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弟弟怎麽辦?”青衣說的很認真。
淩月氣的忍不住翻白眼,說得好像她真的死了一樣!
“藥王是我師父,我能死嗎!我就是說說而已,我師父很快就來了,誰死我師父也不會叫我死!”
青衣還是認真地點頭道。
“那就好。”
淩月沒好氣地道。
“你快走吧!”
轉身開始收拾帳篷。
青衣看了她一會,說了聲小心些,轉身離去。
淩月花費一番時間才将帳篷物品收拾完了,搬到車上,放下簾子,坐上車,這才将車裏的東西收進了空間裏。
有了張三這個例子,現在使用空間小心多了。
上了官道,任由馬車走着,淩月望着前面越來越近的京都,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過不了多久,這裏就該成煉獄了吧?
她沒有經曆過病蠱的傳染,但是她卻知道傳染病的厲害!
那簡直比天災還要可怕。
真的就要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什麽都不做嗎?
馬車進了城,進進出出的百姓們和平常一樣,匆匆忙忙,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看着那些老老少少,淩月腦海裏不由想到,也許這些老人家裏,還有孫兒等着照顧,也許這些年輕人,家裏還有孩子等着撫養……
或許他們家裏還養着一條狗,還有幾隻雞……
萬一他們倒下了,這一切都會凄慘地結束……
想到這裏,淩月心裏就覺得萬分難受。
她不是個善良的,她也不覺得善良是什麽好事。
她涼薄,對這裏沒有歸屬感,更沒有認同感。
她隻是個外來的,這裏的一切都和她沒關系。
可這一刻她還是動容了。
而這還隻是她的想象,如果真變成了事實,她會受不了。
不能這樣,她必須做點什麽,必須要做點什麽……
心裏有了計較,将馬車趕的飛快,回到了夜字号,找到了夥計,吩咐道。
“在旁邊的房子外,挂上‘藥堂’的牌子。”
夥計弄得愣怔。
“藥堂?我們這是戲園子,挂藥堂牌子不合适吧?”
“不,從今日開始,戲園子暫時休整,藥堂開張!對了,挂上之後,去買挂鞭放了,開業大吉!”
啊?
這麽快!
這沒藥沒夥計沒大夫的,怎麽開張啊。
夥計提出質疑。
淩月一本正經地看着他道。
“我們有錢嗎?”
“有。”
“還愁買不到藥嗎?夥計,你不就是嗎?”
“我不懂藥啊……”
“我懂。”
“額……那大夫呢?要請哪一個?”
“我就是大夫。”
“……”
夥計一頭黑線。
“我的師父是藥王,你質疑我還質疑他老人家?快去,叫其他人把裏面閑置的屋子改成醫館病室。按照這上面買東西!”
淩月丢給他一張紙。
夥計下意識地接過,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要求,還畫了圖,一目了然。
這下他相信淩月是真的要開藥堂了,不然又怎麽會寫這樣的東西?
看看夜字号的牌子,又看看手裏拿的東西,吐出口氣,行吧,東家說幹什麽就幹什麽吧,隻要給他工錢就行!
不到半個時辰,一挂鞭炮噼噼啪啪地響了,夜字号的旁邊豎起了一塊藥堂的牌子,藥堂正式開張。
接着夜字号戲園子暫時歇業,東家又開藥堂的消息迅速傳遍了京都的角角落落。
“啥?靈兒不寫書了,改當大夫了?”
“是啊,夜字号歇業的牌子都挂上了,藥堂的牌子也挂上了,靈兒在堂上出診呢!”
“我去!這靠譜嗎!一個寫書的去當大夫,不怕治死人啊。”
“靈兒這是要幹嘛?不會是被水王爺娶側妃刺激的瘋了吧?”
“其實就是一個側妃啊,有什麽好難過的,去争個正的不就可以了嗎!”
“你知道什麽啊,你沒看書啊,不是水王爺母親攔着嗎,要不是這樣,靈兒早就進門了!”
“靈兒那麽聰明,一定能把婆婆哄好了。”
“你有沒有仔細看書啊,靈兒是那種哄人的人嗎?還哄婆婆,靈兒都說了,那是你的媽不是我的媽。好好看書再來噴好吧!”
“停停,你們跑題了!我們現在說的是靈兒當大夫的事,别扯什麽書!”
“哎,寫書、拍戲不是挺好嗎?當什麽大夫啊。”
“是啊,這不是寫了,水王爺和靈兒到底怎樣了,說一聲啊,吊的我這個難受!”
“我已棄文好多年……”
“你們都說什麽呢!靈兒本身就是大夫啊!”忽然有個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啥?”
“你們忘了嗎?靈兒是藥王的徒弟,藥王啊!活神仙啊!靈兒本來就是大夫啊!”
人們似乎才想到淩月這個藥王徒弟、本身是大夫的身份,一時有些怔怔,靈兒是大夫嗎,怎麽感覺那麽不像呢?
人們的質疑、恍然并沒有影響淩月,她的藥堂開張了,一面叫夥計們去進藥,一面開始請大夫
沒辦法,到時候真的要是傳染病暴發,她一個人還不得累死。
好在藥門在京都也有藥堂,她把藥王給的牌子遞上去,藥材、大夫都是敞開供應。
淩月終于感受到了,身爲藥王徒弟的那種優越感。
咱也是個二代啦!她感慨的很,早知道這樣,早就開藥堂好了。
……
人們反應過來淩月的來頭,頓時蜂擁而至,都想要叫淩月看病。
淩月也不推辭,和從藥門分堂請來的大夫一起,在堂前坐診。
街的對面,一家酒樓裏,淩雨晴和淩雨天靠着窗坐着,看着淩月的藥堂火爆場面。
“真是不明白,她是藥王的徒弟,又不是藥王本人,這些人怎麽就那麽相信她!”淩雨晴很是氣惱地道。
淩雨天看了妹妹一眼,他很不明白妹妹爲何那麽看不上淩月,不管怎麽說淩月都是他們的姐姐……
想到這失了神,即使父親再怎麽否認,他也接受了,可這個念頭還是不知不覺地冒出來。
他的姐姐……
“因爲藥王沒來,這些人就隻好找他的徒弟了。”他心不在焉地道。
淩雨晴撇撇嘴。
“就算藥王來了,難道還真是百病全醫的神仙啊!我從小就聽藥王藥王的,父親說他從小也是這樣,這樣算下來,藥王沒七老也八十,還給人治病,自己估計都快不行了吧?”
“你又胡說!”
“哪是我胡說啊!”淩雨晴反駁道,“是母親說的,很可能藥王根本就不是人,就是個招牌,藥門指望着招牌賺錢賺名呢。我覺得母親說的對,畢竟,藥王存在太久了,哪有人存在這麽久的!”
淩雨天一時找不出反駁的話,好像妹妹說的也有道理。
淩雨晴眼珠轉了轉,一拉他的胳膊。
“哥哥,要不你把她叫來,我們問問她藥王,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淩雨天一聽,立刻想到當初夜字号售書的火爆場面,他大庭廣衆飛進人家院子,鬧出的笑話,他趕緊搖頭。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呢!”
淩雨晴一看他的樣子白眼道。
“你不會還記得那次……”
“我什麽都沒記得!”淩雨天迅速打斷她的話,轉過臉去。
淩雨晴捂着嘴笑了,又上去,抱着他的胳膊。
“哥哥,這次人可沒那麽多的,你就過去叫她過來好了,哥哥!”
淩雨天将自己的胳膊拿出來,瞪着她。
“你自己去好了。”
“我又不認識她!”淩雨晴理直氣壯地道。
“我也不認識。”
“你上次見過她,你還和她說過話,你怎麽不認識。”
“那不算是認識。”
“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
“你再說一次!”
“再說幾次也不去!”
“你不去我就告訴母親!”
“去吧去吧,愛告誰告誰去。”
淩雨晴氣得跺跺腳,忽然道。
“哥哥,你不想見她,你來這裏做什麽?就爲了看看。”
淩雨天被說中了心事,很是尴尬。
他不想承認聽到淩月開藥堂,擔心生意冷清,準備了一些人去捧場,沒想到根本用不着。
但這話自然是決不能和妹妹說的。
“你管我!”說完就往樓下跑去。
淩雨晴眼珠一轉追了上去。
“哥哥,你别走,我自己去就是了!”
果然淩雨天站住腳,闆着臉道。
“你去幹什麽!”
“瞧你這話問的,當然是問她藥王的事喽!”
說完淩雨晴做了個鬼臉,往淩月的藥堂那邊跑去。
“你,你回來!”
淩雨天想到妹妹那麽看不上淩月,這要是過去再和淩月吵起來怎麽辦!
他趕緊追去。
淩雨晴見哥哥過來,閃身鑽進人群躲開了,看着哥哥進了藥堂,嘻嘻一笑,出了人群,站遠一些等候起來。
她雖然對淩月厭惡,但也很好奇。
……
日光一點點暗淡,暮色降臨,畢詩軒感到了身體的不适,這是病蠱發作了嗎?
他取出納蘭給的藥吃下,卻也沒感到好些。
頭昏昏沉沉中,忽然感到了有人接近,他本能地抓緊了手中的劍擡頭看去。
“誰!”
即使如今五感沒那麽靈敏了,可還是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這時他才想起來,納蘭留下的那個人好像很長時間沒出現了。
對方像是沒打算掩飾自己的行蹤,一陣輕微的響動後,一個人影緩緩走近。
一身青衣,手握長劍,容貌俊美,看上去就是一個絕代風姿的劍客。
“跟我走吧,有個地方或許會保住你的命。”
對方說道。
畢詩軒警覺地道。
“你是誰?我爲什麽要跟你走?”
“因爲你别無選擇。”
畢詩軒還要說什麽,對方一擡手,畢詩軒軟軟地倒下。
對方上前來,看看畢詩軒的樣子,低喃了一句。
“你應該會喜歡這具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