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頭昏感冒而已,能有什麽事啊?她這次出門夠倒黴的,一上飛機就說忘帶玉墜子,接着就不停生病了。水土不服吧。”
“她以前也跟着我們到處跑,也沒這麽多事。”
他們後面說什麽,我們也聽不到了,電梯門關上了。
宗晟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靠在電梯玻璃上,說道:“聽到了吧嗎,他們今晚上都會出去,就那個女人一個人在。正是你們的好時機。”
我趕緊指指身旁的牛力帆:“是他的,我沒聽到鬼叫我還命,是他一個人的好時機。”
“哎,宗優璇,我還不是被你拉着來玲玲大廈的?”
我剛要開口反擊,宗晟就說道:“所以我現在才會在這裏,幫你擺平。”
牛力帆看看宗晟,沒再說話。我同樣看着他,他的目光淡淡的,看着玻璃電梯外的街景,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們三個人之間的氣氛。我是真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幫我出頭的。以前我和牛力帆也這麽嗆過,但是他都沒有說話啊。
從玲玲大廈裏出來,那邊斜對面的沙恩酒店停車場入口,就是酒店的側面,幾個女生,正在推着其中一個女生,那女生似乎哭了。距離有些遠,我不是很确定那邊是什麽情況,但是夏蘭蘭的身影,我怎麽會認不出來呢?
我愣了幾秒鍾之後,還是朝着那邊快步走去,并說道:“你們先上車,我過去一下。”我不知道那時候,我爲什麽一點沒有考慮的就走過去的。也許的跟夏蘭蘭那麽多的形影不離,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了。
穿過街道,小跑到那邊,就聽到了其中一個女生說道:“她不是覺得自己是小老闆的女朋友,嘚瑟嗎?”
“就是,現在小老闆都不要她了,也不知道她還嘚瑟什麽?”
“喂,夏蘭蘭,我們真的忍你很久了。在一個宿舍裏住着,你要是覺得我們同學之前有讓你不方便的地方你可以跟我們提。你把我們的枕頭都鋪地上睡覺是什麽意思?你要是覺得住宿舍委屈你這個有錢人的太太了,你跟宗優璇一樣啊,在酒店開個房,自己愛怎麽住就怎麽住。”
“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你這人這樣呢?”
“以前她的窮丫頭,現在人家是有錢人的女朋友!”
蘭蘭縮着脖子,靠在牆上,哭着說道:“不是我丢你們枕頭的。真的不是。”
“夏蘭蘭,雖然說大家都不是小學生了,不會因爲一個十幾塊錢的枕頭就跟你計較什麽。但是你自己想想你做的那是什麽事?你把我們當同學了嗎?”
蘭蘭擡起頭來,看到了已經走近的我,突然推開了身前的同學,沖到我面前,一把就抱住了我:“優璇!優璇!真不是我。我們這麽多年的好朋友了,你相信我嗎?真不是我把她們的枕頭丢地上的。”
那些女生看了過來,一個個臉上都讪讪的。隻有一個平時在班上就挺敢說話的女生說道:“宗優璇,這事,你不在宿舍裏住了,跟你沒關系。我們也就是跟她提意見而已。平時大家三班倒,能在一起的時間少,這不是借着交班來跟她說的嗎?哼!都這麽大的人了,還玩這種龌蹉遊戲,真不知道小老闆看上她什麽。被小老闆甩了,那也是小老闆有眼光。”
那女生說完,直接走進了酒店裏。她們一個個從我身旁走過,最後那女生,性子也軟,就跟我說道:“優璇,這事,真是蘭蘭不對。現在宿舍裏,就她一個人白班,她就把我們的枕頭都放地上給她墊睡墊坐了。我們也不想跟帶隊老師說這種小事,但是誰能咽得下這口氣。我們拿來枕頭睡覺的,她拿來坐屁股下面了。”
女生說完也走了。夏蘭蘭才放開了我,哭着說道:“優璇,真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你相信我嗎?優璇。現在,現在,現在我在沙恩酒店裏,裏外不是人了。我不就是跟小老闆好過幾天嗎?嗚嗚,我,我,優璇,我也不想這樣的。要不是爲了能畢業,我早就不在這裏了。”
我推開了她,後退了一步,眼眶紅了起來。這是我三年多的好姐妹啊。我們曾經一起去食堂,一張床上睡,分吃一個煎餅的姐妹。我咬咬唇,說道:“蘭蘭,你知道,當我媽被沈繼恩扣在酒店裏,但是你沒有幫我的時候,我是什麽心理嗎?”
我退了兩步,轉身就看到了,還站在那邊車子旁等着我的宗晟。他就這麽站着,看着我,目光冷冷的,沒什麽特别的。而他身旁的牛力帆就誇張多了,指着我們這邊,叽裏呱啦的正在說話,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我轉身朝着他們走了過去,牛力帆說的那些話,也能聽清楚了。“原來還會回來啊。我還以爲,她是上次吃虧還不夠,這次還要來自己找罪受呢。那個是你朋友啊?那種朋友不要也罷。”夏蘭蘭的事情,就算他沒有知道相信的,但是也能知道個大概吧。
“上車啊。看什麽看?”我說着,上了車子,再看向那邊的時候,夏蘭蘭蹲在地上,雙手抱着自己的,正哭着呢。我告訴自己,不要心軟,想想媽媽的事情。媽媽在沙恩受了多大的委屈,蘭蘭那時候也沒有幫我。
宗晟啓動車子并沒有說什麽,而是坐在我們後面的牛力帆一直在叽裏呱啦地說着。我聽不下去就回了一句:“你看好你的沈涵,别讓她也成了下一個讓我們措手不及的人。”
牛力帆一下抱着我座椅的靠背,靠上前來說道:“你放心!沈涵絕對不是這種人。她直率,活潑,壓根就不知道酒店裏的那些事。”
宗晟一腳刹車踩到底,要不是扣着安全帶,我就直接貼車前的擋風玻璃上了。
宗晟回頭看着牛力帆,牛力帆還在那說道:“你停着幹嘛?後面的車子差點追尾。你這是不安全行駛,現在這麽開車是要罰款的,是要扣分的,老大!”
“你上過沈涵了?”宗晟問着。
他問出那幾個字,說得很冷靜的,但是我卻驚訝着,他也問得太直接了吧。
牛力帆愣了一下,才說道:“那個,那,沈涵,她,她真的對酒店裏的事情,一點也不知道。她就是一個高三的學生,未成年呢,我哪敢下手啊。而且……喂,你們兩要是信任我,把我當兄弟的話,就相信我這次,我看人不會走眼的,沈涵對酒店裏的事情,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她高三都不用上課?”我先問道,既然之前我們确實有懷疑,隻是沒有問出口來,今天已經起頭了,那就問到底吧。
“她就是愛玩,家裏又有錢,經常不去上課的。不過她今天去上課了。”牛力帆解釋着,感覺對我們并沒有隐藏。
宗晟讓車子繼續前進,沒有問什麽,但是他的沉默似乎給牛力帆更大的壓力,讓牛力帆一個人在後面一直解釋着,解釋他跟沈涵真的沒什麽,他們的走得近,是有過暧昧,但是沈涵那妮子還是一心在宗晟這裏,覺得宗晟又帥,又有型,還很神秘。根本就不理他。他說的更多的就是沈涵對酒店裏的事情,并不了解,對他們家族裏的事情也不了解。這麽說,隻是希望宗晟别對沈涵下手。
牛力帆的擔心并不是沒有道理的,宗晟當初在那橋洞裏,直接把沈繼恩踹下河水裏的事情,我們可都知道,而且直到現在,沈繼恩都沒出現過,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了。
車子并沒有回宗安集團,而是找個地方,我們三個人吃頓飯,順便把晚上的事情坐下策劃。牛力帆今晚上特别小心翼翼的。就連我們吃飯的時候,平時那麽小氣的男人,竟然争着買單了。
在一家小肥羊的包廂裏,我們三個人吃掉兩斤羊肉,也把今晚上的事情給計劃好了。說完晚上的事情,我就問道:“宗晟,老北那二十萬是怎麽回事?不會就是爲了用二十萬,讓你離開,他們好做事吧。他到底去幹嗎了?你找到他了嗎?”這件事本來他一回來就應該問了的,但是那麽多事情給耽誤了。
宗晟放下筷子,從他的鑰匙扣上取下了一個小木片擺在我們面前,說道:“知道這個是什麽嗎?”
我看着那很小的小木片,上面有着幾點燒過的痕迹,說道:“這種是農村的柴火吧。用來引火的。”
牛力帆的筷子就敲到了我面前的碗,說道:“閉嘴,這個可是好東西,絕對的好東西!”他伸過手來,小心的捏着那木片,看了又看,說道:“要是這個是假貨,那就值三分錢,如果是真貨,這麽一點,就能賣一百左右。磨好了,弄個墜子,兩百不成問題。”
“真貨,老北花二十萬從人家林場裏買下來的很大的一截。這個隻是當時留在地面的一個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