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裏對自己說着:“緊張什麽,我就是來當花瓶的,那麽多老總,拉攏了幾個,我們就能賺很多錢了,也能幫到宗晟。”
我給小米打了電話,讓小米出來接我一下。小米今天打扮得特别的漂亮,而且也選擇了一身很顯示身材的長裙子,讓她在幾個女生中都顯得特别出色。
我到的時候,莫非已經在包廂裏了。他看到我進來,趕緊朝着我揮手,而小陳就坐在他身旁,應該是已經自我介紹過了。如果是我,沒有人帶一下,根本就不敢進包廂來,小陳作爲營銷主管,在這方面确實很能幹。
莫非看到我問道:“給我打電話聯系的那個是宗安的小老闆吧。他沒過來?”
我有些尴尬的笑笑,才說道:“宗晟有些事情,實在抽不開身。我,我是,我其實是,宗晟的女朋友。”
莫非愣了一下,才說道:“就是當初那個奶奶說的跟你有婚約的那個男人?”
“對!莫非,對不起。”
莫非笑了笑,很自然的把一瓶飲料推到我面前:“沒什麽對不起的,我們今晚上就是來談生意的,跟以前的事情,都沒關系。這年頭,有利益,大家就是朋友。今晚上能得到多大的利益,就要靠你們自己了。”
小陳趕緊說道:“知道,知道,還是要謝謝莫先生給我們這次機會。莫先生的公司要是在搬遷上還沒有計劃的話,可以考慮我們優品,我們那是在半年後就竣工交付使用了。不管你們是買下,還是租下,我們都可以給你們公司最優惠的價格,肯定能讓你滿意的。”
我不太會說話,就算是平時接待客戶,說的那些話,也都是有固定的模式的。現在一下要談這麽大的生意,我也隻是在一旁陪着笑而已。
時間越來越晚了,來到包廂裏的人也越來越多,也有一些是女老總過來的,大家都忙着介紹我們的樓盤,喝着聊着,小米一個人就應付了五六個男人。有些人知道我是宗安老總的孫媳婦,也過來說是敬我一杯酒。畢竟宗安現在也算是看上去很不錯的公司了。
不過,那些敬酒的,基本上都被莫非攔下來了,他讓我喝着飲料跟他們碰杯。要是真逃不過的,小陳或者是莫非就幫我喝了。
這麽一次兩次的,總有人看不下去地說道:“莫總,你這是幹嘛呢?不是說人家是宗安的孫媳婦嗎?還輪得到你幫忙擋酒的?”
莫非啧啧嘴:“胡說什麽呢?她是不是宗安公司的孫媳婦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她是我同學,比我小了兩屆的同學。今晚這是我叫大家一起過來玩的,要是讓她喝醉了,就是我這個同學的不體貼了。”
我隻是很勉強的笑着,心裏卻總在想着宗晟回老家的事情。默默看了好幾次時間,怎麽還沒有散呢?送小陳的角度來看,這場聚會不散,就有更多的時間跟這些老總們推薦我們的樓盤,但是我心裏卻越來越忐忑了起來,宗晟幾乎沒有接觸過礦山的事情,他就算回去,也隻是做爲本家的人,去那站着讓人出氣而已。
莫非在昏暗的光線下,拍拍我的肩膀,讓我跟着他走出了包廂,在紅色的走廊光線下,對我說道:“優璇,你還有事吧?”
“家裏出了點事。爺爺送醫院了。”我沒有把礦山出事說出來。人家要來我們的樓盤買房子,那就要看公司實力,要是這個時候讓别人知道,礦山出事了,工地停工了,這不是把生意往外推嗎?
莫非緩緩吐了口氣,似乎是在猶豫,然後才說道:“你先回去吧,我來跟他們說就好。”
“這樣合适嗎?”宗晟說,我要以宗安的孫媳婦的身份在這裏出現,畢竟對方都的老總,要是隻有小陳一個主管的話,會讓人覺得宗安太傲慢了。
“沒事,家裏的事情比較重要。這些人,我上班擡頭低頭都能看到的,我跟他們解釋就好。”
雖然今天晚上來的人并沒有預想中的那麽多,但是也已經不少了。這個機會要是沒抓好的話……不過,我還是對莫非微微鞠躬:“謝謝你,莫非,真的謝謝你。回頭,你要是願意把你的公司搬到優品的話,我們一定給你很優惠的折扣的。”
“回去吧,家裏出了事,看着你都緊張得一頭汗了。”他的手拂過我的額頭,我沒有在意,現在一心就隻想着趕緊回老家。
我小跑着出了ktv,在ktv門口總有的士在等着的,上了的士,還先問人家,能不能跑一個多小時的長途呢,畢竟大晚上的,不是所有的的士都願意出市區的。
在問到第二輛的士的時候,那司機答應帶我回去了。不過不打表,收的錢是正常打表的兩倍。走不走随我,反正他就這麽收了。
“麻煩你快點就好。走吧。”我坐在後排應着,這個時候,根本就顧不了要花多少錢了,隻想着能快點回去,能快點見到宗晟,我要知道他是平安的。
一路無話,司機把車子開得很快。在經過鎮衛生院的時候,我看到了一輛救護車從衛生院裏開出來,朝着市區那邊開去。車燈閃過的時候,我看到了車子裏坐着的人的身影。雖然很模糊,但是我能肯定我看到的是奶奶和姑姑。那麽車子裏送的人,應該就是爺爺。
車子回到村子,我讓司機把我送到礦上,司機卻怎麽也不去了。我一直想不明白一個問題,爲什麽外面來的車子都不願意進礦山?這幾乎就成了不成文的規定。我隻能先給了錢,然後急着回家找我爸媽。這裏離礦山還有十幾分鍾的車程呢,我要是走路過去的話,也要差不多一個小時呢。
我爸媽看到我回來,就知道是爲什麽了。趕緊讓伯伯開着面包車,送我去礦上。這些事情都太急了,急得我顧不上自己身上還穿着爲了去ktv而換上的裙子,化的妝,還有腳上那雙高跟鞋。
車子搖晃着,最後停在了人群的後面。在我們面前,很多很多的人,圍在井口那邊。警車已經拉了警戒線,也看到了消防的車子,還有記者們,甚至還看到了一旁嚴陣以待的防暴隊。
礦山上,早就有好幾台大功率的照明大燈開着,把這麽照的很明亮。那麽大的燈一起照下來,溫度一下升高了不少,倒是讓這晚上不顯得那麽冷。
我急着擠進人群裏,聽着那邊的打罵聲和哭喊聲。
在我終于擠到人群最前面的時候,就聽到了一個穿着黑色夾克的中年男人對一旁的警察說道:“讓他們打幾下就打幾下吧,别打出人命就行。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人家家裏人還在下面呢,他們宗家被打幾下還怎麽了。你讓人留意着,别打死了就行。啧,不過那年輕人什麽身份?看着這村裏人,都沒敢靠近他。”
宗晟?!被打了!
我彎腰鑽進了警戒線中,馬上就有警察嚷着:“你!退回去!前面危險,不要命了!”
我沒理他,直接跑向了那邊井口邊的人,那些哭喊着的女人對面站着的不就是宗晟嗎?腳上的高跟鞋,因爲在這種到處的小礦渣的地面上跑步,讓我直接摔了下去。而身後追過來的警察也成功的拽住了我。
我的眼睛一直看着那邊的宗晟,我看到他嘴角流着的血迹,他真的被打了!而他轉頭過來看着我的時候,應該是正好看到我摔下去的瞬間吧。
警察抓着我的手臂就把我扯了起來,還在說着什麽,我就嚷道:“我也是這個礦上的法人的家裏人,我是來處理事情的,你放手!”
“你一個女人還來處理事情呢?你别添亂就行了!”
我站好了,一邊脫下腳上的高跟鞋,一邊說道:“這礦上的法人就是個女的!”雖然這礦是屬于宗家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麽,當初在産業登記的時候,用的是***名字。
等我吼完這句,高跟鞋也脫下來了,宗晟走到我的面前,拉過我的手臂,直接往那邊鋪着彩條防水布的工棚走去。
在井口那邊,穿着橙色衣服的消防員還在努力着,而失蹤人的家屬都在離得比較近的彩條布這邊簇擁着相互安慰着。
看着那些人,基本上都是村裏的人,大家都認識,算起來多少也有些親戚關系。看到我過來,一個女人狠狠瞪了過來,哭着沒說話。
我也沒敢在他們面前表示地對宗晟太過關心,畢竟,現在他們的親人現在生死未蔔,他們遷怒于宗晟也是應該的。如果是我,我一樣會在這個時候,做不到冷靜和理智。
我隻能用隻有我們兩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你怎麽樣?被打了?”
“沒事,就被打了一下,那女人就被他們家的族房親戚給拉開了。”宗晟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伸手印了印嘴角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