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到了平時上班時化妝用的,用來修建眉毛的很小的小剪子,圓頭的,彎嘴的。沈涵就在我身旁看着,我也沒有猶豫,直接就用剪刀朝着左手的食指上剪了下去。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真的好痛。剪子也太頓了,還是圓頭的,我這要壓很深才能有傷口。
不過還好,一次就有血冒出來了。我看着自己冒血的指頭,有點冷靜了下來。但是現在我們就在電梯裏,沈涵就在我身旁,多麽好的機會,我爲什麽不試試呢?在勇敢一些,我就能幫宗晟解決掉深恨肚子裏的那個大麻煩了。
我給自己鼓勵着,最後還是用那帶着血的手指頭按在了鍵盤上最下面的一行。其實那根本就沒有按鍵,隻是上次王幹在電梯牆的映像中,讓我們看到的地下倉庫的按鍵就是在那的,就算現在什麽也沒有,我也就這麽按了下去。我的血沾在了電梯面闆上,但是電梯卻沒有一點反應。
“王幹!帶我們去地下倉庫,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話,你有辦法帶我們去的。王幹!這個機會錯過了就沒有了。幫幫我,幫幫我。”我急着說着。
身旁的沈涵怯怯地看着我“宗優璇,你不會是瘋了吧。自己想多了,想發瘋了吧。我以前同學也有這種情況,說是癔症。”
我瞪了她一眼,她馬山就閉嘴了。而這時,電梯也突然啓動了,不是上升,而是下降!這裏已經是一樓大堂了,再下降就真的是到地下倉庫了去了。我的心中一喜,王幹真的回應我了,他在幫我。
我趕緊抓住了沈涵的手腕,說道“一會,你也不要害怕,我下去過,我知道怎麽能上來。你知道看清楚,你哥現在是什麽樣子就行,别忘了,看好後,想想我說的那些話,自己做決定。沈涵,你放心,我們會帶你去正規的醫院做手術的,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的。”
等我說完這些話的時候,電梯也已經停了下來,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電梯裏的光線映在了漆黑的地面上。在我們面前的就是一片的漆黑,這裏就是地下倉庫了!
我的心跳加速,上次來還是跟着宗晟來的。宗晟身上還有着很多裝備,可是現在,我們就連一個手電筒也沒有。我趕緊掏出了手機,用手機打開了手電筒功能,然後推着沈涵走了出去。
沈涵有些抗拒的樣子,腳步拖了一下,但是我還是緊緊抓着她的手腕帶着她往前走,邊說道“這裏有好幾具屍體,我也不想跟你說他們是怎麽死的。隻是想告訴你,不想永遠被困在這裏不停地找着出口,就跟我走。”
我并不是什麽勇敢的人,但是現在我必須勇敢,就算我的心都在嗓子眼跳動了,我也要堅持走下去。
黑暗中,隻有着我的手機那一點光線,在那光線下,我選擇沿着牆走,觀察着中間立着的柱子。我的腦海裏還記得宗晟做的這種圖,整個沙恩酒店的建築結構圖,特别的這個舊倉庫的結構。那天晚上去給宗晟送飯,我也看了好一會,就算記得不是很清楚,至少也有個印象。
我不知道爲什麽,第一次來的時候,我會被這裏的怨氣影響,但是這一次,我什麽也不想,也沒有任何異常,我就想着沿着牆走,就會看到一個比較靠近牆的大柱子,那大柱子就是沙恩酒店的中心。在那大柱子旁邊就有一扇門,通過暗道就能到達那個小密室裏。選擇靠着牆走,就算路程有點遠,但是至少不會在這裏面迷路了。
不知道沈涵是不是被影響了,她一直乖乖的跟着我走,沒有掙紮沒有說話。在這裏唯一的光源就是我手中是手電筒,她要在掙紮離開的話,她估計也沒那膽子。
突然,随着一聲“咔擦”聲之後,她發出了一聲尖叫,一下就沖到我身上,抱着着我哭喊道“啊!地上!地上……”
在這裏安靜的環境下,突然聽到這樣的尖叫聲,我都吓了一跳,整個人感覺心髒都要漏了一拍了。再被她這麽抱着,我的腿軟得差點就直接坐地上。我手機的光往下打,看到了地上。就在我們身後一米距離的地方,有着一些零散的人骨,其中有一節不知道是什麽的骨頭,被沈涵踩斷了。
我也大口喘息着,然後拉開了她,說道“這裏死過好幾個人,走吧。别去想。”
“宗優璇,你是想帶着我來這裏,讓我肚子裏的孩子被鬼吓流産吧。”
“宗晟說過,孕婦在鬼的眼裏,就是很強大的怪物,他們還怕你呢。”
“不是吧。我……我……我要上去!”
“要上去就更加要跟着我走,這裏隻有一條路出去。你現在再找回去的話,電梯根本就不存在了。|”
沈涵開始哭了。畢竟隻是個未成年的女生。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的表現已經比曾經的我要好很多了。
這裏的氣溫感覺越來越低,手機的光無意中照上來,看到了我呼出的氣都變白霧了。爲什麽還沒有找到那根柱子,難道我們已經走經過了。隻是我沒有注意?還是說我們遇鬼了,跟本就沒有走幾步呢?
我的心裏開始後悔着今天的沖動了。今天會在這裏,完全就是因爲在車子上跟沈涵的吵架。根本就不知道怎麽了,越吵越起勁。平時我要是跟人吵架,說幾句也就隻能自己生氣了。可是在車子上,我怎麽就跟着她說了那麽多,還賭氣一般的把她拉下來了呢?
宗晟在哪裏?他知道我到這裏來了嗎?牛力帆呢?我們進電梯的時候,牛力帆也沖進了大堂中,他會怎麽做?會通知宗晟嗎?在這下面手機的信号也沒有,要想後悔打電話出去求救都不行了。
沈涵還在哭着,别說她,我的眼睛裏都開始冒着淚花了,隻是不敢像她那樣哭出聲來。現在她哭了,要是我也哭,我們兩就隻能在這裏哭着跟着這些死人在一起了。我要堅強,要帶着她走,這樣才有可能走得出去。
終于,我看到了那離牆很近的大柱子。一般的情況下,柱子都是在中間的,而這大柱子在整個倉庫來看,絕對是歪的。不過這裏太黑了,根本就沒有辦法看到全貌,所以沒有人會注意到這一點。
在看到這大柱子的時候,我趕緊在黑暗中無聲的擦了眼淚,拉緊沈涵,改變方向。在手機的光線中,我們找到了那扇門。那扇門沒有關,也許一直就不會關。不過我也想不明白,爲什麽要在這裏留着一扇門,不過這門明顯就是留給那大柱子的,隻是具體的我們真不知道是爲什麽。
拿着沈涵走進那通道,裏面有着微弱的燈光。這個通道的出現,讓沈涵不再哭泣,而是乖乖跟着我往前走,她應該也知道,這裏是能離開的路了。隻是她沒有想到這條離開的路上,會遇見她親哥。
通道并不長,很快就到達了那密室中。隻是這一次,密室中沒有亮燈,四周隻有着從那通道裏透過來的很微弱的光線。我重新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在四周找着燈開關。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這裏明明就有大燈的。要不老北怎麽能這麽準确的就紮了那孩子的心髒呢?也不知道這裏的情況怎麽樣了,我還是小心翼翼的先找了燈的開關。
因爲要找燈開關我也暫時放開了沈涵。
好一會,我終于找到那燈開關的時候,同時聽到了沈涵的聲音“啊!”
我急着問道“怎麽了?”同時手也把那按鈕按了下去,這個密室中,被大燈照亮了。
沈涵就趴在血缸邊上,兩隻手也已經碰到了那些血。這一次,缸裏的血不多,沈涵應該是在黑暗中走着摸索着,沒看到那血缸,才會被絆了一下,整個人趴了下去。不過她很快就穩住了身子,隻有兩隻手沾到了那些血。不過在她擡起頭,想要重新站好的時候,她的整個動作都僵住了,就在她的臉前方,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那就是沈繼恩的臉!
沈涵渾身哆嗦着,說不出話來,站直了身子,連連退後了好幾步看着血缸中的沈繼恩。
他就跟睡着了一樣,不過是太累了,在浴缸中睡着了。那浴缸裏不是洗澡水,而是暗紅的血,沒有凝結的血液。血液很少,隻泡到了,他的腰間,可以看出血下的他什麽也沒有穿。右手的手臂雖然已經接在了傷口上,但是卻也能看出,那裏有着針封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