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無力的手,輕輕拍拍她的手臂,但是她卻一動不動。宗晟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闆,長長吐了口氣。他知道,是宗優璇救了他。這個丫頭竟然能找到這裏來,還知道喝下自己的血,來增強他們兩之間的聯系,讓他能吸取到她的氣息。
宗晟一直都很讨厭宗優璇。從懂事的時候開始,就很讨厭她。因爲她是他這個鬼胎的标簽,她的存在就彰顯着他跟普通人的與衆不同。他讨厭她!一直都讨厭她!可是這一次,在他以爲,他會死的這一次,這個丫頭竟然找到這裏來了。而且他差點就弄死她了。要是他在貪婪一些,在放縱自己一下,說不定,她宗優璇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宗晟下了床,從一旁的行李袋中拿了衣服。在他洗好澡出來的時候,目光還是落在了床上穿着酒店制服的宗優璇的身上。她應該是下班就直接找過來的,衣服都沒換。
宗晟坐在床邊看着還在沉睡中的優璇,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工作的那酒店是多麽的髒亂差。在人看不到的黑暗角落中,有着好幾個浮動的鬼影。她倒好,還真想着在那種地方好好上班了。
自從他回來,他進入她的身體中,她身上就帶着他的氣息,她的體質也被他改變了。變得在那些鬼的眼中,她就是一個同類,還是充滿誘惑的同類。
宗晟猶豫了一下,推推優璇,看她沒有任何醒來的樣子,把她翻了過來背朝上,拉高她的白色襯衣,露出了光潔的背部。
右手劍指,在她的背後快速畫了一個符咒,每一個筆畫,都伴着一句咒語。這個符是道家的護身符,讓那些髒東西都不能傷害她的。
宗晟把她的衣服拉好,唇角不自覺的就翹了起來。他想,她醒來之後,肯定會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的。他要不要告訴她呢?她能找來,還能幫助他,應該跟她說實話吧。她注定是他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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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優璇在他的身下,對着她吼,說要告他,讓他吃牢飯的時候,宗晟舉起手了。他是一巴掌打下去的,他心中恨,恨她說出的這些話!
她在提醒他,他就是鬼胎,他是怪物。爺爺告訴他,有記載的鬼胎,最後沒有一個是能過得好的。鬼胎體質屬陰,他用最常見,最簡單的東西,把這房子安排成了陰地。但是他能接受自己的鬼胎,能接受宗優璇是他的弱點,是他鬼胎的标簽,但是他不想走鬼胎的路。爺爺在他七歲那年把他帶出村子。帶着他去看了很多地方的英雄紀念館,給他說了很多的英雄事迹。還去了一些受災的地方,去看到了那些救災的戰士。爺爺告訴他,鬼胎生性嗜血,心狠,濫殺。在記載的鬼胎,基本上都沒有好下場。殺人兇手,強x犯,搶劫等等。但是爺爺希望,他能成爲一個好人。
他不想殺人,不想做壞事。但是宗優璇,那個該死的宗優璇,偏偏要說去告他,讓他吃牢飯。他真想一巴掌狠狠打下去,讓這個女人明白,那是他的禁忌,他不允許任何人提起。
但是他沒有下手,他看着她害怕得渾身發抖的模樣,他還是離開了。
他沒想到,他在離開家之後,她也跑出來了,還蹲在路邊哭成那樣。沒有車子載她,也不知道爲什麽,宗晟在看到她那樣子之後,還是決定在這樣的夜晚散散步,去前面路口幫她叫輛車子來好了。反正這個時候,他要是開車過來送她,她也絕對不會上車的。
在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在清冷的夜晚,走了三裏路,隻爲了幫她叫輛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