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看着他。
“今天你去找夏蘭蘭，跟她哭，我要你流掉孩子。而我就會假裝很暴躁的在街上攔下你們，裝出一副暴走的樣子。二十塊先生那麽急着對我們這些人下手，甚至一次連接一次，還帶着連鎖循環的緻命局。夏蘭蘭一跟他說這件事，他肯定會想辦法迷惑我，讓自己出狀況，最後不管是怎麽收場，反正在他的設計裏，我不會有好下場的。而同樣的，他在設計我的時候，他自己就會暴露出許多弱點來。我隻要抓好節點，就能讓他進入暴走殺人的局面。”
我歪着身子，坐在了地上的地毯上：“也就是說，我要做的事情你已經設計好了。但是你自己要做的事情，卻還是看着辦？這麽大的事情，要是在這次你們兩的較量中，他赢了，成功的逼瘋你了，暴走的是你的話，怎麽辦？你不覺得你這麽設計成功的幾率還不到百分之五十嗎？”
“不！成功幾率是百分之九十。我相信我現在的狀态，還能冷靜的思考，還能想着你和肚子裏的孩子。但是他不行。連續幾次動手殺人，面對屍體，他現在不是神經很強大，就是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那不成功的百分之十來自你，我不能确定，你能約到夏蘭蘭。”
他這麽一說，我張着嘴都不知道怎麽說話才好了。幾秒鍾之後，才說出口：“我要是約不到夏蘭蘭，後面什麽事情也沒有了，我的作用才是百分之九十吧。”
“知道自己要做的，就去做準備了。爲了保護你，在确定約出夏蘭蘭的地址之後，我會讓小陳安排同一時間，讓小米在那偶遇你的，。有小米在，她也不敢對你怎麽樣。那個雷擊木簪子也随身帶着，至少能保命。”
我嘟嘟嘴：“放心，就跟蘭蘭哭一場，我還沒問題的。再說還有小米在呢。”
宗晟站起身來，朝着浴室那邊走去。我歪着身子，扶着一旁的椅子站了起來，踢踢腳，真不明白他這麽做了一個晚上怎麽就不會腳麻的呢？“宗晟，你一個晚上，就想出這個啊？”
他沒有回答我，但是結果卻的很明顯的。我繼續說道：“要不我們把時間改變一下，讓你今天先睡一天，讓你也休息一下。”
“不用，打坐動功的時候，休息的舒暢感，不會低過睡覺的。”
我看着浴室中隐約的人影，一臉的驚訝。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早上，我回我家跟我媽說我要去市區的同時，宗晟也去了礦上處理事情。因爲是要屍檢的，屍體已經拉走了，他去礦上聽說是給每個守夜的大爺兩千塊的紅包。算是這件事的壓驚和利是，讓以後順順利利的吧。
後來我聽成叔說，那天他問了宗晟，要不要在礦上做場法事。上次礦裏坍塌的時候，雖然沒死人，總覺得不吉利。這還沒幾天，就出了這個事情，同樣有種不吉利的感覺。
宗晟對成叔說，不需要。那具屍體，根本就沒有魂魄在，這裏也不會鬧鬼。隻要等重新動工的時候，祭祀土地和祖宗，布個局就行。到時候，再把法事做大，做熱鬧。現在就這麽着了。
其實就是現在事情太多，宗晟抽不了時間。而且他自己就是學這個的，總不能在這個時候還把隔壁村的老北請來做法事吧。
我們回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讓我們意外的是，牛力帆竟然說要請我們吃飯。
我們認識牛力帆那麽長時間，一起經曆了那麽多事情，都沒有哪次他是主動請我們吃飯的。怎麽這次就這麽積極了？反正正好沒吃飯，我們就答應了牛力帆的邀請。他沒有讓我們出去吃，就是在他們家的那當鋪裏，給我們做了幾個菜。
牛力帆家的當鋪不小，裏面三層呢。吃飯是在最裏面的一間大廚房裏。廚房也就占了這個空間的一個角落而已。古樸的大桌子上擺着幾道菜。
我一邊坐在那同樣的古樸的大椅子上，一邊說道：“牛力帆，我根本就沒想到你還會做菜啊？”
“要是我真的一點也不會的話，怎麽泡到沈涵？”
他的話，讓我愣了一下。感覺到我的異樣，他趕緊說道：“沒事，都過去了。在機場看着飛機起飛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已經成了我的過去式了。我要是她的話，我也會走，我也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我尴尬的笑笑，捧着他已經給我盛好的飯菜。
牛力帆特意煮了酒，跟宗晟喝着煮酒。幾口酒下肚，牛力帆放下手中的酒杯，長長吐了口氣，才說道：“沈涵真的走了。從她的情況來看，她恢複的可能性還的很大的。不管怎麽樣，就算是真的瘋了，也比在這裏好。這裏的事情，真的有種能把人逼瘋到想死都死不了的地步了。”
宗晟也放下了酒杯：“你要是想離開的話，那就離開吧。到别的城市去，再開家當鋪，你手裏的錢應該也足夠你下半生的生活了。”
牛力帆聽着就笑了起來：“宗晟，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你們覺得我今天請你們吃飯就是要退出，要散夥？今天，那個玄文閣的牛先生聯系我了。跟我說老北昨天找了他，确定法事的時間是農曆正月十五晚上九點。需要用的東西，他也都給我寫下來了。喏，你看看。這個跟我爺爺用的那個法子有點不一樣，我們兩得合計合計，在動手。”
宗晟接過了牛力帆遞過來的那張紙，認真看了起來。在這個時候，牛力帆卻轉到我這邊來，一邊說着：“優璇，吃啊，多吃點，我的拿手菜就這麽兩三個，我保證你吃了會喜歡的。”
“哦，挺好吃的。”
“優璇，這段時間，那個算命的，就是我爸，他和夏蘭蘭有沒有聯系你？”
牛力帆的問題讓我愣了一下。我沒有想到他會直接問道他爸的事情。我們這裏還确實就有着關于他爸的事情還是要瞞着他的呢。我的目光不經意地看向了宗晟那邊。宗晟還是一副專注着分析這那紙上的内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的模樣。我隻能給了牛力帆一個大笑臉：“沒有，他們沒在找我麻煩。不過估計他們也找不了我的麻煩。我這幾天不是醫院，家裏，老家，到處跑的嗎？”
“我還想再見我爸一次，問我爸幾句話呢。沒搭上線就算了。反正我的人生，我做主。他就算真的是我爸，也隻能是我人生的過客。”牛力帆拿起酒杯，一口喝光了杯中的煮酒。
“你想問你爸什麽？”我不知道宗晟是打算讓二十塊先生有個什麽下場，不過我們這次出手，就算不成功，估計二十塊先生也會重傷吧。宗晟從來就沒有下手輕的時候。看看沈繼恩就知道了。
牛力帆給我夾了一個雞翅膀，頓了好一會才說道：“就想問問他，有沒有後悔過這麽抛下我和我媽。他要是有後悔的話，我打算接他過來養老。他要是堅持……堅持那麽旺财局的話，那就隻能當我爸早死了吧。”
我點點頭，默默記下了，他的話。隻要有機會，我會問問二十塊先生的。
後來他們兩說話，我也不太聽得懂，術語比較多。牛力帆還搬出了他們家裏的書籍來，兩個人一起研究。我也就探過頭去看了看那紙上寫的東西，密密麻麻的五十多樣東西呢。其中一樣就寫着“牛沈子孫血脈，活血”，這就是指養在那血缸裏的，那個已經不成樣子的胎兒吧。
從牛力帆那出來，也就八點多。我們回到了我們自己的家。走進家門，看着這個冷冷清清缺少人氣的家，我問着：“宗晟，今年大年，我們怎麽過？”
他已經準備走上二樓的腳步，又停在了樓梯前，回頭看着我：“你怎麽想的？”
“就算那場法事是在元宵，但是過大年的，我們總要好好過吧。以前，過年的時候，我都是回我家，跟着我爸媽過年的，初一的時候，回去大伯裏，跟大伯一家人一起吃飯。奶奶初一也總會來我家看我。給我紅包什麽的。今年……”我的手撫在了我的小腹上，手下的感覺微微隆起，隻是看着還看不出來，但是已經能摸出來了。今年的情況很特殊。我懷了宗晟的孩子，但是我還沒有正式過門。去他們家裏過年也不合适。而且爺爺奶奶那邊也不知道怎麽安排。我爸媽這邊也沒有能問問。
宗晟走了過來，站在我的面前，伸手拂過我的眉頭，我才注意到我的眉頭早就皺了起來，都快要擰成結了。這種事情，在市裏也許不是那麽講究，但是在農村卻很有講究。做不好，會被人說閑話的。最主要是我們沒有登記！
“讓你爲難的話，那我們就在這裏過年好了，那邊都不回去。就我們兩過。三十晚，回去兩邊都去吃飯，吃完了我們就回來。管他們說什麽呢。我這麽多年，就沒有回家過過一個大年，也沒見着他們敢說我不孝順。跟着我這個老公，你根本就不用想那麽多。我倒要看看，誰敢說我們兩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