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力帆抓抓頭,一點不自信地說道:“這種情況,我也就是在書裏看到過,是驚吓過度,魂魄不穩定。說不定,她的魂魄還在受驚吓的那地方。她是被吓的時候,已經有魂魄從身體裏出來了。三魂七魄,不完整的話,就是一個癡呆的瘋子。”
“那你就是能治好她了?”我激動着,牛力帆說得挺懂的話,說不定他真的會呢?
沒想到牛力帆卻對我說道:“這個還是等幾天吧。沈繼恩要是出現了,宗晟就能出現,到時候,讓他……”
蘭蘭突然驚恐地看着我們:“不要,不要,不要殺人。殺人了,他被丢去了!”
我心裏驚了,這可怎麽好,趕緊就沖出了病房去叫醫生來。接來的事情,就是醫生的處理了。我和牛力帆在看到蘭蘭安穩了去,醫生跟蘭蘭媽說,讓她看着轉院吧,這種就是去精神病院合适。
其實醫生他們自己都說,蘭蘭的腦子沒有異常,可是就是沒辦法控制這些現象。沒有之,隻能讓他們轉院了。
蘭蘭媽媽很危險,畢竟他們家裏條件并不好。沙恩酒店能負責這段時間的住院,卻不見得能負責去精神病院長期治療的錢。而且蘭蘭家就這麽一個孩子,要是蘭蘭真的就這麽呆呆傻傻的一輩子的話,蘭蘭媽要怎麽過呢?
我和牛力帆了樓,我爸媽已經在牛力帆的那輛皮卡旁等着了。我媽說,她也聽到了樓上蘭蘭的聲音了,還感歎着,這個孩子,怎麽命就這麽苦呢?
我爸在一旁沒好氣地說道:“你管人家孩子幹嘛?我們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了。有那麽多閑工夫?”
牛力帆看看我爸媽,他壓低着聲音在我耳邊說道:“宗晟說要送你去他房子那邊的。現在這情況……”
我爸媽都在,我出院了要住在哪裏就不我一個人說的算了。我沒有一點猶豫就說道:“回我家吧。我老家。”
牛力帆也隻能點點頭,看着情況,也隻能先回我老家了。
在車子上,我爸媽還時不時地跟牛力帆說話。就連他家已經走了的爺爺奶奶都問到了。我心裏還納悶着,就我爸那個,遇到陌生人連話都不知道怎麽說的男人,今天怎麽就這麽健談了?
車子開到村子外圍,那一段比較偏僻的地方的時候,我媽突然叫停車。車子一停來。她就趕緊從醫院裏打包回來的東西中,拿出了一個袋子,招呼着我爸,讓我爸拿打火機來,直接在路邊就把那帶子燒掉了。
就算他們不說,我也知道他們是在燒什麽。那是我被接進醫院的時候,身上的那衣服。那身衣服,我并沒有仔細看過。甚至在我醒來的時候,我身上已經穿着新的衣服了。這套衣服,我沒有忘記,隻是不願意回想。我爸媽自然也不希望我去在乎這身衣服。
那袋子被燒破了,裏面我之前穿着的那雙鞋,在火苗中露了出來。那是一雙很常見的便宜的闆鞋。在鞋子的面上,有着很明顯的血迹。
我趕緊别開了眼睛,腦海裏再次出現了宗晟摳出沈繼恩的氣管和血管,手一揮,那血撒了過來的畫面。原來,真的有血。就在我的鞋子上。
我媽說着:“燒了,燒了,都過去了。以後平平安安,順順利利,讓我家宗優璇,平平安安的。”我媽一直在呢喃着說着。
火,全部燒過了,我們才重新上車。直到車子開進了村裏的時候,我媽才揭示了我的疑惑。我媽問道:“小牛啊,你和優璇是什麽時候好上的,多久了,怎麽都沒聽優璇說過呢。”
牛力帆一腳刹車就把車子給踩死了,然後才回過頭來,看着坐在後座的我們,一字一字地說道:“她?!我可不敢要!我還要我的命的!”
“媽,你胡說什麽啊。我們就是普通朋友。”
我媽有些尴尬,臉上都紅了起來:“普通朋友有三天兩頭去醫院看你?普通朋友能專門送你回來?”
“真是普通朋友!”我強調着。
牛力帆也說道:“其實,我跟她男朋友關系好。就宗晟,來接送都是宗晟讓我來的。阿姨,你真誤會了。”
“宗晟?!優璇,你跟宗晟還有聯系?你們不是分了嗎?”我爸也激動了起來,“我們家都收了他們家的那六萬了,我拿那六萬都已經包村後頭的那魚塘了。你可不要給我出什麽差錯。要是他們家奶奶,又來跟我要了那六萬,我,我,我,我上哪找錢還?我跳那魚塘死了得了。”
“爸,你别瞎想。牛騎摩托,你開車吧,送我回到家,你就趕緊溜吧,這事情,對他們沒法說清楚。”
牛力帆也不敢怠慢,趕緊開車,到地方了,把我們放來。我在車的時候,就湊在他身旁,用隻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蘭蘭的事情,你别告訴宗晟行嗎?”
“他已經知道了,上次回去我就說了。”
“啧,那你有辦法讓蘭蘭好起來嗎?宗晟不算!他現在不是還在跑路嗎?”
“簡單的,就帶拿着她衣服,去她被吓的地方,去喊她名字。讓她的魂魄進到衣服裏,然後衣服抱着穿她身上。小孩子經常用這招。大人的話,保險點的,就帶着她一起去她受驚吓的地方,讓她自己喊喊自己。”
“她在哪已經被吓得夠慘的了,要是再去一次,還不直接死人了?”
“不是真的再吓一次。換個方法啊。就是再去的時候,告訴她這裏沒什麽恐怖的,都是她的錯覺。然後讓她自己喊幾聲,她自己的魂魄,在她靠近的時候,就能回到她的身體裏了。比什麽法事都要有效,還穩妥。”
“那好,我先想想吧。”我說着,就要朝着家裏走去。
牛力帆拉住了我的手臂,說道:“她的事情,跟你沒關系,你不用幫她這麽冒險吧。不是說你們已經鬧翻了嗎?她之前對你,對你媽可沒這麽友好。”
我緩緩吐了口氣,就算是那樣,蘭蘭這一次,也是因爲我才出事的。我不希望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
我沒有回答他,就直接朝着我家裏走去了。
回到家裏,冷冷清清的,房子裏還有着一股子舊東西的味道。我不願意多想什麽,直接走進了房間裏。但是還是能聽到我爸媽在廚房裏說話讨論的聲音。他們在讨論着的還是宗晟和我的問題。我卻在想着,要不要帶蘭蘭在去一次玲玲大廈。再進去一次,告訴她,哪裏什麽也沒有,沒有人被丢樓去。
不過這個謊言怎麽可能說出來呢。那裏現在都還拉着警察的警戒線呢。就算沒有找到屍體,也沒有任何人報失蹤,更沒有人有特别的傷被送到醫院裏。但是那牆上的血,卻真真實實的就是人血,還是那麽大的量,足足能死人了。警察也不敢怠慢。
在這樣的情況,我帶着蘭蘭在進去一次的可能性真的不大。就算我有膽子帶着她進去,我也沒有辦法,把那裏面已經滿是血迹的牆和地闆都弄幹淨吧。那天晚上的事情,絕對不是我夢到的,而是真實存在的,要不我的靴子上也不會有血迹。
到底應該怎麽辦?我撲在我媽爲我鋪好的床上,哀嚎了起來。
那天晚上,我的手機裏收到了牛力帆發過來的信息。他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跟你在一起的蘭蘭怎麽會瘋掉?”
我看着這句話,猶豫了,在心裏确定這,這不是牛力帆跟我說話的語氣。倒有點像宗晟。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回複,就一直沒有回複他。沒多久,他又發了一條信息:“我是宗。夏蘭蘭的情況,必須要趕緊處理。拖的時間越長,越有可能魂魄受損。到時候,就算找得會魂魄,也會影響反應能力,思維能力什麽的。她的面相裏,是富貴的命,草裏藏珠,有野心。不管你要怎麽做,都要小心她。”
“草裏藏珠?”我疑惑着自言自語,也不敢回複問他。不過現在已經能确定,手機那頭絕對不是牛力帆,就是宗晟無疑。
蘭蘭有野心這一點,我了解。從上次被她背叛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她不甘心一輩子平凡的日子,爲了錢,她可以跟着男人,可以做傷害别人的事情。她想要的,不隻這些。宗晟的意思是,夏蘭蘭現在有可能是在裝的?
我放了手機,還是沒有回複他。自言自語着:“我在洗澡沒看到。”躺在床上,眉頭也皺了起來。我這是什麽命啊?男朋友欺騙利用我,要好的女朋友也在欺騙我嗎?蘭蘭那模樣,不想是欺騙我啊。雖然她的檢查,腦部沒有受到傷害,但是她被打了好幾次那種讓她睡覺的針。要是她隻是在欺騙我的話,那她的付出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