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客房都有隔音效果的,一般隔音效果都很好,房門也都密封得很好。隻是這一次,裏面吹出來冷風來的感覺卻是那麽的明顯和強烈。
我後退了兩步,大口大口喘息着,那都是緊張的。
“不要怕,不要怕,開始了。”我咽咽口水,在走道上四處看了看。這裏昏暗的燈光,轉角處明顯的安全通道的綠燈,讓我特别注意了一下。我有些懵的在心裏想着:要是真出什麽事情了。我就朝着那邊的安全通道跑。用最快的速度沖過去。
天知道,緊張之下,我根本就不記得我現在究竟是在做什麽,安全通道對于那死魚眼來說,又算什麽?火災地震緊急疏散的時候,找安全通道,這被鬼追的話,要怎麽跑呢?
我挪着腳步,在那走道上來了幾步,咽咽口水,四處看着。雖然明知道,我會看到一雙死魚眼,但是在我真的看到的時候,我還是緊張得呼吸都忘記了。我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得那麽快。而且伴随着死魚眼的出現,我還看到了在走道一旁的白色牆壁上出現的那個血手印。
爲什麽會出現血手印?他們不會是在一起的吧。那我現在要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死魚眼都已經出來了,我也隻能按計劃繼續下去。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她。。。”
“那個女人在哪裏?”他的聲音就仿佛是直接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一樣,根本就不需要經過我的耳朵就出現在我的耳朵裏了。他從轉交處走過來,搖晃着的身體,擋住了那邊綠色的安全通道的光線。在他經過的地方,路燈總會很不穩定的閃爍着。
閃爍的光線,讓我更加的害怕了。我雙手捧着碗,就是因爲一隻手根本就拿不穩這隻碗了。“她,她,她已經離開了。你跟我走,我帶你去找她。”
“是她害死我的,是她給我下藥的。我要那女人死!”
“你,你跟我走。我,我帶你去找她。”我閉着眼睛,幾乎要哭出來了,兩隻手捧着碗,伸了過去。
他一步步走進我,越來越近,那雙凸出的死魚眼,就這麽緊緊瞪着我。讓個我害怕地低下頭,别開臉,眯上一隻眼睛,不敢直接看着他。
他離我越來越近了。最後就停在我的碗面前,沒有聲音了。我緩緩擡起頭來,用睜着的一隻眼睛看着面前的走道。走道裏的燈不再閃爍,這裏也已經沒那鬼影了。
不會是他不相信我,已經走了吧。去别的樓層了?
我緩緩縮回伸出去的手,就看到了手中捧着的那碗裏,水中的那點泥,在緩緩旋轉着,一點點沉澱下來,竟然在碗底出現了一個類似死魚眼的形狀。
我捧着碗的手,差點就慌得直接就把那碗給丢地上了。我是壓着多少心慌,才沒有把那碗給丢出去,捧着碗,咬着唇,大氣不敢出的,走向了電梯裏。在電梯門緩緩關上的時候,我再次看到了那白色牆壁上的血手印。不知道是距離有點遠的原因,還是光線昏暗的原因,我感覺牆上那血手印,不隻是一隻印在那裏的手印,而是凸出了牆體的手印。就像立體雕塑一樣,它凸出來了。不僅凸出來,還讓牆因爲它的變化,而産生了裂痕。
電梯從十六樓下去,我捧着碗都不敢動一下。
下到一樓,我也快步走出了酒店,就怕保安攔住我.出了酒店,酒店門口總有的士在等客人。以往我也不會去坐的士的,畢竟沒錢。但是現在我根本就不用多想,就直接上了的士,報了宗晟他們家的小區地址。
坐在前排的司機從倒車鏡看看我,笑道:“小姐,你捧着個碗幹嘛啊?碗裏是什麽,這麽寶貝的東西?”
我看着那碗底泥沙形成的那隻眼睛,在水裏慢慢搖晃着,就跟那眼睛在狠狠瞪着我是一樣的。我沒敢說話。司機也就沒繼續問。
好在從酒店去到宗晟他們那小區的沒有修路的路段,平平穩穩的就到了那小區門口了。在車子上,我放在褲子口袋裏的手機都響了好幾回了,我是端着碗都沒敢去接聽。就怕水灑出來,那死魚眼也跟着出來了。
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之後,我很艱難地打開了車門,從車子上下來,正想着要不要把水放在地面上,先掏錢的。但是我這才剛下車呢,就看到了宗晟走向了我。
好在這家夥還算有點良心,還不至于丢我不管。
他掏出了錢,遞給了司機。那司機用目光看看我,一副想說話,又不敢說的樣子。我也是在不久之後,在酒店再次坐的士,又坐到這個大哥的車子才聽他說道。他說,他曾經在酒店這拉到了一個捧着一碗水,很怪異的女人。女人下車之後,還是一個大半夜戴墨鏡的男人給的錢。後來想想,才明白,他那天晚上是拉到鬼了。他大概是沒認出我就是那個捧着水的女生吧。
的士開走了,宗晟站在了的面前,看着我僵着捧着的那碗水,伸手直接就把水潑到了地上。
“啊!那個死魚眼。。。”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宗晟已經伸出手,用手指點在我的嘴唇上,示意我不要說話。
就在那碗水潑出去的地方,死魚眼出現了。他表現得很不安,看着四周,微微發抖着。我還以爲,他一出來,就會跟我翻臉呢。畢竟我騙了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是一副害怕的樣子。
宗晟看看四周,說道:“這裏會有人下班經過的。走吧。我們去那邊林子裏談談。”
宗晟拉上我,還是拉着手臂,就把我往那邊小區的林子中帶去。我回頭看看那死魚眼,不解地問道:“他沒有翻臉嗎?我騙了他。他也乖乖跟我們過來了。”
“哼!支持着他的,就是怨氣。在這裏,不是他的地盤,他也暫時放下怨氣。别提那女人的事,要不他發狂起來難處理。”
我縮縮脖子,現在宗晟在,我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走進小區裏的林子,我終于知道宗晟他們家樓盤戶型那麽差,爲什麽卻能賣完了。他們這是仿照農村,地皮不要錢的陣勢,竟然弄出個籃球場大的小樹林來。小樹林裏陰森森的。一條蜿蜒的石子小路上,我的手臂被他扯着,緩緩朝前走去。
宗晟停下腳步之後,回身對跟在我們身後,已經完全融入樹林黑暗中,隻看到一雙眼睛的死魚眼說道:“是誰破了我的封印的?”
死魚眼在黑暗中沒有說話,就用他的死魚眼瞪着宗晟。宗晟勾勾唇角道:“哈哈,老實告訴我的話,我還看可以帶你去找那個女人。畢竟冤有頭債有主。不說的話,那就隻能成爲我的宵夜了。”
他不是說不能提那女人的嗎?他自己怎麽就先說了呢?我驚恐地側着頭看着身旁的宗晟。他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說。他可以把死魚眼當宵夜吃掉!他能吃掉鬼?!
“是一個男人,年輕的男人。他用墳頭土做引子,在門下給我留了條路。”
“哦,那他爲什麽幫你?”
“不知道。那酒店,有好幾個鬼,都被他放出來了。還有一個,在牆裏。他出不來。那個男人也沒辦法。”
“他就沒有讓你做什麽嗎?”
“他沒說!他是好人才幫我們的。你可答應我,帶我去找那女人的。”那雙在黑暗中的死魚眼開始滲出血色來。他生氣了,他被怨氣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