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牌匾狠狠的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巨大的聲響甚至蓋過了現場的槍聲,等衆人齊齊驚駭的扭頭朝後看去的時候,隻見站在台階上的劉天良還背着雙手巍然不動,用蔑視的眼神冷冷看着地上的牌匾,以及被牌匾砸碎的青磚地面,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似乎根本就沒把這區區的危險當回事!
“好!!!劉總果然有大将之風,竟然臨危不亂,穩如泰山,這才是真正的亂世枭雄,我等的楷模啊……”
黃金貴突然大贊一聲,賣力的鼓起掌來,而其餘衆人見狀自然也跟着賣力的叫起好來,掌聲雷鳴般的響了起來,那塊明顯有些年頭的古老牌匾不知是什麽木料制成的,砸在地上的力量之重居然生生讓一塊青磚徹底碎裂,少說也有七八十斤的自重,現場衆人幾乎沒有一個敢說遇到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況還能臨危不懼的,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就算熊心豹子膽了,哪還能像劉天良一樣面不改色,泰然處之的潇灑!
“呵呵~”
劉天良“淡然”的臉上終于擠出一抹難看的僵笑,一縷冷汗更是從他的額角悄悄的滑落,他哪裏是什麽狗屁的穩如泰山,壓根就是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當黃金貴大叫“小心”的時候牌匾就已經砸了下來,他隻看到一道黑影無比迅速的從他鼻尖一擦而過,接着便是“咣當”一聲大響,他當時的第一想法就是這老房子果然不結實,居然搬家第一天就開始掉瓦片了,誰知等他看清砸在地上的是那塊沉重的牌匾時,老劉的小心肝差點驚的“四分五裂”!
“劉總,好兆頭,真的是好兆頭啊……”
黃金貴一臉驚喜的走上來望着劉天良說道:“您瞧瞧,您今天的大駕光臨讓仙逝的老将軍都爲之動容了,親自爲您把牌匾也摘了下來,這說明它老人家已經認可了您的入住,您這一大家子以後一定會鵬程萬裏,所向披靡啊,真的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正所謂花花轎子人擡人,不過就是一所年久失修的老房子開始腐朽的破事,但到了黃金貴嘴裏這麽一說,加上他誇張的聲調和恬不知恥的恭維表情,現場衆人瞬間就覺得還真可能就是這麽一回事,一定是陰魂不散的老将軍認可了劉天良,“親自”摘了牌匾讓他成爲宅子新一代的主人!
“說的不錯,這老将軍還是很識時務的嘛……”
劉天良緩緩挺起了胸膛,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等劇烈的心跳稍稍平複了一點之後,他環視着衆人大聲說道:“以前住在這裏的八個死鬼那是他們沒福氣,享受不了将軍府的庇佑,但我們今天來了就徹底不一樣了,我們一定會将這裏再次發揚光大,成爲這浮華城首屈一指的豪門富戶!從今天開始這裏不再叫做将軍府,而是良王府,我劉天良的良,我也一定會讓你們過上王爺般的生活,玩上王爺才能玩的女人!以後不論誰敢跟你們叫闆,你們都給老子大聲的告訴他,你們是良王府的人,浮華城最狂最嚣張的良王府!”
“哦~良王府萬歲……”
現場再次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現場所有的人不論對劉天良的話信與不信,但此時此刻卻都被他強大的自信給折服了,他一個人昂首挺胸的站在那就好似一座大山般不可逾越,就連代表官方的曹處長也不禁在想,說不定這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的家夥,還真能成爲整座浮華城最嚣張的團體!
“好!今天我很開心,現在站在這裏的人見者有份,中午我們良王府請客,有酒有肉有美女,不怕撐死的就跟老子進來吧……”
劉天良哈哈一聲大笑,轉身大步走進了院中,而他這才有功夫好好打量這座又大又古老的院子,走過朱紅色鑲滿銅釘的大門,首當其沖的便是一塊繪有蒼鷹浮雕的照壁,銳利的鷹眼冷冷的注視着門内每一個人,逼真的形體仿佛一個不慎便會撲将下來,将獵物抓的腸破肚爛!
“以後給我好好看家護院,逢年過節少不了你肉吃……”
劉天良笑嘻嘻的拍了拍照壁上的蒼鷹,轉身繼續往裏走去,而照壁之後便是一處四通八達的長回廊,紅漆的柱子,考究的護欄,以及成片的竹林和古色古香的瓦頂房屋,都讓劉天良覺得自己不像是回家了,而是來到了一座古代的皇家園林參觀,幾乎跟在他身後的每一個人都好奇的睜大了眼睛,像極了剛進城的鄉巴佬!
整座宅子都被之前的住客們打掃的很幹淨,路上基本看不見任何的雜物,長長的回廊裏每隔幾步還都挂着喜慶無比的大紅燈籠,瞬間就讓劉天良想起了《大紅燈籠高高挂》裏的老财主,一到晚上就開始煩神要跟哪個姨太太睡覺!
于是他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身後的幾個女人,誰知嚴如玉就跟他肚子裏的蛔蟲一樣,當即就冷笑道:“是不是想着晚上先給誰掌燈啊?要不我先幫你娶個十房八房的姨太太回來可好?這樣你也能多一些選擇!”
“切~我是那種人麽,我就你們三個女人足夠了,多了我也忙不過來!”
劉天良自然不會犯這種常識性錯誤,壓根不會給嚴如玉任何找茬的理由,但跟在他身後的蘇小鳳卻是一愣,納悶的看看自己女兒又看看自己,正狐疑自己這丈母娘是不是也被算成了小老婆,誰知栾茜卻沒好氣的捅了她一下,低聲說道:“媽!你瞎想什麽呢?他說的第三個女人是蕭瀾,咱們到這不就是爲了找她來了麽!”
“哦!蕭瀾啊……”
蘇小鳳恍然的點點頭,但馬上又無奈的拍了拍自己女兒的胳膊,低聲苦笑道:“女兒啊,蕭瀾要是進了咱家的門,我們這小日子恐怕就不一定好過喽!”
“怎麽啦?你跟她交情不是還不錯的嗎?難道她比嚴如玉還厲害?”
栾茜立刻驚訝的看向蘇小鳳,而蘇小鳳卻輕輕搖着頭道:“等你真正見到那女人你就知道厲害了,嚴如玉的強勢還不及她的一半,最關鍵的是那女人是徹徹底底的面善腹黑,腹黑到你被她占了便宜還要傻乎乎的替她數錢呢,我上她的當可不止一兩回了,我對這女人的認識和了解,恐怕比劉天良還要深刻許多倍呢!”
“哼~誰怕誰啊,我黃花大閨女還怕她個老女人不成……”
栾茜冷哼一聲,扭頭就颠颠的跑向了劉天良,拐彎抹角的開始暗示劉天良可以洞房花燭夜的事情,而正當他們穿過一道月門到達一座池塘邊時,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聲卻立刻響了起來,栾茜的俏臉立馬就是一變,難以置信的說道:“不會真鬧鬼吧?我覺得跟活屍比起來,鬼好像也挺可怕的!”
“鬧你個頭,你死人肉都吃過,還怕鬧鬼啊?這明顯是有女人在哭呢!”
劉天良立刻不屑冷笑了一聲,然後四下掃了掃,立刻捏着栾茜的下巴讓她看向池塘中心的一座六角涼亭,隻見一根大紅色的亭柱後,小半個窈窕的背影正從後面顯露出來,看那輕輕抽泣的模樣,顯然是這個女人發出的哭聲!
“喂!你這女人誰啊?我們在這搬家你在我們家哭,你什麽意思啊你?”
栾茜立即氣憤的插起了自己的小腰,指着對方大聲的嬌喝,而對方立刻被吓的渾身一抖,急忙從涼亭中站了起來,可等她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俏麗臉蛋來時,就連氣勢洶洶的栾茜都是一愣,因爲就連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實在是太美了!
女孩美的不僅僅是她的臉蛋和玲珑浮凸的身材,一身極爲應景的古代紗裙也爲她平添了一份與衆不同的氣質與味道,長長的紫紗羅裙墜地,對開的衣襟中露出一抹凝玉似的肌膚,些許散亂的雲鬓之中藏着一副無比精緻的五官,女孩整個人美的就如同從畫裏走出來的廣寒仙子一般,楚楚可憐的樣子更是讓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爲她心揪起來!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搬家,我馬上就走……”
女孩頗爲慌亂的擺了擺手,轉身便匆匆的跑出了涼亭,徑直往宅院的深處跑去,劉天良一連喊了兩聲都沒叫住對方,紫色的倩影在一棟大宅後一閃便消失了不見,劉天良有些失望的抓了抓腦袋,回頭看向月門之中又走進來的一幫人,問道:“涼亭裏的那女人是誰啊?也是這裏的家眷嗎?”
“不是的劉爺,那位是藍小姐,沈爺的未婚妻……”
答話的是一個剛剛被她們買下來當傭人的姑娘,之前也不知道是什麽身份,打扮的倒是十分的洋氣,而這幫經過大浪淘沙一樣篩選出來的女人,實際上也沒幾個醜的,不過劉天良聞言卻納悶的眨眨眼問道:“沈爺?沈榮軒是嗎?”
“是的!就是沈榮軒……”
姑娘忙不疊的點頭作答,不過看到有些驕橫的栾茜就站在一旁,她也不敢露出什麽谄媚的神色,垂着腦袋中規中矩的說道:“藍小姐名叫藍玲,來浮華城之前就是位頗具名氣的戲曲名伶,城裏許多達官貴人都喜歡聽她唱戲,所以她也總是一身古代裝扮,沈爺原本就是她忠實的戲迷,隻不過兩人接觸多了也就逐漸産生了好感,在上個月的時候她們已經訂了婚,大概過年之前就要完婚了!”
“那她一個新娘子好端端的跑咱們家哭什麽哭?難道跟這宅子的原主人還有一腿?是被沈榮軒強搶過去的?”
劉天良摳着下巴不無惡意的猜測,這水靈靈的小白菜就這樣被别人給拱了,他心裏難免有些不爽,但回話的姑娘卻尴尬的搖搖頭說道:“那倒不是,她在這裏哭全是因爲她父親是這宅子的第五任主人,她父親據說以前還是個導演呢,可帶着一幫人住進這裏沒半個月就被人捅死在馬路上了,第二天她母親就跟着自殺了,就……就淹死在這池塘裏,所以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總喜歡過來這裏坐坐,偷偷哭上一場,我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那什麽沈榮軒在這裏的勢力很大嗎?”
劉天良本能的蹙起了眉頭,和一個極品美女比起來,這時候的他自然更關心可能會成爲他對手的男人,而對方果然也點點頭,直白的說道:“很大!城裏數一數二的私人勢力,澳門街上有三家大賭場都是他們的,夜總會和酒吧也有好幾家,給他們幹活的打手少說也有一兩千人!”
“哦?原來比我牛逼一百多倍啊……”
劉天良輕輕的點了點頭,臉色忽然有些深沉起來,而就在衆人以爲他心生忌憚的時候,劉天良卻突然擡起頭來說道:“嘿嘿~下午找個時間聽他老婆唱戲去,看看能不能挖了他家牆角,偷偷睡她幾次也是很不錯的嘛!”
“切~做你的大頭夢吧!你要是不跟人家玩硬的,那藍玲要是能給你睡了我就把嚴字倒過來寫……”
嚴如玉當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他,很是不屑的搖搖頭就準備走,但就在這時,滾圓的黃金貴卻颠颠的從外面跑了進來,極其興奮的喊道:“劉總,你今天的面子可真大了去啦,沈榮軒沈爺派人給你送喬遷之喜的賀禮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