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天良一驚之間,坦克炮塔上的重機槍手便悍然開槍了,口徑大到吓人的高射機槍幾乎輕而易舉就穿透了牆體,雨點般射進小巷之中,打的小巷之中石屑翻飛、一片狼藉,大量的水泥塊差點都要把他們生生的活埋,但對方顯然是想活捉劉天良,機槍根本是在保持着平射的狀态,一枚枚粗大的子彈全都從劉天良的頭頂上快速飛過,卻壓根沒有把他擊殺的想法!
“劉天良!給你十秒鍾時間出來投降,否則我們就要開炮啦……”
巨大的機槍聲突然一停,一個靠在坦克後方的軍官立刻露出了腦袋,扯着嗓子大喊,而劉天良飛快的抖了抖腦袋上的水泥塊,掏着嗡嗡作響的耳朵,居然驚慌的大喊道:“等一下!千萬别開炮,我受傷了,這就出來,這就出來啊……”
劉天良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慌張,隐隐還帶着一股深深的顫抖之意,趴在坦克後的中年軍官立馬得意的回頭沖同伴笑了笑,然後正了正頭頂上汗津津的軍帽繼續大喊道:“快他媽出來,不要磨磨蹭蹭的想耍花招,你們現在已經被我們包圍了,隻要你老老實實出來投降,我保你不會有事!”
“呸~想要老子投降,老子就算死也要拉着你們這些龜兒子一起墊背……”
小巷中的劉天良靠在牆上不屑的吐了口吐沫,低聲咒罵了一句,接着就看他狠狠的摘下對講機塞進郭必四的手裏,而郭必四似乎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閃過一抹決然的冷芒,然後捏着對講機命令道:“黑龍号!黑龍号!我是郭必四,請立刻調集所有重炮對以下目标進行轟炸,坐标xxxx……”
“兄弟們!開始賭命啦……”
郭必四飛快的報完坐标之後便把對講機扔在了地上,回頭對幾個戰士灑脫的輕笑了一聲,而戰士們也都知道炮艦一炸便是一大片,方格坐标内的東西通通都會被炮火覆蓋,究竟會不會幸存下來就真的隻能賭命看運氣了!
“安啦!老子今晚剛破的處,運氣好着呢……”
劉天良忽然轉過頭來嘿嘿一笑,還得意洋洋的拉開褲子拉鏈,把他那條沾着藍玲處女血的内褲展示給大夥看,騷包的簡直無法形容!
“靠!你破處了咱們又沒破,兄弟們趕緊把腦袋……”
郭必四郁悶無比的搖了搖,但還話沒說完卻是“咣咣”兩聲巨爆猛地從街尾響起,震得地面都是狠狠的一抖,而一連串激烈的步槍聲也接踵而至,街尾的方向立刻傳來一大片凄厲的慘叫聲!
“怎麽這麽快?”
劉天良得意的臉龐猛地一怔,但馬上就反應過來這肯定不是黑龍号開的炮,他立即一按地面飛快的伸頭往街尾掃了一眼,卻見街尾的一棟三層樓房已經轟然倒塌,正好将路邊的坦克嚴嚴實實的壓在廢墟下面,而躲在後面的步兵不是同樣被壓,就是呈鳥散狀到處亂跑,但雨點般的子彈卻從後方激射過來,毫不留情的将他們通通射殺在地!
“兄弟們!快跟老子沖啊……”
劉天良立刻從地上一躍而起,興奮無比的大吼了一聲,此刻他們根本顧不得頭頂上是不是還有緻命的狙擊手,跟小小的狙擊手比起來,戰艦的炮火才更加的恐怖,所有良王府的戰士通通亡命一般從兩條小巷之中狂沖出來,跟着劉天良瘋了一樣往街尾跑去!
“咻……”
突然一連串的尖嘯聲從衆人頭頂上響起,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代表着什麽聲音,他們立刻使出吃奶的力氣和劉天良團團躍上廢墟,抱着腦袋玩命般的滾了下去,接着就聽到“轟”的一聲恐怖巨爆,整條街道瞬間就化爲了一片火海,巨大的沖擊力竟然直接将樓房的廢墟削平了一大半,露出了下方那台幾乎快變形的坦克!
“快快……”
劉天良頭昏腦脹的在地上就是一陣飛快的爬動,他也不知道身後的戰士們還能不能聽見他的聲音,就跟隻灰臉耗子一般在地上拼了老命的猛爬,但他還沒喘幾口氣,又是一陣炮彈的尖嘯從空中響起,一排通紅的炮彈以閃電般的速度劃破了天際,轟然砸進已經一片火海的街道,将整條街道徹底炸進地獄!
“劉天良!你的人是不是瘋了?怎麽胡亂開炮……”
一道憤怒的聲音忽然傳進劉天良的耳中,他抖着頭上厚厚的灰塵納悶的往前一看,卻見不遠處的地上沈榮軒正灰頭土臉的趴在那裏,身旁還跟着黑子以及他幾十個手下,兩杆打空的火箭筒就扔在黑子的手邊,劉天良立刻明白過來,原來剛剛救了他們的隊伍竟然是沈榮軒帶來的!
“咳咳……”
劉天良重重的咳嗽了幾聲,從嘴裏噴出一大團黑灰,然後擡起頭來無奈的喊道:“這他媽不是在拼命嘛,你當我想用炮彈炸着自己玩啊!快别啰嗦了,趕緊跟我離開這個鬼地方,過了江才算徹底的安全!”
“安全個屁!陳家的人早把路給封了,現在拼了命的在全城抓你,咱們現在是突圍,不是撤退……”
沈榮軒急赤白臉的從地上爬起來,狼狽的樣子根本不複往日的潇灑,而劉天良急忙回頭看看自己身後的八個戰士,以及沈榮軒帶來的二十幾個人,他無奈的苦笑了一下,說道:“突圍就突圍吧,總比被他們活捉了強!對了,那瓶原液測試出來了沒有?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不知道,我們找了兩個人來測試,一個被咬的,一個沒被咬的,但把那種液體一喂下去他們當場就死了,甚至連屍變都沒有……”
黑子抹了一把臉上的黑灰,臉色難看的搖了搖頭,劉天良也隻好歎了口氣,急忙揮揮手說道:“黑子你上前帶路,咱們趕緊往外突圍,隻要到了大橋下面我的人就能過來接應了!”
兩隊人二話不說立刻混爲了一隊,順着小路筆直的插往大橋的方向,而這一路上的敵人簡直是不計其數,他們仗着炮火都在重點轟炸軍事區域,明火執仗的在居民區裏到處搜捕劉天良等人,追的他們在一條條小巷之中到處亂竄,隊伍中的戰士們不斷在傷亡減少!
經過長達一個小時的追殺逃亡,劉天良等人卻隻能跟困獸一般原地打轉,雖然沈榮軒也抱着對講機瘋狂調動他的隊伍,可他的隊伍在巷戰中根本不是陳家正牌軍的對手,不是陣亡的陣亡,就是潰散的潰散,并且一些和他聯盟的首領還明确表示不想淌這場渾水,甚至話還沒說完就直接掐斷了信号!
“艹你媽的!這幫忘恩負義的王八蛋……”
沈榮軒挂着滿身的血污靠在一堵殘破的斷牆上,狠狠把手裏的對講機在地上砸了個稀爛,然後雙目血紅的瞪着劉天良咆哮道:“再不聯系你的隊伍過來救援,你就被人打成爛柿子吧!”
“媽的……”
劉天良同樣惡狠狠的大罵了一句,知道現在不是保存實力的時候了,拿過郭必四手裏的一台對講機,迅速調到了八頻道,但擰開開關便是一片巨大的嘈雜聲,“嗞啦啦”的聲音簡直就跟油鍋被澆了生水一樣難聽,郭必四的臉色當即就是一變,大聲喊道:“不好!有人在幹擾對講信号,他們手裏肯定有幹擾器!”
“如玉,如玉,你們聽見了沒,聽見了沒……”
劉天良捏着對講機放聲的大喊,可嘈雜的對講機裏除了雜音就是雜音,根本連一點對話聲都聽不到,連試了幾個頻道都是一無所獲,劉天良隻好重重的歎了口氣,把對講機還給郭必四,然後望着臉色難看的沈榮軒說道:“繼續拼命吧,救援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嗯?你們聽,轟炸停止了……”
黑子突然渾身一振,指着突然安靜下來的天空納悶的看着劉天良,而劉天良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珠,側耳傾聽了一下,炮聲果然全都停止了,隻是激烈的槍聲還在從四面八方傳來,他隻好聳聳肩膀說道:“你别問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是陳家的火炮陣地已經被我們摧毀了,我的人總不可能在居民區到處亂炸吧!”
“那還等什麽?咱們趕緊走,我們的對講機沒用了,他們肯定也無法互相通信,咱們争取一鼓作氣沖上大橋……”
黑子急忙揮手大喊了一聲,當先帶頭沖出了藏身的小巷,而他們這次也不知是不是人品通通爆發了,隻聽到遠處的戰鬥打的越來越激烈,但他們身處的貧民區街道上卻連一個鬼影都沒有,可惜他們并沒有跑出多遠便聽到“邦”的一聲槍響,右側的一個戰士就跟沙包一樣重重的滾了出去!
“媽的!是陷阱……”
黑子的臉色駭然大變,急忙攔住衆人轉身就想跑,可一大批身穿軍裝的士兵卻迅速的從各個角落裏鑽了出來,幾十把步槍團團指向了他們,接着就看一位身材高大的上校緩緩走出一條小巷,手裏端着把還在冒煙的九五步槍,面無表情的看着劉天良說道:“劉天良、沈榮軒……你們不覺得咱們有必要坐下來好好談一次麽?”
“陳風!你這埋伏戰打的不錯啊,不愧是正規軍出身的大領導啊……”
劉天良看着帥氣的上校嘿嘿的笑了笑,臉上倒是沒有顯得多麽緊張,而他對面這人自然就是陳雷帥到掉渣的三弟陳風,見到劉天良依舊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他淡淡的說道:“劉爺你也不差啊,敢往自己頭上扔炮彈的我可是第一次見啊!”
“行啦!陳風,想要我停火就趕緊說一聲,沒必要在這跟我互相恭維,我還急着回家給我小老婆開苞呢……”
劉天良放下手中的步槍拄在地上,漫不經心的摳了摳耳朵,其實他早就吃定陳家根本不敢殺他,最多就是開條件讓他退出浮華城罷了,誰知陳風卻輕輕搖了搖頭,但着些許無奈的說道:“劉天良,你恐怕到現在都沒搞清楚狀況吧?發動這場戰争的人根本不是你我,想停火也不是你能說了算的!”
“你什麽意思?”
劉天良猛地一愣,莫名其妙的看着陳風,而陳風卻突然輕輕揮手讓人打出了一枚信号彈,接着就看他掏出腰間的對講機緩緩的說道:“瀾瀾!幹擾我已經解除了,我知道你能聽到我的聲音,現在劉天良就在我手上,趕緊停止這場無意義的戰鬥吧!”
“什麽?瀾…瀾瀾……”
劉天良的臉色駭然巨變,整個身體都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了起來,并且沒過多久,他就聽見對講機裏傳來一道他極其熟悉的聲音,淡淡的說道:“放了劉天良,我留陳雷一條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