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位回到首都之後沒多久,他就召集我們這些人開了一場小會議,其中主要就是聊關于你當時和他說的事情的。
他當時在那場會議中問我們,國内想要完成人工合成糧食的研究大概還需要多久,當時我們都認爲還有些年頭才能完成,誰想到你這麽快就完成了。
除此之外,他還向我們詢問了你和他說的,我們國家實現碳達峰和碳中和,還有在月球建造基地以及登錄火星要多久,并說了你的想法。
我們當時也都是說這不可能,不過後來你那麽快就完成了人工合成澱粉、葡萄糖這一系列的實驗後,我們也覺得可能你這麽認爲應該是有什麽依據,但我們不知道你具體的想法。
所以,我現在想問你的就是你究竟爲什麽會覺得我們能夠在2020年之前達到碳達峰,而且在達到碳達峰之後的五年時間内,在2025年之前就能實現碳中和?
還有,你還認爲我們在2030年之前會在月球上建造第一個基地,2050年能夠在火星上生活。
按照現在的科技發展來看,就算十幾年或者是幾十年之後,我們國家的科學技術發展成爲了世界第一,那也是許久之後的事情了,但怎麽着也不可能2050在火星上生活吧。
你能說說你這些想法的依據嗎?”
周春禮先是向周明解釋了一下他知道周明之前單獨和那位談話的時候所談的内容,之後便向周明詢問起了他心中的疑惑。
“不好意思周院長,這涉及到我們公司的發展規劃,不能向你透露太多的信息。
我隻能說在關于我所說的我們華國未來能在2020年之前實現碳中和,2025年之前實現碳達峰,這與我們公司的未來發展有關。
我們公司正在計劃進行關于沙漠綠化、植物太陽能發電等方面的研究,你們若是對此感興趣,可以時刻專注未來生物科技公司的最新發布的通知。
至于2030年之前在月球上建造第一個基地,這個你們以後就會知道了。”
周明向周春禮以及現場其他關注着這個問題的人回答道,碳達峰與碳中和周明還能夠用公司來解釋,在月球上建造基地的事情,他總不可能說以後自己會加入該計劃中,并且擔當該計劃的總工程師吧?
所以,關于太空的事情,周明索性便沒有回答關于這方面的情況。
“對了,剛說到這裏的時候,我倒是想到了你們之前問我的關于太空合成生物研究的計劃。”回答完周春禮的問題後,周明便又道。
他這一句話,一下子便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放在了太空合成生物研究計劃上來了。
“我認爲首先要研究的是資源利用,不管是在空間站中,還是未來在月球建立了基地,想要在那樣極端的環境下長久的生存下去,第一個便是盡可能的做到資源循環。
然而,太空合成生物學所面臨的挑戰,不僅僅是生物學上的。
在重力爲0的時候我們如何運轉生物反應器?太空輻射對于微生物有什麽影響?有什麽傷害?這些都是需要研究的問題。
我們需要确保生物在極端環境中仍然擁有相應的功能,這是研究的前提。
而關于資源利用的研究,在太空中和非地球的星球上,我們需要能夠給他們至少提供處理三種資源的能力,那就是廢物、氣體和礦産。
比如利用尿液中固體成分來生産各類物質,将脂肪族化合物轉化成二甲胺用于清潔,将糖類轉化成葡萄糖酸、半乳糖等等用于食用。
另外,還可以回收空氣和一些固體廢物等。
其實這些,我們都可以利用生物所具有自我複制功能和靈活生産食物、材料和特殊化合物的能力,通過基因技術來實現。”
周明開始大緻說明了一下自己剛剛想到的一些想法,并讓其他人也都提一提意見。
“那麽我們先研究什麽?是空氣?還是水?或者是一些固體廢物?”有人詢問道。
“我們可以同時研究。”周明看了看他們,開口道,“這些研究有的在國際上和我們國内都已經有了一點成果,有的則還是一片空白的。
如果這一方面我們還一項一項來,那就實在是太慢了……”
這場會議聊得時間并不長,反正時間肯定是比剛才的國家‘萬人計劃’傑出人才座談會要短很多。
因爲這裏不用各位領導們發言,不用說些官話,也沒有什麽“科學家工作室”的授牌儀式,大部分時間都是周明在說。
中午跟着他們一起吃了一頓中飯後,周明也沒再在這裏久留,沈清秋還在賓館那邊等他呢。
吃過飯回到之前訂的賓館後,周明便和沈清秋踏上了回金陵的高鐵,至于關于這兩場會議的事情,一些能說的事情周明自然也說了一些。
“這個暑假你準備怎麽過?還是回雲滇照顧奶奶嗎?”周明對此時正坐在高鐵上靠窗邊的座位,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的沈清秋詢問道。
而周明口中所說的奶奶,自然不是他老家的奶奶,而是沈清秋的奶奶。
“嗯,奶奶現在年紀大了,我在外求學也就寒暑假能回去了。要是假期比較長的暑假都不會去,奶奶會傷心的。”
聽到周明的詢問後,沈清秋扭頭看了看他,随後又将目光轉向了窗外的風景,并對周明說道。
“清秋,你想好碩士研究生畢業之後準備做什麽了嗎?
是繼續往上念,讀博士,還是出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們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了,我還不知道你以後最想做什麽呢。”
周明又對沈清秋詢問道。
聽到周明提出的這個問題,沈清秋這次沒有那麽快回答,她還真不知道自己以後想做的事情是什麽。
沈清秋從小好好讀書,目的就是爲了以後能夠找份好工作,賺到錢之後改變她和奶奶的生活。
上大學之後,她将獎學金那些錢大部分都寄回去給奶奶,本以爲能夠很大程度上改變奶奶的生活,可奶奶卻将這些錢一直都留着不動。
還是周明開了公司賺了錢之後,給她雲滇老家那邊修路,給奶奶修房子,并添置了一些簡單實用的家具,這才很大程度上改變了奶奶的生活。
“以後準備做什麽……我不知道,我從小到大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定好好好讀書,以後改變奶奶和我的生活。
如果再有能力的話,就改變一下老家那邊孩子們讀書的情況。”沈清秋沉默片刻之後,将自己内心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至于碩士之後要不要繼續往上讀博士,你以爲每個人都和你一樣,讀碩士、博士就跟喝水一樣啊?名校導師教授的頭銜更是像是地上的大白菜一樣,随便就能得的?”
說到這裏,沈清秋俏皮地對周明翻了翻白眼,随後繼續說道,“我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好吧,碩士畢業之後我不想再讀博士了。
我想……”
将想字拖得老長之後,沈清秋卻是話鋒一轉,對周明問道:“你還說我,我們在一起這麽長時間,我也不知道你以後想做什麽呢。
不過,好像不用以後了,你現在都已經在做了。
那我換個問法,你現在在做的這個是你以前想做的嗎?”
“其實我之前和你一樣,對于未來也是不知道做什麽,挺迷茫的。
不過,現在我可以說,我現在在做的這件事,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簡單說完了自己,周明便又将話題轉到了沈清秋的身上。
而對于周明所說的話,若是一般人,肯定會反應過來,原來周明近一年的變化真的是他這一年時間裏的學習所得,而不是厚積薄發。
畢竟,要是厚積薄發的話,也就不會說出以前對未來挺迷茫這樣的話來。
不過作爲周明的女朋友,沈清秋早就知道這些,她也一直沒想着探明清楚周明究竟是如何在一年時間裏變化這麽大的。
“清秋,既然你不知道以後做什麽,那不要然等你研究生畢業之後來我這邊幫我把。”
周明的這一句話把沈清秋給說的有些愣住了,她看着周明,對他問道:“我畢業也就是一個碩士畢業生,你現在都是二級教授了,而且還是擔任科大數學科學院和生命科學院兩個學院的教授。
更何況,你剛剛又被選爲了國家‘萬人計劃’傑出人才,又有科學家工作室。
你身邊那些人不都比我優秀嗎?我能幫你什麽?我不想過去反倒還拖了你的後腿。”
“不是研究上的事情,是其他事情。
等到今年年末或者是明年年初的時候,我準備弄一個貧困地區發展計劃和貧困地區發展基金會,并在網站上将基金會收到的錢的去向都寫明白。
既然你沒想好畢業之後想做什麽,那在你想好之前,你畢業之後,去幫我處理這方面的事情,行嗎?”
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周明同樣看向了沈清秋的眼睛。
“貧困地區發展計劃?你怎麽突然想到這個了?”沈清秋又問道。
“也不算是突然想到吧,你知道我也是出生農村的,我老家所在的縣也是華國諸多貧困縣之一,我一直都想着爲家鄉,爲國家做點什麽。
現在公司賺錢了,盈利中去掉其中重新投入的錢,拿出一部分來爲國家發展做點事情,這也是我們這些人應該做的。”
周明說到這裏的時候,沈清秋的眼神從一開始的疑惑,逐漸變爲了崇拜。
要說對周明的感情,周明成爲科大教授之前,她對周明還隻有愛慕之情。
但是在周明先是在國際頂尖期刊上發表論文,之後又成爲科大教授後,沈清秋對周明的感情又多了崇拜。
不過,那種崇拜是對周明才華方面的崇拜。
而現在沈清秋所表現出來的崇拜,是一種對周明品行方面的崇拜。
“既然你之前就有想法了,那你有一個大概的發展計劃嗎?”沈清秋迫不及待地對周明詢問道。
“想法倒是有,不過到時候具體情況也得具體分析,這種事情我也隻能規劃一個大體的計劃。
我是這麽想的,一個地區之所以貧困,原因有很多。
有的是因爲所處的地方不好,有的是因爲當地沒有什麽可發展的方向,既沒有什麽能源,也沒有什麽風景,還有的是因爲沒有受到上面的重視,沒有資金投入等等。
但是,他們大多數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因爲當地太過貧窮,以至于人口大量流逝,教育也不行。
教育不行,能通過教育走出來的人就少。
就算少數一些或因爲天賦異禀,或因爲發憤圖強的人走出來了,但是由于家鄉太過貧困,沒有什麽可發展的前途,他們絕大多數也不會回來。
他們隻會去那些更富的,他們覺得更有發展前景的地方。
這樣一來,就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
窮的地方因爲人才流失,又沒有人才和資金的流入變得越來越窮。
但是富的地方因爲不僅吸收了當地接受良好教育成才的人,還吸收了其他地方走出來的人才,使得富的地方越來越富。
我要準備的這個貧困地區發展計劃也不可能直接給他們發錢,畢竟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是想要打破這個惡性循環。
我想要在這些地方同時投入教育和發展,未來生物科技公司和未來人工智能公司每年出的成果會有很多,想要形成産業鏈就需要建造大量生産相關材料的工廠,雇傭許多人。
而且那些貧困地區的人工比其他發達一些的城市要便宜,我準備先在那些地方修路,然後建廠房或者是發展其他的,并同時建造學校。
這樣不僅可以留住當地的人,還可以增加那裏的孩子們接受教育的機會。
不過,這種計劃前期肯定是投入遠遠大于産出的收益,不過我這個計劃本來就不是爲了收益,所以就有一個貧困地區發展基金會。
什麽時候國家認定的貧困地區都清零了,這個貧困地區發展基金會就什麽時候解散。
當然,我現在說的這些都不過是我的大體想法,具體如何實施以後都會就交給專業人士來。”
周明對沈清秋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就像那一個又一個的五年計劃,有個大概的方向和指标,然後投入人力物力去發展,并不會說制定計劃的時候事無巨細地什麽都要寫上去。
聽周明說完這些之後,沈清秋倒是有些不自信了。
“可是,我也沒學過這方面的知識,對這些也是一竅不懂,怎麽幫你?”沈清秋對周明詢問道。
“幫我的方式有很多啊,到時候你看看哪方面你感興趣就做哪一方面,都行。”周明道。
至于說讓沈清秋什麽都不幹,天天玩,周明倒是無所謂,不過和沈清秋相處這一年多下來,他知道沈清秋不可能接受這種想法的。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倒是沒有人生模拟器之前的周明,你要是說讓他不用工作,每天吃吃喝喝玩玩的,他肯定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