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長吐了口氣,然後對沈繼恩說道:“你也不是好人。男人都一樣!”然後就大步走了。不知道我這樣的表現,沈繼恩會怎麽看。我也沒敢回頭去看那兩個男人的反應,就怕是一個動作,能壞了事。
我不知道我爲什麽還要幫他。在我最痛苦的時候,他連我的電話都不接。我這不是犯賤是什麽?但是我心裏很清楚,我不想看着宗晟出事,我不要他死!就算,他對我傷害過,我因爲他,哭過。但是我不想讓他死。
我一直朝前走着,滿心都是不安,知道我發現,我好想走錯了方向,這個方向根本就沒有回家的公車,才期期艾艾的往回走。可憐兮兮的去找公車站。
晚上,我媽就跟着我一起收拾準備去北京的行李。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一點點的給我收拾着。爲了不讓我丢臉,還特意收拾了我在學校裏比較好的衣服。可是我根本就沒當回事,因爲在我心裏,我根本就沒打算上飛機。
我對我媽說道:“媽,不用收拾了,我累了,先讓讓床,我先睡了吧。”
“睡什麽啊?你早上都睡了一早上了。”
“我大姨媽來,累着呢。”
“行行。怎麽偏偏就這幾天呢。去北京好好照顧自己。看安排,爬長城什麽的,要是身體不合适就不要去了,就去山腳拍幾張照就行。……”我媽又開始絮絮叨叨的了。
我躺在床上,蓋着薄被,已經閉上眼睛,開始迷迷糊糊了。
我不知道我媽是什麽時候關燈的,什麽時候出去的。隻是在睡着的時候,迷糊中又來到了那漆黑的空間中。
對着這份漆黑,我已經不再害怕了。我知道宗晟叫他結界,基本上就是不僅屬于這個世界的空間,在這裏,甚至沒有時間的概念。
在我感覺到這裏的結界的時候,就馬上想到了宗晟,但是我不敢出聲,就怕在這裏會看到别的人。我在等待着,知道一雙熟悉的手從我的身後抱住了我。
“宗晟?”
他沒有說話,就這麽抱着我,也沒有任何的動作。我知道宗晟這個鬼胎,能聞到我身上的血腥味,隻希望他不要那麽有心的,還記得我大姨媽的日期。要是他真的問起我大姨媽爲什麽遲到的話,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他了。
他沒有說話,就這麽抱着我,身體跟我緊緊相貼着,他的呼吸溫熱的撲在我的脖子上。雖然他沒有說話,我已經知道了他看到了我的字條。要不也不會把我帶到這裏來。我們就算嘴裏說了分手,但是血契在,就算天涯海角,他也能進入我的靈魂中。
眨眨眼睛,感覺到眼淚劃下來,我趕緊吸口氣。有什麽好哭的,不管怎麽樣,事情走到這一步,走一步是一步。
許久,他才在我耳邊說道:“好好休息,明天,去玩吧。”
我點點頭。他雖然沒有做什麽,但是就這麽貼着抱着我,我已經能感覺到身上的氣息流向他。好困,在他的呢喃中,我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很自然的,醒來得很晚。我媽一直在催着我快點,不能遲到了。聽說飛機是不等人的。
我心裏卻想着,遲到吧,最好堵車吧,飛機不等人更好。就讓我有借口去不成。
我媽把我送上了去市區的公車,我對我媽笑着揮手,我并不像讓她擔心我。去到沙恩酒店的時候,小巴已經在酒店停車場等着了。看到我過來了,帶隊的那個女導遊叫着:“我說妞啊,你可算來了。快點吧,要不趕不上飛機了。坐飛機又不是坐汽車還能等人的。去到機場事情還多着呢。”
上了車子,都是不認識的人,不過看着他們應該是一個單位的,因爲他們一直在聊天。我撿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導遊開始做着交代。然後司機開車了,導遊也發還我們的身份證。
車子繞出停車場,開到玲玲大廈面前的時候,導遊叫着我的名字,我伸手接過身份證的同時,一聲爆炸聲傳來,轟隆的聲音之下,旁邊的那樓沒有動,就聽到了内部石塊掉落的聲音。
曬天心開始了!這個我也是聽村裏的老人和宗晟說過。村裏拆房子也是,掀瓦,先把房子裏面曬幾天太陽,然後才開始拆牆的。
我回頭看看玲玲大廈,那施工擋牆已經有兩米高了,根本就看不到内部,也不知道宗晟在不在。
去到機場,我找了個拉肚子的借口,就坐在機場的馬桶上,賴着不出去了。反正機場的廁所裏也有wifi,要玩手機打發時間還不容易嗎?我托運的行李,都是一些舊衣服,還是早上我把我媽收拾的東西都換了下來。那些舊衣服,就是丢在機場也無所謂。
不久,導遊來了,打我電話,我說拉肚子出不去。過了一會,導遊進了廁所裏來叫我名字。這種事情,在機場做還真是丢臉。但是導遊似乎很急,叫我的名字的聲音都帶着喘的。我隻能在心裏對她說聲對不起了。我也沒辦法。
“我在呢,我拉肚子,還出不去。”我裝着痛苦的聲音說着。而實際上,就坐在馬桶上,玩着遊戲不亦樂乎呢。
導遊敲敲門:“宗優璇,你早上吃什麽啊?知道要坐飛機還出這樣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怎麽了,肚子好痛,站都站不起來。你讓我緩緩,我一會去找醫生要點藥就行。”
“你當機場是你家的?我怎麽攤上你這麽個隊員啊。”
外面的廣播好像又在說了,什麽北京的,導遊更急了,敲着門對我說道:“宗優璇,我們必須要登機了,你要是真有什麽事,自己打120照顧自己。這次費用,啧,你好像沒交費用吧。我會跟他們聯系的。”
導遊終于離開了,我是在半個小時之後,才從衛生間裏出來的,就這麽潇灑的走出了機場,花五塊錢,坐機場大巴又回到了市區。
清點着身上的東西,身份證,錢,都在。現在我就要躲起來,不能讓沈繼恩知道我在哪裏。就算沈繼恩在幾個小時之後,知道我沒有去北京,也應該知道我和宗晟已經分手了,他們應該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吧。
我先去了那條小巷子裏買些便宜衣服。在這裏,是不會有人碰到我的。以前還擔心蘭蘭會過來,但是現在看來,她不會了。她的衣服,化妝品都已經改變了。想必這種地攤貨,她已經看不上了。
逛了一圈,買了今晚明天換的衣服,吃了五塊錢的面,就想着今晚上我要去哪裏住,才會讓大家都找不到呢?宗晟除外,不管我在哪裏,他都會找得到我的。
“妹子,來,我給你算算,一個紅包,包你平安。”這個聲音很熟悉,我順着聲音看去,在街邊角落,那個二十塊錢買符的老頭在那笑眯眯的看着我。
他其實算得挺靈驗的,雖然他的符作用不大。我走了過去,坐在他對面說道:“大爺,幫我看看,我今晚應該去哪裏過夜,才能讓人都找不到我。”
大爺看看我,呵呵笑着:“離家出走了?我看看。”他點着手指頭,好一會之後,才說道:“回家去,今晚就沒人找得到你了。妹子,還信我不?”
我愣了一下:“回家?!我爸媽都在家,我是想連我爸媽都找不到我。大爺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今晚,我真不能讓任何人找到我。”
“回家去吧,妹子,信我,你就回家去,沒人會找得到你。今晚你倒沒事,今晚這時辰利你。但是下個月就難說了,下個月你小心點,看着是要出大事的。你要是真信我,二十塊錢買個符,我保你下個雨平平安安的。”
我心裏其實在說着:要是真有大事的話,你那符估計也沒用。不過我還是遞上了二十塊,并問道:“大爺,能說說是什麽大事嗎?讓我也有個心理準備。”
“血光之災啊。不過你帶着我的符,保準能化解。收好了,就貼身守着,除了洗澡都别拿下裏。”
他遞過了一個三角形的符,看着跟上次給我的那個一模一樣。他這個符還真的百搭的。
從大爺那小攤起來,我還是在爲難着,今晚要去哪過夜。回家,這根本就不可能。不對,如果是去宗晟那邊呢?沒有人會想到我今晚會在宗晟那。就算是開房,用身份證登記,好個人做下手腳都能查到我住在哪裏了。去宗晟那才是别人想不到,查不到的。
猶豫一番之後,我還是打車去了宗晟的房子那邊。當初離開的時候,是蝴蝶那件事的突發情況才離開的,鑰匙我還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