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除了三名有替死玉符傍身的人物憋屈地遁走,剩下的人無一幸免,連神魂都未保留下來,通通死了個幹淨徹底。
“那三個家夥應該已經看出了我們的身份,出去後少不得又是一堆麻煩。”
秦沐淩皺眉說着,心裏頭一回有些讨厭這替死玉符的作用了,如果沒有這玩意,自己有把握讓那些敵對勢力中的重要人物盡數死絕,隻要他們被自己遇到,事後便可以來個死無對證。
虞靈舟笑笑:“這有甚麽關系?大不了和閻浮聖魔宮那邊翻臉開戰而已,這種事情司空見慣,沒什麽可在意的。”
雙方過去本來就是敵對關系,加上正邪不兩立,想開啓宗門戰争都不需要找什麽理由的。
當然了,閻浮聖魔宮爲魔道祖庭之一,根基底蘊深厚、勢力極爲可怕,在至尊道統行列中都屬于拔尖的那一小撮,換做以前的雲夢天宮還真不是對手,當然現在就不一樣了。
秦沐淩點點頭,轉過身問楓霞:“現在這遺迹中還有多少人?我是說還活着的,死人就别提了。”
“不算你們的話,目前還有三千七百八十六人,分屬于數十家大小勢力,殒命的修士已經超過兩千,主要是這段時間外面又進來了一些人,所以總數字比起之前有所超出。”這頭小鳳凰細聲細氣地回答着。
她也沒想到,秦沐淩竟然擁有可以容納大型空間法器的特殊手段,因此一口氣帶過來近兩千人,還都是神完氣足、補給充裕的生力軍,封印了修爲的長老級強者一大堆,在這宮阙遺迹中尋找機緣、亦或是對付其他勢力的人,實在是太占便宜了。
雪冰璇吩咐一群核心弟子過去打掃戰場,那些屍體上的好東西還有不少,一起收攏後全部上交給小師弟保管,等出去後再商量如何分配。
秦沐淩則是摸出玉簽龜甲、繼續推算安全的行進路徑,這些同門師姐妹既然将自身性命交到他手中,他就要負責到底,将她們一個不少地帶回去。
楓霞看了看他,忍不住再度開口提議着:“三十裏之外就是神火殿,道尊當年煉器的所在,裏面好東西應該不少,我帶你們過去吧?”
程羽藍不冷不熱地道:“你的話,我們可不敢相信。”
祁雅瀾雖未出聲,卻一直都寸步不離地站在楓霞身側,手中飛劍蓄勢待發,隻要她有絲毫不對勁,就會發出雷霆一擊。
事到如今,師姐們依舊不信任這頭來曆不明的小鳳凰,若非有秦沐淩的首肯,她們是絕不會放任對方自由行動的。
楓霞無奈地歎了口氣,她當然明白這些女修的心思,隻是口說無憑,自己也無能爲力,隻能由時間來證明一切了。
秦沐淩默默推算片刻,終于道:“你的話沒錯,神火殿确實處在那個位置,不過路上的陷阱禁制太多,我們不能就這樣直接傳送過去,必須得繞上一個大圈才可以保證安全。而且,那地方現在已經有人進去了。”
楓霞趕緊道:“我知道更快捷安全的路徑,兩次傳送就能抵達,完全可以搶在他們的前面。”
“還是算了吧,我更願意相信自己的推衍結果。”
秦沐淩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就算有人捷足先登,不過裏面的好處不是那樣容易到手的。說不定等自己趕到時,那些家夥還在原地瞎折騰呢。
雪冰璇問着:“小師弟,要不要讓她們……”
她是想說,如果路上的危險較大、可能出現傷亡的話,那不如就讓師姐師妹們重新躲進星舟裏,然後由小師弟收進體内空間,這就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證她們的安全。
秦沐淩點點頭:“可以,就這樣吧。”
于是當着楓霞的面,大半女修走進了星舟,然後在一陣清輝中消失不見,隻留下雪冰璇諸女與十二位太上長老随行拱衛秦沐淩的安全,她們都有替死玉符傍身,即便遭遇意外也不會身隕。
除非是直接擊殺秦沐淩,否則不可能威脅到那些女修們的安危,當然他也有替死玉符,就算真的能殺了他,他也很快就會在秘境入口處的法壇上複活,所以對雲夢天宮的敵人而言,這是無解的難題。
唯一的法子,或許就是将秦沐淩生擒活捉,還不能給他魚死網破的機會,當然這個難度就更誇張了,基本等于不可能。
……
秘境入口處的大型法壇上。
随着大片瑰麗的光雨升騰而起,三道狼狽不堪的身影在法壇上現出了身形,旋即凝實,正是閻浮聖魔宮的三個倒黴蛋。
他們除了精神有些萎靡,别的看上去都沒有什麽異常,渾身上下連塊皮都沒擦破,道庭高層煉制的替死玉符,其可靠性還是有保證的。
“天殺的!雲夢天宮的那群賤人,我駱飛揚跟你們沒完、呃……”
一個眸色深沉的青衫男子咬牙切齒地罵了兩句,忽地看見周圍都是道庭的長老們,立時反應過來這是在什麽地方,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陰沉着臉,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他可是閻浮聖魔宮的妖孽級天驕種子,身份尊崇、位高權重,有資格争奪下代掌教至尊寶座的人物,卻不曾想在這秘境中丢了如此大的臉。不過再怎麽說,自己的形象還是要維持的。
剩下的兩個灰袍老者默不作聲地跟上,他們是這位駱飛揚的護道人,閻浮聖魔宮的太上長老,因此也有替死玉符傍身,隻是那三百多位依附于駱飛揚的門人弟子卻是盡數覆滅了,對駱飛揚的打擊不是一般地大。
閻浮聖魔宮的行營裏。
駱飛揚冷着臉剛剛進門,迎面就撞上一大群人出來,爲首的一位千嬌百媚、儀态曼妙的漆黑宮裳女子看見他的模樣,美眸微亮,笑吟吟地出言招呼着:
“哎呀呀!這不是駱師兄嗎?你一向最喜歡講排場的,怎麽今兒個形單影隻地回來?該不會是在秘境中吃了虧、被人像狗一樣攆回來了吧?”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駱飛揚額間青筋暴跳,咬牙冷哼道:“蘇青蟾,你少在我面前說風涼話!不過是一時不察、吃了點小虧而已。倒是你自己進秘境時要小心點,可别被人給抓了去當女-奴、平白辱沒了宗門顔面!”
兩人身份地位相當,彼此之間是競争對手的關系,見面了自然不會有好臉色,夾槍帶棒地相互嘲諷是基本操作。
“呵呵,我當然不會學某人妄自尊大,”
蘇青蟾巧笑嫣然:“此番損失了這樣多的心腹黨羽,還都是宗門的精英,不知駱師兄回去後怎麽向師尊交代呢?怕不是下次宗門考核時,你這聖子的位置都要有幾分不穩當了吧?”
駱飛揚狠狠地一甩衣袖,聲音森寒如冰:“此事就不勞師妹你費心了,等見了掌教師尊,我自有解釋!”
言罷拂袖而去,再也不理會幸災樂禍的蘇青蟾。
蘇青蟾看着他氣沖沖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收斂,若有所思地說着:“這目中無人的混蛋究竟是在秘境中遭遇了什麽事情?以往可沒見這家夥如此狼狽呢,誰能讓他吃這樣大的虧?我倒是有幾分好奇了!”
“師姐,聽說他是去了那個什麽星鵬原腹地,我們的人前幾天偷偷傳回的訊息。”一個眉眼嬌俏的紅裳女修以神念悄悄說着。
“那現在呢?是個什麽情況?”
蘇青蟾問着,駱飛揚的跟班手下數量衆多,裏面混進一兩個其他派系勢力的眼線不足爲奇。
“這就不清楚了,我們的眼線已經失聯兩天,該不會是……”
女修欲言又止,隻看如今駱飛揚孤身回返,那些人卻沒有出現,隻怕都已經兇多吉少。
蘇青蟾歎了口氣:“算了,這事情等群仙盛會結束後再作計較,我們還是先進秘境吧,希望這次不會空手而歸。”
……
星鵬原腹地,宮阙遺迹的邊緣。
“隻有……這麽點人了嗎?”
蘭绮瑤看着眼前站着的八百多名精英殺手,其中近半數還有傷在身,神色裏帶着一絲掩飾不住的黯然。
“殿下,還活着的門人都已沖出來了。”一名護道人說着。
盡管先前采取分兵斷後突圍的策略,可雷羽星鵬的追殺不是鬧着玩的,數以萬計的扁毛畜生一路窮追猛打,等到曆盡艱辛沖出重圍時,蘭绮瑤的手下已經隻剩下這麽些。
進來時的五千精銳,連目标的影子都還沒看到,就已經折損大半,這任務的難度實在是讓蘭绮瑤都郁悶到了極點。
可是該做的事情還得做,哪怕最後隻剩下自己一個人,都不能放棄使命。隻有完成了任務,回去後才能對師尊有所交代。
“罷了,大家先找個地方休整,等到傷勢恢複了再進去吧。”
最後,蘭绮瑤這樣吩咐着。
……
“原來這就是神火殿,果然是恢弘壯觀……”
劫運宮聖女梅清楓望着眼前明紅似火的巨型宮殿,它的上半部籠罩在朦胧混沌霧氣裏,僅有下半部分暴露在修士們的視野中,濃郁到近乎實質化的道韻流淌,隐隐有神秘缥缈的誦經聲在神魂層面回蕩,仔細聆聽時、卻又什麽都聽不清。
拾階而上,熾烈的熱力撲面而來。在上萬級的青色琉璃水晶台階盡頭,才是宏偉到不可思議的殿堂。
仔細感應,那殿堂正門口似有無數極其魁梧高大、以火焰凝成的神将神兵虛影,靜靜地矗立成威武壯觀的軍陣。
在她身邊,一位長老感慨道:“殿下,據說當年幽玄道尊曾在此煉器數百萬載,因此有許多極難得的珍稀材料、以及後天靈寶器胚都保留了下來,還有不少道經秘本,就連完整的後天靈寶都有一些,若是能夠有緣得到幾件,倒也不枉此行了。”
梅清楓輕輕颔首:“我們進去吧,這門口的考驗都不算什麽,關鍵是裏面的淬寶池,據說最有價值的機緣都在那裏,很快就會有其他勢力的人過來,我們最好是搶在所有人前面得手。”
于是,周圍的數十名劫運宮修士随着聖女走上台階,一路深入,沿途那些火焰虛影凝成的神将神兵并未有阻攔,任由其進入宏偉的殿堂正門。
片刻之後,又是一群近百名修士自遠處匆匆而來,個個都是芳菲妩媚、風華絕代的女修,這是神女宗的門人弟子。
她們來到台階前也未多做停留,徑直進入。
少頃,皓月劍派、秘魔宮、太古離凰族、龍虎丹鼎教等宗門的修士相繼出現,人數有多有少,前前後後多達數十個勢力。
緊接着,明亮的紫金佛光自濃霧中透射而出,大梵音寺的一衆門人弟子同樣現身,領頭的赫然是一位神色娴靜、姿容美豔的女子,一身精美考究的深青羅裙,将豐腴有緻、跌宕起伏的身段曲線充分凸顯出來。
她的面龐五官線條精緻婉約如畫,嬌豔明媚似二月桃花,偏又透着聖潔出塵、不染人間煙火的氣息,明眸皓齒,鼻梁挺直,飽滿瑩潤的櫻唇閃爍着淡淡的媚麗光澤,颀長的玉頸下,雙峰秀挺形如滿月,雲鬓高挽,金色步搖熠熠生輝。
正是與秦沐淩有過一面之緣的妙歆,大梵音寺的二号人物,太虛星空中赫赫有名的巨頭級存在,據說距離準聖帝君境界僅有一步之遙。
“看來用不了多久、裏面就會變得很熱鬧了呢!”
妙歆螓首微擡,環視左右,對于剛才的情形已經了然于心。
“師叔,那我們現在是直接進去、還是守在外面等他們出來?”一位豔麗活潑的天女出言問着。
妙歆微笑着答道:“此地與我佛門有緣,當然是進去看看,說不準還能再收幾位外門護法呢!”
言罷,近兩百位門人弟子随她一起拾階而上,很快就進了正門。
等到秦沐淩與師姐們來到台階之下時,已是兩個時辰以後。
“看起來,我們似乎是到得最遲的一家?”
楓霞看看周圍,不無惋惜地對身側的秦沐淩說着。
秦沐淩并無悔意:“好飯不怕晚,那些機緣的歸屬、可不會遵循先到先得的規則,我們進去吧!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有何不一樣的表現。”
萬級台階的盡頭,是高達千餘丈的門戶,裏面是一片五色斑斓、時時變幻不休的光幕,無人能看清光幕後面是什麽。
秦沐淩略作感應,便招呼師姐們一起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