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腳步在驚慌中後退了幾步,就絆倒了放在我身後的那隻水桶。發出了巨大的響聲後,那個女生看了過來,問道:“優璇,你怎麽了?”
我驚慌着看着她,而她卻的平靜地看着我。她并沒有看到那個孩子,而現在,我不能留在這裏,說不定會出事傷害到這個無辜的同事。“我沒事,我先回去了,宗晟在外面等我呢。”
我說着趕緊就往外走,身後是那個女生疑惑的聲音:“不是說要上廁所的嗎?”
我上了車子,動作僵硬地轉頭看向了宗晟,宗晟同樣看着我,不過他的目光偏高,看向是的我脖子後面。我知道他一定能看到那個孩子的。如果我沒有看到那孩子,我并不知道他就在我身上,我不會這麽緊張。現在我看到了,我知道他就在我脖子上,我有種被人勒着脖子沒有辦法呼吸的感覺。
宗晟什麽也沒有說,朝着我伸過手來,可是下一秒,他的手就在靠近我脖子的時候,出現了劃痕,冒出了血迹來。
“那麽兇!”他低聲說着,“給你一條能轉生的路,别逼我動手。”他這句話應該是對那孩子說的。
可是一下秒,我卻突然感覺到肚子裏一陣陰陰的痛,說不清楚是腸胃的問題還是孩子的問題。
宗晟的眉頭皺了起來,伸手就拉出了我脖子上的紅線。他知道那紅線上綁着的是雷擊木的簪子。可是他的動作卻一下停下來了,那簪子就卡在了我的衣服上,沒有弄出來。
“怎麽了?”我焦急地問着。現在我看不到那孩子,但是脖子上卻沒有什麽感覺了,肚子卻還是陰陰痛着。
宗晟看着我,幾秒鍾之後,才說道:“沒事,你先不要動,就這麽休息一會。一會到家了,我有辦法。”
他啓動了車子,飛速讓車子跑了起來。這個時候,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很多路線都已經堵車了。如果是平時,他也會慢慢跟着車子移,反正時間差不多。隻是這一次,他沒有跟着那些車子後面慢慢開着,而是直接繞了遠路,從外環路加速飛馳着。
“到底怎麽了?”看着他做出了和平時不一樣的舉動,我就知道事情要比我想的還要糟糕。
他緊緊盯着前面的路,讓車子更快的跑了起來。
他這個樣子,就是告訴我事情很嚴重。我咬着唇,不敢出聲,就怕打擾到他開車。而且肚子那種隐忍的痛感也越來越明顯了。“宗晟,到底怎麽了?”
他依舊沒有說話,不過他目光的餘光也應該看到了我現在正捂着肚子,張着嘴,喘着氣。并不是說有多痛。而是那種陰陰的痛,讓我感覺到很不安。那種不安讓我緊張得開始冒出了冷汗。
終于,平時要四十多分鍾的車程,現在繞了遠路開回來的,才不過三十多分鍾。車子在我們的院子裏停下之後,宗晟就說道:“那個孩子,鑽到你肚子裏去了。不能直接打出來,因爲肚子裏還有我們的孩子。傷害他的話,同時也會傷害到我們的孩子。”
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冷了,就仿佛一盆冷水就這麽從頭澆下來。
宗晟下了車,關上車門,打開了我這邊的車門,才說道:“别害怕,他并不像弄死你,隻是想弄死我們的孩子。”
宗晟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想到了是怎麽回事了。沈繼恩!一定是他!是他說,下一個死的就是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的。
下了車子,宗晟帶着我回家,一邊說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态,因爲要适應懷孕,要接待這個胎兒,自身的血咒已經被打破了。就好像少了一層保護層一樣。這個孩子才能那麽順利的沒有阻礙的進入你的身體。”
我急得快要哭了出來:“爲什麽會這樣?懷孕了,不是更需要保護嗎?”
“血咒是在你身體裏面的,孩子一開始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但是他一點點長大之後,就會越來越體現出跟你不一樣的物質來,血咒就是從你身體内部開始被打破的。這點沒辦法阻擋。就好像我跟老北幫一個總是流産的農村婦女做的小法事一樣。那女人懷了孩子,孩子大一點之後,總是流産。在他們鄉鎮的衛生院也檢查不出原因。他們也沒錢去大醫院檢查,後來是老北的一碗符水就治好了。做法事的時候,顯示出她的身體和孩子有排異的現象。要是他們家肯花點錢去大醫院檢查就能知道原因了。那就是母體把這個漸漸長大,表現出跟母親不一樣的物質來的時候,母體把胎兒當成了病毒,自我保護機制,殺死了這個孩子,讓他流出體外。現在,你的身體是正常的,爲這個孩子打開了血咒。卻也讓那嬰靈找了空子。”
宗晟說的這些我不是很能理解,但是現在那個有着很大,大到異常的沒有眼珠子的眼睛的孩子,就在我的肚子裏。他要傷害我的孩子!
“宗晟,能保住我們的孩子嗎?”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們已經回到了家裏。
宗晟拉着我坐在沙發上,然後說道:“試試!會沒事的,你先放松下來。他并不想弄死你,你自己那麽緊張,也會讓我們的孩子難受的。他要吞噬我們的孩子,也沒這麽容易。你先冷靜下來。坐着!”他嚴厲地說着,指着我身後的沙發。我能感覺到他其實也在緊張了。這是他的孩子,不是别人的,可以冷眼看待的孩子。
本來想要站起來的,卻被他的話,再次坐下了。我坐下之後,他才開始打着電話。竟然是打給我們這附近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的。我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存了那超市的電話。
他在手機中說道:“幫我送孩子的玩具過來。要很多,什麽樣的玩具都要一樣。孩子年齡,幾個月吧,應該,大概沒有一歲……”
“接近一歲,十個月到十一十二個月左右!”我說着,我也不确定那個孩子有多大,隻是看着他想要站起來,卻還站不穩,應該就是這幾個月份吧,我也沒當過媽媽,不能确定到底是哪個月份的。
宗晟看着我,繼續對着手機說道:“十個月左右的。嗯,都要。你别管我要來幹什麽。請馬上送過來,我會另外加小費的。謝謝。”
他挂斷了電話,然後說道:“坐在這裏等着,或者躺下睡覺,睡着了都沒關系。等你醒來的時候,已經結束了。”
我聽從了他的話,在沙發上躺了下來,但是卻不可能睡得着,現在這情況,怎麽可能睡得着呢。
我的手還放在肚子上,心裏懊悔着,要是那時候,我沒有理會這個孩子,說不定就不會這樣了。或者在我從鏡子裏發現這個情況的時候,能冷靜一些,直接用那雷擊木簪子紮下去,讓那孩子死了,消失了都好。我隻想保護我自己的孩子。
宗晟離開了客廳,我的眼睛一直睜着,緊張得想着這些。聽着廚房中他的聲音。他好像在做吃的。
讓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是,過了十多分鍾,敲門聲傳來,宗晟從廚房裏端着碗出來,直接就把一隻裝着兩隻紅雞蛋的小碗放在我面前的小桌子上,就去開門了。
那兩隻雞蛋是煮熟了之後,用紅紙染紅的。孩子滿月的時候,會有這樣的紅雞蛋。不過在農村,有時候給孩子煮雞蛋,也會用紅紙染紅,讓孩子覺得有趣,更喜歡去吃下這個雞蛋。
門打開了,拎着大包小包走進來的竟然是牛力帆。
他那聲音帶着抱怨的語氣說道:“天都這麽冷了,你們還好意思叫人家超市的小妹妹拖着這麽多東西過來啊?我在院子門口遇到的,那小妹妹好可憐,我就幫她拿進來了。一起是三百六十八塊,她說你要給小費的,我就一起給了四百塊。你們家孩子是不是鬼胎的兒子就長得特别快?這才懷着幾個月就出生了?還長大了?會玩這些玩具了?”
“閉嘴吧!過來幫忙!”宗晟說着,接過了他手中的大袋子,說着,“把玩具全都擺出來。”
牛力帆看着沙發上的我,一頭霧水。宗晟指指我的肚子,對他打着眼色。牛力帆這才明白了,說道:“不會吧,她都能……”
“估計是被人整了,要不不會這麽巧的。别說話,趕緊做事,我要保住我的孩子。”
牛力帆走到我身旁,看着我面前的紅雞蛋說道:“紅雞蛋都準備好了。那我們就開始吧。積木,木馬,搖搖鼓,奶嘴,氣球……”
兩個男人就開始忙碌着把這些東西都擺出來,一樣樣放好。宗晟在給氣球打氣的時候,看着我,還低聲說道:“别緊張,睡會,一會你最好是睡着的狀态。你睡着了,放輕松了,他才也會跟着你放松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