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晨微微笑了,又露出了他久違的自信,轉頭對林夫人道。
“還得麻煩母親進一趟宮,求太後給個手谕。也不用說具體的事,隻要說明我們林家是奉太後之命去做什麽了就行。母親不用說的太明白,太後會知道的。”
林夫人很不解,但還是按照兒子的意思去了,果然在太後沉沉地看了她一會後,賜了塊令牌。
林夫人也很知趣,保證不會給太後帶來麻煩。
太後臉色這才好一些。
看到令牌林飛晨還有些遺憾,如果是太後手谕,發揮的餘地就大了,一個令牌作用卻有限的很。
不過有總比沒有強。
于是他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他要親自去解決淩月!
這也是爲什麽要個太後的手谕,因爲她還在孝期,孝期不滿不能做事,但有了太後令牌就不一樣了,這是奉旨。
盡管奉的是太後的旨,但也是旨。
林夫人不願交兒子冒險,已經失去一個兒子,她有些怕了。
林飛雲也不同意。
林飛晨道:“這件事交給誰都不行,我必須親自走一趟!”
見他如此堅決,兩人都不好說什麽了。
就這樣,林飛晨帶着太後的令牌,在一天夜裏悄然地離開了林家。
臨走之前他去看了孩子和康氏。
“我有件事要去做,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明日起,對外就說我閉關爲父親守孝,不見任何人。”林飛晨對康氏道。
康氏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我會照顧好孩子的。”
“我不在,可叫誠宇多和大哥相處。”說完林飛晨沉默了一會,像是還想說點什麽,但最終隻是對康氏點點頭,走了。
康氏對着夜色木木地說了聲:“小心些。”然後,淚水流了下來。
……
“啊,我能飛啦!”
“啊,我要掉下去啦!”
“快來救命!”
“啊啊啊,我又飛起來啦!”
……
天空飛過的小鳥聽着這刺耳的魔音,淡定地羽毛都沒皺一下,從容地飛過。
它們是老住戶,早對這樣的聲音習以爲常了。
而被驚的炸毛的那絕對是路過的!
發出這樣的魔音自然是攪得京都上下不安的淩月。
在聖地這塊山頭上,一年來她每天都練着飛行。
實際上就是從山上往下跳,等控制不住身形了,再抓着欄杆歇口氣往下跳,等到了山腳下,在往上升。
而那些魔音就是上上下下發出來的。
她也不想這樣,隻是實在太寂寞了,不發聲她都懷疑以後會失聲。
藥王本就不愛說話,小明忙的顧不上說話,她就隻好自己說了。
上了山頂,和往常一樣四仰八叉躺在那,曬着太陽。
這地方真不錯,如果忽略寒風的話。
如今她比一年前上下山快多了,記得第一次可是用了十天才上來的,而且還是爬。
隻用一天的功夫就能上來了,而且是飛!
飛啊!
一想到這字淩月就笑歪了嘴,如今咱也能兩袖清風雲彩飄了。
雖然中途要在欄杆上停留幾下借力,但畢竟還是進步神速的,她相當滿意。
想到第一次往下跳的時候,她怕摔死,怎麽也不敢,結果是藥王一腳踢下去的,那時候發的魔音可真是發自肺腑的恐懼呼喊。
現在好了,隻是自娛自樂一下而已。
休息完,爬起來回大劍裏弄吃的。
藥王陪着小明去叢林裏練習去了,要晚上才能回來。
她和小明練習的内容并不一樣,至于小明練什麽她也不清楚。藥王沒說,她也就沒問。
回到大殿,生火做飯,這些東西都是包袱裏帶的,當然,從空間裏也弄出一些小玩意,不知道藥王沒發現還是不在意,反正什麽也沒說。
而小明,那就是個吃貨,隻要好吃的,才不管你從哪弄來的。
但淩月還是很小心,藥王和小明在的時候,吃的一切都是能解釋的,不在的時候自己開個小竈,弄點撈面條什麽的。面條早就擀好的。
這次做的卻很簡單,湯泡肉和幹糧,因爲吃完,還有功課要做,剛才光顧飛着玩了,耽誤了時間,再不做就來不及了。她可不想被藥王訓斥。
到了晚上,藥王和小明回來了,這些天小明看上去很是疲憊,雖然精神不錯。
淩月炖了肉湯,裏面還加了些草藥,小明喝了兩大碗,倒頭就睡。
藥王開始檢查淩月的功課。
這一年背的東西不是藥書,也不是脈案,而是那個王朝的文字。
發音艱澀,感覺就像當年學的外語,實際上就是外語。
藥王不解釋,不講解,隻是叫她死記硬背。
不能發錯一點音,就連出聲大小、語氣輕弱都不能錯誤,淩月差點被折磨瘋了。
好在一年過來,适應了,适應了學的也就快了,好過多了。
直到天快亮了,藥王才放過她,叫她去休息。
淩月看着藥王負手立在那個女子石像前,打了個哈欠,又開始凝視了啊。
從一年前,藥王每次教完她都會站在女子石像前凝視,直到天亮。
她敢說,藥王這一年絕對沒睡過一次覺!
師父可真是強悍,能一年不睡覺!她可不行,不管怎樣每天都得睡一覺。
她并沒有看到,在她睡着後,水柱出來兩股水流,一股沿着她的身體,流轉起來,并發着柔和的光芒。
另一股沿着小明的身體流轉,發着同樣柔和的光芒。
而此刻,藥王則望着他們,眼神柔和,卻又變的莫測。
第二日重複前一日的事情,第三日、第四日……如此過了一個月,這日藥王道:“我們該離開這裏了。”
“師父,我們去哪?”
淩月收拾着東西,将一年來積累的草藥放進背簍裏,給小明背一個,自己背一個。
“去楚國。”
淩月腳下一絆:“我說師父,就算敷衍也該認真一點啊。”
“怎麽了?”
“我們現在不就在楚國嗎?還去哪個楚國?”
“哦,忘了。”
……
“師父,那我們去幹什麽?”
“去玩蟲子。”
“玩蟲子?師父,你好有童心哦!”
“小明喜歡玩蟲子!”
“我不喜歡,我怕那個東西!”淩月連忙道。
“習慣了就不怕了。”藥王說的很高深。
……
淩月隻當藥王開玩笑,沒想到卻是真的!
他們沿着山下的那條人工建造的路往沙漠走去,中途經過那個王朝的遺址,都留了幾日。
殘垣斷壁,三百多年,一個王朝竟然也隻剩下了這些東西,讓人看着好不唏噓。
淩月想起了李煜那首詩:“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闌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顔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說完見藥王和小明都在看她,連忙解釋道。
“這個,不是我寫的,我是聽人家說的,看到這些,就想起來了。”
藥王不置可否。
隻有小明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詩詞,就是能唱的曲子。”
“小沙唱曲!”小明要求道。
這個不太合适吧?
這麽嚴肅悲涼的地方,叫她唱歌?
“小沙唱!”小明不依不饒地道。
淩月看向藥王,沒想到藥王卻道。
“不用看我,看我我也不會唱。”
淩月哭笑不得,師父您這是在捧哏麽?
看來藥王是沒意見了,淩月便張口唱了起來。
古詩詞本身就是能唱出來的,後來又經過現代人改變成歌曲,更是賦予了特殊的意境和诠釋,爲此淩月曾經着迷了一段時間。
如今在這裏,面對另一個陌生的王朝遺址,唱着這樣的歌兒,不禁有些時空錯亂的感覺。
但很快這種文藝範就持續不下去了。
“……啊啊啊啊,蟲子啊!”
淩月還沒唱完,轉頭就跑。
小明吓了一跳,在看去,隻見淩月先前站過的地方彙聚一股黑色蟲流,并随着淩月奔跑的方向,迅速爬去。
“蟲子!”小明叫道,“師父,蟲子吃小沙去了!”說着就要過去救淩月。
藥王拉住了他:“蟲子吃不了小沙的,我們在這裏看着。”
小明看看藥王,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了師父的話,站在那看着淩月。
隻見淩月跑的不見人影了,卻又往回跑來。
“師父啊,好多蟲子啊!啊啊啊!”
很快見淩月身後又是一股蟲流追向淩月。
淩月揮舞着雙臂,整個人飛了起來,遠遠看去,大有踏蟲而行的架勢,不美的是,人實在是太狼狽了。
“師父救命啊!”淩月張牙舞爪地叫道。
“你自己能趕開它們。”藥王淡淡地道。
“我不會啊!”淩月叫起來。
“不會就和它們呆在一起吧。”藥王面無表情地拉着小明走開。
“不要啊!師父,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啊……啊,蟲子進入我的耳朵裏了,啊,蟲子進……”
進到嘴裏了。
我的天啊!
很快,鋪天蓋地的蟲子就将淩月整個人淹沒了。
原來這些蟲子還長着翅膀。
不知過了多久,淩月有氣無力地坐在了藥王身邊,一臉控訴地道。
“師父,你要我死就說一聲,用不着用這樣的方式吧?”說着淚流滿面,“我都說了,我最怕蟲子了,你都不管我,嗚嗚,你知不知道,我快吓死了啊,嗚嗚,它都進到我嘴裏了……”說到這幹嘔起來。
“你這又是說又是哭的,還能吐,活得不挺好嗎?”藥王雲淡風輕地道。
“師父你就玩我吧!”什麽是玩蟲子啊,分明是玩我!
“我不是說了嗎,去玩蟲子。”
……