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力帆那邊是一大早就把人送到機場去的。我們趕到機場的時候,牛力帆他們也到了。不過這次開的車子,并不是他的皮卡,而是人家沈涵大小姐的三菱小跑。
車子停下來,牛力帆趕緊殷勤地幫忙拿東西。我們也走了過去,先跟阿姨打招呼。宗晟沒說話,不過我靠近阿姨的時候,很明顯的感覺到她在看到宗晟的時候,整個人僵了一下。她對宗晟的印象,應該還停留在那天晚上的恐懼上。加上這兩天宗晟都沒有出現,現在又出現了她緊張也是應該的。
牛力帆在那喊道:“宗晟,過來幫忙拿東西。”
我看着牛力帆在模樣,一個個包的拎,阿姨這是給朋友帶禮物呢,還都是不重的那種。飛機上行李會限重什麽的,她那一大堆,估計也沒幾斤,就是端着難端。
宗晟繞過車子過去幫忙拎東西去了。從走進機場,一直到最後送走沈涵媽媽,沈涵表現得都很冷淡。她沒有對這個媽媽有多大感情。就算她第一次體驗了和媽媽一起逛街購物之後,也是這種态度。
沈涵媽媽看着沈涵那态度,轉向我說道:“你們是沈涵朋友,謝謝你們之前對她的關照,以後也希望你們能盡量保護她吧。我會盡快把她帶走的。”
“行了媽,你這麽說,都還不知道我哥同不同意我走呢。”
沈涵媽媽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了:“我不需要他同意。我已經後悔了一次了,不能讓自己再後悔一次。沈涵,媽媽是真的希望你能平安快樂的。等了國外,媽媽給你找好的學校,你也可以交更好的男朋友。”沈涵媽媽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還是看着牛力帆的。我想牛力帆今天已經很悲催吧。
終于那人送走了,我看着沈涵,沈涵反過來問道:“看什麽?”
“你就真的不哭一下給你媽看啊?”
“哭什麽?這種女人,不值得我的眼淚。她這是看到我長大了,想彌補呢。以爲我真的什麽都不懂嗎?九年前,沒勇氣帶我走,現在回來彌補什麽?誰稀罕!”她轉身就走,牛力帆跟了上去。
我長長吐了口氣,慢悠悠朝外走,宗晟也跟我一樣。
我們的用意,本來是想留點時間給牛力帆來安慰沈涵的。畢竟是一個未成年的妹子,媽媽這麽一走,嘴上硬撐着,心裏估計早哭了。
但是讓我們都意外的是,等我和宗晟慢悠悠走出機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牛力帆站在停車場出口那,看着那輛三菱小跑,就從他身旁呼的開走了。根本就沒停下裏帶他的一點念頭。牛力帆對着小跑的車屁股喊着:“沈涵!你下次别坐我車子!”他這麽一喊周圍人都聽到了,他也覺得丢臉的趕緊低下頭。
“正好合适。”宗晟低聲說着。
我們的車子靠近牛力帆的時候,他朝着我們揮揮手,車子停下來,他上了車,一句話不說,甚至就連數落沈涵幾句都沒有。
我就笑道:“牛騎摩托,别這樣,沈涵要出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搞定的。聽說手續挺難辦的,就算要弄個旅遊的,也要幾個星期吧,你加油,幾個星期搞定她,讓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估計沒那可能。”他說着。
宗晟也在面前加了把火:“有自知之明。走,菜市場去,今晚上,在我家吃飯。都好幾天沒回去睡了。”
牛力帆趴到前面問道:“那你都睡哪?”
“你以爲就你痛苦應酬大媽?我這邊都兩個通宵了。有點事,跟你說。”
菜市場買菜的時候,男人們還買了啤酒。這深秋的季節,就算晚上冷了,但是白天出太陽的時候,還是很熱的。
中午回到家裏,三個人就開始動手準備着我們自己的大餐。一開始是三個人的。但是十幾分鍾之後,牛力帆就到客廳看電視去了。他說他是客人。而且明顯的,宗晟做菜比他好吃,我打下手就夠了。他就休息一會去。
牛力帆離開廚房,廚房裏就隻剩下我和宗晟兩個人了。宗晟常年在外,做菜确實不錯。我也就随口說道:“下次,讓爺爺奶奶也過來吃你做的飯菜吧。他們會很高興的。”
“我爺爺奶奶要是過來了,我連進廚房的機會都沒有了。我***存在感太強大了。澱粉!”
“沒有啊,家裏沒有。”
“我剛才買了,袋子裏找找。”
我趕緊去翻着櫥櫃上的那袋子。還沒找到呢,一隻手已經從我身後圈住了我的身體,在我耳邊說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已經消失了。”
我的身體僵了一下,馬上明白他是什麽意思。“還沒!”
“别騙我,沒用。”
“再給我穩定一天吧,這東西,我是女人比你了解。”
他愣了一下,然後低聲說道:“你在害怕?”
“不是,是,跟你說不清楚,反正,不行!”我回過身,看着他,他緊緊抿着唇,就這麽看着我:“爲什麽拒絕?”
“晚上再說這個問題吧,現在,炒菜吧。不是還要跟牛力帆說相片的事情嗎?”
宗晟看着我好幾秒之後,終于還的挪好了眼睛,不過臉上就是一副大爺不爽的樣子。自己找了澱粉,拌着肉,邊說道:“别逼着我用手段。”
他回過身的時候,不自然的換了個手端着盛滿肉的大碗。
我還記得他肩膀上的傷是怎麽來的,那雷擊木對他的傷害,到現在都沒有恢複。對于和我做事,也不單純的做,而是通過進入我的身體,直接抽走我的氣息。他一次次顧及我的身體,遷就我。可是現在……我會拒絕他,并不是做作,也不是什麽害羞,更加不是欲拒還迎。而是害怕。
他說的對,我是害怕。一個多月沒有那種事情了,現在一想到就覺得害怕。而且他有傷,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我的,要是他真的發狂起來,我有可能就這麽死在床上了。但是,也是因爲他有傷,他還遷就了我一個月的時間。
我的心亂了。
“酒呢?”
我随手抓了一聽他們買的啤酒遞了過去,他愣住了擡頭看着我:“白酒,腌肉用的。發什麽呆啊?我又不會弄死你。”
終于換了話題了,我咬着唇,真要認真思考一下晚上怎麽辦了。如果是小說,是不是女主堅持拒絕,男主會溫柔體貼地離開。但是宗晟不會,他是鬼胎,有時候,他的原始沖動,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強烈。那種骨子裏的暴戾,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喂,别發呆了。洗碟子過來。”
一頓飯,在下午一點多終于弄好了。牛力帆嚷着餓死了,直接先端着飯碗大口特吃,還說這兩天陪着那兩女人,吃飯都不敢大口,沒一頓吃得飽的。
吃過飯,兩個男人拿着啤酒碰了起來。宗晟才說道:“優璇,給那相片給他看看。”
我調着手機,打開了那張相片,推到了他的面前。
宗晟說道:“牛力帆,你看看,你認不認識相片裏的……”
“你們怎麽會有我小時候是相片?”牛力帆從桌面拿起了我的手機,說道,“你們也太狠了吧。網上找了職業人肉的團隊吧,把我小時候穿開裆褲的相片都翻出來了。宗優璇,你這人怎麽這樣啊。看我小**,就不怕宗晟有意見呢?”
宗晟拿着啤酒,碰碰他的啤酒罐:“正經點,說事呢。你确定這是你。”
“當然确定了。這相片我那當鋪裏原來壓着一張的,我小時候還經常看到。後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那相片就不見了。”
“先這麽說吧,你有沒有想過,你家裏你爺爺,你爸爸都會,卻沒人正經帶你這件事。”
“我爺爺死得早,我爸……我還在學校讀書那會,他也死了。還真沒人帶我。”
“你爸什麽時候走的?”
牛力帆想了想,然後才說道:“大概有九年十年了吧。那年我高考。我爸走了,我媽瞞着我,等到我考完了,回到家,就連我爸都沒見上一面。”
“好,算九年!沙恩酒店正式建起來,也是九年前。城市史料記載,沙恩酒店那地皮,當初被一位牛先生點風水穴,蜘蛛地。沙恩酒店!牛先生!九年前!這張相片,是宗優璇去問一個圈内的老先生當初那牛先生的事情的時候,那老先生很激動,說認識牛先生,而相片就是在他家裏看到的。”
牛力帆拿着啤酒罐的手,松了一下,趕緊穩住了。但是還是有不少啤酒撒了出來:“沙恩酒店,跟我家有關系?”
我趕緊起身拿了抹布。宗晟沒有說話,牛力帆皺着眉,手裏一直在轉着那啤酒罐。好幾分鍾的沉默,等着我把桌子重新擦好,整理好東西回到餐桌旁的時候,宗晟才繼續說道:“你想,這種行業,家族性很強。爲什麽你爺爺你爸就沒有帶過你?你爺爺可能年紀大了,那你爸呢?老北帶我的時候,我是七歲。一般學習這個,十三歲以下更有利。你爸又很多機會和時間帶着你,但是他卻沒有。因爲,他已經看到了那個跟你家有關系的牛先生是事情,他知道這裏面水深,他想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