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良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看着地上那塊血染的木牌,而郭展自然也看到了那塊牌子,莫名其妙的走上來問道:“劉哥!你不說距離咱們最近的是白沙洲的第三安置營麽?這鬼地方怎麽又冒出來一個第五安置營呢?”
“我的消息是在災難降臨快兩個月的時候得到的,但你們看這裏的屍體腐爛程度,我估計至少爛了有一個多月了,所以說這座安置營可能是在我得到消息之前就覆滅了,根本沒有存在多久……”
劉天良指了指不遠處那些七零八落的屍骸,許多都已經爛出了骨頭,要不是被活屍吞食了一大部分,估計這裏的場面還要更加恐怖,而這時劉炙也走上來說道:“當初我們聚集地一直有個謠傳,說聽到廣播裏播報什麽安置營的位置,但僅僅隻播報了一天就消失了,我想應該就是這裏了吧!”
“真怪了啊!劉哥,這安置營雖然不大,擠一擠一兩萬人還是能塞的下的,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讓他們一夜之間就破滅呢?”
郭展滿臉複雜的看着眼前狼藉的一切,但劉天良也同樣不得其解,搖着頭說道:“我一直都覺得這場災難真正可怕的不是活屍,而是使人迅速屍變的病毒,一個壯漢随便就能對付三五隻活屍,但活屍病毒卻防不勝防,有些人自己被感染了都不知道,一旦帶着病毒進入聚集地就會迅速擴散,我想這裏應該也是這麽覆滅的吧,對可能感染病毒的人群監管不力!”
“唉~真可惜了,這裏要是沒事該多好,我就可以把晴兒跟小強安置在這裏,專心去找陳威力報仇了……”
郭展無奈的歎了口氣,緩緩走上前去從屍骸裏抽出一把步槍,誰知這槍一抽出來,木質的槍把立刻爛掉了,隻剩一個槍體在手上,不過郭展還是卸下步槍的彈夾看了看,卻立即震驚道:“我靠!子彈都打光了,連槍膛裏最後一顆子彈都打掉了,這他媽到底在對付什麽東西啊?”
“不管這裏發生了什麽,咱們趕緊拿了槍就走……”
劉天良說着便跑上前去尋找武器,但這裏許多槍械都是損壞的,不是風吹日曬鏽到不用能,就是經過強烈的撞擊直接變成了月牙形,不過好在他很有自知之明,所以要求也不高,以他的狗屎槍法就算撿到步槍作用也不大,近戰威力強大的霰彈槍才是他這樣人的首選!
“媽的!又是空彈夾……”
劉炙在石子堆裏撿到一把完好無損的步槍,可卸下上面的彈夾一看,居然又是個空家夥,于是他擡起頭來四處看看,指着遠處一塊大下坡說道:“劉哥,這裏的彈藥好像不多,那下面還有一片木頭别墅,配電房之類的重要設施也在那邊,咱們要不要過去找點彈藥啊?”
“不行,這鬼地方多呆一秒我都覺得不自在,我們不能再亂跑了,如果彈藥不足的話,搜搜那些屍體的口袋,肯定能找到一些彈藥的……”
劉天良想都沒想回絕了劉炙的提議,走到幾具屍骸前翻出它們身下所壓的槍械,也不管能不能發射,隻要是外形完好的他就一股腦背起來,然後蹲在地上挨個掏着那些迷彩服的口袋,很快一些五花八門的彈藥彈夾就被他們搜索出來了,幾個人的背包馬上就塞的鼓鼓囊囊!
“哈哈~兄弟們,這下咱們發達啦……”
郭展突然從一處倒塌的沙包牆後大笑着站了起來,雙手各握着兩枚黑黝黝的玩意興奮的揮舞,可還沒等劉天良看清是什麽,郭展居然擡手就扔了過來,那黑黝黝圓鼓鼓的東西飛在半空中一下就顯出了原形,竟然是一枚貨真價實的菠蘿手雷!
“我靠……”
劉天良一個猛子跳起來,手忙腳亂的去接手雷,可手雷卻從他的手邊一滑,“啪嗒”一聲摔在了地上,劉天良給吓的拔腿就跑到了沙包牆的後面,劉炙也一聲鬼叫直接趴在了地上,好在手雷的拉壞并沒有拔下,受到了撞擊也安然無恙的躺在地上,而郭展似乎是知道自己玩笑開過頭了,滿是尴尬的撓着頭皮說道:“開……開個玩笑嘛,别這麽緊張啊!”
“我開你娘了個腿,這玩意要真炸了你負責啊……”
劉天良滿身憤怒的從沙包牆後站了起來,劉炙也同樣怒氣沖沖的爬了起來,郭展隻好舉着雙手說道:“好好,你說的有道理,對不起總行了吧,要是宋穆在這肯定不會有這麽大反應!”
“你就給我長點記性吧,昨天宋穆給咱們上槍械課的時候,第一項基礎就是要求槍口不能對準自己人,就算空槍也不行,這些手雷在這裏暴曬了這麽長時間,萬一磕到就炸誰能負得起這個責任?”
劉天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指着郭展,但郭展明顯是個心高氣傲的小夥子,臉上被老劉說的挂不住,立馬就梗着脖子叫道:“要是炸了我就以命抵命,陪你們一起下黃泉,大不了不就是個死嘛!”
“你……”
劉天良給他氣的不輕,怒目圓瞪都說不出來話,好在劉炙馬上推着一輛三輪車走了過來,無可奈何的說道:“好了阿展,劉哥說你是對的,你想死倒是輕巧,但你家周文晴和小強你不管啦?劉哥家的嚴如玉和我家老婆我們不管啦?說話做事都要憑着良心,平時胡鬧可以,但這種東西是能拿來開玩笑的嗎?”
“好了好了,都别廢話了,趕緊把東西運走,真拿自己的小命不當回事啦?”
劉天良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轉身就把扔在地上的槍械拿到三輪車上,而郭展也借坡下驢,蹲下身抱着半箱子手雷垂頭耷腦的走了過來,輕手輕腳的放在三輪車上,劉天良見他這幅模樣沒好氣的在他腦袋上推了一把,然後掏出一支香煙遞到他面前說道:“抽吧!死小子!”
“嘿嘿~謝謝哥!”
郭展立刻撓着腦袋嘿嘿一笑,居然還帶着幾分羞澀和腼腆,而劉天良見他一副沒長大的樣子也沒了脾氣,給自己點了一支煙便故意調侃道:“多大的人了,還整天幹一些不着調的傻事,連蘇小鳳你也下的去手,你有戀母情節啊?”
“那個……是有一點,我不喜歡比我小的女人,可能是我沒見過我媽的緣故吧……”
郭展有些扭捏的點點頭,但一想到蘇小鳳的騷勁他立馬又來了精神,雙眼雪亮的說道:“哥,你别看蘇小鳳一把年紀了,但她的活真心不賴,而且衣服一脫那身肉跟三十多歲的女人差不多呢,要是不信你晚上就去試試她,反正她也心甘情願的,不上白不上!”
“切~跟蘇小鳳玩那可是白白給她占便宜,我才沒你那麽重的口味呢,不過嘛……她們母女我倒可以一起試試……”
劉天良滿臉淫.蕩的跟郭展挑了挑眉頭,兩個男人立馬心照不宣的大笑起來,而笑聲之中明顯少了一份隔閡,平添了幾分親近,所以真正的男人往往就是這樣,不需要過命的交情,一杯酒或者一句話就能讓彼此肝膽相照!
“幹活幹活,再吹牛老火就該有意見了……”
劉天良彈飛煙頭精神抖擻的拍拍手,但一旁的劉炙卻憨笑道:“沒事,你們聊你們的,男女間是傳宗接代,男人之間才是真愛,每個男人這輩子都需要幾個好基友才能活下去的!”
“靠……”
劉天良和郭展齊齊給他豎了個中指,眼珠子都快翻出了眼眶,不過剛剛凝重的氣氛倒是爲之輕松了不少,劉天良繼續彎腰撿拾着地上散落的子彈,絕不放過任何一顆寶貴的彈藥,隻是等他剛摸上那顆手雷時,地上一灘黑色的油污卻在這時重重一抖,蕩漾出一道詭異的波紋!
“咚~”
伴随着一道若有若無的震動,那灘黑色的尤物居然又是重重一抖,劉天良當即就愣在了原地,有些茫然的看了看空曠的四周,但這種抖動卻越來越劇烈,他急忙掏出耳朵裏用來止血的棉花,頃刻之間,一道連大地都爲之顫抖的聲音讓他的心髒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地震啦?”
郭展撓着後腦勺納悶的掃視着四周,他顯然也是感受到那股越來越沉重的抖動感,等他突然看到臉色駭然巨變的劉天良時,他下意識的扭頭順着他的目光遠眺過去,卻見遠處那塊大大的陡坡下,一隻無法形容的古怪腦袋正緩緩露出來,接着便是一道巨大到可怕的身影,一步步的從陡坡下走上來!
“天…天呐……”
劉炙手裏抱着的兩把步槍“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難以置信的望着那隻“巨人”緩緩站上坡頂,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這隻從未見過的巨大怪物,看體形就好像一隻放大了好幾倍的活屍,卻是被扒了皮的活屍,纖維明顯的肌肉呈現出一種烤焦後的黑棕色!
怪物是個類人型,足有三米開外的個頭讓它足以傲視在場任何一個人,而一隻像喇叭花般炸開的古怪腦袋上,長滿了複眼和鋒利的獠牙,或許那都不能稱之爲腦袋,整個腦袋就好像一張巨大的嘴,随着他的步子兇猛的一張一合,讓在場的幾人毫不懷疑它可以一口吞下自己!
但怪物的左右兩隻肩膀卻是不成比例,右臂粗大的簡直如同枯藤老樹,左臂卻萎縮的像畸形兒,走時不時就要在地上拄着手臂走上兩步,那巨大如同挖掘機鏟鬥般的巨手,瞬間就讓幾人聯想起坦克車上的凹痕!
“快跑……”
劉天良魂飛破散的大嚎一聲,轉身火箭一般蹿上了三輪車,而劉炙和郭展同樣被吓得魂不附體,飛跳上劉天良駕駛的三輪車,眼裏震驚的就如同自己媳婦的花褲頭被人當衆扯破了一樣可怕!
“啊……”
劉天良面色猙獰的大吼着,單薄的三輪車幾乎快給他踩到飛起來,鏈條甚至都有開始冒煙的征兆,而後方的怪物如果隻是單單一人出現的話,他們三人也不至于失态成這幅摸樣,但那隻該死的東西居然是團體作戰,高大的身後居然還帶着一大片潮水般的活屍!
“嗷~”
矗立在屍群當中的怪物就如同鶴立雞群的黑甲大将,腦袋上密密麻麻的複眼齊齊往前一瞪,突然仰天長嘯一聲,巨大的手臂跟着就狠狠往前一指,黑色的屍潮如同得到命令一般,立刻拔腿滾滾向前,以無比迅猛的速度朝他們直追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