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自己配了藥?”納蘭想到了淩月身上的藥味。
淩月點點頭。
“我試着配了點藥,吃着看吧。”
“你什麽感覺?”
“除了不能動用内力外沒什麽。”
“這幾日我叫影子保護你。”
“影子?”
“我的暗衛。”納蘭道,“有他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心些。”
“不用了,我就算不能動真氣我也能保護自己。”
不知道是納蘭的緊張叫淩月心情好了些,還是怎麽,反正比起先前不那麽憂慮了。
“你忘了,我還有迷藥呢!”
納蘭聽淩月提到迷藥,不禁想起了當年淩月迷倒他的屬下跑掉的事,眼底露出笑意。
“你還以爲像當年一樣,迷藥那麽管用?”
“真要是沒用,那我不受傷也是一樣的。”
就像昨日那個西邊的巫,她是怎麽也打不過的。
“所以迷藥對某些人來說還是管用的。”
何況她還有食人蟻,那可是活的!
肯定比虱子好用多了。
但納蘭還是堅持叫叫影子跟着淩月。
“如果對方目的是你呢?”淩月反問道,“那個人明明可以殺我卻沒殺我,這說明他不想要我的命,有可能我受傷都不是他要的。畢竟我們遭遇是個意外。”
“淩月……”
“好吧,我實話實說,我不喜歡有人明着暗着地跟着,那樣我會很不自在。”
她永遠也成不了貴族大小姐,那種呼啦啦地走到哪都跟着一群人,暗中還有一群人盯着看着,她是受不了的!
連點隐私都沒有,那得多難受啊!
淩月都這麽說了,納蘭無奈,隻好答應。
“那你小心一些,還有,身上多帶些藥。”
“嗯,我知道。”
兩人又說了一番當時的情形,淩月還将當時張三的樣子,和那個巫的模樣畫下來。
納蘭拿着畫像出來,面色冷了。
說到張三,納蘭就想到了林飛舞。
當年的林飛舞說的話他可是記着呢!
如今這人再次出現,還是從京城裏出去的,說和林飛舞沒關系他都不信!
林飛舞,張三,納蘭心裏有了計較。
納蘭走了,淩月沉思一會,轉身去了内室,站在鏡子前,将衣服解開,露出了肌膚,看着那上面的彼岸花,試着運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隻覺得那彼岸花像是動了,可還沒看清,彼岸花就恢複了正常。
她陷入了沉思。
……
話說陳贊真的像淩月說的那樣,牽着驢車走到了侯府,門房差點沒認出來把人趕走。
“世,世子!你這是怎麽了!”
當認出陳贊,門房大吃一驚。
小主子這是什麽打扮,怎麽弄個驢車回來了,還這麽狼狽。
淩月是從莊戶人家買的衣服,陳贊此時自然是老農打扮,蓬頭垢面,面色也很難看。
陳贊被自家的門房看的也很不自在,不知怎麽就想到了一個詞。
“下鄉體驗生活了。”
說完看看手裏的驢的缰繩,又看看身邊的驢,正好驢也看來,和他對視上。
驢的眼睛水汪汪濕漉漉的,怎麽看怎麽像是淩月的眼睛,特别是淩月瞪眼的樣子,簡直和這雙眼睛一模一樣。
想到這,他失笑,心情也突然好起來,又恢複了他陳大世子的高傲,将缰繩扔給門房。
“好好照看着,本世子以後還要用!”
說完大步進了侯府。
門房抓着缰繩茫然不解,下鄉體驗生活,什麽時候小主子有這種愛好了?
這時驢等的不耐煩了,都辛苦了大半天了,連點水草都不喂,真是太過分了!嘶鳴一聲,刨了刨蹄子。
門房趕緊牽着驢,連同車一起去安頓。
這可是小主子親自吩咐的,可得叫人照看好了!
陳贊回來趕緊痛快地洗了個澡,洗完了又有些擔心,屁股、後背都是淩月抹的藥,洗沒了不會有問題吧?
伺候的丫頭見他身上紅腫一片一片的,心疼的不行,他不耐煩地說蚊蟲叮咬的,就趕緊叫人去平昌候府找淩月。
“你就問她,我洗澡行不行!記住了,問她本人,一定是本人,任何人都不許說!”
貼身的小厮忙應着,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去了。
心裏卻很是納悶,世子爺不是很讨厭那個人嗎,怎麽會主動叫他上門,還問能不能洗澡?
想到世子爺說昨日要去見那個人,還不許他們跟着,天啊,能不能洗澡,不會是……
小厮像是發現了驚天大秘,激動得不行,加快速度去了。
要麽說,腦補最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到了平昌候府一問淩月不在,然後遇上了出門的平九峰和平九真兄妹兩個。
平九峰認識他,聽到他要找淩月,挺奇怪的。
據他所知,昨日陳贊就和淩月見面了,怎麽又來找了?
陳贊吩咐過不許說,小厮不敢違背,隻問了淩月的去處,便匆忙離開了。
平九峰覺得陳贊的小厮反應有些怪異,卻有說不出那裏怪異,不會是……天啊!
不用說,他也腦補上了。
隻是腦補的方向不同,陳贊小厮是奔着公子佳人那啥啥去了,而平九峰想的卻是,不會陳贊和淩月起沖突了吧?
淩月那個性子,他可是領教了,而陳贊那樣的,能受得了?
不行,他得去看看!
可是忘了旁邊還有一個更關心陳贊的妹妹。
“二哥,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陳哥哥的小厮怎麽找她來了?”
平九真拉着他追問起來。
平九峰覺得反正事情也發生了,告訴妹妹也沒什麽,再說陳贊找零餘額是拒絕親事的,便将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昨天我替陳贊稍的信,我看着她出門的,當時是平大媽媽跟着的……”
“後來呢?”
平九真聽到她的陳哥哥竟然私會淩月,還是哥哥牽的線,要不是聽到陳贊去見淩月是拒絕親事,她早就發飙了。
這麽大的事都不告訴她,還親哥哥呢!
“後來?後來我怎麽知道?”
平九峰看着淩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府,知道是見陳贊了,因爲并不擔心陳贊會因此就看上淩月,自然該幹嘛幹嘛去了。
“你爲什麽不跟着!”平九真氣得不行。
平九峰也有些不樂意。
“我跟着,我跟着算怎麽回事!妹妹,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女兒家,應該矜持一些,就算你喜歡陳贊,也不能整天盯着他啊?還叫你哥哥我盯着,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叫人很煩的!”
“我不聽我不聽!”平九真跺着腳,捂着耳朵,一連氣地說了我不聽。
平九峰一拍腦門。
“我的天啊,還真是個表情包啊!”
“你說什麽?”
“沒有沒有,我什麽也沒說!”平九峰趕緊岔開話,“我去看陳贊,你去嗎,去就一起!”
平九真又猶豫了。
她當然想去,好長時間都沒見到陳哥哥了……其實才兩天而已。
她很想念陳哥哥,隻是就這麽去能行嗎?
“我要不要換件衣服,二哥,你看看我今天梳的頭好看嗎?還有這個發簪合适嗎?對了,我去……合适嗎?”
真不容易,總算說了句過腦子的話!
平九峰暗自诽謗。
“當然不合适,你在外面等着,我把他約出來就是了。”
他去沒問題,可帶着妹妹上門算怎麽回事!
平九真有些失望,不能進府看望陳哥哥啊,真是太可惜了。
“那哥哥你先去吧,到時候叫人回來告訴我一聲在哪,我先回去換身衣服。”
得,這一換不知道換到什麽時候呢!
要麽說,女孩子最麻煩了!
平九峰趕緊擺手,自己走了。
平九真看着哥哥離開,心思卻轉到了别處,陳哥哥去見淩月,真的就是拒絕親事?
又一個補腦的。
還是往惡意方向去的。
“去,打聽一下,昨天陳世子都去了哪裏,什麽人跟着,出去多久,什麽時候回來的,高興還是不高興,穿什麽衣服,越詳細越好,知道嗎!”
“是,小姐。”
一起出列三個丫頭,齊聲應着,去了。
平九峰說平九真盯着陳贊是有根據的,平九真爲了解陳贊,特地找了三個專長打聽的丫頭。
如今收集的有關陳贊的信息,已經厚厚的一大本!
按照年月日記錄的,某某日,陳贊吃什麽了、喝什麽了、說什麽了、見了什麽人,高興還是不高興。
重點,有沒有女人,有,都有誰。
某某日,陳贊做什麽,玩什麽了,去了哪裏,都幹了什麽事,高興不高興。
重點,有沒有女人,有,都有誰。
某某日……
這類形式的。
裏面内容簡直包羅萬象,甚至陳贊生病的時候晚上起幾次夜,誰伺候,怎麽伺候的也都有。
至于準不準确就不知道。
反正平九真是相信的。
可以說平九真的銀錢全花在這上面了,每日都會拿出來看一遍,癡想一番,等和陳哥哥在一起了,把這個東西給陳哥哥看,陳哥哥一定會感動的,會更愛她的!
一定是這樣的!
這件事除了陳贊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至于爲何陳贊不知道,以陳大世子的高傲,或許是不屑去知道吧。
在他們兄妹相談的時候,陳贊穿好了衣服前往外書房找父親。
他中了毒,得告訴父親,找大夫看看。
雖然相信淩月,可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陳留侯剛從宮裏回來,見到兒子來問什麽事。
“爹,我中毒了。”陳贊道。
陳留侯一愣,什麽,他沒聽錯吧,中毒了?
“我昨天出去玩,不小心中毒了,也不知道什麽毒,感覺不是很好,想叫叫将太醫看看。”
将太醫是宮裏太醫院的大夫,除了負責宮裏貴人外,也負責幾家大臣家屬,陳留侯府就是其中一家。
“怎麽中的!我看看!”
陳留侯忙搭上他的脈。
他本人也是習武的,中沒中毒,受沒受傷,隻要搭脈就能知道。
自然能不能治那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