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納蘭還以爲是七哥的要挾,淩月不得不讓步,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他也真是遲鈍,以淩月的性子,她不想做的事誰也強迫不了,她都敢掐死他的七哥,還能受什麽威脅!
可見淩月是自願的。
當意識到這點,他越發地憤怒了。
“幹嘛啊,吃人啊!”淩月沒掙紮,而是瞪着眼吼。
納蘭隻覺得一肚子氣無處發洩,她竟然還對他吼!
還對他吼……
猛地就低頭咬上了淩月的唇!
淩月一疼,嘴唇被咬破了,下意識地擡腳踢上納蘭的腿。
納蘭任由她踢,雙臂往下一滑,擁抱住她,親起來,很快兩人的嘴裏都滿是血腥味。
淩月被這突如其來的加深吻弄得一僵,接着回敬回去。
納蘭感覺到了,也使勁回敬回去!
兩人都努力地回敬給對方,這哪像親吻,簡直就是打架。
隻是換了種方式。
直到親的都喘不過氣來,才分開,當看到彼此的唇都有些發腫,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
納蘭神情怔怔,淩月卻生氣地道。
“你是狗嗎,咬我!”
納蘭也回過神來,不甘示弱。
“和你學的!”
“和女人學,你也好意思說!”
“我還好意思做呢!”
“你……行,納蘭,你厲害,來,我們再來!”
“再來就再來!”
兩人接着用嘴打架。
隻是這次沒進行太長時間,納蘭就抱着淩月飄身出了廊下,飛上了屋頂,在黑暗處站下。
他們離開不久,房門就打開了,幾個戲班子人拿着東西匆忙走出來,聽他們說像是什麽東西壞了,需要修理一下。
“你還怕看?”
淩月看着人匆忙去了,沒好氣地道,轉身過去坐在了屋脊上。
納蘭也跟着過來,坐在了他的身邊。
經過這段插曲,兩人自然也沒興緻再打“嘴架”了。
納蘭坐下後闆過淩月的肩膀,并扶起她的下巴,仔細看了看她的唇,被他咬的還挺嚴重的。
“怎麽,還想繼續?”淩月語氣還在挑釁。
納蘭對上她的眼睛,卻沒了剛才的怒火。
似乎兩次的“嘴架”也将他的怒火發洩沒了。
“要不要上點藥?”
“不要,明天我就這樣去簽名售書,别人問我誰幹的,我就說是你這個大名鼎鼎的納蘭王爺幹的,還是用強的!”
看着淩月挑釁地看着他,納蘭失笑。
“說吧,反正誰都知道我就是水王爺,你就是靈兒,水王爺對靈兒做這樣的事不是很正常嗎。說不定你的那些讀者還喜歡這樣呢,你的書更會大賣。”
“那大賣了,要不要分你點錢?”
“好啊,你也可以提前給。”說着納蘭對她攤開手。
“想得美!”淩月一巴掌拍開,“你不守着你娘,跑到這來幹什麽?就不怕你娘知道你找我,病上加病?”
納蘭皺起了眉。
“淩月,她是我母親,你不喜歡但你不能不尊重她。”
淩月撇了撇嘴,到底沒有再說下去,而是道。
“你不會就是來問小七的事吧?”
“小七?你叫我七哥小七?”納蘭語氣很是不滿。
淩月偏頭對他眨着眼。
“好聽吧,是不是很親密?”
納蘭臉頓時難看至極。
“你甩什麽臉啊,你要是喜歡,我叫你小九好了。”
“淩月,我在跟你說正事。”
“你說哦,我聽着呢。”淩月明顯就是在敷衍。
“你……我七哥對女子來說,并不是什麽好人。他好色,有好多女人,而且他也有家室,正妃、側妃、沒有名分的都有,你知道嗎?”
“知道這些幹嘛,跟我有關系嗎?”
納蘭看着她。
淩月笑笑,雙手抱着腿,身體一前一後地搖晃。
“我說你都成了半步宗師了,怎麽看問題還這麽俗呢!我又不嫁給他,我又不和他滾床單,我又不想分他家産,他有多少女人,多少妃子,多好色,跟我有什麽關系?”
“你是這麽想,難道你以爲我七哥也會這麽想嗎?他是不是看了你的容貌?”
“是啊,不然你們皇家人喜歡木小樹這張臉,那口味得多特殊啊!”
納蘭又有了火氣。
“爲什麽你要給他看!”
“真是奇怪,我的臉,我願意給誰看就給誰看,你是我的誰,你管我!”
納蘭聽到這半晌沒有說話,再開口有些索然。
“我知道因爲林飛舞……”
“停!”淩月停止了晃悠,舉手打斷他,“你不煩我還煩呢!說了多少次了,哪一次能說出結果來?”
納蘭歎了口氣。
“淩月,你不了解七哥,他對美麗的女子很偏執……”
“我懂,不就是想占有嗎?你你用不着拿着這個說事,你就直接承認你吃醋了、你嫉妒了、你不要我也不許别人要我,特别是那個是你的哥哥,不就完了嗎?那我告訴你,納蘭,我得不到你,我就對你兄弟下手,反正你們的眉眼長得都一樣!看到他們至少能叫我想到你,滿足一下我對你的想念。你看看,我對你多癡情,找個下家,還會考慮你。所以你用不着吃醋,也用不着嫉妒,因爲你永遠在我心中,還是最重要的位置!所以你可以盡情地,一邊享受和另外一個女人的大婚,一邊自得我這個女人拜在你腳下的魅力。你看看,作爲男人,你這就是人生的赢家,愛情上都雙豐收!”
納蘭氣得不行。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淩月,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淩月看了他了半刻。
“好好說話嗎?”頓了頓,“好,那我求你件事。”
淩月轉變的如此之快,納蘭慢了一拍才跟上來,正色地道。
“你說。”
“你下個月大婚,我想去你王府演場戲,就是水王爺和靈兒的戲,我親自扮演靈兒。”
納蘭一愣,沒想到淩月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不瞞你,我答應過林蛇精,要在她大婚上送她一份禮物,這個就是我送的。如果你喜歡過我,愛過我,就滿足我這個要求吧。”
“淩月……”
“我希望你能答應,這是我最後一次求你,以後……”
“我答應你。”納蘭沒等她回答就道。
淩月微怔,隻聽納蘭又道。
“我知道你的禮物不止是一場戲,但不管什麽,我隻希望你别傷害我母親,其他的随你喜歡。”
“那我要傷害了你母親呢?”
“她在生病。”納蘭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納蘭……”淩月叫住了他。
納蘭回頭。
淩月卻沒看他,而是望着漆黑的天空,淡淡地道。
“我給小七看臉,是爲了叫小七出演水王爺,這樣可以叫那些達官貴人來看我的戲,我就可以賺很多的錢……”
“是爲了乞丐的事嗎?”納蘭想到了什麽,打斷道。
淩月笑了,這次是真的笑,點點頭。
“我一想到那些孩子被人緻殘,從此一輩子無望,我就覺得必須做點什麽,不說杜絕這樣的事,可能少一些就少一些。畢竟他們是孩子,可也是大周的未來。”
納蘭望着坐在那的人,随置身黑暗,可是卻像是散發着光明,不由生出敬意。
特别是淩月說,他們是孩子,可也是大周的未來,叫他心底深處生出了一種強烈的共鳴。
是的,那些孩子,即使平民百姓家的,也不敢保證裏面會出多少人才,而那些人才将會是大周的棟梁。
“你需要什麽直接告訴我就行。”
“嗯……我相信你。”
納蘭看着她,走回來,蹲在她的面前。
“淩月?”
“嗯?”淩月看着他。
納蘭目光落在他紅腫的唇上,伸手樓主了她的頭,低頭在那上面輕輕碰了一下,迅速說道。
“我也相信你。”起身離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裏。
淩月怔怔的伸手摸上被納蘭碰上的唇,看着黑漆的天空,有些失神。
她還是在乎他的。
她還是放不下他的。
不管找多少借口,找多少理由,她還是不希望他誤會她。
從什麽時候起,這份感情糾纏的這樣深了?
算了,就這樣吧。
淩月搖搖頭,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咱還是想點有意義的事吧,比如大周國的未來?
她噗嗤笑了。
她一個外來者,對這裏的國家、民族、曆史、文化,又有什麽歸屬感,那麽說隻是好聽嘛。
未來如何管她屁事!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她現在就在這個國家活着,總不能隻是自己腳下是綠洲,周圍是荒漠吧?
那麽多人想建功立業,那麽何爲功業,在她看來,落到實處,無非是叫身邊的人過的好一些,當着群體擴大到一定程度,也就是功業。
看到因爲自己叫更多的人過得好,那會有種成就感。
試想,自己真的叫那些乞丐有了正當的營生,會救多少孩子?而這些孩子又會有怎樣的前程?
想想就激動人心啊。
獨樂不如衆樂,其實還是很有道理的。
當然這不是容易的事,會有很多困難阻撓,甚至短時間内改變不大,但隻要十個壞蛋裏一個好人,變成十個好人一個壞蛋,就值得去做!
情情愛愛的,那都太小家子氣了,她要的是大手筆,所以不管是拉來七爺出演水王爺,還是求納蘭去他大婚上演戲,都是爲了實現這個大手筆。
至于給林飛舞的禮物,那隻是順手爲之。
有了之前水王爺和靈兒的名氣鋪墊,加上明日簽名售書的預熱,那麽在納蘭大婚上上演這場大戲,将會把夜字号徹底打響!
名聲打響了,剩下的就好辦了。
她将運用手裏的人脈,将這個産業像滾雪球一樣,滾下去,那些乞丐自然有了位置安置。
當然,這裏面還有很多問題要解決,管理、制度,等等,可總歸把平台搭起來了,這些慢慢完善就好。
她不是聖人,也不想當聖人,做這些事,其實隻希望出門旅行,看到的是好風景。
從屋頂下來,回到明日簽名售書的場地,淩月不由自主地看向那邊的海報。
悲傷嗎?
她畫的悲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