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的哀嚎,我在二樓都能聽到了。曬了衣服,下樓的時候,沈涵已經在餐桌旁吃着我準備好的早餐了。看到我下樓就說道:“宗優璇,你也就适合當個保姆類型的女主人。”
我有些無語了,也幸虧是對她算是有點了解了,要不然的話,她這麽氣人的話,我正直接把她這個客人掃地出門了。話到嘴邊,又咽下。我真想說:“你就适合當小三,搶人家老公。”算了,咱就别缺德了。現在在看她那張臉,越來越覺得漂亮。這麽漂亮家庭環境又不錯的女人,怎麽可能那麽安心的找個普通男人結婚了呢?不經曆幾個男人怎麽會收了玩的心。
我淡淡說道:“牛力帆呢?宗晟已經出門了。一會讓牛力帆送你去學校吧。”
沈涵沒好氣地說道:“不去!沒心情!”
“上學還分心情的啊?你不是高三嗎?以後高考考大學怎麽辦?”
“那你不是大學生嗎?還不是在家裏給男人做飯洗衣服的。”
我無語了,在她面前,我确實弱了很多。“你剛才喊什麽?你媽要來?”
“對啊,她當初說走就走,就連個離婚都沒有,就這麽走了。去了國外。這麽多年,一年一通電話的,突然說要回來。我猜她是在國外吃錯藥了。”
“你就一點也不想你媽?”
“想她幹嘛?她都能丢下我們兄妹就走,還要我去追她?哼!”她說完,低聲嘀咕着:“也不知道她是吃錯什麽藥。”
我走向了廚房,準備着自己也吃點早餐。牛力帆已經占着我們的廚房,被沈涵**蛋了。他那張臉腫的比昨天晚上看到的還要可怕。他看到我走進來,呵呵笑着,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開都開不了了。
“牛騎摩托!你……還說讓你送沈涵去學校呢。你的眼睛還看得見嗎?”
“沒事,沒事。”他應着。
我看看外面,沈涵是一邊玩手機,一邊吃東西,根本就沒有注意我們這邊的情況。我靠近牛力帆,壓低着聲音問道:“你是怎麽跟沈涵說的,讓她媽這麽快就飛回來了?”
牛力帆也謹慎的看看外面的沈涵,才靠近我說道:“昨晚她睡得死沉了,我就拿着她的手機在電話簿裏找到她媽的号碼。國外手機号呢,我研究好一會,才發了信息過去。就用沈涵的語氣說,媽,我懷孕四個月了,醫院不給做手術,要家長簽名。你快回來給我簽名吧,要不孩子出來叫你外婆了。喏,她媽馬上就炸了,馬上就說要回來。今天一早就說訂到機票了。沈涵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别告訴她啊。”
“你是作死的吧。這種事也能瞎扯?”
“不這樣,能有什麽事情是讓人家在國外的媽媽,一下就飛回來的。宗晟給了這種任務,當然是要用非常手段去完成啊。”
我盛了粥,走出餐廳,對沈涵說道:“沈涵,你一會還是去學校吧。你媽要回來了。不是更應該去學校的嗎?”
“不去!沒衣服換!”
原來人家的重點是這個啊。就算是穿着校服,那也要看是什麽身材,什麽臉蛋陪着的。沈涵就算是穿着校服都會覺得身材好。
牛力帆正好也走了出來,呵呵笑着巴結着大小姐:“别啊,我先送你去換衣服怎麽樣?沙恩酒店就算暫停營業,也不可能不讓人進去拿衣服吧。要是真的不讓你進去拿衣服,那麽我們今天就不去學校了。我帶你去買衣服吧。我送!”
“切,就你那幾個錢,還不夠我買兩件内衣的。”沈涵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把手裏的手機放下來了。接着說道:“好啊,我們直接去逛街。然後,回你家,回你那店裏。”
感覺沈涵連個固定的家都沒有,這樣的女生,成長起來,也難怪會是這樣的性格了。
沈涵和牛力帆離開之後,我也開始沒事的上網玩去。以前忙着上課,忙着練習那些服務,就像着三十歲的時候,能成爲金鑰匙。就連上網玩的時間都很少。現在一下空閑下來了,還真不知道應該要做什麽。
家裏的電腦還有着宗晟的浏覽記錄,也不是什麽**,就是這座城市的曆史。還是從圖書館裏查出來的資料。
宗晟看的是地圖,二十多年前,這座城市的地圖。當時的沙恩酒店正是一片空地,記錄上寫着,當時那片地被一個姓牛的先生說的蜘蛛地。後來被沈家買下來。
我看着那記錄,疑惑了好一會。怎麽是姓牛的先生。不應該是老北嗎?二十多年前,我們之前就知道,沈家拿到那地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們是花一萬多塊錢買的那麽大一片地。現在要是買這麽大的地,估計要翻個一百倍以上了。隻不過沈家得到地之後,沒有馬上開始動工,而是在九年前,才開始興建沙恩酒店的。他們也許的沒這麽多年吧,先買出來囤着先。這種事,宗晟他們家也是這麽做的。他們家有塊地,也是在城鄉結合部的,買了都三四年了,也沒開發。
但是爲什麽是姓牛的,老北姓牛?這個我們還真不知道,就知道他叫老北。說不定宗晟知道。
正在我想不清楚這些關系的似乎,蘭蘭媽給我打開了電話,她在手機裏很急着說道:“優璇啊,你趕緊來我們家一趟吧。蘭蘭突然說要出去打工,就連畢業證也不要了,就非要現在出去打工。”
“啊?她有沒有說原因啊?家裏不好好的嗎?”我急着問着,同時卻也做着出門的準備。對于蘭蘭的情況,我騙不了自己,她失憶了,她忘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有種慶幸的感覺。我希望她能好起來,卻不喜歡她記住那天晚上的事。她現在的狀态我們都很滿意。
“沒說,她什麽也沒說。就非要現在就出去打工,也不說要去哪裏打工,就她一個人,她能去哪?她現在連個畢業證也沒有,就一個高中的學曆,她能做什麽工作。這孩子,怎麽就這麽不讓人省心呢?你是她的好朋友,你快要勸勸她吧。”
我應着挂了電話,就趕緊出門了。蘭蘭媽爲了這個女兒,已經連工作都放棄了。要是這次蘭蘭再出現什麽狀況,那她媽媽還不傷心死了。
我趕到蘭蘭家的時候,夏蘭蘭已經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了。她就坐在床邊上,聽着她媽媽的哭勸聲,不過感覺并沒有什麽作用。
看到我上了樓,蘭蘭才對媽媽說道:“媽,你先下去吧,我跟優璇說。”
蘭蘭媽看着我,點點頭,走出房間的時候,還說道:“優璇,幫我好好勸她。不管是出了什麽事情,能留在家裏就是最好的。就算要出去打工,不願意見到媽媽,也應該拿到畢業證再走。”
蘭蘭媽說完,下了樓,房間裏隻有我和蘭蘭兩個人。她坐在床上,緊緊握着手,許久沒有說道。
“蘭蘭。爲什麽非要現在走呢?拿到畢業證再走不是更好嗎?”
蘭蘭又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這幾天,晚上我總做夢,夢到很多很多。”蘭蘭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總說夢是靈魂對自己在說的話。我已經猜到蘭蘭夢到了什麽了。
她繼續說道:“我夢到你,我們在玲玲大廈裏,我看到了那個男人……他是你是男朋友吧。你們殺了那個人,把他推下樓了。”她低聲哭了起來,“優璇,我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我根本就不敢去想。我也知道,我爲什麽會生病,我爲什麽會忘記這些事情了。這些事情,還是忘記了好。我要離開這裏,不再去想這些事。我也不會去報警的。因爲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優璇,我不知道要跟你說什麽。我……就讓我離開這裏吧,要不,我……我會瘋掉的。我每天都會夢到那畫面,我好怕,真的好怕。”
原來,她隻是夢到了在玲玲大廈裏的畫面,并不知道我們之前的決裂。要不她也不會跟我說這些事情了。
“那,蘭蘭……”我也猶豫了,我不知道應該跟她說什麽。有些事情,真的是瞞着一輩子,也許是最好的做法。“那好。你想要去哪裏?有計劃嗎?什麽時候的車子?我去送送你。”
也許蘭蘭會慢慢回憶起來,一年兩年之後,她會想到宗晟,想到沈繼恩,想到我們曾經吵過架,我們曾經的決裂。不過這些我并不打算去告訴她,她要是能想起來,就想起來吧,畢竟沒有任何人願意自己人生中出現空白的時間。要是她想不起來,那也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ps:蘭蘭離開,并不是送走麻煩,而是埋下了一顆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炸了。對于蘭蘭的心理,我很能理解。在我初三那年,一個很冷的晚上,下夜自習的時候,大家都回家了。我走得稍晚,等回到我家小區附近的時候,一個同學也看不到了。漆黑中,突然就聽到了“嘣”一聲,然後就看到有兩個男人一邊跑過來,一邊喊道:“快走,快走,車子呢。快走!”
他們沒看到我,就沖過路燈那邊,跑到黑暗中不見了。我也沒當回事,就繼續走。那路連續壞了五六盞路燈,走過去就是一片黑。我被什麽絆了一下,沒摔倒。就這麽回家去了。
回到家,我把我聽到的看到的跟我爸說了,我爸說我撒謊。讓我趕緊去睡覺。我睡下,還沒睡着呢,我爸就接到電話了,說是讓他趕緊出去的。半個小時後,我爸回家,叫我趕緊起床,跟他出去一趟。到了那路上,才看到已經有很大的電瓶燈照個通亮,白布蓋着屍體。我爸當時是廠裏的一個小領導,人家是找他去認屍的,确定死者是我爸他們車間的工人。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