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沈涵,這個結果已經不錯了,而且我相信,到了國外,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把這I裏的事情都忘掉。不僅是我們,就連牛力帆也會被她忘了的。走,吃飯。吃完飯之後,我們去散散步。”
我一頭的霧水,散步?
我是帶着這個疑惑,在吃過飯之後,跟着宗晟去河邊散步的。路線是他選擇的,其實他對這個村子并不熟悉,但是他還是堅持用衛星圖來确定方向,帶着我散步。
休息了一個下午,加上我自身并不是那種很弱的女生,我也沒有什麽妊娠反應,在河邊散散步,并沒有什麽關系。
晚上的風很涼,特别是在河邊走着。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好一會,我就笑道:“宗晟,以前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他一句話都不說,有時候,問一句,就說一個字。看你笑一下,都覺得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了。”
“哦。”
“你這幾天應該很累吧。要不我們就走到這裏,先回家休息?”我說着。其實今天我幾乎什麽事情也沒做,走這點路對于我來說并沒什麽影響。但是想着宗晟現在身上還有傷,我還是說出了這個提議。
“再往前面走一點吧,看,我們已經找到我要找的了。”
他的話讓我更加疑惑了。不是出來散步的嗎?他在找什麽?
我看着他,朝着前面一些的亂草堆裏走去。那邊是草叢裏,我也不想走過去。那裏沒路,就我這身,走進來也會很麻煩。我就看着他往那些草叢裏走去,扒開了有接近兩米高的枯草,我也能看清楚了,在那草叢裏的情況。
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畫面,打開了手機手電筒,在那聚光的燈光下,終于能看清楚草叢中的情況了。在草叢中,有着一個被丢棄在那的大麻袋。還有着已經被打翻的飯碗,香燭。這些明顯就是祭祀用的場景。在農村,時不時總能看到路邊這樣的東西,也不會有人去碰他們。這種東西在河邊經常能看到,有種說法,就是河邊能連接那邊的世界。
“這些……”我疑惑地問着。
宗晟蹲下身子,用腳上的靴子把那些枯草都踩倒下來,邊說道:“這裏有着很淡的屍臭。如果不是狗,也不是我這種異類的話,根本就沒有人會注意到這裏的情況。就算被人注意到了也會覺得這個是農村常見的送鬼的祭祀罷了。”
我嘟嘟嘴:“哪有人拿自己跟狗比的啊?”
他在草裏扒拉了一下,捏住了幾截香梗,一般香梗都是紅色的,但是那些香梗卻很細而且顔色也不對,我想到了以前見過的陰香。這些香不是一般人用來祭祀的,而是專門用來拜鬼的。
宗晟摘下墨鏡,仔細看着那些細細的香梗,才說道:“應該就是這裏。香梗上有着屍體的味道。是先用香梗紮進屍體中,但是因爲屍體的腐化,并不是每一根都那麽順利的。我看那屍體的時候,就發現了,屍體上沒有魂魄的殘留。但是關節上幾乎都有被很細小的東西紮進去的感覺。應該就是這些香梗。用香梗去控制屍體,然後采用空間轉移的方法,讓屍體出現在礦山上。”
“真的有空間轉移?”我驚訝着。我還以爲那隻是小說或者電影裏才有的呢。
宗晟站起身來拍拍手,大邁步走了出來:“有,以前盜墓的就有用過這種方法把人送進去,接出來的。老北就能做到,甚至,我也能做到。隻是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好。逆天的事情,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的。”
“是老北回來了,帶着陳晨的屍體,轉移到礦口那?”我點點頭,這就說得通了。如果那屍體裏真的有香梗的話,屍檢之後,應該就不會有再扯上宗晟他們家了吧。我重重吐了口氣,也是稍稍安心了。
宗晟走向河邊,用河水洗洗手,邊說道:“但是這種方式,這種布局,并不是老北。我是跟着老北長大的,他要空間轉移,要怎麽做,我很了解。這種方式,不是他會用的。轉移陳晨的人,應該是二十塊先生。”
我剛剛松口氣的神經,又緊張了起來。二十塊先生的野心,比我們任何人都厲害。而且他有點成魔的感覺,根本就是不管不顧的。我是這麽想的,也就這麽說出口了。“牛力帆爸爸,對這件事的執着,好像比我們任何人都重。他,甚至會直接對我們兩邊下手。這次他算是坑了沈家,又害了我們家嗎?”
“應該吧,反正他是不會跟沈家在一條戰線上的。”
我關掉了手機上的手電筒,說道:“他有種已經成魔的感覺,什麽也不管,隻要達到目的。”
宗晟的動作僵住了一下,我看着他那**的手,趕緊把我的手套塞到他手裏,自己則是把手收到了口袋裏。宗晟看着那手套就笑了起來:“我這帶了一次,你就用不了了。手套完全就被我撐大了。”
“我可以再買。”
宗晟沒跟我客氣,帶上了手套,邊說道:“他就是成魔了,有了這種根本放不開的執着,才更容易解決掉。他雖然厲害,但是在警察面前就不那麽厲害了。明天我去找下牛力帆……”他的話斷了,猶豫了好一會才說道,“這件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那畢竟是他爸,就算沒有感情,以後回想起來也太殘酷了。”他看着我沒說話。在很昏暗的月光光線下,我就這麽看着他那血紅的眼睛,緊緊盯着我。這還是對他的熟悉,才讓我不會害怕。如果這個時候,讓村裏人看到了,說不定又要什麽鬼胎吃人的話來了。
可是他就這麽看着了半分鍾,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問道:“你是不是想跟我說什麽?這件事不能找牛力帆,但是你需要跟人合作是嗎?以前還有牛力帆,有沈涵,現在卻沒有人能幫我們了。我能行嗎?”
宗晟伸手攀上我的肩膀,帶着我往回走,沒說話。
我用手肘捅捅他:“怎麽不說話?”
“讓我在想想。我現在心裏真正想的,就是讓你遠離這些。可是這次……讓我再想想。”
宗晟給我感覺一向都是很果斷的,而這次,讓他都在猶豫了,應該是真的沒辦法了。但是他卻需要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吧。
他思考了一個晚上,從我們回到他的家,回到奶奶給我們準備的房間開始,他就這麽靜靜的一個人坐着打坐。我不敢吵他,輕輕的躺在床上。看着安靜中的他。本以爲他一會就會上來睡了,就跟以往一樣,但是這個晚上,他卻是在那打坐了一晚上。
應該也是想了一晚上吧。
早上醒起來的時間還是比較早的。畢竟那麽長時間在外面工作,早起的習慣已經養成了。清晨的陽光,從窗子灑進來,就照在宗晟的身上,他還是坐在毯子上打坐着,還是昨晚的姿勢。我就這麽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這麽坐着睡着了。也不敢去吵他,就這麽看着他。看着他的五官在清晨的陽光下,添上柔和的光芒。
我還在看得出神呢,都還在想着,這麽帥的男人,就是我的了的時候,他眼睛已經閉着,卻說道:“睡醒了?那就去梳洗,我有事情跟你說。”
我被他的聲音吓了一跳。要知道我剛才還在想着他是不是坐着睡着的呢。幾秒鍾的驚吓回過神之後,我趕緊去刷牙洗臉。然後小心翼翼的跪坐在他面前,看着他。
他沒說話也沒動,我就趴到他面前,低聲說道:“你剛才不會是說夢話吧。”
他猛地睜開眼睛,那雙血瞳就這麽緊緊盯着離他不到十厘米的我的眼睛。我吓着一跳,趕緊跪坐好了,等着聽他說話。
他換了姿勢,看着我,才說道:“優璇,這件事,如果我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選了。但是我能保證你的安全。”
我點點頭:“我也會努力不會傷害到孩子的。說吧,讓我做什麽?”
宗晟伸出手來,寵溺的揉揉我的頭頂。這樣的動作,似乎在這段時間,他經常會這麽做。他已經在改變了,爲了我而改變。變得溫暖了起來。
我仰頭對着他笑道:“我會沒事的,我會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孩子的。”
“對不起,本來想讓你遠離這些的,沒想到反而把你卷進來了。因爲,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不會再有人幫我了。”
我趴了過去,抱住了他的腰:“嗯,有我呢。”
宗晟笑了,低低笑着,但是幾秒鍾之後,他就冷冷的說道:“坐好!聽我說話!”我嘟嘟嘴,就知道,浪漫這兩個字,在他身上是絕對找不出來的。我重新退後,在他面前跪坐好,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