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舞悠然地道。
“其實我還可以說服我的師父幫忙,這樣我們三個人,就能多救一些人。”
“條件。”納蘭直接問道。
他才不相信林飛舞隻是爲了賺名聲。
“很簡單,我想知道一些事情,還請王爺告知。”
“你想知道什麽?”
“病蠱這麽大的事情,皇上事先不知道嗎?知道了爲何不阻止?我可以告訴你,病蠱是皇室的人勾結西邊的人發動的,隻是目的我并不知道。”
“你這是來探消息了?”
對此納蘭也是知道的,同樣,目的不清楚。
但他知道無論西邊的人什麽目的,至少他知道這一切都在皇上的局中。
“是,可我是爲了自己。”林飛舞歎了口氣,“我師父是西邊的人,到時候他會一走了之,而我卻是大周國的,我又能去哪?所以我得爲我自己打算一下。”
納蘭點頭,很痛快地道。
“皇上知道這件事。當然,這是我的猜測,目的是設局,這也是我的猜測。我的回答你可滿意?”
“王爺别急,我還沒說完,這隻是我的條件之一。之二是,我想一直知道皇上對待此事的态度。我的意思王爺應該明白吧?”
納蘭絲毫沒有猶豫。
“可以。”
這次輪到林飛舞愣住,沒想到納蘭這麽快就答應了,不是很确定。
“王爺說的可是真的?”
“信不信随你。”納蘭淡淡地道。
林飛舞相信納蘭不至于故意告訴她假的消息,笑道。
“我信王爺。”說着起身施禮,往外走去。
隻是走出幾步,她又停下,轉過身說道。
“對了,王爺,有件事你應該還不知道,我二嫂的死其實和淩月有關。她和我二哥認識,不但認識,還很熟悉。”
說完,也不等納蘭反應,快步走了。
來到外面,深夜的寒風吹來,林飛舞打了個寒戰,腦海裏也變得更加清明。
她回頭看着屋裏的燈光,和窗下那道熟悉的影子,一時失神。
那是她最喜歡的人,兒時的夢,年少時的美好,如今永久的傷痛!
她曾經是那麽愛這個人,如今又是那麽恨這個人,愛與恨她嘗試的都無比深刻。
她以爲真的對這個人無動于衷,可是在剛才,竟然還閃過了一絲幻想。
哎,她說的那句話還真是對啊,女人是真的傻啊……
搖搖頭,丢開了這無用的感慨,加快了腳步。
……
納蘭端着茶,心裏想着林飛舞最後說的話。
林飛晨的妻子死了,他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這竟然和淩月有關。
還有,淩月和林飛晨竟然認識,不但認識還很熟悉,這是怎麽回事?
林飛晨那個人他本能地覺得很危險,何況中間還有個林飛舞,他不相信淩月不知道這其中的關系。
那麽就是還有别的事,可還有什麽事呢?
……
接下來休息了一天,淩月再次引蠱。
與此同時,林飛舞的義診也開始了,以納蘭側妃的名義。
不過形式卻比淩月不同,先喝安神藥,在昏睡中進行引蠱。
當然對外和對當事人并不說引蠱,隻是正常治病。
在這個随時随地都突然死掉的時候,人們沒病也來找大夫看看,就是圖個心安。
更何況還是免費的。
這樣有三個好處,一個是和淩月所做的區别開。
第二,這樣的形式直接對外公布,畢竟這是正常的醫治方式,大家都會接受,可以吸引更多的病人,隻要治好。
最後,很簡單,能迅速積累起名聲,甚至用不了多久就能蓋過淩月。
事實上,也确實,沒過多久,林飛舞,九王爺的側妃用醫藥,救了無數的人的名聲就傳揚了出去。
而淩月所做的一切并沒有人知道。
“好厲害!”淩月聽了再次自愧不如,看看納蘭,笑着調侃着,“你這個側妃還真是夠勁!”
納蘭看着淩月疲憊的神情,心裏有些難受,可他并不後悔答應林飛舞這件事,因爲這樣,在病蠱的事掀開,林飛舞能擔一部分責任。
“名聲太好,即使好名聲也不是什麽好事。”納蘭怕淩月委屈,安慰道。
淩月笑笑,舒服地靠在那,端起水喝了一口。
“你這是安慰我嗎?不用的,這時候不是計較名聲的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多救一些人才是正經的。何況,赢得美名那也是她應得的。”
淩月真沒放在心上,她本身對這個名聲就不是很在意。
她贊同納蘭說的,好名聲有時候比壞名聲還要拖累人。
反正對她來說,最好就是什麽名聲都沒有,默默無聞路人甲一個,最好不過。
她做這些事是她覺得該做,可不是因爲什麽名聲。
“有林蛇精的幫忙,現在死的人少了吧?”
這才是淩月關心的。
納蘭看看淩月,心裏想到,這也許是淩月和林飛舞最大的不同,也是他爲何喜歡淩月而不喜歡林飛舞的原因。
想到這心裏也舒暢了很多,一掃對淩月的擔心,和淩月說起來。
有了林飛舞和她師父的幫忙,确實救了好多人,但還是杯水車薪,病蠱發作的人并沒有得到控制。
而且,納蘭已經預感到,事情快到了臨界點,說不定哪天就崩塌了,到那時候再無法控制。
他沒有隐瞞淩月,将自己的憂慮說了。
淩月也想到了,隻是還幻想着,林飛舞有個西邊的師父,有他們幫忙,應該多少能控制一下。
沒想到還是不行。
不過,這也正常。
“那咱們的皇上哥哥是什麽意思?”
事情已經這樣,淩月也沒了憂國憂民的心,懶懶地問道。
納蘭見淩月這幅無賴的樣子,忍不住笑道。
“你是太子妃,皇上哥哥不是你叫的。”
淩月斜了他一眼,不以爲然地道。
“這有什麽影響嗎?皇上也不是他的獨稱。”
“這倒也是。”納蘭笑笑,又慢慢收回了笑,“他什麽意思我也不知道,但我感到他在等着那個崩塌的時候。”
“那對他有什麽好處?江山社稷可是他的,不是他的也是他兒子的,除非……”淩月想到了一種可能。
除非,皇上到時候有力挽狂瀾的辦法。
納蘭也想到了這點。
“可我想不出什麽好辦法,隻有一個……”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說道。
“坑殺!”
古代對待傳染病,坑殺很正常。
這也是最有效、最容易的辦法。
當然,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那麽做。
關鍵是,皇上現在在放任這個萬不得已。
“哎,大人物的心思還真是難以理解啊。”
淩月感慨地說了一句。
“其實不過是利益,站在高處的人,牽扯的利益面會很大,有時候就會舍棄一些東西。舍棄的這些東西往往就是我們難以理解的。”
“利益呢?對付我師父?那我師父還真是太厲害了,叫一國之君拿着江山社稷當代價!”
淩月撇撇嘴。
納蘭也搖搖頭。
“誰知道呢。”頓了下道,“有件事我想問你。”
“什麽事?”
納蘭看向她。
“關于林飛晨妻子的死。”
淩月一怔,脫口說道。
“林蛇精告訴你的吧?”
納蘭點頭。
“就知道是她!”淩月嗤之以鼻。
“怎麽回事?”
既然是林飛舞把這件事告訴的納蘭,那她也沒必要替林飛晨隐瞞,将事情說了一遍。
“對了,将來你要是要借此事對付林飛晨的話,你可别忘了說是林飛舞告訴你的啊,不許說我,别破壞了守信的形象。”
納蘭無語,這是重點嗎!
“你知道他是林飛晨,還和他合作,你怎麽想的?”
以前不知道林子是林飛晨,那現在知道了,怎麽還和他繼續牽扯?
不知道林家的人因爲林飛舞,已經把她恨之入骨嗎!
“我開始不知道他就是林飛晨,真把他當做了大楚劍客了。後來知道了,我想知道他的目的。還有,當時很危險,我能感覺到,如果我不答應和他繼續合作,他真的會殺了我。”
淩月想起當時的情景,還覺得有些心悸,林飛晨那種殺氣簡直滲透到了骨子裏。
“再說,他一再要求要我陪他去西邊,我想知道他的目的。”
特别是,在皇宮裏聽了那個什麽前太子那個門的話,有種奇怪的感覺。
是的,那個推開門就回到現代的荒唐想法,再次随着林飛晨說的去西邊而生起。
提起這件事,淩月忽然想起來,還沒把前太子活着的事告訴納蘭,連忙道。
“天,還有件重要的事沒來得及和你說!”
淩月連連拍着腦門,前太子活着這是多震驚的消息,自己竟然忙的忘了!
“什麽事?”納蘭奇怪的很。
“你跟我說的那個前太子還活着。”
“你說什麽?”納蘭果然吃驚的很。
“我說前太子還活着。”
“你怎麽知道的?”
當年他和皇上懷疑前太子沒死,但也隻是懷疑,并沒有證據,現在淩月說前太子活着當然震驚了。
“我親眼所見。”
淩月将事情說了一遍。
納蘭一時難以消化這個消息,久久沒有說話。
淩月抱歉地很。
“我當時就想告訴你了,可沒找到你,第二天引蠱的時候聽說你出城去莊子了,然後就忙忘了。”
引蠱需要耗費心血,而淩月又是借助别人的内力,也就更加疲憊,再加上不斷地聽到死人的消息,又一直沒和納蘭碰面,也就忘了,直到剛才納蘭提到了林飛晨這才想起來。
納蘭搖頭。
“沒事,這件事當年在江南的時候,我記得跟你說過,皇上懷疑他沒死,那些年我時常遇刺,也是他爲了挑撥我和皇上的關系……他竟然真的沒死,還學了西邊的巫,這些年難道他一直躲在西邊嗎?”
他情緒慢慢平複下去,深深吸口氣。
“我得去問問皇上。”
其實更吃驚的是,皇上已經确定前太子沒死,爲什麽沒有告訴他。
還有,病蠱的事是不是和前太子有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