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良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瞪圓着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梁景玉,而梁景玉萬般無奈的點點頭,順了順額前散亂的長發說道:“是的,不然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心理治療師呢?我們一直在追求心理治療,而不是一味的用藥物去幹預……”
“唉~隻是天不遂人願,我們的研究才剛剛有了一些成果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病人們的情況越來越糟糕,而我們的能力也十分有限,所以……我們才會讓他們去外面勞作收集食物,畢竟和他們比起來,正常人更加具有生存價值不是麽?”
梁景玉十分沮喪的搖着頭,臉上或多或少都帶着慚愧,而劉天良的臉色也終于稍稍的緩解了下來,卻還蹙着眉問道:“那你們要屍體做什麽?我可是親耳聽到那幾個保安說周院長需要屍體的!”
“解剖研究啊……”
梁景玉很是坦然的看着劉天良,說道:“這種活屍冒出來的很突然,我們已經初步掌握了它們被感染的途徑和方式,生理機能也大緻的了解了,如果我們可以找到對抗這種病毒方法的話,那簡直是造福全人類的偉大創舉,雖然我們的水平還很有限,但隻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們就一定不會放棄的!”
“你這說法的确無懈可擊,不過你恐怕還不知道吧,我老婆之前是認識白夢娜的,而白夢娜現在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不但不認識我老婆了,性格也變得天差地别的善良,梁醫生,我想這恐怕是你給她洗腦的緣故吧?就像你下午對我做的那樣……”
劉天良雙眼死死的盯着梁景玉,企圖在她臉上找出任何一點微小的破綻,但梁景玉卻波瀾不驚的笑道:“我知道你還不相信我,你的疑心病很重,這也是我爲什麽要強行催眠你的緣故了,如果不改變你的性格的話,你永遠無法去完全相信别人,你一天擁有潛在的暴力傾向,對我們來說一天就不安全,并且……我十分希望你留下來!”
“你希望我留下來?”
劉天良多少有些詫異的看着梁景玉,梁景玉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們太需要像你們這樣有勇氣的人了,黃隊長他們人力有限,管理病人和防禦療養院就已經讓他們分身乏術了,但随着時間的推移,我們這裏有些的資源總會用完的呀,所以我很希望你能留下來幫助我們,和我們一起共同進退!”
“抱歉!這件事我恐怕答應不了你,如果你下午真和我進行過催眠交流的話,你就應該知道我要去哪,不過說真的,我真的很不喜歡你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窺探我心裏的秘密……”
劉天良多少有點不爽的蹙了蹙眉,而梁景玉卻無奈道:“這也是在幫助你治療呀,不全面了解你,我怎麽能對症下藥呢?就像夢娜一樣,知道她爲什麽改變會這麽大麽?其實夢娜在來我們療養院之前差不多快崩潰了,她被六個自己的男同事給輪j了,而她趁着對方夜晚睡着的時候,用刀子一一把她們給捅死了,等她誤打誤撞跑到我們這裏來的時候,整個人和瘋子基本差不多,要不是我強行催眠她,并且删除了她一部分痛苦的記憶,你根本不會看到今天的白夢娜!”
“還能删除記憶?我真是覺得你越來越神秘了……”
劉天良很是震驚的看着梁景玉,聽完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要說他心裏沒有慚愧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居然天真的相信了一個瘋子的胡言亂語,這歸根結底還是他的内心過于陰暗,總把别人想的太壞!
“轟隆~”
天空中突然一聲爆響,一道白色的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天際,讓整片大地都爲之輕輕的顫抖了一下,豆大的雨點瞬間就落了下來,劉天良剛驚喜萬分的伸出手來想感受一下久違的雨滴,可敞開的懷中卻突然撲進來一個渾身瑟瑟發抖的美人兒!
“呃~你怕打雷?”
劉天良很是詫異的看着縮在自己懷中的梁景玉,張開的雙手有些猶豫的攬住了她柔軟的腰肢,而梁景玉早已吓的俏臉煞白,慌張的點着頭說道:“我……我最怕打雷了,從小就怕,我躲躲就好,躲躲就好……”
梁景玉多少有些語無倫次,完全出自本能的抱着劉天良的熊腰,而劉天良聞着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心髒很不自覺的跳了跳,然後試探着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坐下,見她十分順從的依偎進來,劉天良輕笑着在她耳邊說道:“别怕!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怕……”
“謝……謝謝你……”
梁景玉微微擡起她煞白的俏臉,十分感激的看了劉天良一眼,然後咬着紅唇羞澀的把腦袋埋進了他的懷中,然而老天爺就如同想讓他倆抱的更緊一樣,天空中的巨雷幾乎一道接着一道,每炸響一次梁景玉的嬌軀都會微微一顫,像隻貓兒一般縮在他懷裏動也不敢動!
瓢潑般的大雨盡情的往地上潑灑,大量的雨水順着劉天良的後背飛快落下,但他已經感受不到那股冰冷了,摟着懷中的美人兒心中無比的火熱,雖然他和這個女人僅僅才認識一天不到,但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知性美卻無時無刻不在吸引着他,劉天良幾乎無法控制的摘下了她的黑框眼鏡,看着她一片慌張卻渴望的眼神,輕聲問道:“我可以吻你嗎?”
“不…不可唔……”
梁景玉的最後一個字還沒吐出口,劉天良的大嘴便狠狠将她的紅唇給包裹了,梁景玉驚慌的雙眼猛地瞪到了最大,本能的想要掙脫,可随着劉天良無比執着的痛吻,舌頭在她口腔中攻城略地,梁景玉下意識的嬌哼了一聲,緩緩地,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慢慢的去接受和一個陌生人接吻的可怕事實!
“全體人員集合……”
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打斷了兩人越來越難以自拔的激情,緊接着便是一陣急促的哨音響了起來,滿臉羞紅的梁景玉急忙推開劉天良擦了擦嘴上的口水,坐直身子焦急的說道:“不好,一定是出事了,黃隊長在集合所有人呢!”
“走!咱們過去看看……”
劉天良拉着梁景玉急忙站了起來,兩人頂着大雨飛快的往哨音響起的地方跑去,而他們也沒想到剛剛才離去的黃忠良已經到了綜合樓前的停車場上,單手舉着一把黑色的霰彈槍,嘴裏含着一枚不鏽鋼哨子“咀咀”的猛吹!
大批的人馬從全都從四面八方沖了過來,迅速在黃忠良的身後集結,而除了一支将近二十人的安保隊伍外,其他男男女女也都拿着各自的冷兵器跑了出來,那快速集合并且虎視眈眈的模樣倒是讓劉天良刮目相看,沒想到這樣的一幫人也能擁有戰鬥意識,集合的速度一點都不比他帶來的人慢!
“黃隊長,發生什麽事了?”
梁景玉雙手頂在頭上急忙跑到了黃忠良的身後,看情形并不是他們料想中的屍群襲擊,而黃忠良像根釘子一般立在雨中,眯着雙眼死死盯着不遠處的大門,“咔咔”兩聲拉動了一下槍栓,然後頭也不回的說道:“有外人來了,來者不善……”
幾乎是在黃忠良的話尚未落音之時,漆黑的大門外突然就射來了兩道光柱,那不斷上下晃動的樣子一看就是來自汽車的大燈,而且也并沒讓衆人等太久,兩扇大鐵門忽然“咚”的一下被撞開,隻見一輛黃色的尖頭校車以十分迅猛的姿态猛沖了進來,在倒塌的大門上一碾而過,氣勢洶洶的直沖上了停車場!
“吱呀~”
黃色的尖頭校車重重的停在了衆人的面前,兩盞瓦亮的大燈直直的照射着場中所有人,不少人下意識的蹙起了眉頭用手遮擋着強光,可對方卻一點也沒有熄火的意思,在衆人滿腹狐疑的注視下,校車的折疊門“咔拉”一聲被打開,可車裏所下來的絕不是一個個可愛的學生,而是一個個目光兇狠的高大壯漢!
黃色的校車裏一口氣下來将近二十人,以一種緩慢卻霸道的姿态慢慢走了下來,這些人無一不是滿臉橫肉、目光冰冷,有的人臉上都還帶着刀疤,敞開的衣襟更是露出裏面雕龍刻鳳的紋身,并且這些居然都是統一的光頭,最長的也不過是一些泛青的發茬,但最讓衆人感到不安的還是他們身上統一的制服,那藍底白條的制服稍有見識的人都知道那是——囚服!
“操!是逃犯……”
剛剛才站到劉天良身後的宋子豪怒罵了一聲,兩隻眼睛瞬間血紅血紅,但劉天良卻急忙按住他不動聲色的說道:“别沖動,他們手裏有武器!”
“醫生呢?快出來一個醫生救咱們兄弟,廣播上不是說你們這裏有醫生的嘛……”
一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排衆而出,用陰冷的目光掃視着場中的衆人,他的手裏抱着一把幾乎和宋子豪背上如出一轍的狙擊槍,那都是監獄守衛看管犯人所用的,專門用在遠距離擊殺,不過衆人這才發現,原來對方的人群最後還架着兩個滿身血污的男人,從他們身上的傷口不難看出,這兩個人都是受了槍傷!
“對不起,我們這裏隻接待普通老百姓,不招待囚犯……”
黃忠良緩緩的上前了一步,面無表情的看着對方,而對方扭頭一口濃痰吐在了地上,不屑的說道:“要不是監獄倒了黴,老子們能跑出來嗎?既然出來了隻要奉公守法咱們就是老百姓,難道你們這裏的醫生還搞歧視嗎?”
“小黃你先别說了,過去幾個人把傷員趕緊擡到醫務樓救治,剩下的人讓他們去食堂集中,等救完人是走是留咱們再行定奪……”
滿頭銀發的周院長在白夢娜的陪同下撐着傘走了出來,聞言幾個小夥子立刻沖出去接過了兩個受傷的囚犯,而領頭的犯人這才哈哈一笑,指着周院長笑道:“老頭我喜歡你,這樣才有做領導的氣魄嘛,走吧兄弟們,先進去弄碗熱湯喝喝,這鬼天氣真他媽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