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酒吧門前的女子輕笑着直起身來,優雅的彈了彈手中的煙灰,轉身走進了酒吧之中,而門外的劉家良下意識理了理自己淩亂的頭發,壓抑着心中的歡喜趕緊跟了進去!
大中午的時間酒吧裏客人根本沒什麽客人,除了幾個模樣靈巧的服務員在賣力的打掃着衛生之外,也就幾個穿着三點式的脫衣舞娘遊魂似的從休息間走出來,而整個酒吧的格局雖然不算大,可裝潢和擺設卻都極爲的講究,并且不像城裏最大的那家酒吧那樣,處處都是土豪氣息濃重的金黃色!
劉家良亦步亦趨的跟在體态優美的女人身後,對方穿着一身得體的黑色長裙,裙擺不長不短剛好到達膝蓋,波浪般的長發慵懶的披散在她的肩頭,一股十分好聞的氣息源源不斷的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這讓跟在她身後的劉家良迷醉的輕嗅了一口,恨不得就此沉醉其中再也不出來!
“進來吧……”
女子走到酒吧的深處随手打開了一扇木門,邁着幹練的腳步徑直走了進去,而這裏自然是她的辦公室,不過十幾平方的小房間裏已經被幾件高檔的辦公家具給占滿,就連角落裏也堆着不少各種品牌的酒水!
一塊金字招牌就挂在辦公室正面的牆壁上,上面“良王府”三個金光閃閃的鎏金大字和俗氣無比的金色邊框,多少顯得和這裏别緻的布置有些格格不入,或者說和這位優雅端莊的美女十分的不匹配,但它就是那麽突兀的挂在那裏,一塵不染的表面顯然是被人經常細心的擦拭!
“坐啊!傻愣着幹嗎?又不是第一次來了!”
女子很随意的走到辦公桌後坐下,看着略帶局促的劉家良莞爾一笑,然後伸手從桌角拽來一瓶洋酒和兩隻杯子,分别倒了半杯酒之後推到劉家良面前笑道:“用不着這麽緊張吧?到我這裏随意就好了!”
“嗯!”
劉家良欣喜的點點頭,急忙放下肩上沉重的袋子坐到了椅子上,然後雙手捧起酒杯小小的喝了一口,一股難言的怪味瞬間占據了他的口腔,他很不自然的蹙了蹙眉頭,卻還是裝作不在意似的把酒杯放了回去!
“呵呵~既然喝不慣就說呀,爲什麽每次都要悶在心裏不說話呢?你這樣我們是很難成爲真正朋友的,朋友就是要想到什麽說什麽……”
女人斜靠在座椅裏很是玩味的笑了笑,然後端起酒杯把裏面琥珀色的酒液瞬間一飲而盡,劉家良一眼就看見她白皙的皮膚上激起了一片細密的雞皮疙瘩,但她卻回味無窮似的長籲了一口氣,而她每次露出這種表情時都會讓劉家良感到十分困惑,就好似她也根本不喜歡喝這種烈酒一樣,喝它仿佛就是爲了追尋刺激而已!
“讓我看看你今天搞到了什麽好東西,希望你能再次給我個驚喜哦!”
女子再次擡起頭來時,俏麗的臉蛋上已經浮現出一抹醉人的嫣紅,這讓劉家良心裏不自覺的跳了跳,急忙低下頭把地上的布袋給拎起來,一邊掏着裏面的東西一邊說道:“這次可能要讓您失望了,好東西越來越難搞到了,這幾天我隻找到一些充電電池和野營燈,還有些亂七八糟的小東西都不算值錢,您……您看着随便給吧!”
雜七雜八的東西很快就攤了一桌,就如同劉家良所說的一樣,并沒有任何有大價值的東西,而對方期待的眼神也微微失望了起來,不過她還是笑着點點頭說道:“好吧!和别人比起來你的運氣已經算很不錯了,這些野營燈我自己的酒吧就能派上用場,不過下次你還得好好努力哦,你們老劉家的人天生就有好運氣!”
說着!對方打開抽屜毫不吝啬的從裏面取出了一疊通用糧票來,可她略帶失望的眼神卻像針紮一般刺痛了劉家良的心靈,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麽會對這個叫嚴如玉的女人如此着迷,可她的一颦一笑卻始終牽動着自己全部的神經!
“玉姐!我……我有東西送給你,是……是給你的禮物……”
劉家良急忙從布袋裏又掏出了最後一樣東西,一隻包裝精美的黑色禮盒,嚴如玉詫異的接過來打開一看,居然是一瓶淡粉色的香奈兒香水,嚴如玉輕輕的把香水從盒子裏拿出來把玩了一下,然後擡起頭來笑着問道:“這什麽意思?好端端的送我東西幹嗎?”
“呃~玉姐你别誤會,我……我沒有其它的意思,就是你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不論是求生技能還是做人的道理,你都教了我很多很多,每次從我手裏收東西還多給我一成,所以我一直覺得挺不好意思的,發現這瓶香水之後我就想給你了……”
劉家良有些不安的搓了搓雙手,似乎生怕嚴如玉會突然跟他翻臉或者拒收他的東西,誰知嚴如玉卻打開了瓶蓋,熟練的在手腕上輕噴了一下,然後滿意的笑道:“好吧!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東西我就收下了,不過我也下不爲例哦,作爲一個已婚人士,我可不應該亂收其他男人的禮物!”
“那玉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爲什麽一直這麽照顧我?是不是因爲我的名字裏也有個這樣的良字?”
劉家良擡起頭來指了指嚴如玉身後的“良王府”牌匾,今天終于硬着頭皮問出了他一直不敢問的問題,而嚴如玉也大方的點點頭笑道:“對啊!我老公叫劉天良,和你的名字僅僅隻差一個字而已,所以每次聽到人家叫你阿良,我都會想起我家那個死鬼,不過這塊牌匾是我讓人仿制的,我一直在等着他來找我然後親手取下這塊牌匾,再次把我們良王府的名号響亮的打出去!”
“那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應該很帥很英武吧?”
劉家良微微有些失落的靠回了椅背,雙眼本能的看着突然容光煥發的嚴如玉,而嚴如玉卻笑着搖搖頭說道:“帥和英武都跟我家的死胖子搭不上邊,雖然你們倆的名字很像,但性格卻是兩個極端中的極端,就好比你今天跟我喝酒一樣,他要是不喜歡喝這酒就會直接跟我粗俗的說,你這是馬尿釀的吧?老子昨晚吐出來的酒也比你這好喝啊!哈哈~下流無恥才是那家夥的本質!”
“啊?他……他怎麽這樣啊?”
劉家良震驚無比的看着嚴如玉,很難想象這麽一個漂亮且氣質十足的女人,居然會有這麽一個粗俗的老公,而嚴如玉卻很開心的繼續笑道:“他就是這樣啊,粗俗卻很真實的一個人,他說話永遠都是直擊你内心的要害,根本不會像别人那樣兜圈子,而且他一旦認可你了,就一定會挖心掏肺的保護你!”
“那他…還活着嗎……”
劉家良強忍着内心的挫敗感,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他原以爲眉飛色舞的嚴如玉一定會黯然下來,誰知嚴如玉卻自信十足的笑道:“你要明白禍害遺千年這句話,他那種禍害除非他自己不想活了,不然就連老天爺都無法輕易收了他,況且他最想禍害的兩個女人就在這裏,他不把我們徹底禍害個一輩子,又怎麽會甘心去死呢!”
“咚~”
嚴如玉正笑眯眯的說着,虛掩的房門卻被人一把重重的推開,隻見一位相貌身材都不輸她的少婦氣喘籲籲的沖了進來,看都不看座位上的劉家良一眼,急切的對嚴如玉喊道:“快跟我走,阿穆他們帶回來的那批貨出了事,裏面被人摻了毒品,已經有人彙報到治安所說我們販毒,我們必須立刻離開李縣,一分鍾都不能耽誤!”
“阿穆和吳迪他們呢?回城了沒有?”
嚴如玉聞言直接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在劉家良震驚的目光下,一把折疊了槍托的步槍居然被嚴如玉一把從腳邊的櫃子裏拽了出來,熟練無比的上膛之後穩穩的端在了手中,而門邊的少婦也從挎包中掏出一把黑洞洞的手槍,神色凝重的說道:“暫時還聯系不上他們,隻有出城以後再說了!”
“阿良!這家酒吧的東西都是你的了……”
嚴如玉絲毫不敢怠慢,彪悍的端着步槍直接和少婦沖向了門外,而酒吧的大廳之中十幾個手持槍械男女早已整裝待發,一幫人轉身就跟着兩女匆匆出了大門,但還沒等他們走上大街,兩台黑色的裝甲防暴車卻疾駛而至,“嘎吱”一聲急停下來之後,又是兩隊全副武裝的士兵遠遠的從街道兩頭緩緩的碾壓過來!
“糟了!”
嚴如玉倒吸了一口涼氣,本能的停下了腳步僵在原地,然後臉色極其難看的對身邊的少婦問道:“瀾姐!到底怎麽回事?我們又不是真的販毒,難道跟治安所說清楚還不行嗎?該賠償的我們賠償就是了,爲什麽非要逃跑不可?”
“不逃跑又能怎麽辦?我們現在有理也說不清了,這根本就是個故意陷害我們的圈套……”
蕭瀾也同樣咬牙切齒的捏着拳頭,氣急敗壞的說道:“阿穆他們帶回來的那批奶粉中全都摻了大量的白粉,我們賣出去之後那些貨已經全面擴散出去了,還直接導緻了六個人吸毒過量死亡,而且買我們奶粉的那家夥一口咬定我們就是毒販,是按毒品價格賣給他的,現在倉庫裏還有十幾箱那種貨,無論說給誰聽人家也不會相信我們的!”
“那就真的糟了,在湯鍋縣販毒可是要槍斃的……”
嚴如玉聞言立刻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頹喪無比的垂下了手中的步槍,而兩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已經快速完成了合圍,上百把步槍如同刺猬一般冷冷的對準他們,一面面自制的防彈盾牌也迅速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蕭瀾!讓你們的人全都放下武器投降,千萬别讓我難做……”
一個身材高大的軍官緩緩排衆而出,英俊的臉龐已經是鐵青鐵青,用一種很是痛心疾首的目光看着蕭瀾,而站在隊伍最前方的蕭瀾卻慘笑一聲道:“陳風!我們這麽多年的老朋友,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我們嗎?”
“就算我條件相信你都沒有用,我隻是負責李縣防務的城防司令而已,不過隻要你們真心沒做過這件事,我相信法院一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的……”
陳風緩緩的搖了搖頭,根本就不講任何的私人情面,而蕭瀾看着現場一片劍拔弩張的緊張架勢,隻能認命般的點點頭讓衆人全都扔下了武器,陳風見狀立刻揮手大喊了一聲“帶走”,十幾個穿着警服的警察立即從人群中狼一般的蹿了出來,拿着冰冷的手铐“咔咔”給蕭瀾和嚴如玉當先戴上了手铐!
“陷害我們的王八蛋你們給我聽着……”
嚴如玉突然高高的舉起手中锃亮的手铐,淩厲的雙眼不斷來回掃視着前方看熱鬧的人群,然後大手說道:“你們惹得不是我嚴如玉,也不是她蕭瀾,你們惹得是我們良王府之主劉天良,如果我們這次平安出來便罷,要是我們少了一根汗毛,你們就等着劉天良來踏平湯鍋縣,揪出你們這些人渣敗類吧!”
“帶走!良王府的人全都嚴加看管……”
臉色鐵青的陳風再次一揮大手,帶着上百個士兵浩浩蕩蕩的把一群良王府人押向了城北的治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