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這些假的淩月,有一些,确切地說多半已經出嫁了,以平老夫人幹外孫女的身份,如今生活的有的好,有的不好。
曾經做夢成爲納蘭王爺的王妃,像是一場青春的泡泡,被戳碎了。
本來連點氣味都沒剩下,卻因爲這個真的淩月回歸,又叫人聞到了。
那些沒有出嫁的幾個,比如她,是聞到這樣氣味更多的人。
特别是納蘭王爺,要娶林國公府林小姐爲側妃的消息傳出,這樣的氣味變得更濃烈!
她們這些假的是不是機會成爲側妃呢?
就是丫頭也是好的,畢竟那是納蘭王爺。
她沒有這樣的想法,她不嫁隻是不想嫁。
看着花樓越來越遠,那是她的産業,也是她的事業。
如果那個真的淩月被承認了,她将會失去這些。
除了她,還有那些沒有出嫁的假淩月,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事業,真淩月回來,都會和她一樣,會失去事業。
至少她們都會這麽想,
你這麽遭人恨,爲何還要回來呢?
她望着遠去的花樓在心裏問道。
真的假的,在外面鬧就好了,爲何還要回來?
你知不知道,就算真的……
想到這,她冷笑了一聲,你也不該活着!
……
距離京都很遠的江北城,某處的山林深處,兩個男的正在進行着這樣的對話。
“……你是誰?爲何會穿花佛柳劍?”
說話的是個光頭男子,穿着黑袍,正是将納蘭逼成半步宗師的那個西邊的巫。
“我是誰,爲什麽會穿花佛柳劍,和你有什麽關系?”
回答的竟是長相極爲妖美的林飛晨!
林飛晨得知納蘭是因爲被這個人逼成了半步宗師,便來尋找,也想着和納蘭學,或許自己也會被逼的更進一步。
他知道這些西邊的人不會放過淩月的,便一路追查。
這些西邊的人不知怎麽,并沒有刻意隐藏行蹤,在他有心的尋找下很快就找到了。
在這個樹林裏他與對方遭遇上,結果卻和他想的并不一樣,對方在他使出穿花佛柳劍後就停了手,然後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經過這麽久,以光頭男子強悍的學習能力,掌握了這邊的語言。
雖然說起來很生硬,但簡單的交流是沒問題的。
光頭男子眼底閃過異樣,緩緩地道。
“這是我們西邊巫神教的劍法。”
林飛晨驚住。
驚的不是什麽巫神教這樣的名号,而是驚得是這套劍法的來曆。
這是他最心愛的女子阿紅所教。
阿紅從沒有說過這套劍法的出處,他也沒問過,隻當是阿紅自己的,卻沒想到會是這樣。
既然劍法是巫神教的,那麽豈不是阿紅也是巫神教的人?
沒人知道阿紅是哪裏的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過去……當年他遇上阿紅的時候,是在西邊的荒漠上。
阿紅說她失憶了,除了自己的名字什麽都不記得。
也沒有人去逼問過。
沒有過去又有什麽關系,隻要有現在和将來就好,那是他和她共同的現在和将來……
可是,最後卻被他葬送了。
他沒有後悔,因爲他無法忍受阿紅的将來是和跟另一個男人……
“這是一個女子教我的……”林飛晨微笑道,“我們是在西邊的荒漠中相識,我們經曆了千難萬險走出了荒漠,然後相愛……後來,她死了,當時她還懷了孩子……”
“你們相愛?”光頭男子愣住。
“是啊,不然她又爲什麽會教給我這樣絕妙的劍法?”
“那麽她沒有告訴你她的身世嗎?”
“沒有,她說她失憶了,她什麽都不記得……包括名字。”
林飛晨頓了下,輕聲道。
“是她嗎?”
說着光頭男子右手結印,在空中刷刷地化了幾道,一個女子的影像出現在空中。
林飛晨見了,呼吸一緊。
女子的影像雖然有些模糊,可他還是一眼認出是阿紅!
“……是,她。”
林飛晨忍不住去撫摸那影像,有多少年沒有看到她了?
就是夢裏都好久好久沒見到了……
阿紅……
他心神一陣恍惚,這時影像消失了。
“你沒有說謊。”光頭男子說道。
影像消失,林飛晨也恢複了正常,哼了一聲。
“你不信就算了,用不着如此試探!”
“抱歉,你所喜歡的女子是巫神教的人,她……日後如果你有機會去西邊,可以來巫神教,到那時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話。”說完轉身便走。
“等等!”林飛晨叫住了她。
“你爲什麽不問問她是如何死的?”
“你什麽意思?”
“她是被人害死的,我想爲她報仇,可我一個人報不了。”
林飛晨對着對方的眼睛說道。
他在賭!
從對方問出那樣的問題,他就開始猜測這人和阿紅什麽關系。
顯然不是敵對。
好像是同門,但又不像,但不管怎樣他都能感覺到,對方對阿紅有那麽一絲在意。
當看到阿紅的影像時,他更想抓住這個機會。
知道巫術的高明,卻沒想到高明到這種程度,将人的樣子凝出來,既然自己沒有被逼的死地後生,那麽爲何不和對方合作呢?
光頭男子目光審視地看着林飛晨,但很快又沉思起來。
……
“……淩月,我們談談吧。”
晚霞染紅了半邊天,也染紅了納蘭月白色衣衫,幾隻紅蜻蜓在他身前身後飛來飛去,安靜而美好。
淩月吹着口哨,曲子正是小虎隊的紅蜻蜓。
聽到納蘭的話,擡眼看了他一下,又望向遠方,繼續吹。
“淩月!”納蘭擋住了她的視線。
口哨停下了。
“你想談什麽?”淩月總算說了話。
“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在江北城耗了十幾天了,淩月還是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他都替她着急。
要知道認祖歸宗之前還需要很多事做。
“我走不走的關你什麽事,又沒攔着你回去成親!”
納蘭眉頭皺起,怎麽十幾天了還是這樣說。
“能不能不提這件事?”
“你以爲我願意提?”
納蘭歎了口氣,最終無奈地道。
“其實婚期早已經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