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宗晟,朝着不遠處的商業街走去,哪裏雖然不是市區裏最繁華的地方,但是人多,陌生人多的情況下,根本就沒人會去注意,自己身旁的陌生人在說些什麽。
我把剛才蘭蘭跟我說的那些轉述給了宗晟,宗晟沉默了一會之後,拉着我的手,繼續朝前走着:“牛力帆如果已經背叛我們了,那我們這邊的一舉一動,沈繼恩應該都知道了。要是我是沈繼恩的話,我現在就會想辦法,阻止玲玲大廈的重建。例如,讓玲玲大廈裏發生命案,這種事,拖個兩三四個月,不成問題。如果牛力帆沒有背叛我們,那麽沈涵到底知不知道酒店的事情,這就難說了。她會把我們這邊的什麽消息,以什麽形式跟沈繼恩說,這個也難說。”他停下腳步看着我,說道:“讓牛力帆用美男計,去約沈涵出來,探探她那邊的情況,我有辦法,知道沈涵到底是不是沈繼恩安插在我們這邊的卧底。”
我本來想說好主意的,但是話到嘴邊又僵住了,嘴裏嘟囔着:“算了吧,你去弄個美人計,比牛騎摩托有效果。”
路邊一個打扮成三明治的女生給宗晟遞上了一張宣傳單,說道:“先生,帶着你女朋友上來去吃我們的三明治吧,還有很多好吃的呢,今天可以打折哦。”
宗晟看看那單子,還真的朝着樓上走去了。我們走在那狹小的,粉色的樓梯裏,我問着:“喂,真沒想到,你會帶我來吃這個。”
“有吃就快點吃。今晚上,然後回去睡午覺。今晚上,我們去玲玲大廈裏過夜。你也要去。”
雖然不明白他爲什麽這麽安排,不過我也願意跟着他。要不留我一個人,我還更害怕呢。
二樓就是那家餐廳,很小,也是粉色調的,這種粉色讓我有些不舒服。應該是個人的感覺吧,我比較喜歡偏藍色紫色的色調。應該是有活動吧,店裏的人比較多,桌子基本上都坐滿了。不過就我對宗晟的理解,他是不會說,走,換一家。而是講究一下就行的。他跟着老北在外面那麽多年,也不是那麽挑剔的。
本着女生占位置的理念,我拉着她,就走到一旁的一張小桌子面前,微笑着對那能坐六個人,卻隻有一個人女生的桌子,問道:“小姐,你好,能搭個桌嗎?”
看得出來,這店裏确實有搭桌的情況。我這麽問應該也不算唐突。在人多的店裏,這樣的事情是經常有的。那女生擡頭看向我們的時候,宗晟突然甩開我的手,轉身就下樓。
我看看他,在看看那女生,那是一個挺漂亮的女生,他怎麽回事啊,就算不喜歡搭桌,也不是這麽甩手就走人吧。
“對不起,對不起,小姐。宗晟,等我!”我快步追上他,那樓梯挺小的,樓下又有人上來,我要忙着避讓人家,又急着追下樓的宗晟。“宗晟,宗晟,對不起。”
等我真的追上宗晟的時候,他都已經走到玲玲大廈樓下了。我一路小跑着追着他,等上車的時候,喘着氣,拿着車子上的水。猛灌着自己。
“你,你幹什麽?怎麽走這麽快?”我喘着氣,連話都說不連貫了。
宗晟沒有回答,一張臉沉得就跟結冰了一樣。我側着頭,看着宗晟,選擇了不說話。這個時候要是說話,指不定他還怎麽翻臉呢。
不過在車子上,我也是一直在想着,宗晟怎麽聽到我說搭桌就走人。看他的樣子,不想是讨厭搭桌,而是因爲那女生才直接走人的。難道他跟那女生有過去?之前他可是跟我說,他沒有女朋友的。
這種時候,我也不敢問他,就怕他會翻臉。
沉默着到了家裏,沉默着煮着面條,沉默着吃,然後直接睡午覺。不過睡午覺的是我,他是披着小毛毯,在窗台上打坐。
他就這麽靜靜坐的,毯子罩着他的身體,安靜的讓人感覺不到他在呼吸。我不知道打坐是怎麽回事,是不是也像電視裏的一樣,什麽氣息運行什麽的。反正我知道我不能出聲,就這麽靜靜看着他。
這麽安靜的看着他,才覺得他的五官真的挺好看的,耳朵白白的糯糯的感覺,讓人想要咬上一口,五官很立體,也不知道他那個鬼爸爸長什麽樣子的,不過就算長得帥,估計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個下午,我也睡不着,也不敢跟他說話,一直到天黑了,宗晟自己站起來,叫我準備去玲玲大廈,而我就是這麽坐在床上,抱着毯子,歪着頭,睡了一會。
等到達玲玲大廈的時候,牛力帆早就在那等着我們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宗晟是什麽時候叫的牛力帆。
宗晟下了車子,就說道:“牛力帆,你去約沈涵出來,你們兩約會的花銷算你出差全報銷。想辦法讓她帶你去沙恩酒店六樓去開個房。你去看看,沈繼恩是不是就在六樓,他的情況怎麽樣。”
牛力帆剛才走向我們的時候,都還是一張笑臉,一聽這話,臉一下就垮下來了:“宗晟,你這是,整我呢?就應付那姑奶奶,還去開房?她未成年的好不好,她喊一聲,我就能去派出所蹲一夜了。這種事,你去更合适。”他說道後面的時候,聲音是越來越小,寫着眼睛看看我,我同樣瞪了過去。
“今天晚上玲玲大廈這件事必須完結,那樹要封起來,九樓和樓頂都要封起來。你來做?”
牛力帆搖搖頭,估計也是自己知道自己那點理論知識,不一定能做得到。
“那你就按我說的去做,沈繼恩說不定就在沙恩酒店的六樓,根本就不用那麽麻煩。宗優璇,跟着我。”
牛力帆還想說什麽,我趕緊湊到他身旁,壓低着聲音說道:“他今天有點情緒化,你還是先應下來吧。”
牛力帆看看我,低聲說道:“他吃錯藥了?”
“差不多。”我回着,估計還是女人的藥。下午,回想着宗晟甩開我的手就下樓的那一幕,越來越覺得像是,因爲那個我要搭桌的女人。
牛力帆看看那邊正站在樹前的宗晟,低聲說道:“算了,那家夥,我惹不起,我躲得起。他幹活的時候,你在一旁悄悄幫我拍幾張照。”
“你偷師?”
“看看而已。”牛力帆直接走了,我猶豫着,這估計不能拍吧,還是不要冒險的好,今天宗晟确實很反常,惹着他的話,還不定會怎麽樣呢。
這裏到了晚上根本就沒什麽人,就算白天的時候,有很多人來這裏看熱鬧,但是到了晚上還是沒人敢過來這裏找鬼的。畢竟那女人的死,已經越來越多的疑點了。我都看了微博上,微博上都有人整理出了專門的長圖,說得就跟他們去到了命案現場一樣。首先正常人不可能勒死自己。再來就算說那女人是吸毒的,但是現場沒有任何吸毒的痕迹。還有,女人剛來,不會跟人結仇,現場也沒有劫财或者劫色的迹象。最後,據某個不透露姓名的人說,他有内幕,說屍體的腐爛程度看,都已經死了三天左右了。而玲玲大廈裏那些跟她一起的美女證實,她們就在昨天白天的時候,都還看到活生生的她。
最後的總結,鬧鬼!
在這樣的背景分析下,晚上就剛不會有人來玲玲大廈了。不過也不是說這裏就真的一個人也沒有,隻是說九樓沒人,其他樓層還是有人的。
宗晟站在那樹面前,我跟了過去,他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那工裝褲那麽多的口袋都是他的裝備。他問道:“你看得到樹上的屍體嗎?”
我仔細看着,在路燈的光照下,我隻能看到那樹上挂着的正在随風飄着的紅布條。紅布條的位置很低,伸手就能拿到。而且它的顔色很鮮豔,紅得就像是血染成的一樣。讓人看着就想拿下來。
“沒有,但是我能看到紅布條。”
宗晟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小包,一邊說道:“我看得到,上面挂着七具屍體,都是用紅布條吊着,跟着風在那擺着,都還是剛死的模樣。”他從那小包裏抽出了幾個小釘子,他用一個錐子,在那樹幹上錐了幾個小洞,然後用紅線也拿出來,用那小釘子繞着紅線釘進了樹幹裏。
我仔細看着他做的這些,看着他把樹釘了一圈,八顆釘子,然後退回我身旁,問道:“現在還能看到那紅布條嗎?”
我在剛才的地方尋找了一下,還真的沒看到那紅布條。“看不到了。可是剛才我明明就看到的。我,我就是看你怎麽做的,一時沒注意,它就不見了。”
“不是不見了,它就在那,等着下一個看得到的人扯下來,拿回來勒死自己。我的陣,把它的能量封了起來,暫時看不到而已。就看誰倒黴,破了陣,成爲下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