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聽着林飛舞的話,斟酌着想着怎麽回答林飛舞。
“你是怎麽想的?”
張三那句不可能,叫林飛舞有些明悟,張三應該是看過淩月身上的胎記的。
“我覺得她身上這個胎記很關鍵。”林飛舞坦言道。
“爲什麽這麽說?”
“太子妃,我懷疑是因爲這個,皇上才封她爲太子妃的。”
沒有理由,就是直覺。
聽了琉璃公主的話,在聽到淩梅花提到的這個胎記,她推測出來的。
林飛舞誠懇的态度取悅了張三,更重要的是也提醒了他。
如果是因爲這個胎記才有的太子妃,那麽皇上肯定知道龍門山莊那場鬥法,知道了淩月身上的彼岸花。
想想也正常,那麽大的事,皇上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隻是,這個胎記真的和他所要得到的秘密有關嗎?
他不确定。
但林飛舞的推測可以告訴主子,叫主子去查。
他想了想道。
“我說的不能,是我看到的不是這個樣子。”
林飛舞一怔。
“不是這個樣子,是什麽樣子?”
“我說,你畫。”
張三決定告訴林飛舞,畢竟這個和主子的計劃,他的目的都沒有沖突。
沒有沖突的可以透漏給林飛舞一點,這樣能叫林飛舞更積極地爲他做事。
在他的叙述下,林飛舞畫出了淩月現在身上的胎記。
“這是彼岸花?”林飛舞看着紙上的花,微微失神。
張三有些意外。
“你認識?”
“在古藥書裏見過的。彼岸花,花葉不相見,不是很吉利的花兒。”
這種文藝的解釋張三很不屑,世間萬物其實就是簡簡單單的東西,所謂的寓意,不過是人強加上去的。
“可是,這個又是怎麽回事?”他點點林飛舞先前拿來的那個牡丹花樣。
林飛舞看着兩朵花,截然不同,太截然不同了!
“你真的确定,她身上是這樣的花?”
“确定。”
“可是淩梅花不會說謊的。”
淩梅花跟了她幾年了,這件事不止提過一次,前後都是一緻的。
再說,淩梅花隻能依仗自己,不會、也不敢欺騙自己。
張三也覺得是這樣。
“可爲什麽不一樣?”
“是啊,爲什麽不一樣呢?”林飛舞看着兩張紙上的花兒,微微失神,半晌擡起頭,“其實我倒有主意。”
“什麽主意?”
“把人帶來,我們親眼看看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張三愣住,随即明白了林飛舞的意思,冷笑道。
“你還真是越挫越勇!桂花園的事剛結束多久,你就忘了?”
林飛舞淡淡地道。
“我隻是說說我的想法,你不同意不做就是。”說着不等張三開口,将計劃說了出來。
很簡單,她明日就要進納蘭王府了,淩月當時說過要給她送一份大禮,她相信,淩月不會食言,到時候可以借機将淩月帶到隐秘的地方,扒了衣服看一看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你想得可真簡單!你以爲她那麽容易叫你扒衣服?這樣的話,這樣的事你做的又不是一次兩次,可哪一次不是失敗告終,還叫我損失慘重!”
“這次你的人可以不用直接出手,就接應一下。”
“不用出手?你是打算你自己出手了。不過我提醒你,你想找死别連累了我!”
林飛舞笑了。
“也用不着我的人。”
“你是說……”
“你要同意,我們就好好計劃一下,我去安排,你要不同意那就算了。”
一聽不動用自己的人手,隻是接收一下人,這對張三誘惑還是很大的。
想到淩月那個秘密,想到這件事真的成了,那麽自己就可以得到那個秘密,然後……
“你把握有多大?”張三不知爲什麽,有些激動。
林飛舞知道張三這是動心了,卻不動聲色地搖頭。
“我沒把握,我隻知道她一定來給我送禮。至于我找的對方的人能不能将她制服帶到這裏,我就不清楚了。還有,會不會暴露我自己,然後連累你,也沒有把握。畢竟,之前我的計劃都失敗了。”
這倒是實話,張三沒有爲此動怒,沉思了一下,又道。
“假如你找的人成功了,我的人要在哪接手?”
“我覺得這裏就是個好地方,可是如果你不放心,有更好的選擇,你安排。”
這裏……
的确是個好地方!
張三想到這些日子所見得那些毒蟲,毒草毒樹什麽的,就算被發現,也能憑着這些周旋一段時間脫身。
“那麽你的納蘭哥哥呢?”
“我會拖住他的。”林飛舞說的很自信。
“你确定?”
“我确定。”林飛舞說的相當自信。
張三沒有追問林飛舞爲什麽這樣自信,他完全被這個計劃吸引了,甚至還有些迫切。
“好,怎麽将人帶到這裏來,你去安排,接手後我來。”
很快他做了決定。
做了決定,他就開始想怎麽布置了。
林飛舞似乎松了口氣,點點頭。
“這裏随你怎麽安排。明日我就沒時間過來了,這是避毒的藥,十個人,三日的分量,你看夠不夠?”
“夠了。”
張三拿過藥,和之前用的一樣。
其實就算不一樣他也看不出來,他的相信是建立在林飛舞和他是一條繩的螞蚱上的。
隻是……
“你就沒一點要求?”張三有些玩味地看着林飛舞,“對那個淩月,抓住她,你想要怎麽做呢?”
林飛舞笑了。
“隻要她活着,我什麽要求都能實現。而你不是不會要她的命嗎?”
“當然。”
“那我還要求什麽?”
“我覺得我們這次應該會成功。”
“我也是這麽覺得。”
林飛舞說完起身離開,并帶走了那兩張畫。
張三也沒在意,林飛舞對淩月比他要上心,紙上畫的是淩月胎記,她自然要拿回去好好看了。
即使看不出什麽來。
他此刻滿腦子都是林飛舞的計劃,馬上将住在這裏他的人召集一起,商量起來。
林飛舞離開小樓往回走,在經過一片翠綠的植物前,這裏還有一個小池塘。
天雖然冷了,可池塘的水還沒有結冰,她腳步頓了頓,将兩張畫着淩月胎記的紙輕輕撕開,扔到了池塘裏,很快紙就融化進了水裏,消失了。
林飛舞唇角微微勾起,不緊不慢地走了。
這次當然會成功的,不過是她一個人的成功!
……
一個計劃能不能成功,不是一個兩個條件能完成的。
時機、場地,然後謀劃。
最主要的是參與人,這裏面還包括龍套。
這些都齊備了,還要靠一點運氣。
林飛舞知道自從遇上淩月她的運氣就不太好,但正如張三說的,她越挫越勇。
失敗了,沒關系,再來。
再失敗了,沒關系,再來……
隻要她不放棄,總有一次會成功的。
某些時候,某些方面,其實老天還是公平的。
不過是你用錯了方法。
但這次,她覺得找到了方法。
回來,她就坐在燈下,手裏撫摸着一雙鞋,這是她親手做的,做給晉太妃的。
鞋底柔軟,鞋幫簡樸,沒有繡花,隻是繡着暗紋。
銀絲線,勾勒出的暗紋在燈下顯得很精緻。
這是一雙在室内穿的便鞋,以舒适爲主。
上面每一針她都做的很認真,沒有借他人之手,就是鞋底都是她自己納的。
“知道爲什麽要這樣做嗎?”
她輕輕開口道。
角落裏一個瑟縮的身影應答着。
“因爲林小姐要孝敬晉太妃。”
林飛舞嗤笑了一下,帶着幾絲嘲諷。
“你錯了……不,也不算錯,我雖然是側妃,但也是她的兒媳,兒媳孝敬婆婆很正常,甚至還可以說是讨好。讨好婆婆,在夫家的日子才會過的很好,以前我很煩這些的,但現在我卻很向往。可惜啊,我不會再有那個心情了……你過來。”
角落裏的人影慢慢走出來,竟是淩梅花。
如今的淩梅花雖然依然有些瑟縮,但比起以前卻好多了,而神情更是多了些冷厲。
她坐在林飛舞身邊。
林飛舞看看她,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
“真好看,也不知道你那樣的父母怎麽生下的你。”
“我是村裏的鳳凰……都這麽說。”
“隻是被那個淩月比下去了。”
“是。”
淩梅花對這個名字反應不再像以前那麽大了。
“沒關系,很快,你就能把她比下去。”說着林飛舞收回手,将手裏的鞋遞給她,“你看看,這樣的暗紋你可能繡出來?”
淩梅花接過去,仔細地看了一遍,點點頭。
“我能,可是需要花一點時間。”
“一個月夠嗎?”
“用不了一個月……”
“不,你要做的精緻一點,不能有任何的差錯。”
淩梅花一怔,看上林飛舞。
林飛舞微笑着道。
“這是給晉太妃做的鞋,要穿着舒服,所以一定用心再用心。以後你每個月就做一雙這樣的鞋。顔色你可以自己選,但是上面的暗紋卻隻能是這個。你懂嗎?”
“林小姐,這個有什麽用意嗎?”
“當然有,我保證你學會了它,就長大本事了!”
淩梅花神情一肅。
“一切聽林小姐的安排。”
“很好。”林飛舞笑了,再次摸上她的臉,“我知道你恨我,但沒關系,我不怕你恨,你隻要按照我要求去做事,我會給你想要的,哪怕将來你用我給你的東西來對付我,也沒關系,因爲那說明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