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微波爐那邊也正好叮地響了起來。他不得不離開了我,去取了飯,随口問道:“是什麽?”
“相片,在二十塊先生家裏,看到的一張相片。你看看,這地方是哪裏。”
宗晟端着飯,拿着茶,就着我的手機,看着上面的相片。然後幾秒鍾之後,就放下了手裏的打紙碗,接過我的手機,看着上面的相片,問道:“具體在那裏拍的?”
“二十塊先生喝醉了,在房間裏,不省人事。鄰居說他這兩天一直在喝酒。桌面上有酒瓶,有花生碟子,相片就壓在碟子下面。”
“相片背面有什麽?有沒有字?這種老舊的相片,都喜歡在後面寫字。”
我愣了一下:“當時我沒有把相片翻過來,沒注意。”
“看着,像牛力帆家的那當鋪。”
“我也覺得像,才特别上心的。牛力帆姓牛,我們問的那個牛先生,讓二十塊先生很激動,卻在他家發現了這張相片。牛力帆跟當初的那個牛先生肯定有關系。”
“年齡上推測,應該不是他爸或者爺爺啊。”
“叔伯爺,也說不定啊?”在農村,這種稱呼有時候,我自己都混亂。一個爺爺說不定叫着五六個人呢。都是爺爺,其實那些是叔伯爺,就是親爺爺的同胞兄弟。
“牛力帆說那家當鋪從他爺爺那一代,就是單傳的。出現叔伯爺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那個大爺,應該跟牛力帆家裏有關系。牛力帆應該跟當初的那個牛先生家裏有關系。”宗晟皺皺眉,然後說道:“找個借口去牛力帆的當鋪看看。這個你先别給他看。如果真是跟他家有關系的話,我來跟他說。”
“嗯。”我應着。
“昨晚上,你就沒睡好,要不,打個車你回去睡吧。”他說着。
我想了想,這個時候,還是跟他分開幾天的好。所以就沒有提陪他加夜班的事。他看着我的目光,很奇怪。跟他在一起這麽長時間,已經他那是什麽意思了。我要是再不走快點,就算不做到最後,也……
“好,我先下去了。”趕緊轉身就走,身後是他低低的聲音:“真想咬一口。”
沈涵媽媽在,我們能找去那當鋪去看看的借口就很多了。第二天,我去很沈涵媽媽說說牛力帆的事情,就讓她媽媽很高興了,很願意去了解牛力帆。就算明知道自己準備要帶女兒出國,跟牛力帆也不可能怎麽樣了。但是她還是願意去了解沈涵過去這段時間是怎麽過的。例如她跟牛力帆住在哪裏?有沒有委屈到沈涵?
當然,這些都是我接着牛力帆和沈涵在那玩遊戲機的時候,跟她媽媽在房間裏說的。
“阿姨,沈涵這段時間去學校的時候,都是牛力帆開車送去的。他們兩都住在一起了。你說你這麽把沈涵接出國去,牛力帆那不好說話吧。”
“他們就在牛力帆家,不是這裏。牛力帆家另外還有一個當鋪的,在市區。”
“不,離他們學校挺遠的。我去過啊。去過幾次,大家都是朋友嘛。”
“我啊,我大學沒畢業,明年就畢業了。沈涵學習方面,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好像牛力帆有輔導她啊。”
“阿姨,那當鋪挺寬敞的,他們住的房間啊,這個,我沒進去看過。我都在外面……那個避孕方面啊,哈哈,沈涵不會,牛力帆應該會吧。他……他年紀是大了點,比沈涵大不少,但是他工作穩定,收入也高。”
“不是,阿姨你誤會了。平時啊,牛力帆都在他那當鋪裏忙呢。當鋪的生意也多樣化了。這個,要不我們去他當鋪看看,也能去市區裏轉轉啊。你看你都回來了,跟沈涵去逛逛街總可以吧。這市區那麽大,你們兩逛個街還怕被沈家人看到嗎?沒這麽巧的。”
我就這麽遊說了半個小時之後,就成功的讓沈涵媽媽下樓,對牛力帆說要去他的當鋪去看看。就算沈涵玩遊戲不樂意,牛力帆也不敢得罪沈涵媽媽啊。畢竟他把人女兒給睡了。
這樣,在午餐之前,我們就坐上了牛力帆的皮卡,出了村子。
我坐在副駕駛上,看着開車的牛力帆一臉的苦相,沉着後面的沈涵母女沒注意的時候,對我說:“我當鋪那邊,上次吃飯剩下的碗還沒洗呢,就丢在洗碗池裏,這麽多天沒回去,估計都長毛了。”
我對着他幹幹的笑笑。沒辦法,這次是我陰險了,牛騎摩托同志,對不起啊。不得不出賣你家那長毛的碗了。
阿姨對那輛皮卡很瞧不起。就算再慢的車子,這一個半小時也都到達了牛力帆他們家的當鋪了。我拿着手機悄悄調到了那張相片。我敢這麽大膽,就是因爲以我和牛力帆的關系,他是不會從我手裏抽走手機的。
牛力帆打開了當鋪的門,直接就沖進後面去了。沈涵媽媽也趕緊跟了過去,還拉着沈涵說道:“看看你男朋友都是什麽人啊?”
“是什麽人,也跟你沒關系啊。”沈涵沒好氣地說着。
他們都到後面去了,前面店面就隻有我一個人了。我拿出了手機,對着那當鋪門口看了看,像!真的很像!
然後走進當鋪裏,找個和相片上一樣的角度,看着那辦公桌,像!真的很像!
還有那倒流香,這麽多天了,辦公桌上的倒流香并沒有點上香。我對比了一下,眉頭就皺起來了。雖然兩個挺像的,但是并不一樣。很明顯的就是現在這個是瓷器,那個看着是陶器。都是荷葉的,但是相片上的在那角度,少了一張荷葉。
我還不甘心的,把那倒流香轉了個圈,看看是不是角度的問題。最後得到肯定,這兩個不是同一個倒流香。
就在我研究着那倒流香的時候,牛力帆從裏面走出來了,看着我那樣子,愣了一下說道:“你看什麽?”
“呃!看看香氣是怎麽倒流的。以前沒見過這種東西。”
“你上次來不是見過了嗎?上次還是點了香的。”他走向了那邊店鋪裏常年供着的财神爺。就算他出門這麽多天,那長長的盤香都還沒有燒完呢。不過他也點上了香,上好香,我也在一旁站好了。他轉過身來才說道:“沈涵媽媽不愧是國外回來的。嚴厲批評我用個套子具有什麽什麽成分,會讓女生怎麽怎麽樣?這種話她也說得出口!”
“聽說國外的媽媽,會給女兒或者兒子準備套子,你節哀吧。”
“她怎麽好端端的,就想到來這邊看看呢?”
我沒說話,我不敢說是我特意引導的。所以我趕緊轉了話題:“你們家那個倒流香是不是你爸爸,你爺爺那代留下來的?”
“那個是我兩年前淘寶淘的。之前我爸那個,被我不小心摔了,就買個差不多的頂上。原來那個是一個庵堂的老奶奶用了一輩子,臨走了,送給我爸的。”
我的心裏聽着,一下明白了,卻也不敢問得太明白,就怕他起疑心。這事。還是讓宗晟來跟他說吧。
那個牛先生,根本跟牛力帆家是有關系的。而且是很要好的關系。牛力帆家的相片,在二十塊先生那找到,二十塊先生爲牛老先生的事情激動。他們都姓牛!
吃過午飯,下午逛街的時候,我就找了個身體不舒服的借口,在一家奶茶店裏等着他們。牛力帆自然是苦力加錢包。女朋友是他的,宗晟應該不會給他報銷了吧。
我就在奶茶店裏,用手機給宗晟說着今天的事情。宗晟那張圖也不知道忙完了沒有。
宗晟隻是回複我:“做得好。你自己打車回家,明天送沈涵媽媽上飛機之後,支開沈涵,我來跟牛力帆說。”
又是一個沒有宗晟的晚上,我看看外面明晃晃的太陽,已經習慣了他在身邊,現在,有點想他了。
沈涵媽媽是富貴過來的,逛街自然不是我們這種小人物能比得上的。在他們回來找我的時候,沈涵一臉的高興,似乎已經跟這個媽媽很好了。她拎着大包小包的,坐在我身旁,就對我說道:“宗優璇,這個送你,這個也送你。還是我媽好啊。我哥那種人,一年到頭見不到一面,我覺得我是個孤兒了。從來沒人給我這麽買東西的。我哥就是一張卡,每年的分紅劃我賬上,這根孤兒領福利救助有什麽不一樣的?”
沈涵媽媽也笑了起來,臉上都是暖暖的感覺。隻有牛力帆一個人苦着臉,靠近我耳邊,低聲說:“二十幾萬啊,這戀愛談得也太貴了吧。要是人真的被帶出國了,我不是人财兩空了。”
“有種你跟人家媽說去。”我回着他。
在回程的路上,因爲堵車的問題,我們的車子必須繞到沙恩酒店那邊才能過河。爲了不讓不知道現在在哪裏的沈繼恩發現他媽媽已經回來了,并且在接觸我們,逛街的時候,我們已經選擇了遠離沙恩的商圈了。隻是沒想到,最後還是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