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月有些不可思議,難道這是沖經脈排出的污垢?
找了條河痛快地洗了個澡,在臨上岸的時候,感受到了空間的彼岸花,心一動,取出藥抹在身上,身上的彼岸花不見了!
果然!
身上的彼岸花就像刺青一樣,很是紮眼,爲了掩蓋,她不得不塗上了藥,剛才感到空間的彼岸花,想着會不會就是自己身上的彼岸花?如果是,身上肯定就沒有了。
将藥除去,還真是這樣。
不過肚子上的彼岸花胎記卻留着呢,和當初沒有變化的時候一樣,看起來像朵可愛的牡丹花。
留了一朵總好比全身都是花好。
淩月很知足,這樣就不用費心地掩蓋了。
将全身的藥物全部除去,也将臉上的藥物除去,如此才真正露出了她的真面容。
取出鏡子看看自己,呼吸不覺一緊,好美啊,真如仙子一般啊。
世上竟會有這樣美的人?
爲自己癡呆了半天,淩月摸摸自己的臉,光滑細膩,根本就不像人的皮膚,倒像是上好的瓷器。
還是不像人啊。
不過這樣的自己出去,是不是會叫全天下的男人都拜在腳下呢?
那樣似乎也不錯啊。
收回了鏡子一擡頭就見白狐狸站在岸邊,看着她,目光也有些癡迷。
她氣笑不得,真氣激起水花,淋了白狐狸一頭。
“死狐狸,你看什麽啊!”
白狐狸被水一擊,瞪了她一眼,轉頭躍進樹林不見了。
又出來一個妖孽!它心裏哼着。
最終淩月還是給自己畫上了以前的妝,遮擋住自己妖孽的臉。
她不想招來無謂的麻煩。
回來直接去找子墨。
“小師妹你去哪了!”子墨看到淩月,又是高興又是生氣,“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啊,都快十天啦!”
淩月也吓了一跳,什麽,自己沖經脈竟然沖了十天?!
天啊,十天沒吃沒喝還沒死,這簡直是奇迹……
“對不起,大師兄,我沖經脈去了,一時忘了時間……大師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沖開經脈了!”
“什麽,你沖開了,真的?”一聽淩月沖開經脈,子墨也不生氣了,歡喜起來。
“真的!”
淩月給他演示了一番,子墨高興地抓住她的手跳起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高興了一會,子墨對淩月說起了她的狗和馬。
“他們真是沒良心,我叫它們帶我找你,它們一個個都無動于衷,我想偷偷跟着它們,它們倒好,一直在竹樓下玩。以前天天不見人影,除了吃不會來,現在用它們了,又不走了,真是的。還有你那個白狐狸,也沒了影。哎!”
淩月一怔。
子墨不了解這三個家夥,她可是了解的,簡直是形影不離,不但如此,那個傻狗和馬都聽從白狐狸的。
不可能白狐狸在她那裏,歡歡和奔馳在竹樓下面,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是白狐狸的意思。
而她之所以沖開經脈,還是因爲白狐狸帶着她找到的那朵彼岸花才做到的。
再想想自己十天坐在那,醒來白狐狸吃東西狼吞虎咽的樣子,應該是白狐狸守了她十天,不然樹林裏沒有大動物也有小動物,自己沖經脈怎麽會沒有打攪?
想到這心裏好是感動,這個死狐狸,不聲不響地竟爲她做了這麽多,看來今晚回去多給它做幾隻雞吧。
至于白狐狸又是怎麽知道那朵彼岸花能幫她沖開經脈,她也不想知道了。
畢竟想知道也無從知道,她不懂狐語啊。
“大師兄,這些日子朝廷可有什麽動靜?”淩月轉開話題。
一提到這個,子墨皺起了眉。
“别提了,這段日子真是叫人厭煩!”
說着将阿君要進谷,納蘭要見她的事說了一遍。
納蘭要見她,淩月并不意外,如果是之前,她一定很苦惱怎麽面對納蘭,現在嗎,内力恢複,卻不怎麽擔心了。
要麽說,無論什麽關系,關系多好,實力匹配才能放輕松地交往。
“小師妹,他要見你,你見嗎?”子墨很是憂慮地道。
“見,爲什麽不見,見了才能把話說清楚。”
“可是我怕他威脅你。”
“現在我内力恢複了,即使打不過他,跑還是可以的。何況,他也不會那麽對我,這一點大師兄你就放心吧。”
“以前這個我相信,可現在,你們必定是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子墨搖頭,“如果你要去,還是我陪你去吧。”
“大師兄,别的我不敢保證,但他不會勉強我,我還是敢保證的。”
還是那麽相信他啊,子墨心裏有些發酸,垂眼掩飾住一絲失落,點點頭。
“好,你自己小心。”
“嗯,我會的。”
當晚淩月便出了谷,去找納蘭。
子墨親自送淩月出了谷,目送遠去才回去。
回來他來到地下泉水前,跪在藥王屍身邊,半晌傳來他的聲音。
“師父,小師妹是放不下納蘭王爺的,我該怎麽辦?”
“師父,如果小師妹真的選擇了納蘭王爺,那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我會瘋的。”
“師父,如果溫泉谷保不住,我也要和小明一樣,去聖地看一輩子藥書嗎?”
聲音逐漸低落,一點燈光襯着他的身影無比的孤寂。
……
“你來了。”
進了百花園,就看到納蘭提着燈等在那。
他是接到親信的消息知道淩月來的。
淩月将頭上的帽兜掀開,對他一笑。
“嗯,我來了。”
納蘭也笑笑,爲她提燈照路。
“你什麽時候來的江南?”淩月邊走邊問道。
“半個月前。”
“是你一個人來的?還是帶着兵馬?”淩月帶笑的口氣像是在開玩笑。
“江南本就駐紮着兵馬,何需從京都帶來?再說,無論是藥門和溫泉谷都不至于到那種地步。”
兩人說着也進了屋,納蘭将燈放下,伸手替她解開外面的披風,看到了她身上穿的衣裙,有些熟悉。
“不認識了?”
淩月見他目光落在衣服上,原地轉了一圈。
衣裙在燈光下泛起淡藍色的光暈,像是星光一般,看上去如夢如幻。
“有點印象,是我給你買的?”納蘭不太确定地道。
“是啊,你忘了?”
“我隻記得那身白色的,這個……”
“這個也是白色的,隻是這是晚上,燈光反襯,它的顔色就有些暗淡。”
“我說的呢。”
“呵呵!跟你開玩笑呢,這個不是上次我穿的,你做了好幾套,這是另外一套。當然也是白的。”
納蘭笑了,揉揉她的頭。
“怎麽變得這麽調皮了!”
淩月也笑了,随口道。
“你幹嘛和我師父學,總是摸我的腦袋,我又不是小孩子!”
納蘭動作頓了下,臉上的笑意也頓了下,但很快就恢複了如常。
“是嗎?”将她的披風挂好,去倒茶。
淩月看出納蘭的不自在,脫了鞋子,光着腳走過去,接過他倒的茶水,接着道。
“怎麽,不願聽到我提起師父?”
納蘭看了她一眼,半刻道。
“一會再說他好嗎?”
淩月愣了下,心裏有些難受,但還是噗嗤笑了下,主動擁抱住他。
“你啊,想得可真多啊!”
納蘭反手緊緊抱住了她。
“淩月,我以爲你……”
我以爲你會怪我。
我以爲你不會再理我,甚至恨我。
我以爲你再也不會和我親近!
“你以爲什麽?”淩月靠着他胸口輕笑道,“以爲我會恨你不幫我師父?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
别說藥王不是納蘭殺的,就是納蘭殺的,有那樣的原因她也不會恨的。
因爲立場!
她尊重他的立場。
當然,她也依然會站在藥王這邊,盡力去救藥王。
同樣,因爲立場。
她也尊重自己的立場。
何況這裏面還沒有納蘭的事。
“你想的真是太多了,我師父和你家皇上哥哥,他們那種恩怨我沒資格去評說對錯,而且和你我都無關,我可不是來找你算賬的。”
納蘭沒說話,安靜地抱着淩月,好一會才放開,拉着她的手坐下,想了想歎了口氣。
“其實這件事皇上也是無辜的。”
那是上上上輩子的祖宗做的因,子孫卻承擔了果,确實有些冤枉。
“要這麽說,我師父更冤枉!”淩月哼了聲道。
要不是那個該死藥女,師父又怎麽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納蘭看看淩月,露出笑。
“但反過來說,皇上也算不上無辜,身爲子孫,享受了祖上帶來的權利富貴,也該有爲此犧牲的義務。”
淩月白眼,她自然知道納蘭的意思,藥王享受了三百念的青春壽命,也該有犧牲的覺悟!
剛要張嘴,納蘭忙道。
“好了,這件事已經這樣了,無論說什麽,都不能改變什麽,我們就不要提了。你這段日子過的怎麽樣?”
“很不好!”淩月看着他道,“師父死了,我很痛苦,然後又爲經脈堵塞煩惱。聽說你把藥門圍住了,我吓得沒日沒夜地沖經脈,就怕哪一天你帶着兵把溫泉谷圍住,把我抓回去怎麽辦?”
“你真這麽想的?”納蘭強壓着火氣。
“是啊,我就是這麽想的。”淩月無視他的生氣,“把我抓回去做你的王妃怎麽辦?讓我天天面對林蛇精怎麽辦?天天在看不上我的你媽跟前立規矩怎麽辦?”
納蘭聽到真是不知道該不該繼續生氣,沒好氣地道。
“那你想好怎麽辦了嗎?”
“想好了。”
“怎麽辦?”
“沖經脈啊。”
……
“隻有沖開了經脈,我到時候就可以跑了!”
淩月說的很孩子氣,卻煞有其事。
納蘭哭笑不得。
“那你沖開經脈了嗎?”
“你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