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太無良了!”淩月抹了把淚水,“我說了我怕蟲子!”
此時的她看起來好可憐,衣服全被蟲子咬成了洞洞,頭發淩亂像個瘋子。
藥王看了她一眼,轉頭對小明道:“我們在這裏住幾日吧。”
“什麽?在這裏住,不要啊!”淩月抗議。
好不容易才擺脫了蟲子,又在這裏住,這裏就是蟲子的老巢,叫她怎麽住?
她深深地懷疑,藥王就是故意的!
可惜抗議無效。
然後接下來,淩月可倒黴了,每天都上演一次被黑蟲圍攻的戲碼。
“啊啊啊,蟲子啊!”
“啊啊啊,蟲子啊!”
……
不管多少次,淩月都叫的驚天動地。
開始小明還很擔心地盯着看,直到淩月脫困才放心,後來習慣了,眼皮也不眨一下了。
而藥王卻自始至終一個眼神都欠奉。
随着解困的時間越來越短,有時候也就幾分鍾蟲子就散了,一個月後,淩月不在驚天動地叫了,隻是厭惡地咒罵着:“該死的蟲子!”
再一個月,淩月連咒罵也懶得說了,眼皮都不擡地就将蟲子趕走了。
藥王說的不錯,确實教過她趕蟲子的方法,就是在那些艱澀的外語裏。
可是倒提醒一聲啊,害得她在被蟲子咬了好多次才想起來。
爲此她用幽怨的眼神控訴藥王。
藥王卻無視,而是問道:“害怕蟲子嗎?”
她是應該說怕呢,還是不怕呢?
最後還是老老實地回答道:“還有點怕。”說着誠懇地道,“師父,這個是心理陰影,不是放在蟲子堆裏就能解決的,我有密集恐懼症。”
“那就再待幾天吧。”
啊?
什麽?
待幾天,爲什麽啊!
“知道這些是什麽蟲子嗎?”藥王随手就捏了一個黑蟲子送到淩月的眼前。
淩月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
“這是屍蟲,就是從人的屍體生出來的。”
淩月感到一陣惡心。
但對屍蟲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屍蟲又叫埋葬蟲,或者錘甲蟲,它們外表有的呈黑色,有的呈五光六色,明亮的橙色、黃色、紅色都有,身體扁平而柔軟……
記得度娘就是這樣介紹的。
不知道和藥王說的是不是一樣。
“可它卻是一種珍貴的藥材。”
“它是藥材,我怎麽不記得藥書裏有這種藥材?”
“普通的藥書是不會記載它的,因爲普通的大夫也不會用它入藥。”
“那它有什麽功效?”淩月看着這個小蟲子,有點好奇。
兩個來月,幾乎每天都和這個東西打交道,卻從沒有一次好好看過,現在仔細看去,黑蟲子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微弱的透明,身體裏面似乎裝着液體。
整個蟲字看起來和昆蟲差不多,背着一雙薄薄的透明雙翅。
她那個世界的屍蟲什麽樣,她不知道,說實話,隻在度娘裏看過圖片,真的從沒見過。
不過這裏的屍蟲卻是不咬人的,她被咬了好多口,感覺就像被蜂子蜇了。好在抹上草藥,沒留下什麽疤痕,身體也沒什麽異樣。
當然,也許她的身體特殊。
“它可以用來補魂,或者也可以說成招魂。”
淩月愣住,看向藥王,有點明白藥王的用意了。
藥王伸手一彈,将屍蟲彈開,那個蟲子落入瓦礫不見了。
“巫、蠱、藥,三者相承一脈,缺一不可,所以你怕蟲子又怎麽能學好。”
“師父,您現在是在教我蠱嗎?”淩月愣愣地道。
藥王很是好笑,搖了搖頭,“這算什麽蠱,你也隻是将它們趕開而已,就連控制都做不到,更何談蠱了。”
“那,師父,您是三者都學了嗎?”
其實這個問題從一年前開始背那些艱澀的外語,淩月就一直想問,因爲她懷疑藥王叫她背的是咒語。
可始終沒敢。
現在她鼓足勇氣終于問出來了。
“你說呢?”藥王卻反問道。
淩月有些激動。
“師父,那,那我想問問,真的有那麽神奇嗎?”
“你指的什麽?”
“巫,巫術!”
在現代可是看了不少有關巫術的影視,似乎擡手就能魂飛湮滅!
難道藥王也能這樣嗎?
或者說,她也能這樣嗎?
“我說過,巫也屬于醫,和藥一樣,治病救人,你掌握了就會發現,并沒什麽神奇的。”
聽聽,這就是高人的範啊!
并沒有什麽神奇的,對他們這些平凡的人來說,那就是神奇的,可以說是仙術啊!
“師父,師父,我也能學嗎?和您一樣,不,一半也行!就算一點點也行啊。”淩月興奮起來,但又弱弱地求着肯定。
“你連怕蟲子的心理陰影都克服不了,還怎麽學?要知道,蠱,最基礎的,也是最常見的就是和各種各樣的蟲子打交道,你能面對它們嗎?”
“我……能!”爲了她的強者夢,她必須能。
藥王眼底現出滿意:“那好,給你個任務,在這裏,找出一隻最厲害的屍蟲。用什麽辦法自己想。”
“好,我一定能找到的!”淩月興沖沖地去了。
從此淩月開始了千蠱之行,始于蟲下的日子。
幾日後傳來淩月驚喜叫聲:“我找到啦!最厲害的屍蟲!”
到數月之後,沙漠裏傳出淩月的尖叫:“我養出一隻蠱啦!”
……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淩月在藥王的引導下,開始了不一樣的人生!
轉眼又是一年過去。
淩月跟着藥王遊曆三年整!
最後一年是在沙漠裏過得,主要是養蠱。
對蠱的了解,淩月一直以爲就是把所有有毒的蟲子放在一起,叫它們撕咬,最後活下來的那個就是蠱。
其實哪有這麽簡單。
這隻是挑選蠱的種子,接下來還需要精心飼養,心意溝通,然後熬時間,一年、兩年,不同的蠱需要的時間也不同,有的甚至長達數十年!
而最終能不能用還得看運氣。
當然她所認爲的這種蠱,已經脫離了治病的範疇,而是用來醫治更複雜的疾病,或者用來害人。
而醫治一些常見的疾病是不需要這麽複雜的,多數和配藥一樣。
至于淩月所認爲的那個蠱,得之不易,不會随便用來害人。
更因爲害别人的同時也會反噬自己身上,除非不死不休的大仇。
“你且記住,我教你的所有東西,不是讓你害人,而是治病救人。”藥王鄭重地對淩月道,并點點她的心口,“會的越多,心就越要放正,不然害的最終就是自己。”
淩月肅然,點頭保證道:“師父放心,我絕不會主動害人!”
藥王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的性子,向來信奉的是以牙還牙,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希望你用普通人的方式,這樣對你對對方都有好處。”
淩月想了想,明白了藥王的意思。
“師父,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是會武功的,要是有人欺負我,用這個足夠了!”說着揮揮拳頭,但很快又道,“不過對方要是用拳頭無法解決,那麽就不能怪我了,我可不要被人欺負!”
藥王贊許地點頭:“就該如此。”
在沙漠裏養了一年的蠱隻是淩月自己的理解,其實距離養蠱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藥王隻是将她領進了門,至于修行什麽程度,全靠日後自己的努力了。
離開沙漠後,三人從山林中進了楚國國都,不夜城。
對此淩月覺得他們很像取經的唐僧一衆。
雖然沒有白龍馬蹄朝西,也沒有上天入地的大師兄,可師徒三人一走也是幾萬裏啊!
其中艱難險阻,忽略藥王這個唐三藏,她和小明可是都盡力了,隻差了一樣:師父被妖精抓走了!
哈哈!
……
長達三年的野外遊曆,師徒三人也終于回到了人間!
按照淩月的理解,這才是真正的楚國。
現代都市都差不多,樓多人多車多,古代的城鎮其實也差不多,房多人多車多。
除了這三樣,楚國不夜城多了一個天下聞名的劍門!
和藥門一樣,劍門在不夜城的外面,占據着整整一道山脈,而這道山脈連接着大周藥門所在的山脈,也是淩月他們一路走來的路線。
似乎隐隐約約暗示着一脈相承。
三年的野外生存磨砺,叫淩月心性還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至少在回到人間世界表現的很淡定。
就是對美食和美人都沒以前那麽熱情了。
“師父,我感覺我冷淡了啊。”淩月看着大楚的劍客美人走過,感受着内心的平靜,不是滋味地道。
“你那是正常了。”藥王吃着菜,點點頭,自語道,“竟然還是那個味道。”
“可我卻覺得這不正常啊,我還年輕,這樣的心态七老八十才會有吧?”
淩月吃着菜,挺好吃的。
也僅此而已。
“那你覺得你應該怎樣?哭着喊着叫外面的男人抱嗎?”
淩月忍不住翻白眼,她變的正經了,怎麽感覺藥王變得不正經了呢。
有這樣師父說徒弟的嗎?
還是藥王這樣的師父。
“師父,注意形象,你是高人。”淩月提醒道。
藥王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多大了?”
“啊?”
“小沙三歲。”小明吃着菜含糊地道。
“我三歲了。”淩月嘻笑道。
藥王點頭:“這就對了,三歲就該這樣的反應。”
淩月咬着筷子,眨眨眼道:“師父,那我要是十七歲呢?”
“那就更正常了,千帆閱盡,還有什麽驚訝的。”
額……
吃過飯,藥王定了客棧,就叫他們自由活動,而他自己卻出去不知做什麽去了。
“師父一定去找美人了。”淩月肯定地道。
“師父找美人幹什麽 ?”
小明經過三年的野外洗禮,整個人越發的清澈剔透,比三年前更加正太。
“玩啊。”淩月無良地笑着,“知道怎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