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在經過幾秒鍾的暗适應之後,終于看清楚了那邊的情況。電梯裏磨砂的電梯牆能隐約看到那個鬼影。因爲不是電梯門背面的鏡子一樣的鋼闆,看得不是很清楚。他,他,他在擡頭看着我!
我心裏驚得一瞬間寒毛都豎了起來。他緩緩地勾起嘴角,好像是在對着我笑吧。我可不會忘記他在死的時候,還是在那做着壞事兒呢。
他的頭一點一點的擡起來,終于讓我看到了他的臉。那張臉竟然也去熟悉,說不出是在哪裏見過,但就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如果他不對着我笑的還說想不起來,但是他這麽一笑,那種熟悉的感覺就更加明顯了。他就是我在夢境裏遇到的那個鬼。不是宗晟,而是咬着紅線,端着一碗血,非要我喝下去的那個。後來宗晟還把把他的碗給踢了。
那個那雙眼睛,真的好特别。圓圓的爆突出來的眼球,就像死魚眼一般。
我不知道别人遇到鬼會作出什麽反應,反正我是趕緊轉身就跑會了前台。
大姐看到我這麽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她探過頭去,朝去朝電梯那邊看了一眼,然後說:“跑什麽跑呀?見鬼了?”
“那邊電梯裏。。。”我說見鬼這樣的話,在什麽行政單位說的話肯定會被罵。但是在酒店說這樣的話題,基本上沒有人會說你什麽。就是領導聽到這樣的話會嘀咕兩句,但是也不會真的嚴肅處理的。大家都在這裏上班,奇奇怪怪的事情見多了,多少都信一些。
大姐自己走出了前台,朝着電梯那邊走去,我急着朝着她揮手,想阻止她的行動,都急得我說不出話了。
可是她卻是平穩的走過去,拉過了電梯一旁的警戒線,在電梯門前擺好。這才朝着我說道:“燈都沒亮,打電話給後勤部讓他們的人來修。”
大姐回到了前台裏面,我急着說:“大姐,你沒看到電梯裏的那個影子?”
“沒有,我沒注意看裏面,就看看到門開着燈都沒亮,這個肯定是要報修的。”
我終于明白爲什麽大姐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壓根不害怕了。也許她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但是她根本就不會去注意。
這種陰雨天的天氣,客房部的事情特别多。在我下班的時候,蘭蘭上面還在忙着呢。打了電話,她讓我自己先回宿舍。
在酒店吃過工作餐,我撐着傘,站在酒店門口,心裏這種感覺,不想回宿舍。我該去哪裏呢?這才5點半,回宿舍也早了一些。公車在酒店門口緩緩的開過,那輛公車昨天我就坐過,坐到接近終點站,就能到宗晟那邊。
想到了宗晟住的那房子,讓版權就是沒有裝修的毛坯房,那種房子怎麽住人啊?全部的家具也就一張躺椅,他晚上不會就是在那躺椅上睡的吧。我鬼神差使的就上了車子。
宗晟這個人雖然一大堆的毛病,但是至少他沒有強迫我做那些我非常不願意做的事情。他也說了那兩種法子,他甯可選擇第一種。我也慶幸他選擇的是第一種,如果是第二種的話,我這一輩子就真的沒望了。
也不知道爲什麽,經過這一天的思考,我對他也沒有之前那麽害怕了。還有一點,他住在酒店的時候,電梯裏的那個鬼,并不敢對我怎麽樣?我不知道那天他丢下的那個銅錢有什麽含義?但是這個小舉動确實震懾到了電梯裏的那個鬼。
車子緩緩搖晃着,在天黑的時候,我還是站在了宗晟的那小别墅門前。在别墅裏燈光明亮。院子裏還停着好幾輛摩托車呢。
我緩緩走進屋裏,就看到了七八個大男人在那光着膀子幹着活。有在布着電線的,有在牽着水管的,也有在測量房子的。
我的突然出現讓他們看了過來,我趕緊問道:“宗晟在嗎?”
其中一個男人甩開了手套朝着我走了過來:“你找宗晟幹嘛?”
“我是他妹,找他有點事兒。”面對這麽多個光着膀子的男人,說心裏不緊張也是假的。所以在這個時候我最好還是說我是宗晟的妹妹。他們在給宗晟幹活,就是爲了拿錢的,自然不會欺負我這個妹妹。
廚房裏另外一個男人急着沖到了我面前,大着嗓門就喊道:“你是他妹,那你先把,地腳線拿來2700塊錢先給我。今天中午老何來幫你們把地腳線弄好了,急着要錢,我就先幫你們給了。這錢你們可不能賴着。”
我一頭就蒙了。我說我是他妹就遇到一個催債的。
“我,我沒那麽多錢。你們問他要去。”
“不是說這個小區都是你們家的嗎?這點錢還給不了?那你趕緊給他打電話。”
那男人也太兇了兇的,我根本沒有辦法回避他的問題。“我,我,我沒他手機号。”
“你到底是不是他妹呀?你哪來的啊?”
那男人這麽一吼,我就更緊張了。就在我腦袋空白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我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這錢我給,賴不着你的。要是你覺得這活不值得你幹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走人了,我也可以把你今天的工錢結給你。”
我一回頭,看到的就是一胸膛,擡起頭才能看到宗晟的臉。他還是冷着一張臉,戴着墨鏡,掏出錢包着錢遞了過去。
男人看到錢先是接過,然後笑得一臉堆着肉,哈哈點着頭說:“宗老闆哪裏話。我們這就幹活。保證一個星期您拎包入住。”
宗晟也沒理會他們,更加沒有理會我,轉身就走出了屋子。我看看那些正在忙碌的工人,想着他之前跟我說的一個星期以後退住過來,這工程應該很趕吧。
我也出了屋子,站在屋子門前,就看到了坐在台階上的宗晟。他背對我就坐在那,手裏捧着盒飯,大口的吃着飯。
以他的家庭條件,就算不住在我們酒店裏,你能随便找家酒店住吧。更加不會至于就在這裏,捧着盒飯。
我呼呼吐了兩口氣,對自己說道:“跟他好好說話,跟他好好說話。如果我們能成了好哥們兒,那萬事都好商量了。”
我拉拉裙子,坐在了他身旁。:“爲什麽不去住酒店?”
他繼續吃着飯不說話。
“你可以在外面吃過飯再回來呀,把盒飯帶回來飯都冷了。”
他還是沒有說話,甚至連看我一眼都懶得看。
我咬咬唇,心裏有種難過的感覺。不管怎麽樣在夢裏,我們都有過比較親密的碰觸了。就算那樣的碰觸,讓他不舒服也讓我不舒服,但至少也是有過了。就不能跟我好好說話嗎?
我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又在電梯裏看到那個鬼了。他對着我笑,他的眼睛很奇怪,像魚一樣,鼓出來。我問過我們那的大姐了,說他死的時候。。。”
“他是魚眼,注定短命。”
“魚眼?”我不解地重複着。
宗晟摘下眼睛,毫不在意我看到他不一樣的眼睛:“麻衣裏的内容。魚眼的人夭折,就算能長大,壽命也長不了。而你這種眼睛,叫桃花眼。追你的男人應該挺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