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哥哥,竟然是她的納蘭哥哥把那一家人藏了起來,還是很早就藏起來!
難道說那時候納蘭哥哥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嗎?
是了,納蘭哥哥那時候還在暗衛司,他當然知道,也有能力做這件事。
想到納蘭爲淩月想的這麽周全,林飛舞憤怒地将室内的所有擺件全部砸碎。
淩月你這賤人,我跟你誓不兩立!
……
既然四人都是說謊,那麽肯定有幕後指使,而淩月也特意交代了,京衙大人不敢怠慢,接着訊問。
可惜這次卻以三人畏罪自殺告終。
自殺的很突然,也很奇怪,是服毒。
大牢裏怎麽有毒呢?
但是查不到任何線索。
隻剩下一個女人了,十二個時辰叫人看管,以防自殺,結果琉璃公主突然來了,奉皇上口谕,提走了指明女犯人。
京衙大人看着女犯人被琉璃公主的人帶走,擦了下額頭的汗,京衙的工作不好幹啊,套路實在太深了!
……
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林飛舞對着琉璃公主的馬車深深施禮。
“見過公主殿下。”
一個小丫頭撩開車簾,露出琉璃公主側坐在車裏的身影。
“人就在後面的車上。”
琉璃公主卻沒有看她,而是對着空氣道。
“多謝公主殿下。”林飛舞再次深深施禮。
“本公主雖然幫你,可你也不要以爲這樣我們就很有關系了。”
林飛舞擡頭,認真地對琉璃公主道。
“公主殿下,我懂。”
琉璃公主似乎終于舍得對上她了,卻也是面無表情,隻是輕輕點點頭,便轉回了頭。
車簾落下來,林飛舞往後退了幾步,看着馬車行駛而去,再次施禮,直到馬車沒了影,才直起了腰身。
這是尊卑之間的恭敬。
更是因爲林飛舞知道,琉璃公主的人在看着她。
她猜的沒錯,她的這一恭敬舉動落在了琉璃公主的丫頭眼裏,說給了琉璃公主聽。
琉璃公主卻見慣不慣地嗯了一聲。
“這個林小姐倒是個知禮的。”
聽着丫頭的話,琉璃公主心中微哼,知禮不是應該的嗎?所有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對了,隻有一個人……
她禁不住憤怒起來,直到想到皇上那日的話,憤怒才慢慢淡去,再次恢複了面無表情。
……
此時林飛舞上了琉璃公主留下的馬上,裏面蜷縮着一個人,全身隻有一片布片遮身,頭發蓬亂,全身傷痕,還有的地方滲着血。
林飛舞也沒嫌棄,坐在了她的身邊,對她道。
“我來接你回去了。”
她自然就是淩梅花,琉璃公主剛從牢裏提出的女犯人。
有皇上賞賜的玉如意,京衙大人自然不敢放水,而林飛舞也無法在淩月有理的證據前,像她當時說過的确保淩梅花沒事。
可那又怎樣?她是那麽說了,她會盡力,但做不到也就做不到了,這也沒什麽的。
反正她是沒有騙淩梅花。
即使騙了,也沒什麽。
淩梅花是什麽人,又有什麽資格叫她必須兌現承諾?
她隻是沒想到琉璃公主會出手,更沒想到還有皇上的口谕。
這是什麽信号?
對付淩月了嗎?
她實在是懷疑,當初淩月差點掐死七王爺,皇上都沒什麽态度,這件事就上心了?
肯定有内情。
可内情又是什麽?
要是知道了,豈不是就能利用上?
至于琉璃公主爲何幫她,還不是因爲淩月成了她們共同的敵人!
但琉璃公主卻不會因此就交好與她,所以才那麽一說。
她懂。
這是這個圈子的規則,身份比你高的人,吩咐你做事,出手相助,從不說的明白,彼此心裏明白就好。
你不明白,那你就永遠被列入了黑名單,和人家真是一點關系也沒有了。
别看琉璃公主救出了淩梅花,可是并不想和淩梅花有半點瓜葛,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告訴淩梅花,她兌現了當初的承諾。
回了林府,林飛舞叫人把淩梅花帶下去處理傷口,一個人來到了後園。
這裏是府中的禁地,卻是她的地盤。
在這裏她養了好多毒蟲,一個是用來入藥,另一個卻也是爲了不叫閑雜人來此,方便和張三聯系,甚至私會。
後園草木很深,中間有一個環形的深渠,裏面滿是毒蛇,環形深渠圍繞着一個中心,坐落着三層小樓,那裏是她做藥的地方。
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在這裏度過的。
後園的下人很少,全是她的心腹。
隻有這裏才會叫她感到安全。
順着一座木橋過了深渠,來到中心的小樓裏,一個人進了小樓,直接上了第三層一個房間,還沒等關上門,一個巴掌就對她輪下來了,啪地将她打到在地。
林飛舞被打的正懵怔着,人又被對方提了起來,聽到一個熟悉的又惡狠狠的聲音道。
“你這蠢貨!害得老子失去了三個死士不說,還毀了落腳的地方,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怎麽不去死!”
面前這張臉是陌生的,但那雙眼睛和聲音卻是一樣的熟悉,張三。
也是,除了張三敢對她這樣,還能有誰。
林飛舞對着他的眼睛,冷笑起來。
“那你現在就把我殺了啊?”
張三揪緊了她的衣服,眼神兇狠了半天,但最終還是放開了手,轉回身坐下,冷冷地道。
“這是怎麽回事?”
林飛舞踉跄了幾步,才站好,并沒有像往日那樣理論争吵,而是平靜地用手絹擦去了嘴角的血,然後扔進了一邊的火爐裏。
走到一邊的梳妝鏡前,取出藥敷在張三打過的臉上,這才慢條斯理,詳細地将桂花宴上的事說了一遍。
張三也對淩月的表現吃驚了。
“她真的敢那樣?”
“你不信,可以去打聽,在場的人可不少”
林飛舞早就敷完藥了,靠在那把玩着藥盒,淡淡地道。
張三低頭沉思起來,半晌才道。
“你确定皇上叫琉璃公主保住淩梅花,是有更深的用意?”
“我不确定,我隻是猜測。你要有路子你可以去查,你要沒路子,那就隻能等我大婚後進宮請安,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麽吧。”
張三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隻是當看着林飛舞那半邊被自己打得紅腫的臉,以肉眼快速地消退,有些驚訝。
“你醫術進步很大啊!”
林飛舞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對他笑了一下。
“那當然,我在這方面可是有天分的。隻是再進步,我也醫治不好你當年的那個傷,所以你還是好好保重吧。”
聽到林飛舞提到了當年,張三先前的不滿意消散了,不管怎麽說,他這條命也是林飛舞救的。
“滅口滅晚了,有個家夥撐不住招出了我,還有寒山寺的落腳點,你要想好怎麽應付。”
林飛舞才明白怎麽回事。
“你不說他們是死士嗎?”
“他們就算是死士,可也是人!”說着張三有些氣惱地道,“何況,你的納蘭哥哥是什麽出身你不知道,暗衛司的手段下能有幾人扛得住,三個一個沒抗住,隻招供出這些已經不錯了!”
“既然你的人這麽給你長臉,那你還生什麽氣呢?”
“你……”張三才注意林飛舞今天态度有些不同,好像什麽都不在乎,臉一沉,“别忘了我們可是一起的!”
林飛舞點點頭。
“我們當然是一起的。不過你多慮了。就算發現了寒山寺裏林家客院有密室又怎樣?這樣的事情哪一家沒有?你又沒被抓住,又沒人看到你進去,我不承認還能把我怎麽樣?”
話雖如此,可是張三還是覺得不妥。
“可是懷疑上你……”
“你以爲我現在就沒被懷疑嗎?”林飛舞打斷他的話,“桂花宴上的事是我一手促成的,琉璃公主隻是助陣,這一點我相信誰都知道。那個死士自然也是和我有關,又供出了我林家在寒山寺客院的密室,不懷疑我懷疑誰?可是我做這件事理由不是更明顯嗎?我因爲納蘭哥哥恨淩月,我就是要她難堪,找她麻煩,這怎麽了?我林國公府找幾個死士不是很正常嗎?”
張三輕輕點頭。
“這倒也是。”
“所以你不用擔心,如果你們沒有安全的落腳點,可以在這裏。這是我做藥的地方,外面的那些毒蟲你也看到了,一般人是不敢靠近的。你就在這裏扮個飼養蛇的下人好了。這是府中的後園,出府也很方便。不過你要在這裏見你的屬下,别忘了把藥給他,不然毒蟲纏身會要命的。”
林飛舞這麽一說,張三想了想答應了。
林飛舞帶着他在四周看了一圈,告訴他哪裏養的是什麽毒蟲,哪裏是安全的,又給了他一些藥。
“出去進來都不要忘了在身上撒藥,還有你的人來了,也不要忘了給他撒上藥。”
這個藥在進來的時候張三用過了,确實很安全,自然深信不疑。
“除了我還有幾個人要來,吃飯不會不方便吧?”
“不會,這裏有單獨的廚房,食材是和府裏混用的,因爲我養這些東西,多用一些食材也沒什麽,隻是不會那麽豐富。”林飛舞說着低頭沉吟了一下,“不過,爲了安全起見,你還是給我個準确的人數,對外就稱新招收的下人。”
張三聽到這,不由看了林飛舞一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