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啊!”我鎖好門,但是我也知道,廚房的那種扣鎖,根本就鎖不住那人的撞擊。我需要在她沖進來之前,讓人發現我,并來救我。小區裏到處都有攝像頭,隻要堅持一下,保安肯定會看到的。
我沖到刀架前,先把所有的刀子都從窗子丢了出去。這樣一來,我們就隻能赤手空拳的了。女人打架,我就算弱了點,也不會被她打死吧。我把幾個紅色的塑料袋綁在了窗子上,希望保安看到,能知道我的意思,馬上過來。
就在我幫綁好塑料袋的時候,廚房門已經被她撞開了。她捂着肩膀有些吃痛的模樣。她就算是占着這具身體,也能感覺到這身體的痛感吧。
**起了我留下來的唯一的一件能稱得上武器的東西,就是擀面杖,對着她舉了起來。這擀面杖,還是當初奶奶非要買的,現在我才知道買下它的真正意義。
我拿着那擀面杖,咬咬唇,給自己勇氣,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你敢傷害我,我就敢打你!”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她的手中竟然多出了一把陶瓷水果刀。那水果刀應該是我們放在客廳裏削果的刀子。
我的心裏咯噔了一下,對着肚子裏的孩子,低聲說道:“孩子,抱緊媽媽了。”我開始想着怎麽避開刀子,怎麽打到她,怎麽保護自己,怎麽逃出去。我都已經計劃好了,我就沖過去,對着她拿刀的手先打下去,她痛得把刀沒丢了再打别的地方的。
但是讓我想不到的是,我這還沒醞釀好沖過去的勇氣,她已經自己拿着刀子轉向了自己了。她還說道:“優璇,快走。我不會讓她傷害你的。我做過很多蠢事,但是我也還記得,我們一起擠在一張小床上,一起去食堂,一起去自習室。我不确定,我能控制她多久,你快走!”
“蘭蘭!”我驚訝着。這一次,應該是真的蘭蘭。就是那個我曾經的閨蜜蘭蘭。她不是被二十塊先生強放到身體中的那個鬼魂。現在我必須離開,我要保護孩子,我必須離開。我沒有多想,也不會再這個時間去想跟蘭蘭說感謝的話。而是拿着那擀面杖,對着她,小心翼翼的朝着門口移去。在經過她身旁的時候,還用擀面杖抵着她的肩膀,不讓她靠近我。
可是就在我出了廚房,走向客廳的時候,她的臉色突然就變了,手中的刀子一下轉向了我。
我驚呼着,轉身就朝外跑去。同時,大門外跑進來幾個保安,看着夏蘭蘭帶着刀子沖過來,他們根本就不問原因,拿着警棍上去就狠狠打在了蘭蘭的手臂上,還有些打在了她的背上,腿上,讓她跪了下來。
我根本就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在慌亂中,就隻看到一群人,一陣亂,我沖出了屋子,跑向院子外面。而同時,牛力帆的車子開了過來。他車子還沒停穩呢,我已經上了車子。他吓得青着臉就吼道:“你瘋了!你一個孕婦也這麽跳上車子上來?”
“夏蘭蘭,夏蘭蘭,在我們家。她,她要殺了我!”
牛力帆一聽,趕緊轉着車子,可是他的車子還沒倒好呢,就看到那些保安走出了屋子,而夏蘭蘭已經被他們綁起來的。其中一個保安還在打電話報警着。看着我要離開,他們馬上過來說明,我必須留下來,一起等警察過來。
幾分鍾的商量之後,我可以留在自己家裏,但是夏蘭蘭被保安帶到保安室那邊去。
回到家裏,看着這屋子,我甩開手,說道:“宗晟在屋裏布局的時候,肯定沒有做防小偷的那種,要不,之前的蝴蝶,後來的沈涵,接着是你,現在還是夏蘭蘭,你們都進來得那麽容易。”
牛力帆把手裏的快餐放在了客廳的桌面上:“我也覺得這些事情之後,你們還是換房子吧。吃飯,宗晟現在隻是下落不明,他肯定命大着呢,你要照顧好自己,等他回來。不能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吧,你自己倒出了事吧。我今晚在這裏陪你,還是叫你那個女朋友過來。叫什麽了。小米是吧。”
我拉過盒飯,努力笑了笑,給他一個安慰的笑容:“我沒事,你不用特意留下。今天,你應該也……心情不好吧。”
“是心情不好,不過我也不可能放你一個人在這裏。你是宗晟的女人,也是我的朋友。兄弟情誼,朋友情誼還是要的。要不這個挽上,誰知道還會出什麽事。”
在我們吃飯的時候,警察過來了。還帶着夏蘭蘭一起過來的。他們說夏蘭蘭什麽也不說,先來問問我。在我說着剛才的事情的時候,警察好幾次問道,我和夏蘭蘭是怎麽認識的,之前有什麽仇恨。我都沒有回答。
夏蘭蘭也不說話,就這麽低着頭,蹲在地上。一點也不像當初那個穿着玲珑有緻的制服,高跟鞋,化着妝的年輕漂亮女人了。她的頭發蓬亂着,目光呆滞着。
突然,她擡起頭來,兩眼有神的盯着電視屏幕看。就因爲電視屏幕上的晚間新聞,又說到了今天的那件事。事情的過程,被簡單說明之後,就切換到了醫院的畫面。播音說,那個在爆炸中受傷的男人,已經确定就是當時情緒激動,有暴力傾向的男人。但是并沒有收到任何準确的證據證明,那個男人就是一個神經病患者。從當時在場的人口中,可以推測到,放火的人應該就是他。而他現在已經出現内髒被震傷,還有大面積的燒傷。而當時在屋子裏應該還有一個男人,現在還下落不明。
夏蘭蘭低低哭了起來,警察問着她話,她就是不說話。
我走了過去,蹲下身子,靠近了她:“你哭什麽?那個男人對于你來說,算什麽?他死了,你就自由了。”
她緩緩看向我:“我就不能留在這裏了。我就要消失了。”她哭着,聲音也不大。但是下一秒,她突然就朝着我沖過來,并吼道:“都是因爲你!都是因爲你!你們故意的,你們故意整他的!”
好在她是被铐着,跪在地上的,就算沖過來,動作也不快,我能馬上退出來。她在跌在地上大聲喊着:“警察!警察!新聞上說的那火,我知道是誰放的,我知道是誰放的。就是這個女人,就是她和她男人聯合起來放的火。他們要燒死那個受傷的人。”
女人的話讓在場的人都驚訝了。一名警察站到我身旁來說道:“宗優璇,請你說說,你跟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認識的,你們之間有什麽仇恨?她說的是不是實話?”
就在我不知道要怎麽說的時候,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我覺得你們應該先帶這個女人去精神病院檢查一下,看看她是不是有神經病在來考慮,她說的話,能不能相信,能不能寫到口供裏吧。”
我整個人都驚住了,看着那邊門口的方向,從人群的縫隙中看到了靠在大門門框上,還帶着墨鏡的宗晟。
宗晟走了進來,沒有走向我,而是直接走向了還跌在地上的那女人。他伸出手來,把那女人提拉了起來,同時說道:“我們家的地毯雖然厚,但是讓她這麽躺在上面,還是發燒了感冒了,你們警察還要帶她去醫院呢。”
我驚訝地看着宗晟,我以爲他會先走向我,我以爲他會先抱住我的,但是他沒有,就這麽拉起了夏蘭蘭,扶着她站好。可是在他松手的時候,夏蘭蘭就這麽雙腿無力的直接摔在了地上。
“哦,對不起,我沒想到她躺地上,是因爲腿……斷了?麻了?還是本來就是癱瘓的?”
警察推開了宗晟,上前扶了夏蘭蘭,但是這時,大家都在明亮的燈光下,看到了夏蘭蘭渾身抽搐着,掙紮着,那兩隻手,在地毯上狠狠摳着,甚至還沒幾秒鍾的時間,指甲都已經翻了,地毯上出現了血迹,她卻還是在那摳着。
警察一下慌了,趕緊聯系救護車。其中一名警察對宗晟嚴厲地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麽?”
“我怎麽知道把她扶起來她就成這樣了?”他一臉無辜的樣子,“這是我家,我一回來就看到你們在質問我女朋友,而這人躺在我的地毯上。好歹是個女人,你們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嗎?我扶了她一下,她就這樣了。這也能怪我?這是不是還要賴我扶人了?她要是有個什麽天生的心髒病,或者本來就是神經病跑來我們家殺人的,你們也都賴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