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不願意再回想當時的情景。
對了!王幹!王幹有辦法帶着我回到那個時間那個地點,他一定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
我從床上噌地坐了起來,對自己說道:“我要再去一次莎恩酒店!”不過在去之前我得先解決蘭蘭的問題,不管蘭蘭是真瘋還是假瘋,我都不希望她因爲我變成現在這樣。
我又趴回了床上,一聲哀嚎:“誰能幫幫蘭蘭呀?”
我想到了當初我剛遇到宗晟的事情,那時候我也這麽想過,誰能來幫幫我呀?後來我想到了,那個擺地攤算命的老大爺,再後來想到了牛力帆。現在牛力帆說不定已經站在宗晟那邊了。也不知道怎麽說,他壓根就是站在錢那邊的。我想,那個老大爺也許能幫我。
按照我爸媽的意思,我這次出院之後就應該一直宅在家裏,好好的在床上躺着,哪都别去了。
但是就在第二天,我就趁着他們都不注意離開了家,坐着公車到了市區。走在那條擁擠的,雜亂的小巷子裏,尋找着當初給我符的那個老大爺。
雖然上次老大爺給我的那個符,根本沒有對宗晟造成多大的影響。但是至少是有那麽一點作用的,至少讓老大爺沒有撒謊,沒有騙人。
我在那條擁擠的小巷子裏,來回走了兩次,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他。隻是讓我意外的是,這一次老大爺并沒有招呼我過去,而是在看到我的時候,趕緊拎着他的小闆凳兒就朝着我的反方向小跑走了。
“哎!哎!大爺,大爺,你别跑啊,你跑什麽?”我喊着,加上這小巷子裏的人還真的挺多的,我手裏也沒有拿東西,就是身上背着一個小包,也不會影響行動。那大爺手裏的兩張小闆凳和一個布袋子,身上還背着一個袋子,這些東西都影響到了他的速度。我沒一會就追上了他,拉着他的手臂,就問道:“大爺,你跑什麽啊?我哪次找你不給錢了?”
大爺呵呵笑着,一種皮肉不笑的感覺:“給,給,二十塊的紅包啊。你還找我幹什麽呢?”他的笑變成了皺眉,“你的事,我幫不了。”
“我又沒說是什麽事,你怎麽就幫不了呢?”我急着把他往小巷子旁拉去。這小巷子的一邊,有着好幾個給人算命看風水的先生呢。我把他手裏的小闆凳拉過來,放在地上,就坐了來,擡頭看着他,就不動了。
老大爺一臉的爲難,這才在我面前重新坐,擺出他的那張紅布,然後點上了煙,才說道:“妹子,你的事我真幫不了。”
“這次不是我的事。我有一個朋友,被鬼帶路,去了一座拆遷的樓裏,然後就昏倒了,醒來的時候,人就已經瘋了。她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就像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瘋了?我要怎麽做,才能幫助她?”
大爺那雙眯縫着的眼睛,看着我,好幾秒鍾之後,才說道:“就這個?”
“對,就這個。”
“你确定她的被鬼帶路了的?”
“确定,當時我和她在一起。隻是她瘋了,我……我膽子比較大!”那畫面,如果不是之前就經曆過宗晟的事情,看到那些,說不定我也會瘋掉呢。
“這個,我先幫你算算啊。”老大爺開始拿出紅紙,用他的黑色包包墊着,在那紅紙上寫字。隻是寫了很多我都看不懂的東西之後,他停筆了,朝着我遞上一個紅包,我明白了。他那個紅包就是一個紅包皮,裏面沒錢,讓我給他裝錢呢。
我趕緊接過,放了二十塊錢在裏面,又遞了回去。他才眯縫着眼睛,把那紅紙舉得高高的,應該是人老了眼睛遠視了吧,說道:“你們被鬼帶路應該是四天之前是事情了吧。”
“對,今天是第五天。”
“你們兩個人,她是女的。”
“是女的,我的好姐妹。”
“啧,你們是被鬼整了,不過對方沒有惡意。到底是看到什麽了,直接就吓瘋了。我看,有刀子,有血。”
我沒有說話,然後現場并沒有刀子,但是我卻想到了宗晟那長長的指甲,那跟刀子有什麽區别呢?
“你那朋友,啧,真瘋了。魂魄不穩定,她自己的能量很弱。”
“真瘋了?”
“真瘋了!”
我的心沉了去,之前的懷疑,都得到了證實。蘭蘭真的瘋了!因爲我!才發生這樣的事情的。我心裏好亂,好一會才說道:“那,我能怎麽幫助她呢?”
“這種事情,小孩子經常發生。就是小孩子不會說話,就哇哇的哭。不過小孩子也容易處理,因爲他們的魂魄本來就不穩,喊喊魂,就能回來了。這大人吧,啧,有點難。說難也不難。就是啊……”
我趕緊又遞上了一張二十塊,就算這次沒有用紅包放着,老大爺也沒跟我客氣,就這麽伸手接過來了。“這種情況,用喊魂的方式先試試,容易簡單,要是真沒效果話,帶着她回到原來那地方,讓她自己到處走走看看,讓她确定,哪裏沒鬼,就是她自己想的,然後讓她喊幾聲,她的魂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自然就會出來了。你們要是肯花點錢的話,呵呵,這個活,我接了,我幫你們去喊魂。”
我沒有想到這個大爺會這麽爽快的幫助我,之前我還以爲他見到我就跑,那是根本就不想理我呢。
“大爺,那太謝謝你了。你,你,那個,紅包,我會給你準備好的。”
“行,今晚上就是個合适的日子,錯過今晚上的話,就要等到五天之後了。你能把那個人帶出來嗎?她家裏人同意嗎?這種事,都是家裏人來的,要是他們家裏人不同意的話,你一個朋友還是别參和了。對你,對她都不好。”
這種規矩我還是知道的。在我們老家的時候,家裏有誰病了,要去找神婆什麽的,都是自家至親的人帶去的。什麽朋友啊,表姐表妹去問的,人家根本就不會理。一些還是孩子的人,抱着好玩的态度來問的話,就更加不會理會了。這種事,就必須是至親的人去做的。宗晟跟我說過,去問事處理事情,都是有因果在裏面的。先生用自己的方法,去改變的事情的進展,就是一個起因,有起因就有結果,跟着總會有什麽事情相應改變的。
就好像一個鬼要報複曾經害過他的人,A帶着他去找先生,先生處理了,讓那鬼離開了事主。事主是安全了,但是那鬼心裏就怨恨了,他本來就是有怨報怨的,怎麽就不能了呢?他的怨恨就會轉移到A,或者是那個先生的身上。誰願意平白無故幫人承受鬼的怨恨呢?除了至親的人,願意爲親人付出,路人甲還有那些什麽表姐表弟的,會嗎?别天真的,在我老家,還真沒人願意去惹這種事。先生收紅包也是把業轉出去,放生做功德什麽的。大家都平安最好。
我是知道這些牽扯的,所以也沒有猶豫地說道:“我知道,我能說服她家裏人的。晚上,我去哪找你。”
老大爺遞給我那張紅紙,上面已經留了他的手機号:“讓她親人給我打電話。要不這活我可不幹。這吓都被吓成這樣,裏面的東西厲害着呢。我還要顧及着我自己的小命呢。”
我看着那張紅紙,點點頭,低聲嘀咕着:“其實裏面沒有鬼。”真的沒有鬼,那是宗晟,卻是一個我不認識的,比鬼更可怕的鬼胎。
從大爺那離開,我就去了醫院。要是我沒有去沙恩酒店的話,蘭蘭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我很确定,我在做什麽。
去到醫院的時候,卻被醫院的護士告知,蘭蘭已經出院了。是自行出院的。醫院這邊是建議轉院,但是他們家裏人不同意,就隻做了放棄治療。
我聽到這個消息,急着趕去了蘭蘭的家裏。她的醫療費是沙恩酒店在出的,怎麽會放棄治療呢?
我以前經常去蘭蘭家,對她家也不陌生。她家在城市的一條很古老的巷子裏,那裏全是老房子,他們家有着一棟很小的房子,隻有兩層,房間小到隻能放一米五的床和一張小桌子罷了。
我去到蘭蘭家的時候,還好遠就聽到了蘭蘭的哭喊聲。他們家的樓圍着好多大媽,都在議論着這件事。
“還真是瘋了。以後他們家怎麽過啊。”
“就這麽一個女兒,還成這個樣子。阿娟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