錯路了吧?”
五個人在一片稀疏的小樹林中好一陣狂奔之後,滿頭大汗的郭展暈頭轉向的看着身旁極爲陌生的景物,他們這一陣全力的逃跑體力已經下降了不少,除了劉天良之外幾乎每個人都氣喘的厲害,不過就在這時吳迪的雙眼卻突然一亮,急忙幾步跨出小樹林指着左側喊道:“快看!水塔就在那邊,我們……”
吳迪的話還沒說完便戛然而止,劉天良望着他突然僵住的表情趕緊沖出樹林往左側看去,隻見一輪剛剛從雲層裏鑽出來的明月,正好挂在一座高高的水塔之上,頂上的避雷針在圓月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明顯,但就在水塔正下方的不遠處,一組更加高大的灰色圍牆卻直接攔在了大路的盡頭,牆上電網密布,瞭望塔裏人影不斷來回晃動!
“不好!是監獄!咱們被老賈給騙了……”
跟着走出來的郭展立刻捏着雙拳低吼了起來,看到這座陰森森的大監獄就算他們是傻子也明白過來了,他們不是在往農場外圍逃,而是被陰險的賈銘給指到了農場腹地來了,看那敞開的大門裏不斷來回穿梭的人影,監獄裏的血屍肯定多到讓人頭皮發麻的程度!
“他媽的!我居然把賈銘最重要的一句話給忽略了,他說隻要變成血屍的人就會六親不認,那老東西自然也不會例外,沒想到他卑鄙到連自己孩子的性命都不顧了……”
劉天良也氣急敗壞的怒罵了起來,自己剛剛心神激蕩之下竟然忽略了血屍的劣根性,他們分明已經成爲了另外一種生物了,專門捕食人類的捕食者自然不會跟人類再講任何感情和道義,他們之間隻有獵物與獵人這種最血腥的關系!
“不好!咱們被包圍了……”
宋穆的神情突然一肅,急忙沖上提醒衆人,而劉天良的耳朵一動,立馬就分辨出大量的腳步聲正密集的從樹林後方響起,并且馬路對面的林子裏也響起一片悉悉索索的聲音,監獄的大門此刻也是忽然沖出一大群張牙舞爪的血屍,争先恐後的向他們沖來!
“艹他媽的!跟他們拼了,先把林子給我燒了……”
劉天良一看情況危急再也顧不得隐藏身形,直接摘下胸前的一顆手榴彈擡手就朝着對面的樹林扔了出去,郭展等人也是毫不猶豫的扔出了自己的手雷,一片巨爆幾乎同一時間在對面的樹林裏炸響,十幾具破碎的身體瞬間就從林子裏支離破碎的飛了出來,而幹枯的樹木也被沖天的大火一下點燃!
“沖!!!”
劉天良大吼一聲拔腿就朝着對面狂奔了過去,林子裏的血屍已然被手雷給炸的暈頭轉向,不斷有全身燃燒的血屍嘎嘎怪叫着從大火裏撲出來,其餘血屍似乎也十分畏懼大火,沒頭蒼蠅一般在林子裏到處亂竄!
劉天良等人也不使用步槍,每人都手持一把小臂長短的獵刀近身開路,有不長眼的血屍膽敢攔路,一刀過去連他們的舌頭和腦袋都一起砍斷,不過這些血屍明顯要比普通活屍難纏的多,會彈射攻擊的舌頭僅僅隻是麻煩的一小部分,最令人頭疼的還是他們的智商,單單會配合追蹤這一點就足夠他們喝上一壺的!
“哧啦~”
劉天良一刀砍飛一根惡心的長舌,反手又是一刀将對方的腦袋都削去一半,他掃了一眼那半根還在地上亂扭的舌頭,眼神麻木的繼續往前飛奔,不過就在他一步跨出林子的時候,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卻突然讓他愣住,手中剛要擡起的獵刀瞬間就卡在了半空之中!
隻見一位十分清秀的少婦正面帶驚恐的站在田埂邊上,樸素的藍色長裙上盡是補丁和污迹,而她的身前還死死護着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小女孩也同樣滿臉不安的看着劉天良,接着就聽少婦顫聲說道:“别……别殺我們!我們不是壞人,求求你們帶我們一起逃走好不好……”
“噗哧~”
回答少婦話的是劉天良手裏無情的獵刀,剛剛才頓住的獵刀毫不猶豫的一刀斬過少婦的頭顱,讓她的一半腦袋“呼啦”一聲血淋淋的摔在地上,但再等他反手砍向對面的小女孩時,先前還滿臉懵懂的小丫頭居然“嘎”的一聲怪叫,小臉上瞬間爆出一片猙獰之色,一根長長的肉刺從她嘴裏閃電般紮向劉天良!
“當~”
較爲纖細的肉刺竟然打的獵刀狠狠一震,發出一聲刺耳的交鳴聲,鋒利的刀尖瞬間從小女孩的腦門上一偏而過,削下了她的一塊頭皮,但不等劉天良一腳踹出,小女孩竟然四肢着地惡狗一般往樹林裏撲去,猩紅的長舌直接往郭展的脖子上狠狠紮去!
“哧啦~”
郭展想都不想擡手就甩出了獵刀,鋒利的獵刀在空中劃過一道銀光,精準的紮進了小女孩的眼眶之中,女孩立刻就像個折翼惡魔般“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渾身抽了幾抽就沒了動靜,而郭展也毫不同情的走上去一腳踩住她的腦袋,拔出自己的獵刀就在她臉上擦了擦,不屑的罵道:“娘的!以爲老子瘦就好欺負嗎?老子可是用刀的祖宗!”
“别啰嗦了,咱們朝着一個方向跑肯定能出去……”
劉天良急忙一揮大手,拔腿就往馬路對面的一片房屋中沖去,那些黑漆漆的屋子裏他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但此時此刻他也隻能硬着頭皮往裏沖,地形複雜的區域總比一望無垠的農田來的強,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剛一頭沖進一條小巷之中時,居然和兩個人一下撞了個滿懷!
“别開槍!是我……”
劉天良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剛想掏槍射擊的時候對方居然大叫了起來,劉天良立刻狐疑的蹙起眉頭,望着對面兩個雙雙摔倒在地的男人,不确定的問道:“狄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