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展叼着香煙緩緩松了松腳下的油門,而副駕上正在擺弄cd機的劉天良則擡起頭來看了看,然後蹙着眉頭說道:“算了,選左邊那條路吧,能追就追到,追不到這仇我也不報了,管他娘的呢!”
“嘿嘿~追上了是揍一頓還是直接弄死?這種沒有感激心的人早死早好……”
郭展望着劉天良嘿嘿壞笑了一聲,而劉天良随手選了一盤cd插進機子裏,然後悠哉的靠在椅背上說道:“看那家夥的表現吧,要是肯磕頭道歉,卸他兩根手指頭也就算了,要是敢跟我裝大尾巴狼,哼哼~”
“老劉,找到開車那人一定不能輕饒了他,我們的背包可全都在他車上呢,丁子晨和劉麗萍真是一對窩囊廢,都坐在車上還能讓人把車給開走……”
坐在第二排的嚴如玉正給一個小丫頭梳着羊角辮,聞言立刻憤怒的擡起了頭來,而劉天良卻冷笑一聲說道:“劉麗萍是個有奶便是娘的女人,誰能帶她逃命她就能叫誰親爸爸,丁子晨不用我多說了吧?你成天對他冷嘲熱諷擠兌他,他要不是實在沒膽子,肯定巴不得一刀捅死你呢,現在有機會讓他帶人開溜,說不定他已經開始跟那些人作威作福喽!”
“就憑那個豬腦子也想學人做老大?能活過一個星期就算他們的福氣了,要我說你早就應該丢下他不管的,帶着這種累贅随時都有可能窩裏反……”
嚴如玉很是鄙夷的冷哼一聲,明白丁子晨要不是蕭瀾的表弟,劉天良恐怕早就一腳踹飛了他,然而劉天良這次似乎也狠心下了決定,擺擺手說道:“以前不丢下他實在是沒什麽好的借口,怕看到蕭瀾了良心上過不去,不過這次他既然自己找死也就怪不得我了,就算再遇到他,老子一定把他有多遠攆多遠!”
“哦噢~這下麻煩了……”
劉天良的話剛落音,駕車的郭展突然一腳刹車把汽車定在了馬路中間,雙眼滿是無奈的望着遠方!
他們現在已經身處城市的邊緣地帶,五分鍾之前正式進入了城鄉結合部,路上的活屍雖然沒有多到無法通行,但各種離奇的車禍卻精彩紛呈,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也不知道有沒有開出四十公裏,而現在他們又到達了一處縣城,前方兩百米處就是當地人俗稱的城關,密密麻麻的活屍和成堆的汽車殘骸,幾乎把并不寬闊的瀝青馬路給堵的嚴嚴實實!
“媽的!調頭吧,以後縣城這種大路咱們還是盡量少走,活屍多事故車也多,甯願多繞點路還是走人少的小路順暢一點……”
劉天良無可奈何的擺了擺手,郭展點點頭立刻挂上倒檔撞飛了一隻慢吞吞的活屍,踩下油門就往來路跑去,不過很快他就轉頭看着劉天良說道:“劉哥,我覺得咱們不能一直就這樣撞大運跑下去啊,得弄些武器裝備武裝自己才行,萬一碰到緊急情況好歹也能自保啊!”
“你想弄槍?”
劉天良輕輕一笑,把自己腰間的手槍拔出來扔在了中控台上,然後歎着氣說道:“咱們都不是軍警出身的,根本談不上什麽槍法,這槍吓唬吓唬人還行,用來打活屍就太扯蛋了,活屍少了吧,咱們用冷兵器就能解決,活屍要是多了吧,槍一響能把整個屍群都給引來,這東西在咱們手裏就是活脫脫的雞肋啊!”
“我可沒想搞槍,警用的手槍威力太小,有時候人都打不死别說打活屍了,搞了也是白搞,w警的駐地又在市區,我可沒那個膽量闖過去,我說的是那種可以防止咱們被咬的裝備……”
郭展突然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駛出一截後打着方向盤就駛進了一條林蔭小路,而這條小路顯然是直通縣城的,開進去沒多遠一大片居民樓就遙遙在望了,路邊上一些翻倒的小攤也越來越多,劉天良立刻坐直了身體說道:“你往哪開?這裏頭可是咱們南廣第一人口大縣啊!”
“哈哈~别急嘛,人口要是不多哪來的好裝備呢,你看前面就到了……”
郭展緩緩放慢了車速靠邊,把車停在了一座護欄崩塌的石橋邊,這條石橋顯然有些年頭了,灰撲撲的造型有點搖搖欲墜的感覺,在橋頭的位置就插了一個“最大載重量五噸”的标志,一輛紅色的馬六撞塌了一截護欄後就半挂在橋身外,下面就是髒到發綠的護城河水,不時冒出一兩道快速遊動的白線,顯然變異的黑魚也有不少!
“你到底要搞什麽鬼?這破地方哪來的什麽裝備?”
劉天良打開車門跟着郭展走到了車尾,雙眼滿是警惕的掃射着周圍,這裏雖然綠樹成片、楊柳低垂,卻因過往的大貨車實在太多,早已經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沙塵,好在附近的居民早就受夠了這種惡劣的環境,大部分都已經搬走,目光所及之處的活屍并不多!
“咱們南廣裝備最好的單位絕不是警局,這前面就有個威震八方的地方……”
郭展笑嘿嘿的打開了汽車後備箱,潇灑的對車裏打了個響指,那還穿着藍色校服的小男生立刻從裏面遞出一隻書包,麻溜的喊道:“老大,傢夥式都在裏面呢,我剛剛點過,一樣都沒少!”
“哦了~跟老闆娘下車放哨,有活屍敢過來就給老子削他……”
郭展很滿意的點點頭,居然從書包裏抽出兩把西瓜刀遞給小男生,而小男生也毫無懼色的接過,轉手就遞了一把給身邊一位精瘦的少婦,然後“當當”兩聲互撞了一下西瓜刀,自信滿滿的跳下了車,但劉天良驚訝的眼神還沒結束,嚴如玉懷裏的小丫頭就掙紮着爬了過來,高高的舉着一隻玩具望遠鏡奶聲奶氣的喊道:“展叔展叔,這個給你……”
“乖啊!等展叔給你弄火腿腸回來吃……”
郭展滿臉溺愛的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又從包裏抽出兩把鋒利的片刀遞給劉天良,這才回身跟劉天良一起走到了石橋邊,把手裏的望遠鏡遞給他,指着前方說道:“看那邊,藍色門頭的那個房子……”
“你這什麽破望遠鏡啊?”
劉天良十分郁悶的舉着望遠鏡,這種廉價的地攤貨居然隻有一邊可以看見,他隻好眯起一隻眼向郭展所指的方向看去,稍稍調整了一下之後,一棟門頭爲藍色的建築物很勉強的出現在視野裏,他仔細辨認着上面模糊的字體,嘴裏下意識的念道:“城g…執法?那是城g執法大隊?”
“哈哈~當然!咱們南廣的城g有多著名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我帶人進去這裏想搶回一批被扣的賭機,結果被人家打的跟豬頭一樣滾了出來,他們的戰鬥力可比派出所強多了,裏面的裝備絕對不含糊……”
郭展用手裏的片刀輕輕敲擊着腿部,即有些得意又有些無奈,而劉天良終于恍悟的點點頭,他們眼前這座縣城古時候就是出了名的民風彪悍,戰争時期連路過的日本鬼子都敢偷敢搶,幾個老娘們拎着菜刀在大馬路上互砍都是常有的事,所以長此以往下來,導緻縣城的裝備比市區都要強上不止一個檔次!
“難怪這路上的活屍這麽少,原來是有座閻王殿在這啊……”
劉天良放下望遠鏡無奈的笑了笑,接着就聽郭展提議道:“怎麽樣?劉哥,那裏面的好東西肯定多,值得咱們冒一次險的!”
“那就闖他一次龍潭虎穴吧……”
劉天良也興緻勃勃的點點頭,轉頭對車裏的嚴如玉打了個手勢,嚴如玉立刻默契的爬到了駕駛位上對劉天良點點頭,目送着兩人鬼祟的跑上了橋面!
過了石橋就算是正式進入縣城的地界了,但這裏基本上還保持着九十年代初的面貌,似乎全城大建設對這裏的影響并不大,老舊的瓦頂紅磚樓充滿了舊時代的氣息,就連街道兩旁的小店鋪外,也還貼着早已淘汰多年的長條白瓷磚,一眼望過去高檔的小車少之又少,若不是還有一些活屍在來回晃蕩,塵封的一切就好似在看一張老照片一樣!
隻不過有城g所在的地方還是有不少好處的,至少居民們對災難的緊急預防措施做的還是很到位,大部分商鋪都上了厚重的門闆,把店門和窗戶都給死死的關閉了,基本看不到像其它地方那樣屍橫遍野的凄慘模樣!
“哧啦~”
郭展一刀劈在了一隻活屍的腦門上,麻利的一腳把它踹倒又馬上補了一刀,活屍根本沒有做出任何的攻擊動作就被郭展結束了小命,而劉天良看着他一氣呵成的砍殺動作,雙眉立刻挑了挑,背靠着一顆梧桐樹問道:“你這砍人也能砍出經驗來?你以前不會天天打架吧?”
“打架肯定是常有的事,但真動刀子一年也就那麽幾次,我這砍人的功夫可是我專門找師傅學的,足足學了我兩三年呢……”
郭展踩着活屍的脖子把片刀從活屍的腦袋裏拔了出來,随意的把刀在活屍身上擦了擦後,直起身來得意的說道:“社會在進步,咱們黑社會也要跟着進步嘛,現在不論幹什麽都是要動腦子講實力的,從去年開始我們出去辦事連防彈衣都給配了,戰術手套和辣椒水用的都是進口貨,不比警察用的差,還有啊,你别看你力氣大,砍人這可是門技術活,以後有的你學呢!”
“得了吧!一力降十會,哥哥我一拳頭能把你打飛起來……”
劉天良立刻不屑的搖搖頭,但他嘴上說歸說,可心裏卻在盤算着哪天施展個激将法,讓這小子求着來教自己,郭展那種用刀方式的确有太多值得他學習的地方了,現在這世道每多一項自衛的本事,那就等于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