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棋撕心裂肺的大叫了起來,猛地推開蘇小鳳就撲到了王景蘭的身上,然而她這一刀誤傷顯然紮穿了王景蘭的心髒,大口大口的鮮血從王景蘭的嘴裏噴湧而出,但她的雙眼卻還無比留戀的看向宋梓棋,顫巍巍的舉起手摸向宋梓棋近乎扭曲的俏臉,嘴裏含糊的說道:“乖…好好…活下去……”
“不!媽,你别離開我,求求你别離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宋梓棋無比慌張的抱着王景蘭的腦袋,熱淚順着臉頰滾滾而下,但王景蘭挂着血迹的嘴角上微微露出一抹凄豔的笑容後,腦袋一歪便徹底斷了氣,宋梓棋的哭喊聲立馬戛然而止,呆呆的看着王景蘭毫無生機的臉孔,難以置信的雙眼愣怔的簡直吓人!
“啊……”
宋梓棋突然仰天大叫起來,那凄厲的叫聲之中充滿了絕望與暴虐,圍在周邊的衆人全都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但不等宋梓棋的大叫結束,她裸露在外的皮膚突然一陣鼓脹,就如同一條條蚯蚓般在她的血管中飛快遊走,宋梓棋的大叫一下就變成了慘呼,一下松開王景蘭的屍體無法控制的在地上抽搐起來!
“不好了,她要變異了,快…快殺了她呀……”
一個身穿護士服的小丫頭突然沖出了人群,驚駭欲絕的看着地上的宋梓棋,郭展他們急忙擡起步槍想要射殺,但劉天良卻猛地怒吼道:“誰都不許開槍,不然老子跟他沒完!”
“不行的,她這不是屍變感染,是被注射了純病毒産生的肌體變異呀,如果等她變異完成又将是一隻可怕的怪物啊……”
小護士似乎十分的了解内情,焦急無比的看着劉天良,而劉天良卻陰沉着臉色蹙眉不語,不過沒一會他就搖着頭說道:“不行!我說不能殺就不能殺,我欠她父親一個人情,就算保護不了他的女兒,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被殺!”
“姓……姓劉的,你少在這裏假惺惺裝好人,我……我宋梓棋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放過你們全家的……”
劉天良堅決的聲音剛剛落地,地上的宋梓棋居然強忍着全身劇烈的痛楚,硬是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的瞪着他,宋梓棋的身體并沒有像周南平那樣“噼裏啪啦”的爆開,但她雙目之中卻已經流下了兩行血淚,眼神猙獰的盯着劉天良說道:“你要麽現在就殺了我,如果你放了我,你一輩子都會後悔的!”
“我不會後悔,我隻是在替你父親惋惜,你對你父母的愛來的太晚太晚了,如果你可以早點醒悟的話,你們一家根本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
劉天良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平和的看着宋梓棋,而宋梓棋卻帶着一種執迷不悟的眼神用力搖了搖頭,雙手捂着自己正在飛快變異的手臂恨聲說道:“别用悲天憫人的口氣跟我說話,你不是我的家人就沒資格教育我!劉天良,你和你兩個賤人老婆給我等着吧,我總有一天會讓你們全家血債血償的!”
“你們都給我滾開……”
宋梓棋聲嘶力竭的咆哮了一聲,猛地推開幾個礙事的人跌跌撞撞的往後跑去,然而一把冰冷的步槍緩緩從劉天良身旁被端了起來,遙遙的指着宋梓棋踉跄的背影陰狠的說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萬一她躲過變異這一劫,你後悔可都來不及啦!”
“随她去吧,如果她這樣都能夠活下來,那就注定該我倒黴……”
劉天良伸出手緩緩壓下了步槍,然後看着身邊叼着香煙的郭必四,淡淡的問道:“你居然沒走?不會真想跟我們搭夥吧?”
“早就搭夥了好不好,你老婆的魄力可比你強很多,她什麽人都敢用,不像你,總是疑神疑鬼……”
郭必四慢悠悠的吐出一道白煙,看着不遠處正在救治栾茜的嚴如玉嘿嘿一笑,轉身就走向了大巴車,而蘇小鳳早已慌了神,六神無主的撲到劉天良身邊大叫道:“天良,求求你救救茜茜,救救茜茜吧……”
“嚎什麽嚎?也該讓她接受點教訓了,省的整天都是目中無人,哼……”
劉天良甩開蘇小鳳轉身就走,其實他知道栾茜的傷勢看起來可怕卻根本死不了人的,貨櫃車上就有手術器材和急救藥品,現場還有幾個瘋人院的内部人士存在,他們既然能夠解剖活屍做研究,捅肚子這點小傷根本就不在話下!
……
等劉天良睜開雙眼從貨櫃車後排醒來的時候,周圍天色早已經大亮,駕車的郭展和押車的宋穆讓他踏踏實實的睡了個好覺,不過這兩個小子此時已經不在,耳朵重新堵上棉球的劉天良,隐約的聽到車外有許多人說話的聲音!
劉天良光着膀子從車裏坐了起來,身上煙熏火燎的痕迹昨晚就被嚴如玉細心的擦了個幹淨,不過他郁悶的看了看後視鏡中的自己,現在的樣子隻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身上橫七豎八的傷疤就不想說了,整個腦袋居然是徹徹底底的秃瓢了,頭發沒了,眉毛沒了,就連睫毛竟然也沒了,加上那煞白的臉色,劉天良覺得自己就跟癌症晚期的病人差不多了!
“唉~我這一定是帥的遭到老天爺嫉妒了,總給我毀容……”
劉天良恬不知恥的搖了搖頭,拉開車門就跳了下去,而他這才發現車隊是停在了兩座大山之間,一大群幸存者們全都圍坐在一塊綠草地上,三口臉盆一樣的大鍋正架在篝火上“賣力”的翻滾着濃湯,但劉天良這不數不知道,這一數之下卻震驚的發現這裏至少有一百二三十号人,除了一些在綜合樓裏見過的熟面孔之外,還有一批人他連見都沒見過!
“老劉你醒啦,快過來坐……”
嚴如玉急忙從一堆女人中站了起來沖他招手,不過細心的劉天良馬上就注意到,三口大鍋正好把人群分成了三堆,郭展和宋穆帶着一大群男人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而聚在嚴如玉身邊的女人們不用說就知道是一群母老虎,腰裏不是挂槍就是插刀,幾個短發的“精壯”娘們甚至讓他分不清是男是女,并且那手臂上的肌肉比他們男人也不遑多讓!
第三口大鍋邊上就是以栾家母女爲首的了,女人們的相貌也立馬賞心悅目起來,全都是一幫十分純粹的小娘們,小腿還沒劉天良的胳膊粗,莺莺燕燕的來回在人群間忙活的時候煞是誘人,而劉天良也立馬在心中給她們打上了一個烙印,後勤慰安團,這幫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似乎也就能幹幹後勤工作了!
劉天良早就看到靠在木箱上楚楚可憐的栾茜了,小女人臉色跟他一樣煞白煞白,腰上裹着的厚厚紗布還帶着血迹,撅着小嘴滿眼都是委屈的霧氣,不過劉天良有心要調教調教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後,再次把目光投向另外一群連鍋都沒有的人!
很顯然,這是一群被排擠出來不受歡迎的人,足足有三四十個,除了幾個當初接待過他們的小護士之外,梁景玉的兩個學生也赫然在列,并且還有兩個被繩子綁住的保安被扔在地上,估計是想等他來決定生死了!
“如玉,飯先别慌吃,先給我把大家都介紹一下吧……”
劉天良背着雙手緩緩的走到了草地的中央,一旁的蘇小鳳似乎已經徹底恢複了神志,急忙屁颠颠的搬來一隻木箱給他坐,等劉天良大刺刺的端坐在箱子上後,衆人也顧不得吃飯了,紛紛放下手中的東西表情各異的站了起來!
“好吧!你這領頭的說了算……”
嚴如玉笑盈盈的走了過來,把“領頭”兩個字說的格外重,走到劉天良身邊沖一個高個的男人招了招手,然後笑着說道:“這位就是之前跟我們一起攻擊瘋人院的鄭鵬,這次要不是多虧了他們,估計我們還要費不少工夫才能把你們救出來!”
“呵呵~玉姐你别這麽說嘛,咱們都是互相幫助,要是沒有你們的及時提醒,咱們肯定也要被拉去充當實驗體啦……”
高壯的鄭鵬抓着腦袋十分憨厚的笑了笑,而劉天良聽着他們的叙述也總算搞清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原來他當天被梁景玉電暈過去之前,宋子豪就發現了不對,偷偷綁了一個保安後立刻弄清那一派和諧之下的真相!
隻是當宋子豪找到嚴如玉,再想通知劉天良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不但沒把劉天良給救出來,還把沖動的郭展也給搭進去被活捉了,宋子豪僅僅帶着宋穆、嚴如玉和李秀梅等幾個人逃了出去,然後漫山遍野的開始跟他們打遊擊的把戲,直到遇上了體育老師鄭鵬所帶領的一幫人,情況才有所好轉!
嚴如玉當時是怎麽忽悠的鄭鵬她沒有多說,劉天良知道憑她的口才想說動一個四肢發達,頭腦也略微簡單的男人替她做一件正義凜然的事,肯定不會有多困難,更何況聽了廣播差點落入虎口的鄭鵬也被驚出一身冷汗,當即就答應帶着他的幾個好兄弟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直接把槍藏在車底進到瘋人院當卧底!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許多,也粗暴了許多,鄭鵬他們自然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不吃也不喝瘋人院給的任何東西,然後就是嚴如玉假裝被俘投降,弄清了關押人質的所在,誰知劉天良和郭展并沒有被關在那裏,陰差陽錯之下他們反倒救了一幫快要被拉去做實驗的幸存者!
不過說到最後,嚴如玉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計劃還有太多欠缺,要不是意外的救了一幫怒火中燒的幸存者,加上劉天良自己放出了屍群徹底攪亂了瘋人院,以他們的實力最多就是自保,根本就無法攻破瘋人院的防守,好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處心積慮的人往往都會把小命葬送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